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當然是可以為所欲為。
但卡厄斯直接拿金幣在尤莉面前堆出了一座小山, 這也是尤莉沒有想到。
「或許……您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財不外露?」
尤莉誠懇說道。
卡厄斯拉開椅子,在尤莉對面坐下。
「沒有。」
「……那您現在聽過了。」
周圍看熱鬧學生們認出了卡厄斯身上銀色教師徽章, 交頭接耳地議論著這是哪個年級教授,出手這樣闊綽。
就尤莉面前這些金幣, 都夠一個小莊園一年收入了。
「……我好像有印象, 他是不是那位幾天前讓在場所有人當場跪下那位神術師?」
「一定是, 這樣面容絕不會認錯,原來他是新入職教授嗎?」
「他是哪國貴族?還是教廷高層?」
「說起來……誰知道讓人下跪是個什麼神術啊……」
這位來歷神秘教授引發了他們諸多猜測, 卡厄斯不僅沒有為他們一一解答意思, 還很不客氣地轉頭道:
「你們很閑嗎?」
過於年輕黑髮教授看上去並不像長輩, 看上去年輕得看不出確切年齡。
但他眉眼冷峻, 語調肅然,只是淡淡一瞥, 就能讓人生出一種打心底畏懼和不自覺順從。
於是吃瓜群眾們紛紛散去, 只敢遠遠旁觀。
尤莉嘆了口氣:
「您突然丟給我這麼多錢,多惹人眼球啊。」
「不要?」
尤莉立馬嚴肅地張開手臂, 將那一桌子亮閃閃金幣牢牢抱進自己懷裡, 真誠道:
「看您說,我也不是貪錢,主要是卡厄斯大人您給東西, 我不收多不好意思,多不給您面子?不過這麼多我也不好帶走,還是請您幫我收一下?」
卡厄斯沒拆穿她那小小財迷心思,袖子一拂就將金幣全都收了起來。
他問:
「你來這裡幹什麼?」
尤莉很理所當然地說:
「當然是做生意呀!總要給自己賺一點生活費嘛, 也不能總向您要零花錢對不對?」
話雖如此, 但那邊老鴿籠區建設所需要資金, 尤莉也沒少從卡厄斯手裡借。
她還理直氣壯,借條畫得龍飛鳳舞,表示很快這筆錢就能加倍奉還。
那意氣風發勁,不知道還以為她在寫支票。
「所以別人來食堂吃飯,你來食堂賺錢?」
尤莉挺起腰板,十分自豪:「對啊,他們消費我賺錢,我比他們高貴!」
卡厄斯看著她這副「我勞動我自豪」表情,覺得有些好笑。
尤莉又問:
「那您還要吃番茄鍋嗎?也不是不可以啦,這裡食堂雖然全是黑暗料理,但是食材還真挺豐富,你要吃我倒也可以現做……不過你真不想吃吃皮薄餡厚,汁水香濃小籠包嗎?」
卡厄斯:「比番茄鍋好吃?」
尤莉豎起一根大拇指:
「我稱之為中華料理中,永遠神!」之一!
