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出征的日子,雲安歌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帶好了行禮,來到了皇宮門口與墨景寧和金石會合。
三位將領與皇上喝了一杯出征酒後,便領了令牌,騎了高頭大馬離開了。
五萬輕騎兵的一個月糧草也早在前兩天便出發運往青上城了,只留一些備在路上吃。
皇上望著他們壯志勃勃的背影,回想起了一日前的事情。
當時他正批閱奏摺,突然感到喉頭一痛,五臟六腑都被攪和到一起了似的,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李公公也連忙把帕子遞給了他。
他用帕子捂住口鼻,忽然胸口一涌,吐出了一大攤鮮血。
明黃色的帕子上,殷紅的血跡格外醒目刺眼。
李公公大吃一驚:
「皇上!這……要不要我去請太醫……」
他搖了搖頭,擺擺手示意不用,自己的身體還是自己最為清楚。
他的年紀大了,身體確實也是一年不比一年了……
以往便有咳嗽的病症,太醫也說了是肺病,無法根治,只能多加調理身體。
也在當晚,他便立下了一份遺旨。
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看到這群躊躇滿志的少年少女平安歸來吧!
行軍的路上,由於五萬人都是輕騎兵,每個士兵都配備了馬匹,趕路也比一般的步兵要快許多。
原本需要大半個月才能到的青上城,也只需要十幾天便能到達。
雲安歌、墨景寧二人皆換上了一身利落的輕騎裝,瀟洒肆意。
她這回也沒有帶青勻一起來,畢竟青勻也不會武,來到這兒也是吃苦,還不如呆在京城幫她照顧家裡人。
雲安歌把自己訓練的那三十個侍衛也帶上了,青光和青詠更是隨身保護著她的安全。
墨景寧這些年也在師父的引導下培育了不少自己的勢力。
他的四個手下分別總管不同的事務,名字也很好記,叫時東、時西、時南、時北。
這四人也是他最為看重的手下,一直在暗中幫自己經營財物、培育養兵等等。
他這回留了時東和時西在京城,只帶了武藝更高強的時南和頗為聰敏的時北一同奔赴戰場。
皇上也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在隊伍之中,還給墨景寧安排了幾個凌霄衛的大內高手貼身保護。
除此之外,四十多歲的金石作為老兵,自然也帶了一部分自己在驍騎軍的親信一起。
他們肩上也扛著一份要幫助太子在此事上爭得一功的責任,當然也很看不起年紀輕輕就能當主帥的雲安歌。
一路上,雲安歌和墨景寧自然是一起并行。
金石則跟自己的侄子大東,一路在聊著這雲家的小姐。
侄子也是他的親信,從小便跟著自己學武,也是自己身邊的得力手下。
之前他在鳳口城也聽過雲大小姐的傳聞,都是不好的。
後來又聽說在風雲宴上大出風頭,之後就受到了皇上的重用。
大東長得賊眉鼠眼的,說出來也都是奉承的話:
「舅舅啊,這雲家小姐長得這麼漂亮,又細皮嫩肉的,怎麼看都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哪會打仗啊。這一次還不是都得仰仗舅舅您啊!」
金石的性格還是沉穩多了,畢竟年紀和經歷在那裡。
雖然內心是對皇上讓雲安歌作為主帥感到不服氣的,但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對自己侄子的話語也十分受用。
「那是自然,一個小女娃懂什麼打仗!待我們大敗西興國,到時候在皇上和太子面前都好說話。」
「舅舅說的是啊。」
大東悄悄地給自家舅舅出主意道:
「想必將士們也是不服的,等到了青上城,舅舅你便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誰說了算!」
金石重重地一拍大東的腦袋,大笑:
「就你聰明!這些話可不能被別人聽到了。我們可是為那個人辦事的。」
一路行軍,走的都是山道。
馬蹄揚起一陣飛揚的塵土,遠遠望去,只能看得清一群黑壓壓的東西在朝著邊界逼近。
雲安歌這一世也是第一次騎馬趕這麼遠的路。
前世的她在趕路期間,屁股都被馬鞍磨破了皮,臉頰和嘴唇也都被風刮的乾裂出血,其中吃的苦可真不能用三言兩語來概括。
這一世她也早有準備,墊了好幾層的軟布在內里,再加上有面巾蒙著,比上一世好了不少。
但屁股依然被長時間的趕路震得麻麻的,都快沒了知覺。
終於又到了夜間紮營休息的時候,眾人都下了馬,有序地分成了好幾個營,搭帳篷、喂馬匹,只升了一些火堆用於照亮,然後紛紛開始吃起了乾糧。
雲安歌也沒有例外,出門在外,士兵們吃什麼她也吃什麼,從來沒有喊過一句累或者鬧著要吃別的。
這讓一些原本對她有所偏見的一些士兵也在心裡默默地認同了這個將領。
畢竟就算是男子,有些將領也是要搞一些特殊化的東西。
但這個雲小將看起來嬌滴滴的,心智可卻比男兒還要堅韌。
墨景寧也坐在雲安歌旁邊啃著乾糧,他從小便是吃苦上來的,對食物也沒有別的要求,能填飽肚子就行。
但是他很擔心雲姐姐吃不慣,把腰間的水壺遞給了她:
「雲姐姐,還好嗎?你可以吃一口乾糧喝一口水,把東西咽下去肚子就能飽了。」
雲安歌接過水,知道墨景寧是擔心自己不習慣。
明明年紀比自己還小,這一路上卻像個大哥哥似的一直照顧自己。
她感動地笑道:
「放心吧景寧,我吃得慣。」
上一世最困難的時候,連草根、樹皮、螞蟻等等一切能吃的都吃過,她的心性也早已磨礪得十分強勁。
墨景寧也笑了,坐在她的身旁,一時無話,二人都默默地啃著乾糧。
這樣天天陪伴雲姐姐的日子還是第一次,但墨景寧覺得十分幸福和美好。
雖然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是這段時日,他們一起吃飯,一起趕路,也讓他更加喜歡和欣賞雲姐姐了。
金石他們在路上倒也沒有鬧事,但除了表面跟雲安歌和墨景寧打招呼之外,也沒有對他們很親近,基本都是各管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