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乃光明騎士團在極北寒地所調查的結果。」
光明教廷的審判研討會上, 剛從極北寒地歸來的騎士帶回來他的調查報告。
「卡厄斯教授確為極北寒地的神術師,主教團可以聯名為他佐證,當地也有許多人能證實此人的存在。」
十二名光明教廷主教一字並排, 列坐在光明教皇的左右。
高處嵌著的幾塊百花彩窗透入五彩斑斕的光線,將聖光審判庭的中央照亮。
伊萊亞斯校長就坐在中央審判席的那把椅子上,無人敢給他戴上罪犯的手銬,而他的神態也很隨和, 彷彿自己是來這裡和面前的老頭們開茶話會似的。
並且神使還真的為他端上了一杯熱騰騰的紅茶, 就在那審判席上臨時加設的小桌上放著。
反觀那些陷入陰影中的教皇和主教們,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出了幾分沉重肅然,好像被審判的是他們一樣。
「卡厄斯教授是我們學院中一名優秀的教師, 既然證明了他的清白,一切照舊, 沒問題吧?」
淡金髮色的年輕校長笑容和善, 那繼承自神的血脈令在場所有人不得不對他禮貌有加。
「……伊萊亞斯校長。」
教廷的總主教半信半疑地盯著他看。
「您應該知道, 如果這個人與魔龍有所牽扯, 那麼會為光明神的信徒帶來多麼可怕的後果嗎?」
伊萊亞斯聞言忽然斂去笑意。
他有一張與神殿中的光明神雕像五六分相似的容貌,使得他不笑時, 有近似神靈的壓迫感。
「費茲捷勒主教,我希望你們明白, 如果有一日創世神重回我們的土地, 令龍焰吞沒我們的城市,將世間一切都付之一炬——那麼, 也不過是你們的報應而已。」
主教們紛紛為伊萊亞斯這大逆不道的言論而炸開了鍋。
光明教皇也露出了明顯不滿的神色。
「我們的報應?」教皇那張灰暗的、布滿褶皺與褐斑的麵皮透出晦澀的神色,「伊萊亞斯校長, 也是您的, 我們並未經歷過那個時代, 而您,作為那場弒神之戰中唯一存活下來的血脈,您背負著比我們更深重的罪孽。」
「我從未否認過我背棄神明的罪孽,但我不會再一錯再錯。」
伊萊亞斯淡紫色的眼眸凝聚著深沉的憂鬱。
「作為人類,妄圖掌控神力的至高奧秘,會為人類帶來無法挽回的惡果,這是我對你們最後的告誡。」
「惡果——?」
教皇拔高了聲音,怒火使得他在信徒面前悲憫慈愛的表象被瞬間撕破。
「伊萊亞斯校長,睜開眼睛吧,看看這沒有創世神約束的世界!沒有那喜怒無常的父神,自由之花開遍了整個大陸,人們為自由高聲歡呼,為自由奉獻靈魂!等到我們喚醒光明之神那一日,盛大的自由國度必將降臨!」
伊萊亞斯不為所動,冷淡道:
「建立在規則上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陷入狂熱中的教皇,用晦暗不明的視線緊盯著他。
砰——
光明教皇猛地敲了一下手邊的審判之槌。
木槌發出一聲憤怒的響聲,代表著審判結束,無罪釋放。
光明教皇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審判席上從容不迫的年輕校長,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聖光審判庭。
侍奉在旁的神使們不知發生了什麼,露出驚惶不安的神情。
淡金髮色的年輕校長卻微笑著端起了紅茶杯,目送著教皇與主教們的離席,他那張聖潔和善的面容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笑意,甚至還很溫柔地對身邊不安的神使道:
「紅茶泡得不錯。」
神使們戰戰兢兢道謝。
伊萊亞斯望著聖光審判庭高處懸挂著的六芒星標誌。
那是光明神的象徵。
光明神,如此聖潔,無垢,他庇佑信徒,驅散黑暗。
成百上千萬的信徒為他匍匐,晝夜祈禱,奢望一點神明的眷顧。
可——
光明神不愛世人。
給予世人生命與光明的,反而是那位不為人所知的無名之神。
伊萊亞斯走出壓抑的聖光審判庭,詢問來接應自己的侍從:
「小神眷儀式的考核開始了嗎?」
「校長,考核昨日就已經開始了。」
「卡厄斯教授呢?」
「教授他……」侍從有些吞吞吐吐。
伊萊亞斯早有預料地揉了揉眉頭,失笑道:
「他也去了,對吧?」
侍從緊張地點頭。
小神眷儀式是篩選優秀神眷者的神聖儀式,各種流程繁瑣複雜,光是教廷派來監督的神官就有兩百多名。
為了遴選結果的公正,除了神眷者以外,教師乃至監督神官都不能插手考核過程。
——但卡厄斯似乎完全將這項規則當做了耳邊風。
伊萊亞斯:「一定是為了那位公主殿下。」
侍從仔細聽著伊萊亞斯的口吻,好像不僅沒有覺得煩惱,反倒是有些欣慰的意思。
公主殿下又是誰呢?溫妮公主嗎?