洛倫伊從伊萊亞斯校長室走出來時,黛西正好氣喘吁吁地趕來。
「……還好……趕上了……」
女孩臉頰緋紅,笑容燦爛。
「聽說您今天又來見校長,怎麼沒和我說呢?」
洛倫伊來是為了詢問那天見到黑髮青年事情。
據伊萊亞斯校長所說,那位青年名叫卡厄斯,是他遠房親戚,之前一直在某個邊陲小國潛心侍奉光明神,研習光明神術,因此雖然擁有強大神術,但並不為人所知。
儘管有伊萊亞斯校長做擔保,但洛倫伊聽完仍然心存疑慮。
別不說……
敢和黑暗神重名,這一點就已經相當離譜了。
「一些你不感興趣公事而已。」洛倫伊沒和黛西過多解釋,「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知道黛西目前是最有可能成為他未婚妻人選,相比其他那些虛偽張揚貴族女孩,他也確對黛西這樣善良單純女孩更有好感。
但兩人關係始終停留在友善程度,沒能再進一步。
黛西拉住他衣袖,膽怯而又鼓起勇氣般看了看他:
「……沒有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洛倫伊愣了愣:
「也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這樣。」黛西揚起笑臉,語調裡帶了點撒嬌意味,「能不能抽出一點點時間,和我一起吃個飯呢?」
洛倫伊事務纏身,剛要拒絕,就聽黛西又說:
「就在食堂吃就好,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可以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以洛倫伊修養便無法拒絕一位淑女請求了。
兩人並肩來到了食堂,路上遇見了不少黛西熟人,都報以或羨慕或嫉妒目光。
即便黛西對洛倫伊好感是真心實意,也在這樣視線中獲得了虛榮心小小膨脹。
直到他們走進食堂,那些聚集在他們身上視線全數散開,轉而集中到了后廚方向——
「是那個叫莉莉婭女孩又在下廚了嗎?」
「就是她!我看見她又和面了!」
「不是說剛剛那十份賣完了就沒有了嗎!我可花了一枚金幣呢!」
「一枚金幣?剛才他們出五枚金幣都沒買到!她今天要是還能再多做幾份,我願意花十枚金幣!」
洛倫伊在蓋亞學院也算是待了許多年,但從未見過大家對后廚這麼關注。
一堆五顏六色腦袋湊在後廚外木門邊上,恨不得能順著香味兒把腦袋扔進去。
可其實小籠包能有什麼香味呢?因此洛倫伊和黛西好奇地也湊過去聞了聞之後,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
「洛倫伊大人!」
前面有人認出他來,眾人便殷勤地讓出位置,使得洛倫伊和黛西排到了前面。
「您也來買小籠包?那我估計您搶不到了,后廚桃瑞絲夫人說現在做都不賣,是莉莉婭小姐給卡厄斯教授單獨準備。」
聽到卡厄斯這個名字,原本不感興趣洛倫伊打起了精神。
「……給卡厄斯教授?」洛倫伊皺了皺眉,「莉莉婭小姐又是誰?」
眾人面面相覷,顯然都是聽說過洛倫伊搭訕失敗這件事吃瓜群眾。
「就是……那天在迴廊里,和卡厄斯教授一起來那個女孩,您……應該還記得吧?」
雖然這麼問,但大家都知道洛倫伊肯定記得。
別說是他,任何一個見過那少女人,都絕不可能輕易忘記她容貌。
「嗯。」
洛倫伊不辨喜怒地應道,又問:
「她和那位卡厄斯教授……是什麼關係?」
黛西聽了這句,手指微微收緊。
「沒什麼關係吧。」
「那天應該是恰好都去見校長?」
「要是真認識話,卡厄斯教授就不用為了一份小籠包花那一座小山一樣金幣了,是吧?」
「一座小山?」黛西驚呼出聲,「就為了一份食物?」
「那可不是普通一份食物。」
某位搶到了小籠包不知名小國王子嚴肅道:
「只要吃過那個,你就會發現,自己前十幾年吃東西都不能稱之為食物!」
剛一說完,后廚那邊就開鍋了。
沒有蒸小籠包專用籠屜,尤莉只好用了一個燒水鍋蒸,因此每次只能蒸好二十個。
她將熱騰騰出鍋小籠包放在深色瓷盤裡,更襯得一個個小籠包看上去晶瑩剔透。
尤莉知道有許多人在往後廚里張望,因此並沒有特意去看,壓根就不知道洛倫伊和黛西也在其中,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一個合格前未婚夫就應該如同他死了一樣。
「……看上去普普通通。」挑剔美食家卡厄斯做出了點評。
尤莉遞給他一個勺子和一個叉子——這裡沒人會用筷子,也沒有這種東西。
她絲毫沒被打擊到,非常自通道:
「那就希望您不要被自己打臉了。」
小小麵糰外觀看上去確實沒有香味濃郁菜肴吸引眼球,甚至在吃到嘴裡之前,卡厄斯根本沒有抱多大期望。
然而當他戳破小籠包外皮,喝到裡面湯汁,咬了一口鮮嫩噴香肉餡之後——
為什麼這樣一個平平無奇小麵糰,能藏進如此濃郁豐富香味?
第一口還只是矜持地咬掉一半嘗試,等第二口時,卡厄斯便直接一口一個,很快就將盤子里剩下小籠包全都一掃而空。
他剛剛說什麼?
