「或許?」越阡被她的關注點逗笑了, 「看來你對那位小朋友,已經有想法了。」
不然應該第一時間問關於這個話題的問題。
「是有一些。」鹿幼歌不甚在意道。
她之前就試探了越阡很多次,現在知道了:
[血液、花壇不是越阡的能力。]
[學校里除了學生之外, 只能允許存在越阡一個編外人員。]
花壇或許跟霧氣相同,屬於這個副本自帶的, 因為她試過之後,叫過其他同學, 先澆水后嘗試是否能接觸。
花壇允許所有學生接觸,就像霧氣里, 所有學生都可以視物。
只有衛生間的情況,看起來跟學校沒有任何關係,也跟衛生間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就像是有一個如同越阡那樣的boss,在裡面實施了什麼能力之後離開了。
「你也不會告訴我答案,不是嗎?」鹿幼歌道,越阡雖然一直在幫助他們, 對於她的問題也非常坦然,能回答就回答,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提醒。
就像之前去萬戶那裡,他說了所有的點,卻都沒有點透,就好像確信她能夠解決一樣。
越阡笑著默認了。
「有一個事情你可以告訴我嗎?」鹿幼歌問道,「玩家來得時候,你會在哪?」
「保安室。」越阡寬和道, 「他們來的時候,我的場地只有這個小小的保安室。」
「只能在那?」鹿幼歌追問道。
「是的,只能在那。」越阡溫和道。
「好吧。」鹿幼歌站起身, 腳有些麻了,她站起來的時候卻很穩,在原地跺了跺腳,「對了,明天早上我們要去學習了,希望越阡哥哥能早一點準備早飯。」
別又早上的飯,到中午才搞完。
越阡嘆了一口氣,彷彿承受了多大的生活委屈。
鹿幼歌假裝沒聽到,將板凳搬回去,看到保安室的角落裡有一個洒水壺,提出來道,「這個我拿著去澆水了?」
「去吧去吧,總歸也不是我的東西。」
鹿幼歌笑得特別甜,「謝謝你。」
她扭頭小跑走了。
越阡看著她的背影,等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里,才低頭看地上鹿幼歌留下的畫。
一個丁老頭,一個小丑,一個圓形的標記。
在水泥地上用樹枝畫得本就沒有那麼明顯,又畫得那麼抽象,就更看不出什麼東西了,看來看去竟然還是只有一個丁老頭能看。
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他手指在畫上抹了下,恍然:「原來如此。」
她的能力並不是將畫中東西化為現實,而是畫寫出來的東西,自動成為一個低級的小道具。
他突然笑起來,難怪那群玩家會相信她的故事,左右是因為這些小道具,誤打誤撞讓玩家以為是副本里的線索道具。
他忽地出手抹去了地上的痕迹,手裡拿著樹枝,隨手比劃著,「一個丁老頭兒,欠我兩彈珠,我說三天還,他說四天還,去……」他頓了頓,笑了一聲,繞過了這一句。
空中隨著他的動作,漸漸出現一個丁老頭的線條人,等到最後一筆落下來,線條人丁老頭突然眨了眨眼睛,活了一般,在空中轉圈,「四天一定,四天一定。」
鹿幼歌提著水壺在教學樓里接水,因為不想去學習,所以她準備來來回回一趟一趟地接水,等到她澆完水,今天就過去了。
嘿。
鹿幼歌接完了水,提著水壺慢吞吞往花壇去了,花壇里的花一看到她就非常快樂地搖曳。
鹿幼歌一想到不用學習全靠澆花,也非常快樂地揮手回應,然後就聽到頭頂傳來噩耗。
「鹿幼歌,十五分鐘澆水,快點,時間就是生命,不要浪費生命。」學習委員孔子瑜在四樓的窗口叫道。
「叫這麼大聲幹什麼!」曲曉冉的聲音立刻響起來,她的頭從窗戶上擠過來對著鹿幼歌叫道,「別擔心,你的試卷我已經幫你拿好了,六門一門不少!」
鹿幼歌:「……」
鹿幼歌委屈,鹿幼歌難過,鹿幼歌掏出糖果壓一壓心情。
她提著水壺澆水,視線不由得落在旁邊的衛生間窗口上,當時衛生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她晃神的這一瞬間,有花伸著枝條偷偷地捲起洒水壺,然後順著洒水壺慢慢的爬到她的手腕上,眷戀又害羞地蹭了蹭鹿幼歌的手背。
鹿幼歌低頭看著手背,這些花似乎真的還挺喜歡她。
喜歡?
鹿幼歌愣了一下,她現在能判斷這麼高深的情緒了嗎?
