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秋意
昨日。
軍營,自從墨昀來了之後洛聽雪再沒能找到秋忘川,她都已經急死了。隻是洛卿現在才是真正的領帥,又有墨昀出現,她本能的壓抑著焦慮。
在想盡辦法安撫了自家哥哥之後,她獨自去問過大門守衛,那兩個守衛臉色也變了“公主您別急,我們都看見秋統領下午自己出去了,他還說是公主您讓他出去的。”
“我讓他出去的?”洛聽雪感覺事情不好。
那兩個守衛立刻跪下,汗津津道“公主,之前是秋統領一直單獨辦事,我們這才沒要他的手牌,請公主恕罪。”
洛聽雪的公主脾氣上來了,怒斥道“跪在這裏有什麽用!帶人出去給我找!”
她閉上眼,很多事情都融入自己的腦海。她是個極其聰明的人,為什麽墨昀一來,秋忘川就利用她給的方便離開了?之前她一直對自己的排兵布陣十分自信,為什麽依舊處處被動?就算她兵法很爛,可對方的反應明明是早就知道了她手裏有軍隊。那個自己一直頭疼的內奸,到底是不是他……
洛聽雪忽然有點害怕,雖然知道秋忘川不喜歡她,但她也受不了這個人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如果真的是他,她一定要宰了他!
直到昨日深夜,終於有人發現了秋忘川受重傷躺在林中。這個消息讓洛聽雪在某個方麵上鬆了口氣,她匆匆趕去秋忘川的營帳,正趕上隨行大夫出來,她焦急的問“他怎麽樣了?”
“秋統領身上有劍傷,失血過多,不過好在不是很嚴重,能救回來。”
洛聽雪深吸口氣,沒事就好……她掀開帳篷走進去,秋忘川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長發淩亂的搭在臉上,赤裸的上身纏滿了繃帶,地上撕開的衣服上還有血跡。
旁邊一個收拾東西的士兵見到洛聽雪就立刻來匯報“公主,我們找到秋統領之後還順著他的血跡探查了一下,由於沒有雪。我們發現血跡是從很偏僻的地方過來的。很可能秋統領重傷之後還向外走了一段路然後才昏迷,否則的話我們也無法這麽快找到。”
洛聽雪雙手握緊,這麽說那個內奸確實是存在的。他很有可能是借墨昀的機會將秋意騙了出去,意圖將他在外麵殺掉來背黑鍋“把今天的事告訴王爺,跟他說我身邊有個細作。他馬上就會明白的。”
“是。”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洛聽雪來到秋忘川的床邊,伸手將他臉上的發絲撥開。秋忘川忽然睜開眼,洛聽雪尷尬的收手“我隻是看著自己臉上也怪難受的。”
他笑笑,聲音沙啞“我也挺難受。”
於是洛聽雪再度伸手理了理他的頭發“你嚇到我了。”
“為什麽?”
“你走之後,我還以為那個內奸是你。”洛聽雪坐在他身邊,眼睛眨眨“如果是你騙我我可就真完了。你現在知道的比我哥還多,我怕你出去泄露我的小秘密。”
她這樣的直白反而讓秋忘川不知所措,他已經不知不覺的深入她的世界那麽久那麽多了麽“對不起……”
“沒事就好,我得把那個人抓住。”洛聽雪完全會錯意,她隻以為秋忘川不願意讓她擔心“既然這樣你就先休息吧,永安我自己來。”
秋忘川在她臉上看見英氣和倔強,他隻怕洛聽雪以後會真的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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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越來越盛,照的這片單調突兀的地方更加荒涼,一想到這裏曾經死過那麽多人,留下那麽多枯骨,一股涼氣就從心底纏繞上來。沈逸揉了揉酸痛的眼然後看向焰夜,卻發現他似在深思“你怎麽了?”