「哎呀,明明都給那位小公主改寫了神術術式,令她強得連我都有些許羨慕了,卻還這樣寶貝的時時緊跟著,看來他是真的很在意這位小公主呢……」
伊萊亞斯說著那蠢笨的侍從聽不懂的話,他抬頭看了看天邊晚霞,目光悠遠。
「但願這一次,世間也會有讓神也不忍毀滅的事物出現吧。」
又或許,那牽絆住無情無欲的神明之人,已經誕生了。
小神眷儀式的考核開啟當日,所有參與考核的高年級學生們都聚集在一個巨大的神術陣法前,等待著被傳送到考核區域。
按照往年的慣例,這些區域大多是魔獸巢穴,妖精山谷之類的,是冒險者們常去探索的地界,雖然有未知的危險伴隨,但也同時能檢測出神術師們的水準。
當然,學生們的安全也是有保證的,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傳送捲軸,遇到危險可以使用捲軸傳送回到學院。
但這也同時意味著你退出了這一次考核。
「……卡厄斯大人,您又做了什麼?」
尤莉看著眼前熟悉的降落地點,感覺頭皮都要炸了。
不管以前神眷儀式的考核區域再怎麼危險,尤莉覺得,都不會比這群直接被傳
送到魔龍老巢的學生們危險了。
沒錯,卡厄斯對那傳送陣動了手腳,將本該被送往倫茨堡黑水山谷的學生們,全都送來了卡塔西斯的老鴿籠城區。
「如你所見。」
敲暈了全年級最吊車尾的學生,給自己施加了覆蓋記憶神術的卡厄斯散漫地打了個哈欠。
「比起那種無意義的考核,不如讓他們來這裡做一點有用的事情。」
此刻除了尤莉,在其他的學生們看來,卡厄斯就是那個全年級吊車尾的、比尤莉還能划水的萊扎——某個小國的伯爵次子。
樣貌普通,實力墊底,就連家世在貴族如雲的蓋亞學院也沒什麼特別的。
卡厄斯對這人如空氣一樣稀薄的存在感很滿意。
尤莉卻警惕地盯著他看:
「……您想讓他們做什麼?」
卡厄斯只是一時興起,想到什麼就做了,並沒有一定要讓他們做什麼的計劃。
因此他抬頭望著半空中待會兒將出現考核提示的地方,問尤莉:
「那就要看你想讓他們做什麼了?」
尤莉疑惑:「我?」
卡厄斯意味深長道:
「這一群學城頂尖的神術師,比那些半路出家的賞金獵人要中用一些。」
「那我也不知道……」
「而且不用花錢。」
「……」
「隨你發出什麼指令。」
隱蔽的角落裡,卡厄斯指尖湧出金色的神光,只等她一句話,便可篡改那考核要求。
「只要寫在那上面,這些愚蠢的學生們為了通過考核,都會拼盡全力去辦的。」
尤莉忽然有種自己出考卷自己答的開掛感。
「卡厄斯大人,您要是我的高考出卷官該多好啊。」
那她就可以清華北大隨便上了tat
卡厄斯:?
卡厄斯:「高考是什麼考試?學院的期末考嗎?你想要那個卷子,我去給你拿就是了。」
他一臉「這有什麼困難嗎」的疑惑。
尤莉:「……您倒也不用這麼縱容我。」
這要是讓為了這幾場考試,特意重金請了高級神術師輔導的溫妮公主聽見,她準保得氣得跳起來戳卡厄斯的脊梁骨。
不過尤莉看了看這群降落在風熄森林,並不知道自己被送到什麼地方的倒霉學生們,心想:
來都來了。
就讓這群不事生產的資本主義年輕人們干點正經事吧!
