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2 曾經的代天之亂,將他取而代之
1392曾經的代天之亂,將他取而代之(求訂閱)
殿宇深邃,繚繞著詭異的霧氣,不知源頭,中間擺著的燭火,更是明滅不定。
聽到這話,綺羅依舊神情自若,道,「大禍臨頭?這是什麽意思?
若是光憑這話,就想嚇住我,那你們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她明白天衰眾的長老所說之話的意思。
「綺羅祭祀就不要裝糊塗了,這一次天眾興師動眾,發動黑潮,席捲蒼茫,不就是為了復活那一位嗎?」
「聽說大主祭聽到了那位的聲音,也就是說那一位歸來的時間很近了,當初圖謀葬世之棺中的那些血肉,綺羅祭祀可是摻了一腳的,莫非忘記了?「
殿宇深處的那道詭異聲音發笑道。
綺羅神情微變,然後眸光驟冷。
這可是天眾中的隱秘,唯有高層才知曉的事情,天衰眾這邊競然已經得知了。
看來除了她以外,天衰眾還和天眾的其餘高層有所聯繫。
「當初所有人都覬覦那部分力量,我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天衰眾想獨善其身嗎?那時的天眾之亂,可不僅僅只是天眾內部的事情,這些年來,大主祭可一直在追查。」
「若是遭遇清算,天衰眾也逃不了。"
綺羅美眸微眯,淡淡說道。
天眾之亂,乃是許多紀元以前天眾內部的一次內部動亂。
因為外部諸多力量的干涉,導致當時的天眾內部出了許多問題,加之大主祭閉關消失。
甚至有人嘗試挪移時空,盜取走葬世之棺中所封存的棺槨。
要知道,那具棺槨中可是封存著代天之主的肉身。
當時無數人覬覦那部分力量,連天眾內部的許多祭祀都不例外,眼饞心熱不已。
哪怕是代天之主肉身中蘊含的一滴血液,都擁有著莫大的威能和妙用。
若能得到其肉身,將之徹底煉化,那豈不是能將其取而代之?成為新的代天之主?
這種想法,可謂是大逆不道,但巨大的利益擺在面前,心志再堅定者,也會動搖。
這可是一步登天的捷徑,誰能拒絕?
代天之主全盛之時,何等的強橫恐怖,甚至有許多的傳聞,說他的真身早已不在蒼茫界,而是在遙遠的緯度中和莫名的存在對峙。
留在代天中的那具身體,只是他的部分力量所化儘管如此,那部分力量20也能輕易橫掃鎮壓整個蒼茫,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令人顫慄絕望。
他所留存的力量,誰不眼饞?
隨著代天之主被封印無數年,積壓的凶威漸漸淡去,那些貪念越發熾盛,終於在一個契機下爆發,這也是那一次代天之亂的起因。
這件隱秘,在當時的天眾中鬧得極為瘋狂,以至於外界都有不少勢力干涉插手,意圖盜取葬世之棺。
綺羅猶記得當時還有未存剿滅的前賢餘孽,潛入噩夢魔域,讓當時的局面更加混亂。
代天內部,一些祭祀眼饞代天之主的肉身許久,早已在暗中布下諸多謀划,在此契機下,紛紛選擇動手,強闖代天殿。
一場驚世大戰,席捲了整個噩夢魔域。
當時多股力量的插足,使得葬世之棺短時間內復甦,壓制住了代天之主肉身自其內部逸散的恐怖威壓,這也使得那些存在強行闖進了葬世之棺中。
葬世之棺內部浩瀚無垠,自成天地,但還有一具棺槨。
那具棺槨中才封存著代天之主的肉身。
當時強闖進去的眾人,在打開棺槨后,並未找到代天之主的肉體,但是卻發現了一團早已炸開,被濃郁的混沌霧靄籠罩,飄忽不定、上下沉浮的迷濛血肉。
那團血肉蘊含著無與倫比的至強氣息,僅僅是逸散而出的一縷氣機,就差點將趕至而來的眾人崩碎。
若非是在葬世之棺內部,有著葬世之棺的力量所壓制,如果出現在外界,別說靠近了,他們恐怕早已被那氣機壓得粉碎,形神俱滅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盜取帶走那團整塊血肉是不可能的了。
於是眾人拼盡一切手段,想盡一切辦法,終於是帶走了幾片邊角血肉以及部分血液。
至於為何綺羅如此清楚此事,因為當時沖入當中的眾人中,便有她。
後來那幾片邊角血肉,又引得了眾人的瘋搶和大戰,綺羅實力強橫,擊敗一眾強敵,得到了一片血肉。
再加上她手段莫測,遮掩了自身的所有氣機和因果,直到最後大主祭出現,也沒有追查出來。
