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寧也看向了以魏銳洋為首的北淮國使者們。
他輕笑了一聲,說道:
「北淮國想要與我大鄭國友好交流,朕當然十分歡迎。
朕對使者們從北淮國帶來的東西也十分感興趣,看來今日可以開開眼界了。」
墨景寧說得很客氣。
魏銳洋也十分從容的朝著他行了個禮,然後命人把東西抬上來。
「什麼東西啊?」
眾朝臣皆在底下竊竊私語著,都伸長了脖子看向了那兩個搬東西的人,對北淮國人能拿出什麼東西來也是十分好奇的。
只見北淮國的兩個手下把一個形狀奇特的盒子提了上來。
魏銳洋在眾人的目光下,打開了這個盒子。
眾人看到,他從盒子中拿出了一把小巧玲瓏的琴。
這琴是由兩塊橢圓形的木板組成,上面只有四根弦,頂上還有一些可以擰動的小柄,十分精緻小巧。
魏銳洋把這把樂器朝著周圍展示了一圈之後,對墨景寧說道:
「皇上,這樂器是我們北淮國從西洋重金購入的,因為需要人架在肩膀上演奏,故喚為小提琴。
這小提琴雖然只有四根弦,卻能奏出豐富而又美妙的樂聲。
其難度也相當大,據說五國內會演奏小提琴者,不超過三人。
而其中一人,正是我們北淮國的第一樂師莫玲。
請允許我們的樂師莫玲,為皇上獻上一曲。」
朝臣們皆是低聲議論,這個什麼小提琴,他們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五國之中會演奏小提琴的人都不超過三人。
這樣難的樂器,北淮國的使者拿出來,不就是要給他們大鄭國難堪的嘛!
這是想證明他們北淮國內有人會的東西,在大鄭國卻無人會,無人識,這可不是在嘲笑他們大鄭國孤陋寡聞嘛!
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墨景寧倒也不動聲色,十分隨和地應允了:
「那就要麻煩北淮國的第一樂師了,讓我等好好欣賞一下這小提琴到底是多麼美妙的樂器。」
眾臣子們也安靜了下來,等到著莫玲的演奏。
聽說這小提琴十分難拉,如果莫玲要是拉不好,也是給自己的國家丟臉啊。
莫玲也是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只不過年紀已經比雲安歌等人要大上一輪了。
她十分恭敬地朝著墨景寧行了個禮,然後接過了魏銳洋手中的小提琴,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此外,她手上還有一張弓,看得出來,是要用弓在琴弦上拉動,才能發出聲音。
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下,莫玲緩緩拉動了起來。
小提琴也發出了美妙的樂聲,只不過這琴相當難拉,稍有不慎就會走音。
就連莫玲也走了好幾個音,拉到後面還有些斷斷續續的。
但是莫玲的臉色也絲毫沒有慌亂,拉完一曲,就朝著墨景寧行禮退下了。
墨景寧還沒有說什麼呢,司徒壽首先站出來笑道:
「要老夫說,這北淮國的第一樂師,怎麼還拉出這樣斷斷續續的曲子,連老夫聽得都有些難受了。」
而魏銳洋等的也正是他們的這句話。
他神色忿忿地朝著墨景寧一拱手道:
「皇上,這小提琴本就十分難拉。
剛才臣早已經解釋了,五國之內會拉此琴者,不超過三人。
然,也僅僅止於『會』而已,想要把此琴拉好,至少需要五到十年的心血,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我們北淮國為了與大鄭國分享這樣美妙的樂音,才把我國的第一樂師千里迢迢地請來。
沒想到大鄭國的臣子還如此羞辱我國的好意。
皇上,既然大鄭國的臣子這樣說,臣便想向大鄭國發起挑戰。
大鄭國舉國上下,可有人會拉此琴的?抑或是比我北淮國的樂師拉得好的?」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齊齊變了。
這個司徒壽雖然說出了眾人的心聲,但是大家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來啊。
他倒好,直接就不給面子地說了出來,正好被魏銳洋抓住了把柄。
這下就是北淮國與大鄭國之間的事情了。
北淮國的人故意拿出了這樣罕見的樂器,就是為了為難大鄭國的人,要在大鄭國的皇上和臣子面前落他們的臉面。
如果大鄭國舉國上下都無人會拉此琴,那不是說明大鄭國無人嘛!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北淮國的使者們驕傲得意了。
之後再談納貢一事上,大鄭國也會不自覺地矮了半截。
魏銳洋的話說完之後,整個大殿一下子靜默了下來。
這個時候再去找個什麼樂手也來不及了啊,況且還不知道靠不靠譜。
若是在北淮國的使者們面前丟臉,丟的還是整個大鄭國的面子!
墨景寧也與雲安歌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的眼神中也劃過了一絲堅毅。
如果北淮國的使者們不依不饒,非要把這件事情鬧大的話,那也怪不了他給他們一些顏色看看了。
墨景寧的心中正閃過了好幾個念頭。
忽然,雲安歌捏了捏他的手。
墨景寧朝著她看去,只見雲安歌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看自己的表現。
雲安歌慵懶地站了起來,朝著底下北淮國使者們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
「北淮國的這把小提琴真是令本宮大開眼界了,本宮雖然從未接觸過,但也想試一下,不知可否?」
魏銳洋也並不覺得這個皇后除了美貌之外,還會什麼樂器,並且是像小提琴這種罕見又高難度的樂器。
既然她想要試一下,那就讓她試唄。
如果連一國之後都因為這樂器當眾丟臉,這也正好狠狠地打大鄭國的臉面。
他們盤算得好。
司徒壽顯然也知道自己的話導致了剛才的一系列事件。
他也為了挽回一些自己顏面,想要阻止雲安歌:
「皇後娘娘,你既然不會拉這個琴,就不要下來玩了,這可不是什麼玩具。」
雲安歌卻一臉笑眯眯的樣子也不惱:
「左相啊,不會說話的人呢,還是少說話比較好。」
「你?!」
司徒壽聽出了她語氣中的譏諷,十分不悅地吹鬍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