她高興而又自我驕傲地又給自己獎勵了一顆糖果。
「可惜你們不能說話,不然還能問問你們,有沒有看到衛生間里發現了什麼。」鹿幼歌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趴在她手背上的花的花瓣,喃喃道。
卻沒想到,她話音剛落,包括她手背上這一小隻,所有的花,全都支楞起來了。
它們空出來中間一片空地,然後一朵花死了一樣出現在空地上趴著。
它趴著之後,有兩朵一粉一黃的花拉扯著出現在空地里。進入空地之後,兩朵花,花瓣貼著花瓣,搖曳著彷彿再說什麼悄悄話,然後兩隻花,就分開了。
分開后它們的動作相同,先是葉子在前揉搓著幹嘛,然後在用花瓣頂前面的空氣。
鹿幼歌看楞在那。
等到有黃的那朵企圖將自己的根從地里□□,往空氣上爬的時候。
鹿幼歌連忙阻止,「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們什麼意思,這個可以跳過。」
聯繫這些花朵動作之前她說的那句話,就可以明白這場啞劇的意思了。
它們分明在把那天的情景,演給她看!
兩隻花出現,是曲曉冉跟學委孔子瑜兩個進入衛生間,然後他們關上隔間門,她記得孔子瑜之前說過他從隔間上爬過去,反鎖了隔間的門。
這個企圖把根□□的,大約在演這個動作。
真是感人至深的表演道德。
黃花停止了自殺式表演,粉花用花定了一下空氣,鹿幼歌猜測應該是把窗戶推開了。
之後第三朵紅花出現了,它一出現,鹿幼歌就覺得它們果然是很喜歡她,因為這朵紅花可以說是所有花朵里最大最香顏色最正的一個。
紅花一出來,被粉花拉著跟黃花在一起,然後三個花縮在後面,也就是那朵趴著的花的對面。
鹿幼歌注意到,不知道有意無意,兩朵花都沒有去對面趴著的那裡
,說明當時的曲曉冉兩人並沒有去綠豆眼那個隔間。
之後一個看起來就不太好的,似乎蔫了的花領著一群跟它狀態一樣的出現了,用花朵撞門。
用力之大,讓鹿幼歌不由得給它們澆澆水,免得真的就這麼失去最後幾個看起來就不太了的花瓣。
終於,花群們到了三花之前,他們先看上對面,然後對面那朵趴著的花,突然活了過來一樣,猛地站了起來,開始瘋狂地扭動,之後就開始掉落花瓣,並不誇張地說,一共五瓣花瓣呈放射狀向外掉落。
花群有一個想要靠近三花,掉落在地的花瓣突然又飄起來開始燃燒,花群里所有接觸到燃燒花瓣的,就像是喪屍感染一樣,開始呈放射狀向外掉落花瓣。
花群搖曳著扭曲,彷彿無聲尖叫吶喊,推出了空地。
過了一會兒,三花出來了。
鹿幼歌看完全程,為它們的敬業而澆水。
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熊搭他們如此驚慌失措地快速逃離衛生間了。
血液、燃燒、病毒式傳染。
在第一個花瓣呈放射狀向外掉落時,她就想到了血液噴濺,這並不難猜想,因為當時衛生間里確實到處充滿了噴濺的液體。
而綠豆眼的狀況也像被抽干血液的人干。
燃燒跟病毒式感染,就靠犧牲了的花自殺式表演得出的答案,畢竟它們甚至自燃了。
鹿幼歌心痛地看著只剩下光禿禿枝葉的花,好像聽說花瓣可以做成糕點?
如果只是掉落,她還可以不經意地撿起來去試試呢,現在燒得什麼都沒了。
她這麼想著,就看到光禿禿的枝幹上「咕嚕」一聲,露出一個骷髏頭,然後那個白花花的骷髏頭對著鹿幼歌咧開嘴巴一笑,在鹿幼歌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了紅的粉的花朵。
剛剛想吃鮮花餅的鹿幼歌:「……」
花朵對著鹿幼歌快活地搖曳,鹿幼歌像是失去夢想的行屍走肉,對著花朵僵硬地擠出來笑容:「你們沒事,真是太好啦。」
她難過到無法面對這群可愛花朵,來來回回澆水到所有花兒都喝飽了之後,才失去靈魂地對它們揮揮手,上樓學習去了。
一直渾渾噩噩地走到座位上,被曲曉冉神神秘秘地攬過去,不等她開口,直接在她的塞在口袋裡一個什麼東西。
鹿幼歌眨了眨眼睛,靈魂又回來了!
曲曉冉這個動作,給她的一定是什麼好吃的!
然後就聽到曲曉冉在她耳朵小聲道:「這是鮮花餅,可好吃了,我特意給你留了一個。」
「什麼餅?」鹿幼歌笑容僵硬在臉上。
曲曉冉奇怪她的反應,「鮮花餅啊。」
「鮮什麼餅?」
曲曉冉捏著她的臉,「你怎麼啦崽崽?鮮花餅鮮花餅鮮花餅啊!」
鹿幼歌幽幽嘆氣:「鮮花餅里的獻花不一定是花,還有可能是白花花的骷髏頭。」
曲曉冉:「?啥玩意?」
鹿幼歌:「沒什麼,你不明白。」
「好吧好吧,對了」曲曉冉突然說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