“也沒什麽,就是想不到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會讓所有人這麽大動幹戈隻為了一個人。現如今的玄冥門也沒有如此本事。”
“畢竟玄冥門的事緊跟著戰火,還是要先解決眼前事。我們得先把裏麵的陣法修複,然後才能修複外圍的。好在也隻是修而已,若是重建,隻怕再找二十個人也難了。”
他們兩人沿著峭壁小心的又下了一段,到最後實在是無路可走。下麵依舊深不見底,而他們也再也沒有落腳之處了。
焰夜停下“就這樣吧,隻怕繼續下去我們就上不來了。就算下麵沒有什麽機關,把人引到這裏也隻有死的命。”
“恩。”沈逸在四周找了個機關的位置,小心的研究了一下“這是個控製形式的機關,需要有人在適當的時機觸發。裏麵有彈簧,雖然箭已經繡了,但是看樣子鐵的製材很好,還是可以用的。這裏對著的是那邊突出的地方,可能其他劍弩也是對著所有可能的落腳點的。這樣的東西……就算是人數足夠,也要製作一年以上。”
“那我們修整的時候一定會在這些地方落腳,如何控製他們不會被觸發。”
“按照順序從最下麵的開始,這樣就沒有觸發的機會了。”
“那我叫火焰令過來吧,這樣的工程隻怕不是兩個人能完成的。”焰夜攤開沈逸昨日畫的地圖“我記得永安的地形有一半在平原,另一半是對著蠡石峽的。我們知道利用蠡石峽,洛卿也能夠想到。不過可以這樣,把所有兵力都著重放在另一半城上,蠡石峽這邊不防不攻。”
沈逸讚同的點頭“如果他們繼續攻平原的城門,就要麵對永安所有兵力,難以攻進。蠡石峽那邊有個殘留陣法和天然地形,十年前的成果至少讓他們也不會敢輕易冒險。就算選擇用蠡石峽,也可以順勢引他們入陣。無論怎樣都是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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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太子洛言已經低調的占了皇位,皇後成為皇太後便被送入後宮靜養。那樣一個保養的貌若二八姑娘的皇太後,到底何須靜養呢?
新皇從始至終都對焰夜和芷蘭很客氣,除了論政事以外的其他時間,芷蘭幾乎可以把皇宮當成自己家一樣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起初洛言並不明白為何焰夜留下一個女人,在他的理解中,女子再厲害也就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一類的好、而雲芷蘭充其量在這個基礎上多了一份美貌和武力,他甚至想著能否趁焰夜的盟主權利易主,多在雲芷蘭這裏敲些好處。可是在焰夜離去的幾天之後,洛言再也不能小看這位宮主了。
趁著一個明媚的午後,洛言特意來看望雲芷蘭。他本來帶著敷衍的想法和芷蘭閑扯幾句,話中意圖想讓離山和琉璃宮也參與進去,盡量速戰速決。
但他沒想到直接被雲芷蘭輕描淡寫的直接駁回,她看著自己的手指甲柔柔的說“雖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但江湖亦有亂世要平。況且到現在為止皇上也未落下風,永安身後依舊是升平景象。若是南平王真的攻進帝都了,琉璃宮自然幫著帝都的軍隊保皇上周全。”
看看,就算是保護皇室周全,也是幫著軍隊保護,而不是自己保護。洛言火氣難平,這位盟主夫人說的話裏隻有“不聽從”這三個字,甚至都沒有為何不聽從解釋,幾乎算的上是對一個皇帝的挑釁。
洛言雖可以直接指著她的鼻子說大逆不道。隻是他現在還要借用江湖勢力,這個人他是動也動不得。他之前就是小看了六公主,才被她拿走了那麽多東西離開皇宮。如今又因為同樣的原因小看了這個雲宮主,被狠狠的下了麵子,簡直就是不長記性啊。
洛言離開後,芷蘭坐在院子裏看著白皚皚的景色發呆。阿紫懷裏捧著一件新趕製的披肩從外麵急匆匆的趕了進來。
“宮主,這個做好了。”阿紫臉蛋很紅,不知道是不是全是凍的。
芷蘭拿過阿紫懷裏的披肩,順手在披肩裏接過一個竹筒,然後站起來回了屋,阿紫亦跟了進去。
除了焰夜和雲芷蘭,沒有其他人知道阿紫也跟著離開了琉璃宮。焰夜不放心芷蘭一人,所以在離開那天就將阿紫和竇月華都暗中請了過來。竇月華雖妙手回春,隻是軍營裏上萬的人傷者也無數,隻要他留下一些常用的藥方,那麽軍隊裏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回了屋之後,芷蘭將披肩放在桌上,然後打開竹筒先看了那張附加的紙條,然後撕碎“墨昀回來了,秋忘川那邊藏不下去,你去接應他離開,你們現在還有傳遞消息的方式吧?”
阿紫愣了半晌,然後焦慮道“宮主,您自己一個人在皇宮也實在是危險。”
“我沒什麽事,洛言想要江湖勢力的幫忙就永遠得忍著我,無論是戰前還是戰後。我隻要小心不被他占了好處就行。倒是你,盡量在暗中行動,那個地方讓你去也是難為你了。隻是秋忘川不能出現在戰前,否則洛卿會知道他是細作,從而改變戰略。你得把他接應回宮裏。”
“我沒什麽事的,宮主一直巾幗不讓須眉,怎麽到我這裏就不一樣了。鬼醫大人畢竟不能貼身陪著宮主,宮主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