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激戰(二)
忽然間,一道紅光一閃而過,以迅雷之勢直向未明面門。那紅光似乎極為鋒利,在半空之中竟發出嗡鳴之聲,吵的人心煩意亂。好在未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輕輕一捏,紅光破碎。
然而轉輪王的攻擊並不是針對未明,因為同一時間他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錢三元的面前,帶著不屑一顧的眼神,一拳砸向錢三元。
然而奇怪的一幕出現了,轉輪王的速度竟忽然間慢了下來,似乎進了泥潭一般。那拳頭離錢三元越近,速度便越慢,甚至到了近前,轉輪王的拳頭竟然詭異的出現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葵水決?」猛然間收回拳,轉輪王閃到一旁,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未明不知道轉輪王為什麼收手,但是卻能明顯感覺到他的震驚,而這種震驚似乎比剛剛還要強烈。
「這怎麼可能,區區鍛體境竟然可以影響到本王?」
葵水決,錢家不傳之秘,也是他們立足蠻荒大陸的根本。據說此決源自一位神秘的古聖,號稱修到極致可以調動天地間一切水源,是蠻荒大陸最上乘的功法之一。
葵水決修行之初非常簡單,就算是平庸之輩也可輕易入得法門,然後之後再想精進一步卻是難上加難。整個錢家修行葵水決的人不在少數,但是能夠修到一定境界的卻是少之又少,也是因此錢家才難以成為傲視蠻荒大陸的頂級勢力。
當然讓轉輪王,震驚的自然不是葵水決,而是錢三元居然憑藉著鍛體境的實力影響到他。要知道他們之間可是差了兩個境界,別說是影響,理論上就算是讓他有所感覺都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錢三元的葵水決不僅讓他變得遲緩,甚至還有冰封之意。
一個金身境的未明已經讓轉輪王出乎意料,而錢三元的表現更是讓他大吃一驚,若不是化龍境是十殿閻羅的最低標準,恐怕換上任何一個金身境都難以完成這個任務,甚至想要順利脫身都難以做到。不由得轉輪王神色一狠,終於決定要拿出自己壓箱底的功夫。
「好小子,本王今天算是認栽了。不過爾等可知道我等組織為什麼叫做十殿閻羅?」轉輪王慢條斯理,似乎並不急著出手,而是緩緩地撕掉右手臂上的袖子。
剎那間,未明三人目瞪口感,驚的完全說不出話。只見轉輪王的右手臂如同抹了墨汁一般漆黑如夜,更恐怖的是他的手臂上似乎還禁錮著活物,一個個看似人臉的活物似乎要從手臂中掙脫一般,面目猙獰,哀嚎不斷。
輕輕一劃,鮮血噴涌而出,然而鮮血並沒有從轉輪王的手臂上滴落,而是沿著手臂緩緩流動,隨後令人作嘔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那些人臉一般的活物遇到鮮血之後,竟然不再哀嚎,而是大口大口的吸吮。
隨著鮮血不斷注入,那些人臉變得越來越紅,直到如同鮮血一般,而隨著最後一張人臉也是如此,整個房間突然間變了。
這裡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地面上流淌著滾燙的岩漿,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炙熱的高溫讓這裡死氣森森,毫無生機。然而熔漿之中並非空無一物,一個個巨大的人形怪物在岩漿中不斷掙扎,逆流而上,細數之下竟有十三個之多。
至於未明三人,此刻也是膽戰心驚。三人的腳下空無一物,卻依然站立在半空之中。三人想要逃離,卻被突然出現的鐵鏈緊緊地捆住。
鐵鏈源自岩漿,燙的通紅,若不是未明三人都是修真者,恐怕就是這鐵鏈就足以將三人焚成白骨。
「這……就是地獄嗎?」錢忠第一個開口,話語中滿是驚恐。這也難怪,活了一百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駭人的場面,這裡和傳說中的地獄一模一樣,人之將死,自然怕的就是來到這裡。
「不錯,這裡就是本王的岩漿地獄。十殿閻羅各掌一座地獄,而當十殿閻羅集聚,更是可以召喚出十八層地獄。」
放眼四周並沒有轉輪王的身影,但是他的聲音卻從四面八方湧來,令人膽寒,「十八層地獄,司生靈生死,掌世間福禍,爾等就在這裡懺悔自己的罪孽吧。」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岩漿之中的神秘怪物忽然間直奔三人而去,速度之快,猶如閃電,完全不像剛剛那般僵硬,轉瞬之間便已至三人面前。
那怪物無臉,卻透露出難以言表的痛苦,身形詭異,如同扭曲的麻花,一根根狹長的指甲更是鋒利的如同利劍,毫不猶豫的抓向三人的天靈蓋。
見到這一幕,錢忠到底是沒有撐過去,嚎叫一聲后便昏死過去,若不是錢三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恐怕這岩漿之中又會多出一個無辜之魂。
然後出乎意料,就在那些怪物近身的同一時間一道道水牆忽然間憑空而起擋住了它們的攻勢。那些怪物的指甲雖然可以輕易的劃破水牆,但是水牆總能在眨眼間完好如初。
「兄弟,你可得想想辦法,我就要撐不下去了。」
可是沒一會兒,錢三元便叫了起來,沙啞的聲音中滿是疲憊,以鍛體境硬抗化龍境,錢三元的表現足以稱得上驚艷,可是再怎麼驚艷,錢三元畢竟只是鍛體境,其體內蘊含的靈力根本不足以讓他長時間堅持下去,所以撐不住也就在情理之中。
然而未明並沒有回應,因為從進入這個空間開始,未明就在準備,縱然知道錢三元的狀況,但是此刻卻也無能為力。
終於,錢三元撐不住了,因為那些怪物完全不知疲憊,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下,錢三元終於耗盡了靈力,耷拉著巨大的腦袋,不停的喘著大氣,連個字都說不出來,而水牆也消失不見再也沒能恢復。
「時間剛剛好。」
忽然間未明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眸竟然變成了銀灰色,黑色的瞳孔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灰濛,如同世間初始,沒有生機卻蘊含無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