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個月的臨時司機
林正哪裡知道春望苑的資料，他只知道春望苑項目是公司最新投資的項目，才剛開始，他還沒有權力看這方面的資料。現在步千瑤突然找他要，他去哪裡找給她，苦笑道：「是我，裴如萍回去了，要不我去把她叫回來。」
「算了。差點忘記，她說今天有點私事要處理，不用麻煩她了，我自己就可以。」步千瑤見林正過來給茶杯續水，問道，「現在都下班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忘記了，我可是你的臨時司機，我走了，誰給你開車啊。」林正笑道，心想這丫頭還真認真，忙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了似得。
步千瑤這才回過神來：「是啊，把你給忘記了。」
林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步千瑤當他空氣也不是一次兩次。他還怕惹這丫頭不高興被開除了，也不接話，只是道：「我在外面看文件，回去時候，說一聲。」
「看文件。」步千瑤驚訝后，才想起前不久，蔣碧燕說林正要查看過去的項目資料，後來還借口這個，拒絕魏浩澤交代的任務，隨口問道，「看了這些天的項目，看出點什麼？」
林正笑道：「你們這麼大一個企業，十幾天能看出什麼問題，我還沒有那個本事。」
步千瑤好笑道：「你這人也有實在的時候。」
林正見步千瑤的笑容像一朵綻放的花蕾，時時刻刻都釋放著一種青春，讓人著迷，笑道：「這是事實，沒有什麼好遮掩的，如果有人說一月可以把一個企業看透，我是不會重用的，因為這是不能的，何況我只來了半月不到。」
林正見步千瑤接著辦公，也不好說什麼，回到自己辦公桌，開始繼續研究文件。
步千瑤一工作就沒有時間概念，林正見時間好晚，打了兩份快餐。他想女孩一般都是青菜為主，給她打了一份酸辣土豆絲，自己點了一個青菜炒肉。
步千瑤見林正手中拿著快餐，知道時間很晚了，笑道：「不好意思，影響到你了。」
林正笑道：「你這樣說不像一個老闆，挺像一個朋友的。」
「是嗎。」步千瑤對林正的好感又多了一些，笑道，「買的什麼？」
林正笑道：「買了兩份快餐，看你喜歡吃什麼吧。」
果不其然，步千瑤選擇了土豆絲。
在吃飯的時候，步千瑤不自然的給林正講解了春望苑項目的計劃。春望苑項目是萬平地產前年年底拿到的土地，準備今年開工，建設高檔小區。由於拿地成本有點高，而公司前期的房子銷售又不理想，造成了資金緊缺問題。
如果房子賣不出去，春望苑項目一定會受到影響，這也是步千瑤最為頭痛的問題。
知道春望苑遇到資金問題，關鍵是銷售趕不上。對於這個問題，林正也沒有發言權，笑道：「加大銷售團隊，今年的房價還在上漲，給了買房者一個好的期望。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給出適當的優惠，這樣可以儘快的回籠資金。」
步千瑤苦笑道：「你是不知道，我們土地成本和建安成本比較高，房價上漲的速度又太慢，降價是飲鴆止渴。在這樣下去，我怕公司會進入惡性循環，這樣公司遲早會被拖垮。」
林正不懷好意的笑道：「我們在工程上可以適當的運作下。」
聽了林正的話語，步千瑤皺眉道：「別胡說，我們是正規企業，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
林正見步千瑤生氣，既然還有幾分可愛，笑道：「都說無商不奸，你這樣會吃虧的。」
步千瑤瞪著林正微怒道：「如果你真這樣認為，那怕是步千煙的面子，我也會請你離開。」
林正被她生氣的樣子逗樂了，他也是想看看步千瑤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笑道：「我不是說這個，我看過你們好幾個項目，雖然沒有完全了解，感覺有一定的問題。可惜我看不到你們的具體財務數據，但從總體投資來看，在規劃的圖紙下，建材的成本已經高出了很多。對於利潤薄弱的萬平地產來說，這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這個我知道。」步千瑤無奈，然後又好奇的看著林正，道，「材料供應商是蔣懂事的兒子，他有很高的話語權，又掌控整個工程，我也不知他們如何運作的。我曾經查過賬目，找不出一點問題。」
步千瑤本來想著防著林正，沒想到一起吃個飯，還閑聊起來，還向林正訴起苦來。每次自己一個人在這辦公，難免寂寞，今天算是她不太寂寞的一天。哪怕有些討厭林正，也沒有避諱，順便看看他的真才實學。
