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的三爺也怒火中燒,氣得指著雲安歌:
「你、你還敢威脅我們!」
「我可沒有啊!」
雲安歌一臉純良無辜,攤手道:
「不過我說的總是事實吧?你們雲家的產業究竟有多少,待本小姐查了賬簿,對照便知!」
「好!既然雲小姐要查,那便查吧!」
藍珣嚴肅地回答,然後一揮手,讓自己的隨身侍衛去拿產業簿和賬簿了。
雲安歌可沒有錯過藍珣眼底的那一抹精光。
早知道藍家不會老實,可有她在,任憑藍家如何蹦躂,也逃不過她的手掌心。
藍語夢這些天一直以淚洗面,家中不管是父親、哥哥,還是二房三房的人都對她冷嘲熱諷,怪她輸掉了雲家的家產。
可當初對於這個賭約,他們所有人都是贊同的,還不停地誇自己能幹,還做著要把雲家吞併的美夢,如今輸了便把所有的罪都怪到了自己的頭上。
藍語夢在短短几天,便看清了所謂家人們的真面目。
他們真正關心的也只有藍家能帶給他們的利益罷了,真正關心自己、安慰自己的只有她的娘親。
藍語夢既恨雲安歌,也恨二房三房的人。
聽聞雲安歌來家裡收產業,她便跑了出來。
一見到她,內心的委屈和憤怒便再也無法壓抑:
「雲安歌!誰給你的膽子來藍家的!」
雲安歌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怎麼?我明明在風雲宴上獲勝了,為什麼沒有膽子來藍家?」
藍語夢恨意滔天:「你給我滾!」
「憑什麼?本小姐可是奉了皇上之命來的,難道你們藍家想違抗皇命不成?」
雲安歌一副無賴的樣子,讓藍語夢也無可奈何。
總不能真把她趕出去,然後讓藍家落得一個違抗皇命的罪名吧!
「藍大小姐,你別急,等我收好了藍家的產業,用不著你催我,自然會走。」
「爹!」
藍語夢又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藍珣,想讓父親想個辦法。
他們藍家這麼多產業,難道真的要拱手讓人?
藍家二爺哼了一聲,譏諷道:「我說語夢啊,你沒事就別來添亂了。難道之前把家產輸光還不夠嗎!」
「就是!藍家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害的!不好好閉門思過,你還出來幹嘛!」
藍家三爺也出言嘲諷。
這些天,這樣的話藍語夢已經聽了不下數百次了,但再次聽到,她還是覺得壓抑和委屈。
藍語夢忍著眼淚,站在一旁沒有在說話。
雲安歌卻掩著嘴笑起來:
「真是笑話!你們藍家難道還輪到一個小姑娘做主了嗎?
若不是你們自己答應的賭約,那藍家大印又如何會蓋上?
現在倒好,輸了便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一個小姑娘那兒。
你們藍家的男人未免也太沒有擔當了。」
雲安歌的這一番話戳中了他們的痛穴,幾人都很生氣,但看到雲安歌身後表情更加凶神惡煞的雲家侍衛,還真的沒法對她動手,只能又把氣憋了回去。
藍語夢沒想到雲安歌會為自己說話,而這一番話也真的說到了她的心裡了。
是啊,憑什麼所有的錯都讓她一個人承擔,難道他們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她心裡是感激雲安歌的,還有那天她在皇上面前給自己解的圍,她都知道。
可是內心的驕傲不允許她說出來,也不允許她對害了自己家族的敵人說句謝謝。
藍語夢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沒有再說話。
藍家都已經這樣了,再怎麼樣也與她無關了。
「產業簿、賬簿來了。」
藍珣身邊的親信把好幾冊本子都拿來,交到了藍珣的手上。
藍珣接過後,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與親信對視了一眼,看到對方擠了擠眼睛,心中便猶如大石落地了,他又命人交給了雲安歌看。
這些天他命人連夜做了假賬,就想保留一部分藍家的產業,不至於全數落到雲家手上。
就算是雲老將軍親自來查賬,這賬目都查不出一絲一毫的錯漏,而是顯示藍家的產業就那麼多了。
更何況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女娃,能看出什麼門道來?恐怕算學都沒學好呢!
藍珣還期望著她拿了那些產業地契就走呢,沒想到雲安歌居然提出了要查賬,還好他早就留了一手,做好了假賬。
雲安歌隨意地翻了幾下,然後便把那些賬簿一本一本都丟到了地上。
藍家上下都很生氣:
「這!雲小姐,你這是何意?」
「我是何意?」
雲安歌反問道,「你們藍家又是何意?把皇上都開口過的賭約當成了一張廢紙嘛!」
她把手肘靠在桌面上托著下巴,另一隻手一招,一旁的青勻便拿著一本冊子開始念起來了:
「京城城西二里酒釀作坊一座,京城城南十里雲裳成衣店一處,京城城南三道街五號商鋪一處……」
聽著聽著,不管是藍珣,還是藍家的眾人完全驚呆了,這是把他們藍家調查了個底朝天啊!
所有的商鋪,所有產業,居然一個都沒漏下,全在這丫頭念的冊子上了。
雲安歌抿了口茶,看著他們驚到顫抖的表情,輕輕搖頭:
「哎……我說藍家叔叔啊,老老實實的交出來多好,非要本小姐把話說這麼明白,真是沒意思。」
「你!」
藍珣手指顫抖地盯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般。
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雲家識破了,雲家也早就摸清了他們家的底細。
所有的產業,他就算再不情願,被雲家知道了,只有交出去的道理啊!
藍珣這回真的是氣急攻心,「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讓藍語夢大驚失色,「爹!」
「快!快叫大夫!」
雲安歌手一止:
「慢著,先別急著叫大夫。藍家叔叔,把東西都交出來,不然我怕你生病的時候,我就又帶著聖旨把你們藍家踏平了,你應該也不想吧?」
藍珣的意識還清醒著,他抹去嘴角的血跡,在藍語夢的攙扶下站起來,臉色是徹底灰敗了。
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這所有的產業,盡數輸給了雲家。
如若不然,藍家便是犯了欺君、違抗聖命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