尤莉墊著腳,招手示意卡厄斯附耳過來。
卡厄斯微微偏頭準備聽她說些什麼,餘光卻瞥見少女因為身高實在不夠,而費力墊著腳,扒拉著他的肩膀的模樣。
「……您能不能蹲下來點?」
她看上去有點屈辱,又不服氣。
卡厄斯覺得她好笑,摸著她腦袋問:
「不是喝了牛奶嗎,為什麼還沒長高?」
「我喝牛奶又不是為了長高,我那是為了長胸……」
一不小心就禿嚕說漏嘴了,尤莉看上去氣急敗壞。
「不要您管!」
她氣鼓鼓地自己去搬了一塊旁邊的石頭,踩著石頭再墊墊腳,總算能夠到卡厄斯的耳朵。
「您湊過來一點!別被別人聽見了!」
卡厄斯便低了低頭,偏向她那邊。
少女溫熱濕潤的氣息噴洒在耳畔,嗓音壓得低低的,恨不得咬著他的耳根只說給他一個人聽。
卡厄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您記住了嗎?」尤莉又想了想,「這麼多內容,到時候寫不下怎麼辦?」
「寫得下。」
卡厄斯的視線不動聲色的掠過少女緋紅如玫瑰的唇瓣,看向遠處。
「我去那邊施術,你在這裡等我。」
在場的神術師們雖然大多都是十七八歲的學生,但水平卻不普通,他的神術力量太強,得去換個人少的地方才能避開外人視線。
畢竟他現在在大家眼中,還是那個「無用的萊扎」。
「莉莉婭——」不知何時,溫妮公主帶著狐疑的神色走到了尤莉身後,「剛剛那個不是萊扎嗎?你什麼時候和他這麼熟了?」
尤莉嚇了一跳。
「就……剛剛熟的,怎、怎麼了?」
溫妮公主顯然看見了尤莉與那人的親密舉止,打量著尤莉的模樣:
「雖然我覺得這可能是廢話,但我還是要說……有卡厄斯教授這麼優秀的追求者,你應該看不上萊扎那樣的吧?」
尤莉:?
雖然不知道卡厄斯什麼時候成了溫妮口中的「追求者」,但她還是答:
「當然沒……」
「那就好,萊扎雖然也算是個貴族之子,換成別的平民我可能覺得高攀,但你可和他們不一樣。」
溫妮鼓勵地拍拍尤莉肩膀。
「不瞞你說,大家可很期待你拿下卡厄斯教授呢。」
尤莉詫異極了:「期、期待什麼?」
「當然是期待高傲冷漠的卡厄斯教授為你神魂顛倒啊。」溫妮恨鐵不成鋼摸摸尤莉的小臉蛋,「瞧瞧你這和尤爾比海一樣湛藍的眼眸,這樣美妙的年紀,不將幾個傲慢的男人迷得為你臣服,怎麼對得起你的美貌呢?」
尤莉想了想:「您看我能讓幾個您這樣美貌的女孩為我神魂顛倒不?」
被尤莉的誇讚哄得開心的溫妮輕哼一聲:
「想得美,我只是隨口一誇,我的心是屬於洛倫伊大人的。」
「哦我明白了,您只是嘴甜,您心裡沒我。」
溫妮:「……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摸了一把尤莉順滑柔軟的髮絲,囑咐她:
「總之,抓住卡厄斯教授,你的後半輩子一定無憂無慮,至少既有錢又強大的他肯定能讓沒出息的你頓頓吃飽的。」
……實不相瞞,這個頓頓都能吃飽聽起來竟然還挺誘人的。
「到時候,你有卡厄斯教授,我有我的洛倫伊大人。」
得意的溫妮看了看在人群邊緣,無人搭理的黛西。
必須走完考核流程,最後參加聖女審判才能定下死刑的黛西神色頹靡,周圍有不少人向她投向鄙夷目光,還有些刺頭圍著她,似乎正在找她麻煩。
溫妮見狀,心情好得簡直都快像反派一樣大笑出聲。
「讓她和我們搶人!氣死這個血統低劣、手段也見不得人的小碧池黛西!」
尤莉:……姐妹你這樣真的很像標準的炮灰女配哦、
與此同時,身旁傳來學生們一陣驚喜興奮的呼聲。
「來了來了!」
「考核要求來了!」
半空中,用大陸通用語書寫的金色文字逐一浮現,這些熱切關注著考核要求的學生們沒有一個人回頭,看那正靠著樹榦的黑髮青年散漫悠閑地將原本剛冒出兩個字元的單詞擦去,重新改寫了新的內容。
學生a:「……按各自的元素神術劃分?」
學生b:「精研不同元素神術的神術師,有不同的任務?」
年輕的神術師們臉上都掛著顯而易見地震驚神情。
這就彷彿大學期末考試前,好不容易找學長學姐搞到了往年考試範圍,結果正式考試的時候老師壓根不按重點考!
