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
由於並沒有找到周舟的直接犯罪證據,所以劉局帶人回了局裡,找了局裡合作的心理醫生來配合行動,蹲守在心理諮詢室的外面。
可是突然湧進來的大批記者打破了劉局的計劃,當他們趕到的時候便看見周舟跳窗的那副壯舉。
本來劉局都沒抱希望了,三樓這麼個跳法,不死也殘,至少是不能說話了的。
沒想到頭一伸出去發現這姑娘完好無損的躺在皮卡車後備箱的一大堆被子上。
此刻劉局正坐在辦公室里,他認真的想著關於這起案件的細枝末節,他雖然現在找不到任何聯繫,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案子沒有那麼簡單,背後也許跟他手上的三個案子有關係。
所以這個案子他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之後便帶著東野和小李一起去見周舟了。話說小李後來從同事口中知道那天劉局並沒有推老楊之後,心裡也是怪怪的,說不上來哪裡怪,但是他現在對劉局也沒有那麼排斥了。
剛一見面,「怎麼還把這個蠢人帶過來了?怎麼這案子你不想好好查下去了?」周舟就對劉局說道。劉局看向後面的左右兩邊,揉了揉鼻樑,「哎,就長成了這個樣子沒辦法,現在就這倆我能用得順手。」
小李心裡是覺得沒說他,東野心裡是明白沒說他,所以兩邊都沒有吵起來。
「行了,先不管他倆了。來,下面我來說說你的作案過程,有什麼不對的你待會兒可以指正出來啊。」劉局翹起了二郎腿,操起了雙手,對面的兩個筆錄員看見這場面,嘴角抽了抽。
「你在把人弄死之後……」劉局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劉局,麻煩您用規範化的語言。」兩位好心的筆錄員提醒道。
劉局看了看,思索良久之後皺著眉頭說:「我就是不知道她是採用什麼手段才能讓一個人被撐死,難不成死者自己把自己吃死了?哎,這段話別記。」
這邊周舟又開口了:「我呢,用我平生所有富貴發誓,這人不是我殺的。不過我知道屍體是怎麼到那裡去的,屍體又是怎樣生蛆的,不如我們合作吧,你幫我調查一件事,我告訴你兇手的作案手法。畢竟我可是監督者。紀檢委員知道吧,要是同學犯錯了是會被記名字的。你們查到我身上就是因為有人不聽老師的話哦。」
周舟還是穿著那身旗袍,頭髮挽得很好,挽發的簪子還帶著流蘇,手托著下巴的樣子說出這番話讓小李想到了網路流行詞:瘋批美人。
劉局並沒有搭理周舟,反而繼續提問:「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事情就是兇手知道你在監督,他在行兇之後,利用了你來逃脫罪名。」
「對呀,不然怎麼說得通呢,除了雞腿這條線速你們能查到我,你們還查到其他線索跟我有關了嗎?」周舟饒有興趣的看著劉局。
東野卻開口說:「如果只有這一條線索跟你有關,那麼兇手不會冒險利用你,如你所說既然有紀檢委員,有老師,那麼肯定還有其他人也盯著他,他敢利用你,一定是有什麼線索是讓我們可以更加懷疑你的。比如作案動機。所以你想我們幫你查的事情是兇手栽贓你的另一個信息。」
聽完東野的分析,周舟望著他,好像能從他的眼睛里看見真相一般,令她有些興奮。東野的分析完全就是周舟想要他們去查的線索。只要這個線索查清楚了她也就能知道,為什麼那個人會跟她說,她一定會成為替死鬼。
「那我們現在要去查呢,還是繼續問呢?」小李看著突然沉默的空間無語了。
周舟坐在凳子上,看著出去的三個背影。在他們進入這個房間的那一刻周舟就已經對他們進行了催眠,讓他們忘記關於催眠的所有事情,甚至東野會催眠這件事。
畢竟凡人還是不要有那麼多的能力比較好,不然社會的秩序就會容易被挑戰,秩序一旦被挑戰所有人都會死的。每一個新秩序的誕生,都是在萬千靈魂的滋養中孕育而出。
出了門的三個人全都一言不發,路過的警員也不敢問好,畢竟這詭異的組合加上詭異的氣氛以及詭異的姿勢。
三個男人站在陽台,雙手插兜,抬頭望天,年齡長相都層次不齊,誰看了不說一句詭異?
