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逸看了舒婷婷半晌,忽然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
望著盡心儘力為自己出謀劃策的舒婷婷,他有些感動地從背後攬住了她:
「婷婷,謝謝你這些年幫我做的這麼多。若是將來我成功了,我一定會風光地娶你,給你一個名分。」
舒婷婷也拉住了他的手,楚楚可憐道:
「殿下,婷婷不求別的,只要能幫上您就好……」
墨景逸的臉上也有了一剎那的溫柔和狠意:
「如果父皇要把皇位傳給老五的話,孤也只好一不做二不休了。」
舒婷婷滿臉震驚地回過身望向了墨景逸:
「殿下,您是想……」
「沒錯。」
墨景逸面色深沉,成大事者,必然要做常人不敢做的事情。
皇上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甚至連早朝都停了,日日躺在床上喝葯。
太醫來看了一波又一波,都束手無策。
皇上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唯一的心愿就是要把這江山交到讓他放心的人上。
可是太子又被爆出了跟世家私通的消息,墨景風雖然也算聰慧,但終究行事不夠周密。
這天,皇上命人把墨景寧叫到了身邊:
「小九啊,你可怨朕,在你小的時候對你不聞不問?」
墨景寧臉色有一閃而過的陰霾,但表現出來的依然是恭順和乖巧:
「父皇,從前兒臣肯定是有怨的。但是這些年父皇也儘力地補償我了,也沒什麼好怨的了。」
說不完全沒有怨氣肯定是假的,墨景寧的這番話也讓皇上覺得十分真實。
「咳咳……朕知道你怨我,父皇也沒什麼留給你的了,朕早就留了旨意,之後會封你為藩王,有自己的領地。」
他渾濁的眼睛中也流露出了一絲精明的光芒:
「還有雲家,目前雖然乖順,但不可放任其坐大。
若有異動,一定要趁早剷除,以絕後患。」
墨景寧暗暗心驚,沒想到皇上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原以為,父皇把雲姐姐留在身邊,是看重她,也是欣賞雲姐姐的能力。
想在想來,為帝者哪有如此天真呢?
他不過是換了種方式試探著雲家的忠心,也是藉此機會想要牢牢掌控雲家而已。
若是讓他發現了一絲異動,他就會毫不留情地剷除雲家。
帝王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力,可真是無情啊。
墨景寧做不到傷害雲姐姐的事情,但在父皇面前,這個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是,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墨景寧的眼中墨色漸深,父皇覺得一個小小的藩王就能滿足他,就能補償他這麼多年吃的苦了嗎?
真是天真。
他要的,永遠是最高的那個位置。
只有擁有了無上的權力,他才能夠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才能夠……有機會擁有雲姐姐!
雲安歌回到將軍府之後,皇上的賞賜便不斷地發下來。
京城中人人羨艷,但她卻其實不以為然。
都是些沒用的金銀珠寶罷了,自己的驚雲齋的收益比這些賞賜的東西多多了。
這些日子,趙北亦也經常來將軍府找她。
二人的感情也越發好了,不時喝茶聊天,或是一起下棋。
雲安歌和趙北亦的觀點也十分相近,因此相處起來也很舒服。
雲安歌知道,前世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喜歡墨景逸,把將軍府拉到了皇位之爭去,將軍府也不會落得被滿門抄斬的下場。
現在,趙北亦既然是爺爺為自己定下的婚事,他這個人也挺不錯的。
自己不求別的,就安安穩穩、平平凡凡地度過一生就可以了。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一大片烏雲籠罩在上空,一派風雨欲來的景象。
狂風大作,雷聲巨響,金色的閃電在天空倏地炸開,晃動著人的眼睛。
這般不尋常的天氣,想來會有暴雨來襲了。
雲安歌深深地望著天空,心中也明白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天承二十三年,也是這樣一個惡劣的天氣,太子墨景逸發動軍隊逼宮,與五皇子墨景風的人馬撞在了一起。
二人斗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之際,墨景寧帶著自己的勢力登場,再加上司徒家的扶持,最終登頂了帝位。
亂世浮沉,雲家這一世也終於能夠無畏那些紛爭了。
暴雨傾盆而下,那雨砸的人心惶惶。
墨景逸帶著烏家的人手,還有金石的驍騎軍,幾萬人馬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宮中。
他在暗中已經與墨景寧談好了,只要自己登頂帝位,也一定少不了他的好處。
墨景寧也答應會支持自己,現如今機不可失,他要趁父皇改變心意之前,名正言順地坐上皇位。
腰間帶著佩刀,墨景逸冒著大雨,不顧李公公的阻攔,闖入了皇上的寢宮。
李公公也被他身邊的親衛控制住了。
雨水滴滴答答,順著他的衣服流了一地。
此刻的皇上也已是強弩之末,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才強撐著坐了起來。
見到墨景逸,皇上睜大了眼睛,顫抖著嗓音:
「太子,你來做什麼?」
墨景逸卻悠閑地在他床邊的椅子坐下,語氣散漫中帶著狠厲:
「父皇,我的目的你也很清楚,請父皇立刻下旨傳位給我吧。」
「你……」
皇上的手指顫抖地指向了墨景逸,沒想到自己最為寵愛的太子居然會在他臨死之前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大逆不道!」
墨景逸的嘴角帶著邪肆的笑容:
「父皇,你這皇位也坐得夠久了,是時候換我來坐了。」
皇上喘著粗氣:
「你休想!你如此行事,不怕天下人罵你嗎?」
「我怕什麼?」
墨景逸冷哼了一聲:
「只要是我坐上了皇位,誰敢多說一句我便殺誰,看誰敢反對我?」
皇上十分痛心:
「簡直……不可理喻!太子,朕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墨景逸立刻抽出了佩刀,架在了自己父親的脖子上:
「父皇,事到如今也不必多說廢話了,今日這詔書你不寫也得寫,趕緊起來吧。」
皇上被威脅著,顫顫巍巍地從床上起來,被他架著往書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