救——命——啊——
溫妮也被這不按套路出牌的考核內容震驚,她仔細看完各類神術師的具體任務,回頭對尤莉道:
「——這怎麼這麼像你的作風?」
她說的是尤莉在學院里,讓學習不同元素神術的神術師幫她種地的事情。
「誰、誰知道……」心虛地尤莉小步小步往外挪,「我要去我們光明神術師那邊了,你也加油!你一定能晉級的!」
溫妮剛想說你去吧,定睛一看,這人明明是往那個萊扎身邊跑了。
她氣得在尤莉身後大喊:
「不許你和那個沒用的傢伙在一起!你是要和卡厄斯教授結婚的人!」
跑到一半的尤莉聽了這話差點原地摔倒。
「……她喊什麼呢?」
不遠處的卡厄斯看著那邊氣急敗壞的溫妮問道。
尤莉都替溫妮臉紅,推著卡厄斯就要走。
「沒喊什麼!她說她要和洛倫伊結婚!」
推了兩步,尤莉似乎聽見前面的青年低低笑了兩聲。
尤莉頓時想起來,她一個普通的神術師五感都如此靈敏,更何況神的五感呢。
「……您都聽見了吧!聽見了還問!」
被她推著走的卡厄斯微微偏頭,那雙灰藍色眼眸裡帶著很淺的笑意。
「是啊,聽見了。」他對尤莉道,「她叫我們結婚。」
尤莉:「……obliviate!一忘皆空!」
卡厄斯:?
喬托聽說了卡厄斯把蓋亞學院的學生們帶了回來的消息,心驚膽戰地跑去黑暗神殿找尤莉。
「……要是他們發現這裡是卡塔西斯,把這裡炸了怎麼辦!」
尤莉正在庭院里削木棍,聞言頭也不抬:
「不會的,放心好了。」
不要小瞧學生們想要通過考試的覺悟啊!
「對了,我回來的路上看到了許多小紅隼,是你派出去的吧?」
喬托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就嚇得坐立不安。
早在來之前就讓他的下屬派了許多小紅隼跟著那些學生們。
小紅隼是一種神奇的生物,經過訓練它們可以追蹤,還可以將眼睛所看到的事物投影在主人的面前。
可以說是行走的攝像頭無疑了。
「當然得派小紅隼跟著啊!」喬托悲憤地抓了抓頭髮,「拜託了,尤莉婭公主,以後這種事情能不能先告訴我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好不好?」
尤莉:「……說得像你有準備就能阻止卡厄斯大人的想法一樣。」
喬托:「……也是。」
畢竟他只是個卑微社畜,他又能做什麼呢?
卡厄斯端著杯奶茶過來,讓喬托將小紅隼看到的畫面投影在庭院里,他想看看。
水幕升起,五組不同元素的神術師們的畫面呈現在他們的面前。
喬托其實也很好奇:
「……您讓他們幹什麼去了?」
尤莉還在專心削她的小木棍,漫不經心地解釋:
「風系神術師,去採石場運蓋房子的石料了,火系神術師,去冶鍊鋼鐵,水系神術師,去挖引水渠,土系神術師,我讓他們去你的領主府邸取圖紙,就是我之前讓你畫的那個全城下水道規劃圖,光明神術師,一部分去給小麥和棉花增產,一部分去城裡擺攤看病了。」
喬托瞳孔地震。
「……您……讓蓋亞學院的學生們……去做這些小事??」
那可是蓋亞學院高等部的學生!
能進入高等部的神術師,畢業以後最次也是為教廷工作,做的都是高貴的神職工作,尤莉竟然安排他們去做這些普通的工作!