林正感覺到步千瑤的無奈，笑道：「你這個總裁做的還真是吃力，我倒是有一點意見，放棄春望苑項目。」
「放棄。」步千瑤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林正的節奏，莫名其妙道，「為什麼？」
「你說的，這個項目不賺錢，那還做他做什麼。」林正解釋道。
「如果我們不做項目，那麼多人要養活，又該如何做？」步千瑤覺得林正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林正道：「萬平地產比較單一，又沒有建築公司，你擔心什麼。其實我也不知該怎麼做，我認為你們應該認真考慮公司戰略規劃，不然是累傻小子，吃力不討好。」
步千瑤不喜道：「把土地空置下來，影響不好，尤其靠近城市，政府也不會允許。」
林正解釋道：「你們不投資，可以給別人投資啊。」
步千瑤搶白道：「這不可能，我們好不容易拿到這塊地，只有靠近城市繁華地段，我們的房子才好賣些。」
林正無語道：「你們在做房子還是做別墅，都是爭論中，高層意見如此混亂，你認為春望苑可以好過以前投資的項目，買個好價錢，說定又是一個房子積壓而已。」
步千瑤被林正詢問的不知如何回答，林正道出的問題，是父親時候留下的。只是到自己的時候，更加明顯，她也一直在想辦法：「我不敢肯定。」
林正道：「雖然我沒有全面研究過萬平地產，但有一點我知道，你們沒有對項目有個更好的控制和規劃。比如很多人都知道靠近城市的地塊好，但那也相應的提高了成本。這對一家資金雄厚企業來說是好事，因為他有足夠的資本把這塊地開發的更好，而我們不行，主要還是資金的制約。如果萬平地產繼續把時間耗在上面，很容易出現資金流動性問題，對於下一個項目投資造成連鎖反應。」
見林正分析的還有些道理，感覺這十幾天，他還是認真的研究過萬平地產。開始步千瑤沒有指望林正看得懂項目投資，現在看來，她感覺自己小看了他，故意問道：「你不是說不了解萬平地產，怎麼說的如此清楚。」
「這是企業的通病。」林正的紅網專門收集企業的文化和發展，他看過不知多少這樣的故事，現在說出來也不覺得突兀。
「企業通病？」步千瑤驚訝道，心裡在想，這是什麼理論。
林正點頭道：「是的，急功近利，很多小企業急功近利，就會被大企業利用。」
聽了林正的話語，她更加的好奇，小企業怎麼會被大企業利用，更是一頭霧水，一雙疑惑的眼神看著林正。
林正道：「因為大企業掌控的資源比小企業要強大，不管是人脈還是資金。試想一下，春望苑被你說的那麼好，為什麼會讓萬平地產拿下？難道因為萬平地產的資金比其他地產商雄厚，或者說其他的大企業眼光有問題，看不到春望苑的好處，我看顯然不是。」
經過林正一點撥，步千瑤還真發現了不妥，她也是有些模糊，追問林正道：「那是為什麼？」
林正解釋道：「說句傷人的話，萬平地產連中等企業也算不上，自然可以說是小企業。如果給你一個城市，城市的擴張都是以市政府為中心，或是以繁華地段為中心，向周圍擴張的。你知道一個城市要發展，需要多少資源嗎？多的你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天文數字，就是國家也頭痛，因為國家面對的不是一個城市要發展。那國家城市要發展依靠誰，就是你們這些企業。」
見步千瑤聽的認真，林正繼續道，「要發展一個城市，一個國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靠幾家大企業你覺得現實嗎。肯定是不現實的，大企業深知這點，所以他們願意讓你們參與。但他們未必希望你們拿到大頭，不然怎會把靠近城市的高成本土地春望苑讓給你了。」
步千瑤更加疑惑道：「你說春望苑是他們主動讓的，他們不要好位置土地，那他們要什麼？」
林正道：「他們要便宜的土地，要高回報率的土地，自然不是春望苑。你以為他們不想要春望苑嗎，當然不是，他們很聰明，只要成本超出了他們的估算，就會放棄，才會落在你們的手中。」
「好的土地自然貴，便宜的土地位置不好，有什麼用。」步千瑤感覺思維都有些不夠用了，真不明白林正是如何想問題的。
林正笑道：「步總又進入了一個誤區。」
「誤區，這是最基本的東西。」步千瑤不爽道，心想這林正還當自己是總裁嗎，這說話的語氣，好像他才是領導一般。雖然這樣，步千瑤也感覺到了一種親切，說話也自然了些，沒有一點總裁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