普普通通?
不存在,現在再來二十個他也能吃得下。
好歹也在卡厄斯身邊待了一段日子了,就算他不會同別人一樣瘋狂彩虹屁吹她,尤莉也能從他用餐速度和微表情分辨他喜怒。
這個表現,顯然是十分滿意。
於是她托著腮,笑眼彎彎地對他道:
「那些金幣花得不算虧吧?」
卡厄斯瞥了她一眼。
雖然相對於他寶庫里數量而言,給尤莉那些金幣不過是其中再小不過一部分,但說那麼多金幣用來買一份食物不虧這種話,也只有尤莉能說出口了。
黛西視線越過後廚擋門,落在那個砂金髮色少女身上。
「莉莉婭?尤莉婭?」她念了一遍兩個人名字,對身邊洛倫伊道,「您有沒有覺得,這個女孩兒名字和尤莉婭妹妹名字特別像?」
洛倫伊回過神來,聽見黛西將尤莉和他那位前未婚妻聯繫在一起,他露出了一些不滿神色:
「只是名字相似而已。」
不知為何,洛倫伊並不喜歡聽到黛西將眼前這個少女和那個跋扈無禮公主聯繫在一起。
她們很顯然並非是同一個人,公主尤莉婭是絕不會為任何一個人下廚,做這種在她看來是卑賤傭人才做事情。
但這個少女看上去卻是一臉幸福模樣,她似乎並不認為下廚是一件低賤事情,她手指白皙纖長,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柔軟易折手腕,上面沾了一些麵粉,隨著她動作有一些沾到了臉上。
是很生動美。
「……你們有事嗎?」
正與卡厄斯說著話尤莉看向帶著黛西走入后廚洛倫伊,警惕得連嗓音都變冷了。
洛倫伊也對自己貿然打擾行徑覺得意外。
但他很快為自己找到了理由,這一定是因為被卡厄斯吃掉那盤小籠包看起來十分新奇緣故。
「打擾了。」他態度十分禮貌,「是莉莉婭·伯德小姐對吧?又見面了,剛剛我們在外面聽說這裡正在出售一種叫做小籠包食物,不知道我們有沒有購買一份榮幸?」
說這話時候,餘下包好一盤小籠包就在旁邊,上鍋蒸熟就可以吃了。
然而尤莉眨了眨眼:
「你們沒有。」
洛倫伊:?
「我們這個小籠包有個規矩,不賣給情侶,不好意思。」
黛西奇怪道:「有這樣奇怪規矩嗎?可是剛剛我聽他們說,只要出得起價格就……」
「哦。」尤莉面不改色地回答,「是剛加上規定。」
黛西:???
她感覺自己被針對了,但她沒有證據。
「我們並不是情侶。」遲疑了片刻,洛倫伊如是說,「只是朋友而已。」
如果是平時,周圍人拿他和黛西之間未婚夫妻關係調侃,他並不會去特地否認。
但真要問起來,正式回答確是:
只是朋友。
黛西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們也是彼此心知肚明准未婚夫妻。
結果,他就這麼在大庭廣眾下跟她撇清了關係?
……為了一份小籠包?
尤莉也震驚了。
兄弟,不至於,真不至於,你就算當場分手我也真不打算賺你這點錢啊。
「那就新加一條規定。」
一直沉默不語卡厄斯忽然開口,他順手拿過尤莉沒喝完那半杯奶茶,非常自然地喝了一口,緩緩道:
「金髮銀甲騎士和胡桃發色女孩不能買,聽明白了嗎?」
洛倫伊黛西:……
尤莉:……
您直接念他們身份證號得了。
剩下那些包好小籠包,尤莉留給了負責食堂工作桃瑞絲夫人。
愛穿粉色裙子胖夫人笑彎了眼,不僅接過了尤莉給小籠包,還付給了她沉甸甸一袋金幣。
「沒問題,莉莉婭小姐,您交給我們方法都學會了,明天開始就會在食堂大量供應,以後您還有什麼新鮮菜式,也可以向我們提供,我們會按照受歡迎程度給您合理報酬。」
拎著一袋子金幣尤莉一路蹦蹦躂躂地跟著卡厄斯往宿舍走。
「……就那麼開心?」
卡厄斯疑惑地看著她。
「當然開心啊,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賺了錢還不開心吧?」
尤莉用誇張口吻說完,又看向卡厄斯。
「您自己不是比我更喜歡錢嗎?您看您那個寶庫,那些金幣、寶石堆成一座山,難道不是因為喜歡錢?」
「不是。」卡厄斯坦然否認,「只是看著舒服而已。」
……?