「這些事還不夠重要嗎!」尤莉比他還吃驚,「建房子屬於房地產吧?冶鍊屬於高級技術員吧?挖引水渠和挖下水道那也是城建工程師了,看病那更是專家號醫生了,這在我們那兒都是高薪行業啊!」
喬托詫異:「您還會給他們錢?」
尤莉理直氣壯:「當然不給啦!」
喬托:「……」
他就知道。
送走了擔驚受怕罵罵咧咧的喬托,一旁的卡厄斯邊喝奶茶,邊像看直播似的,看著這群學生們認認真真搞基建。
還別說,蓋亞學院培養出來的神術師們,確實行動力要強上許多。
至少比那些只知道獵殺魔獸的賞金獵人們會動腦子多了。
「……你在做什麼?」
卡厄斯看著專心削了半天木頭的尤莉,問道。
「噹噹——!」
尤莉得意地將自己親手削出來的魔杖拿給卡厄斯看。
「我的魔杖!」
剛剛和卡厄斯開玩笑說起了《哈利x特》里的咒語,尤莉就想著給自己削一根魔杖玩。
這世界都有神術了,怎麼能沒有魔杖呢?
卡厄斯不解地看著她手中平平無奇的小木棍:
「這是用來幹什麼的?吃飯的?」
尤莉吃飯並不愛用刀叉,卡厄斯時常見她拿著兩根這樣的木棍,用得還很靈巧。
「不是啊,雖然沒有鳳凰尾羽做杖芯,但這就是魔杖!是用來施魔法的,就像這樣——」
尤莉舉著她的小木棍,對著卡厄斯念了個阿瓦達啃大瓜。
卡厄斯托著腮:
「這是什麼神術,你想出來的嗎?」
尤莉故意露出可怕表情:
「對呀,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咒語,可以殺死觸碰到的所有有生命的物體,可怕吧!」
吸溜——
奶茶喝到了杯底,臉上一點懼意都沒有的卡厄斯放下杯子,配合道:
「好可怕。」
他拿過尤莉的木棍看了兩眼,喊道:
「奧利。」
那正在廚房偷吃尤莉做的小蛋糕的鳳凰,立馬撲騰著翅膀,托著他塞得鼓鼓的小肚子飛來。
「來啦來啦!卡厄斯大人有什麼吩……啊啊啊疼疼疼——!」
卡厄斯面無表情地從奧利身上薅了一根羽毛下來。
他將漂亮的鳳凰羽毛,融入了那被尤莉削得十分粗糙的木棍之中,金色光芒包裹著木棍,將粗糙的表面打磨光滑。
奧利:qaq
尤莉:???
「你說的魔杖,是這樣嗎?」卡厄斯淡淡問。
尤莉看傻了:
「……比這個,顏色再深點。」
卡厄斯便又為那木棍上了一層漆黑的顏色。
「avada kedavra?」
卡厄斯重複了一邊剛才尤莉念的阿瓦達索命咒。
尤莉愣愣點頭。
「好。」
他一把將發獃的尤莉拉了過來,與她額頭對額頭的碰觸。
雙眸對視之間,尤莉感覺身體內部的某一個部分,被牽引著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術式改寫好了。」
他將那漆黑的魔杖放進尤莉的手心,後仰著靠進椅背。
「試試吧,這是你親自創造的神術。」
聽了這話,尤莉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您是說……」
現在她要是真的念出阿瓦達索命咒,真的能發揮那可怕的效果?
卡厄斯點頭算是默認:
「對著蝴蝶、鳥,或者——這隻鳳凰,隨便試試看。」
奧利差點嚇尿,一頭扎進卡厄斯身後:
「不許對著我!莉莉我不許你對著我用那個什麼啃大瓜!!!」
尤莉握著手裡的雖然沒有實際意義,但異常精美的魔杖,突然莫名生出了一種可怕的想法。
……那個燃情花的效果,再怎麼說都不可能持續這麼久吧?
……難道,這大魔王從頭到尾都沒有中過那個燃情花?
卡厄斯見她遲遲不動,敲了敲她額頭:
「怎麼不試?」
尤莉謹慎地放下手中魔杖,搖搖頭:
「不了,我怕要是用了,一位叫羅琳的女士會跨時空來找我要版權費。」
卡厄斯:???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