這也是天眾歷史上最大的一次動亂,大主祭出現后,震怒無比,先平動亂,隨後親自追溯當時場景,從因果源頭探查,揪出了數名祭祀,親手鎮殺。
至於其餘插手當中的勢力,無一不遭受到了清算報復,沒有好下場,要麽覆滅,要麽自此瓦解消失,被徹底抹去。
哪怕是那些前賢餘孽,也沒有哪一個逃得了的。
可哪怕如此,到了最後,也依舊有五片血肉和部分血液沒有追查回來。
直到如今,大主祭也依舊在探查當年之事。
綺羅不知道天衰眾是從何處得知了她手中擁有一片代天之主血肉的事情,曾在多年前找到她,和她做了場交易,替她保守這個秘密,但前提是她交出一半的血肉。
以防東窗事發,綺羅不得已答應了天衰眾的交易,至此這也成了雙方的共同把柄。
「我天衰眾被天眾追殺清剿那麽多年,也沒什麽好怕的,所謂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道理綺羅祭祀莫非不明白?」
「我們和你可不一樣,你是天眾的祭祀,我們只是一群得不到代天正統認可的餘孽罷了。」
殿宇深處的笑聲,肆無忌憚,似乎滿不在乎。
其餘長老的目光,也滿是隨意,毫不在意一般。
綺羅微微搖頭,道,「看來你們是有所仰仗,才會這般毫無顧忌,如今連大主祭也不放在眼裡了。「
「呵呵,那是自然,因為我們已經得知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到時候功成,大主祭又如何,她再強大,還能敵過復生的代天之主嗎?"幽幽的青光中,那位鬼面人身的長老冷笑道。
綺羅黛眉緊皺,看來她還是低估了天衰眾的野心,自從當初天衰眾敲了她一筆竹杠后,她就知道這些傢伙是群瘋子,不能以常理度之。
莫非他們還想掌控復生的代天之主?
還是說,他們意圖再造一位新的代天之主?
當初的那些血肉,也不知道有多少落在了天衰眾的手中。
綺羅可以肯定的是,當初搶奪葬世之棺的那些存在中,除了天衰眾以外,還有別的八部眾,只是到底是哪些部眾,她如今還不清楚,這些傢伙都隱藏得很深,直到如今也不顯露蹤跡來。
不然大主祭何以追查至今?
「作為曾經的盟友,奉勸綺羅祭祀你一句,曾經的輝煌已經落幕,接下來你會親眼見證一個更為璀璨偉大的存在的誕生」
「若你想加入天衰眾,我們的大門隨時為你散開。」
低沉詭異的笑聲,在大殿當中回蕩,似億萬的生靈在地底九幽中齊齊念叨這一段話,簡直令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綺羅神情毫無變化,寬大紅袍下背負著的手,卻不由得捏緊了些。
「我會考慮的。"她淡淡道,隨之一甩衣袍,轉身大步離去。
隨著綺羅離去,原本明滅不定的燭火,一根接連一根地熄滅。
殿宇之中一下子陷入了絕對的幽暗和死寂。
幽幽黑暗當中,天衰眾的一眾長老,嘴中這時卻都發出了一樣的聲音,似乎是在自語,又似乎在議論商榷,
「誰又能想到代天之主竟然早已復甦了,還改頭換面,換了個新的身份,重新創立了名叫伐天盟的勢力。」
「這可和他以往的行事風格不符。「
「看來,他真的受創很嚴重,哪怕是復甦了,也和全盛巔峰之時相差太遠,不然何以弄出這樣混淆視聽的局面來,一邊隱瞞身份創立伐天盟蠶食天下,一邊又讓天眾為他收集大祭養料,意圖暗中恢復實力「他若有巔峰全盛之時的萬分之一實力,又何須搞這種謀划,這說明他底氣不足啊,他心虛了啊,哈哈哈…」
「他難道還指望天眾大主祭嗎?可連她都自身難保了,那傢伙既然出面,指定會先解決天眾的麻煩。「
「誰想得到,曾經那讓蒼茫顫慄,眾生恐懼的代天之主,還有這麽一天,這可是我們的好機會。」
「將他取而代之的好機會。」
低沉詭異的大笑聲音,在殿宇當中響徹,不過離開了的綺羅,卻已經聽不到了。
在殿外等候的無虛子,將她送到了天衰界的入口處。
她頭也不回地邁步離去,連一絲駐留的心思都沒有。
在來之前,她從沒想到,天衰眾的野心竟競然那麽大,竟然意圖顛覆天眾,將代天之主取而代之。
而且,這群瘋子,看起來競然是有所仰仗和底氣。
這是為何?他們是知道了些什麽?
莫非和其餘八部眾早已串通好,沆瀣一氣?
在荒山破廟處等待著綺羅的流雲,從沒見到綺羅祭祀有這麽凝重沉思的模樣。
在天衰界中發生了什麽,為何會讓綺羅臉色至此?