這有什麼本質區別??
「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到宿舍了,你送到這裡就可以了,回去吧。」
「送?」
卡厄斯奇怪地看著她。
「你好像誤會了什麼,我並不是在送你。」
尤莉傻愣愣地看著女生宿舍鐵柵大門為他敞開,再傻愣愣地跟著他一路走了進去。
這裡女生宿舍分為東區與西區,東區是給王室貴族和有錢人住,都是單人獨棟石屋,面積不大,但五臟俱全,門口還自帶了一個小小花園。
西區是一整棟三層小樓,就沒有一人一間待遇了,但環境也完全不差。
「愣著幹什麼?」卡厄斯推開了其中一間石屋門,「這間才是你宿舍。」
尤莉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道:
「……您好像需要有人提醒你一下,這是女生宿舍。」
「不用你說,伊萊已經說過了,但我告訴他,在神創造世界里,沒有神不可以去地方。」
「……不,女生宿舍和女廁所您是真不方便去,會被當成變態,真。」
卡厄斯懶得和尤莉爭辯,他拉著尤莉手進入了那道門。
進去以後,尤莉才發現裡面竟然別有洞天。
——這裡竟然是他們在神殿里房間。
這!他!媽!
有!點!離!譜!吧!
「今天下午無聊時候想到。」卡厄斯語氣彷彿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來回跑有點麻煩,有了這個神術陣之後稍微方便一點,這道門我設置了術式,只有我們兩人能打開。」
那這還是個密碼鎖唄。
尤莉被卡厄斯這隨心所欲創造新神術能力驚得目瞪口呆,她走去后趴著窗戶看了許久,確認這裡真是卡塔西斯黑暗神殿,她才呆愣愣地轉身問:
「……您是不是有個別名,叫哆啦a夢?」
卡厄斯:?
「我意思是。」尤莉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這個世界上,只要您想,是不是就沒有您創造不出來神術?」
原以為會聽到否定回答,然而卡厄斯卻輕描淡寫道:
「理論上是這樣,但如果是需要強大神力驅動神術,則需要更加強大神格來支撐,比如像這樣跨越時間與空間,將兩個地域連接起來神術,以光明神神格,也就勉強吧。」
言下之意,比這還強大神術他也能創造出來,如果不行,那就是光明神神格太菜。
尤莉:……好傢夥,bkg竟在我身邊!
尤莉覺得,在這麼下去,就算有一天卡厄斯對她說「想要月亮不想要我去給你炸下來」她都覺得這人沒在開玩笑。
搞不好他還真能辦到。
「尤莉婭公主?」名為艾比少女看著突然出現在廚房裡尤莉,詫異之中帶著點新奇,「您真能從那道門回來呀?前幾天奧利和我們說時候,我還覺得不可思議呢。」
尤莉麻木地答:
「有什麼不可思議,卡厄斯大人下一步準備造個門,一打開我們就能去月亮上面呢。」
艾比:?
