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爺爺的喪事（1）

  今天是元宵節，天氣略陰沉。


  今早，還沒有起床了，大哥就打來電話，我手機靜音，沒接到。之後沒幾分鍾，燕龍又打來，聽到消息如晴天霹靂——爺爺歿了！

  我一時沒法接受這個消息，草草掛斷電話，急忙穿上衣服，給大哥打電話，電話中我聲音有些顫抖，喘著粗氣，從大哥和我一樣的顫抖聲，喘氣中，我再次確認了這個難以接受的事實。


  我衝進洗手間，洗了頭發，讓自己冷靜之後，想想接下來怎麽辦。


  我拿起手機，開始挨個打電話，通知最親的親人。然後快速建了一個討論組，將他們拉到一起，開始討論接下來的事情。


  當前yq形勢嚴峻，出行極不方便，回到老家，也可能進不了村，需要14天GL，但我還是決定回老家。無論如何，爺爺的喪事，我不能缺席。


  我們家族比較龐大，我爺爺輩有弟兄五個，我爸爸這輩，有弟兄六個，堂叔姑姑兄弟姐妹很多，嗚嗚泱泱一大幫人。我爸排行老四，如今爸爸早已去了，五叔六叔也已離開，三叔腦梗嚴重，行動不便，隻剩大伯二叔還算身子骨硬朗。大伯做了一輩子普通工人，老實本分，二叔是泥瓦匠，也是勤懇老農民，遇上大事難有主見。


  如今遇上婚喪嫁娶，基本都是我們這輩人來跑腿操辦。再說了，我從小都是爺爺奶奶撫養長大，爺爺很疼我，現在爺爺歿了，我豈能不回去！


  麵對家族大事，自然就要我們兄弟出力了，責無旁貸。兩個堂弟都在西安，我們商量好，我到了車站，他們來接我，然後一起回老家。大哥與大伯大媽一路，他們從華亭往回趕，晚上一家人在老家匯合。


  這些年基本都是二叔他們一家照顧爺爺。二叔在電話裏說，今天早上八點半爺爺走的。爺爺去二叔家吃飯，坐在房子外麵，就突然昏倒了，二叔嚇了一跳，趕緊扶起來，爺爺額角磕破了。扶起來之後沒事，過了一會，快吃飯了，爺爺走到屋裏，坐在板凳上，坐著坐著就突然一頭栽倒了，臉直接撞在地上，都磕傷了，當時很快就沒了。二叔喊了街上的醫生上門，醫生說是急性腦溢血。二叔說，這段時間，爺爺有好幾次頭暈摔倒，其實都是有征兆的。


  爺爺是屬狗的，今年都有八十七歲了，高壽了，年紀大了身體毛病多，不過走的時候也沒受苦，也算喜喪。


  家裏幾個堂叔過來幫忙，和二叔一起，給爺爺換了衣服，穿上幾年前燕龍給置辦的壽衣。


  哎，想起昨天晚上的電話，我有些後悔。昨晚上大哥給我打電話，說爺爺有兩天沒吃飯了，讓我給爺爺打個電話，我當時並沒在意，以為就像平日裏，也就是老年人脾胃不好，吃點藥就沒事了。晚上爺爺也接不了電話，我想著今天再打，沒想到他就這樣走了……


  我真是後悔，今年過年，我也沒有回老家，堂弟幾個也沒人回看老家，都天南海北。過個年，老家冷冷清清，爺爺心裏一定不好受。大年初二，我給他打視頻電話，我們還聊了幾句，那次他話比以往多，精神也很好，說到過年沒人回老家，他有些落寞，神情淒涼。生前，他最喜歡我們幾個孫子。誰能想到，走之前，一個都沒有見到。


  想起往事，不由傷感。太遺憾，爺爺去的太快，我都沒有見上他老人家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