「啊,我想到了!」小李這一叫不僅嚇到了老劉和東野,還有正在屋子裡的其他人。
「李彪彪,你幹什麼!叫什麼叫啊!老娘的面都撒了!」說話的人是長得妖艷動人,說話東北爺們的警隊一枝花韓栗。
小李趕忙過去捂住她的嘴,「不是說好了不叫我名字嗎!」
「你放開,你以為你那名字大家都不知道呢,全局的人都知道,有什麼不能叫的!誰讓你打擾我吃面了!」韓栗刨開小李的手繼續吸溜著她的面。
「韓栗,你再這樣,遲早嫁不出去!」小李氣得臉都紅了,劉局和東野卻站在陽台看熱鬧看得正起勁兒。
「你胡說什麼呢,我何止遲早嫁不出去,我早晚也是嫁不出去的。就不用你多費心了。」說完又吸溜了一口,而小李則像後面有狗一樣的拖著老劉和東野就走了。
小李一邊走一邊說既然是作案動機,那就是人際關係,肯定是有交集才會有故事發生。
老劉和東野聽完覺得很有道理,還點頭附和,順便說了句,你和韓栗的交集看起來就是很有故事的樣子。說完兩人相視一笑,留下小李獨立凌亂。
另外一邊韓栗也發來了消息,周舟和范興興是初中同學。
這是唯一的交集,除了這一個交集沒有任何聯繫。於是三人根據這個消息開始了對周舟初中人際關係網的排查。
周舟和范興興是初中同學,但是關係並不好,而且周舟畢業之後沒有和任何同學保持聯繫,幾乎是完全避開。
經過一些簡單的走訪,詢問老師之後調查了和她關係還不錯的幾位同學,雖說關係不算好,但是也沒有太差,基本沒發生過什麼事。
在幾位老同學的記憶中,周舟這個人是一個很隱形的一個人,經常被忽略,沒有什麼人會和她有什麼過節,因為她是個性格很好的人。而且是屬於那種乖學生的那種。
東野卻感到奇怪,為什麼他們去找老師問的時候那個老師能馬上說出周舟是誰,還能記起和周舟關係密切的人,這個老師未必說的是實話。
東野叫住老劉,他不信這麼簡單的事情,連他都能看出來,老劉會看不出來,老劉說了句,「誰心裡沒有裝著點事情呢,她也沒有全都說假話,就算她說了假話又如何,反正我有畢業照在手。」說完還揮了揮從懷裡掏出的照片。
小李聽得稀里糊塗:「你們是說那個老師在騙我們?被要挾了?你們怎麼看出來的?畢業照你又是哪裡來的?」
老劉沒搭理小李,結果小李的嘴突突的說個不停跟個機關槍一樣,問得老劉頭疼。
東野也有點頭疼只好說,畢業照是老劉趁人家不注意的時候從人家相冊里偷出來的。騙我們倒也不至於,但肯定有事情沒跟我們說。
老師一般能記住上游的孩子,因為成績好,也能記住下游的孩子,因為犯錯多。但是對於一個什麼都中游的孩子,不上不下的成績,不犯錯也不得獎的平時,是很難在十幾年之後還被老師記得一清二楚,況且這麼多學生,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
根據這張畢業照他們是從周舟身邊的幾個人開始查,周圍的沒有就擴大圈子,在沒有那就全班一起查。
「東野,你勸勸劉局吧,這事兒查了一個星期的了,所有的學生都查了一遍了,就剩下其他老師了!查完老師難不成還要去查校長嘛?學生之間的事情,學生都不知道老師能知道?還不是班主任的老師?」小李這幾天跟著劉局跑,眼圈都熬出來了。
老劉卻說,要是一直都是一個班主任那他就不多嘴,可是他們班怪就怪在初中三年班主任換了三個,先是語文。也就是他們第一個問的那個老師,然後是歷史,然後又換成數學。這就是老劉堅持要把幾個老師一起調查的原因。
雖然換班主任是常事,但是畢竟第一個班主任有問題所以必須調查。
東野寬慰小李還有兩個老師,查完了你就可以回局裡看韓栗了,知道你太久沒見想她了。
小李頓時精神百倍,雙耳隱約透著點紅。
這邊剛查到歷史老師的地址,老劉就接到一個電話,是之前他們調查的一個學生叫楊勇森。
他打電話說他想起來一件事。因為周舟的性子好,成績也不錯,而且人也挺好的,經常願意幫忙,一些男生就願意帶她一起玩,但是就是因為這樣,反而更加引起了其他女生的討厭,其中就有范興興。
那天周舟和楊勇森還是同桌,中午整個教室只有三個人,周舟是因為不想吃,楊勇森在教室躲著聽音樂,范興興則是買了很多小吃到教室。
周舟和楊勇森坐第一排,范興興坐在最後一排,向周舟扔了她吃過的骨頭,而且還扔了幾次,後來兩個人吵起來了,班上那時候都來了好多同學了,周舟還被潑了可樂,頭髮都粘在一起了。結果後來班主任來了之後也沒說什麼。
據楊勇森說為什麼記得這件事,是因為整整兩天周舟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而且那時候的班主任正好是他們的歷史老師。
老劉站在一幢單元樓的門口,掛了電話。找到這個老師事情也許就能問清楚了。
雖然老劉的腦子已經想到了一些了,但終究還是要親自求證才行,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按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