十多年的時間,對於修行者而言,便是彈指一瞬,在更強大眼中,甚至不值一提,但是於凡人而言,這十多年,或許便是漫長的一生。
破碎的山河,被削平的巍峨大岳,以及滿目瘡痍的大地,坍塌的城樓,赤地萬里,不見任何的人煙。
這便是顧仙兒、藍欣等人這些年來眼前所見。
自斜月宗安然逃離后,他們一行人被那位瘋婆婆裝在衣袖中帶走。
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跌落在一片荒蕪破碎的陌生土地上,誰也不知道這裡是何處,但唯一所確定的是這裡曾被黑暗生靈所席捲,放眼看去,眼前一片凄涼殘景。
而且,所有人都失去了修為,成為了凡人,不能御空飛行,連日常的行走,都感覺無比吃力。
那位瘋婆婆不知道是施展了什麽手段,帶著他們逃離了斜月宗,可是卻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昏迷不醒。
顧仙兒、藍欣等人,念及她的恩情,將她帶在了身邊,悉心照顧,可直到現在,瘋婆婆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她們猜測,或許所有人失去修為,都和瘋婆婆有關係,這一點也只能等她醒過來之後,才能知曉了。
斜月宗的所有倖存者,包括其餘長老、弟子也都還在,如今淪落此地,不知何時才能恢復修為,所有人都只能抱團取暖。
之前經歷過生死廝殺,又都是斜月宗的最後火種,也算是有著過命的交情,所以在這等境況下,彼此相處也算和睦。
不過,顧仙兒依舊在提防著宋玉,以及他身邊那位祖道境修為的
嵐叔。
兩人看似也失去了修為,但難保沒有別的手段。
顧仙兒可不會忘記,宋玉直到最後,都還在惦記著那拘天教的隱秘,想搶走斜月宗的諸多遺址。
而斜月宗的所有遺址,最後都被瘋婆婆給煉化帶走了。
宋玉若想搶奪,也只能將瘋婆婆強行帶走。
當時瘋婆婆所展現的強橫手段,所有人都是親眼目睹的,宋玉肯定不敢亂來,畢竟瘋婆婆如今雖然昏迷了,但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醒來。
眾人在這破碎的大地上,一走就是數年,途中基本上沒遇到過什麽生靈和修行者,一些地方甚至還繚繞著難以擴散的黑霧。
這便是黑暗生靈肆虐過後所留下的景象,真正意義上的生靈絕滅。
而這217已然成為了各處文明真界的常態。
對於普通的修行者和生靈而言,這可以說是一個最令人絕望的時代了,沒有強者和道統會選擇庇護他們,除了淪為養料,別無任何選擇。
看著枯竭荒蕪的景象,顧仙兒也不禁滿心的疲憊,面對黑禍浩劫,她什麽都做不了,就算突破道境,也改變不了什麽。
一個人的力量,終究過於渺小和無力了。
她忽然一陣陣的茫然,若是當初在道昌真界的時候,聽從顧長歌的安排,走那一條他早已安排好的路,這一切或許會不會不同?
「仙兒,你的道心亂了」
身旁藍欣的聲音傳來,讓顧仙兒的思緒收了回來,她眼裡依舊陣陣的迷茫,自己是不是選錯了?
大紅鳥撲騰著翅膀,飛在半空中,眼睛滴溜溜地看著顧仙兒,然後低聲道,「別管她,她現在雖然沒有了修為,但道心依舊在的,只是凝滯了,需要她自己沖開。」
「道心?」
斜月宗的其餘人,看著忽然陷入迷茫的顧仙兒,也是陣陣沉默。
「她遇到瓶頸了,這個時候誰也幫不了她。"白衣女子輕聲道。
顧仙兒眼裡的迷茫更甚,此刻似乎聽不見周圍人在說些什麽。
自這一刻起,她彷佛徹底地陷入了這個怪圈,每天都是跟在眾人的身後,不說話,似乎成了提線木偶,只會跟著走路。
一開始藍欣等人還有些擔心,生怕她走火入魔。
因為顧仙兒連周圍人在說些什麽,都逐漸聽不見了,她的心神,徹底地沉浸於其中。
半年之後,顧仙兒迷茫的眼神里,突然多了些靈動和生氣。
「我真的錯了嗎?「
「不,我沒有選錯了,這才是我要走的路,我不想活在他留給我的舒適圈中,如果遇到這麽一點挫折,我就遲疑後悔,那我前面的選擇和堅持,又有何意義?」
「我如果聽從他的安排,走他給我留下的路,那我只會離他越來越遠,只會讓他越來越看不起我。「
「我當初修行的目的是什麽,是找顧長歌報仇,是讓他另眼相看,這才是我一直以來的本心。」
「我立志要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面前,讓他低下高傲的頭顱,真正正眼看我一次。」
「我不想再依賴他,活在他的影子之中,成為他的玩具。」
這一刻,顧仙兒只感覺靈台變得一片空明,所有的疑惑、茫然、遲疑、動搖,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整個人變得輕快起來,身上的某條枷鎖,咔嚓一聲斷裂。
「不愧是我看中的好苗子…」
也就在這時,一聲沙啞又帶著讚許的話語傳來。
昏迷許久的瘋婆婆,此刻睜開眼睛,醒了過來,以往渾濁的眼眸,無比清亮明澈,像是蘊藏了月光一般,溫和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