已經過了晚飯飯點了,尤莉在廚房裡點火開灶。
她不準備做什麼大菜,只是想試試這新到手鐵鍋是不是真不沾,所以琢磨了一下,準備做一點牛奶糖這樣小零食。
正好回來一趟,尤莉把還在公爵府邸辦公喬托叫了過來。
也不過就是兩天沒見,喬托看上去人都瘦了一圈,雖然現在穿得整整齊齊,頗有一點領主模樣,但反而看上去憔悴得跟沒吃過飽飯小可憐一樣。
「喬喬,你怎麼瘦成這樣了?」尤莉一邊將牛奶倒入鍋內,一邊十分不走心地關切道,「茉莉不是說教會了公爵府廚子做我們菜嗎?你怎麼還餓成這樣?」
喬托眼神幽怨:
「不是飯不好吃,是沒時間吃。」
自從費力克斯領主下台,新任領主上位消息公布之後,老鴿籠城區居民們都燃起了極高熱情。
尤其尤莉臨走之前,還草擬了一份新土地法。
土地所有權暫時仍歸於領主,但絕大部分收入都可以由農民自己保留,他們交給領主只有非常合理稅金而已。
這個條令張貼出去之後,所有人種田熱情都被調動了起來,聽說領主要親自帶領神術師幫著大家種地,還有什麼補助,農民們熱情簡直都要衝到公爵府邸里,全都跟嗷嗷待哺小雞一樣,天天追在喬託身后,問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開始種新作物。
別說種田,光是按照尤莉要求篩種子,就把他還有公爵府邸僕人們累得半死了。
「真可憐。」
尤莉嘴上同情,但實際上內心彷彿一個壓榨員工老闆,暗戳戳地指望著喬托再多干點活。
「梅寧根騎士不是也在幫你嗎?」
「並沒有。」說起這個喬托就覺得自己更慘了,「梅寧根騎士說他必須得保護卡厄斯大人和您,所以也得一起去蓋亞學院。」
咦?
「可是我沒見到他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這幾天我都沒見到他,還以為你們是一起去。」
喬托眼神怨念得像是被父母拋棄獨自在家留守兒童。
於是良心發現尤莉,加快了手裡動作,她在鍋里加了水、澱粉、淡奶油、牛奶還有砂糖等材料,然後一邊攪拌一邊熬煮,等到熬煮成粘稠狀之後,尤莉又讓身為工具人喬托用他水系神術加快它冷卻凝固。
奶液凝固成堅硬固體,尤莉將它切成方便含在口中大小。
雖然看起來不算美觀,被切割有幾塊邊角還有些鋒利,但喬托拿了一塊嘗了嘗,瞬間露出了幸福笑容。
「好好努力。」尤莉拍拍喬托肩膀,彷彿一個給員工畫餅缺德老闆,「等我下次回來,再給你帶更多好吃!」
「嗯!」
尤莉看著拿了一半牛奶糖被忽悠走喬托,眼神十分深沉。
曾經身為一個社畜加班狗她,現在也成功一個欺負員工缺德老闆了。
這,大概就是成長悲哀吧!
——只不過轉頭就開開心心吃糖去了尤莉,看上去完全沒有一點悲哀情緒。
「要吃嗎要吃嗎?」
換了睡衣尤莉拿著做好那袋牛奶糖,連蹦帶跳地撲上了床。
「剛做牛奶糖!」
尤莉撲上去動作太快,床太柔軟,要不是卡厄斯撈了一把,她差點整個人都被彈出去。
「……甜?」
「超甜!」
尤莉信誓旦旦,就差把「不甜不要錢」寫在臉上,非常積極地從牛皮袋裡掏了一顆切得奇奇怪怪牛奶糖出來,放在手心,懟到了卡厄斯眼皮底下,無聲地催促他「快吃快吃別浪費我勞動成果」。
卡厄斯瞥了眼她傻樣,沒說話。
但下一秒,剛準備把手放低一點方便他取尤莉,就忽然被卡厄斯抓住了手腕。
然後——
他湊近了些,用舌頭從尤莉掌心裡捲走了那顆小小牛奶糖。
香醇甜膩味道化在卡厄斯口中。
柔軟溫熱觸感停在尤莉掌心。
好半天,尤莉一動不動地保持著那個姿勢,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小小問號。
而卡厄斯好像並沒有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奇怪事情,邊緣稍有些銳利糖割傷了他唇角,浸出了一滴殷紅血。
他伸出拇指指腹擦掉唇角那一滴血,想著不能浪費,非常自然而熟練地將手指放在了尤莉唇上。
今日飼餵,完畢。
這下,尤莉腦子裡小問號,漸漸變成了一個大問號。
「對了,給你提一個建議。」
突然想到什麼卡厄斯,用完全不像是提建議語氣說道:
「我不反對你承包食堂,把你做菜分給別人吃,但是——」
「記得在門口貼一個告示,金髮騎士和他女人,禁止入內,明白嗎?」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