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六爺爺（3）

  第五天，燕龍，燕民叔叔說完走了，理由是要西安上班。五奶奶一聽，也要走，說家裏學生上學，沒人做飯。哎，兩個孩子一個34歲，一個16歲，還怕吃不到嘴裏。五奶奶把孩子慣的不像樣了，就是這樣，才導致了燕博叔叔到現在都還是單身，一事無成。五奶奶要走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坐燕民叔叔的順路車。


  三人來給我說得時候，我有些生氣。大事未定，人就走了，這怎麽可以？


  爸爸隻能勸說，醫生說了，六叔能不能醒來，就這一兩天，大家再堅持堅持，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走到半路再回來，來回折騰，那多不方便。


  第五天，六爺爺的左眼眼睛動了幾次，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左手也動了幾次。這讓六奶奶有了點希望，她一邊幫六爺爺翻身體，一邊對六爺爺說著話，希望他能醒來。之後有過一次呼吸暫停，把大家都嚇壞了。醫生護士出動，才搶救過來。


  這天，我們又將六爺爺推出去做了腦部CT，結果出來，醫生也和我們家屬談了話，說腦部萎縮正在擴大，人隨時都有可能不行，要我們做好準備。


  六奶奶哭著說，左眼睛左手今天還動了幾次，肯定有希望。醫生說現在最怕喉嚨異物導致窒息，本身六爺爺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要不然就把喉管切開，讓他能呼吸，但是這也隻是緩解。


  由於六爺爺狀態極其不穩定，很危險，所以到了第六天晚上，燕龍燕民守夜，燕軍還有永春叔也在，我剛回去睡了一個多小時，電話響了，燕民說六爺爺情況不好，讓我趕緊到醫院。


  我飛奔下樓，打了出租趕緊到醫院，此時病房裏已經有幾位醫生在搶救六爺爺，旁邊的監護機上心率線已經變成橫線了，幾乎沒有任何起伏了。


  一個多小時快兩小時搶救，醫生也無能為力。在這期間，我們聯係好了救護車。淩晨2點多，車到了，我們把人抬到了車上，連夜送回老家。


  救護車是外麵的，不屬於醫院，金杯車改裝的，專拉病人殘疾人死人的，費用1200，送到家一毛不少。


  我，燕軍叔叔，永春爺爺，我們三人，和司機，一路上陪著六爺爺。外麵夜黑的可怕，不知道六爺爺那邊的路，黑不黑？


  四五點的時候到家，吵醒了你太爺爺。幾個人摻著太爺爺，85歲的太爺爺走到棺材前，看著六爺爺，老淚縱橫，痛哭失聲。


  這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瞞著太爺爺的，大家都說他年齡大了，怕他接受不了。將六爺爺拉回家，再也瞞不住了，我可憐的爺爺，不知道他內心經受著怎樣的痛苦。


  太爺爺白發人送黑發人，而且送了三個兒子，老四走了有三十年了，老五走了也有十年了，現在又是老六，老來喪子，對太爺爺來說這太殘忍了。


  半年過去了，你太爺爺一個人在老家，守著大大的屋子，一年到頭空蕩蕩的，不知道他最近怎麽樣，爸爸很想他。五一本來想回去看他，但實在是走不開，願太爺爺身體健康，多些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