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陸縱救出元溪,要照顧小傻子一輩子
燦爛的陽光灑下來,但投不進昏暗的房間。
只有一盞忽明忽暗的燈光,給了這個比澤房間一絲絲溫暖。
「咳咳!」
急促的咳嗽聲響起,但沒辦法穿過厚重的牆壁傳遞出去。
一團小小的身影趴在桌子上,蜷曲著,如同受傷的小獸。
哐當!
鐵門從外面被推開,凶神惡煞的男人走過來。
男人鐵鉗一樣的手探過來,用力攥住男孩的胳膊,將他瘦弱的身體提起來。
男孩艱難地睜開眼睛,渾濁的瞳孔里透不出光,孱弱的像是一碰就會碎掉。
「裝什麼死!起來畫!」
砰!
厚重的畫紙砸在桌子上,震得素描筆到處亂顫。
巨大的聲音震得男孩耳膜嗡嗡作響,他害怕的縮著身體,嗓子里發出可憐的嗚咽:「我要回家!回家!」
他不想待在這裡,他要回家。
「閉嘴!」
男人用力將他扔在椅子內。
堅硬的木料撞在他單薄的脊背上,疼痛讓他發出嗚咽聲。
可是沒人憐惜他。
元溪被按坐著,腦袋幾乎被按進冷硬的桌子里。
男人惡狠狠的說:「畫夠十副畫,否則別想吃飯。」
元溪一天沒吃飯,每天也只有一瓶水。
他又累又渴,而且咳得很厲害。
他拿著筆,機械的在紙上作畫。
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只要他好好畫,陸縱就能來接他回去。
「咳咳!」
元溪咳嗽的太厲害,他感覺肺部火辣辣的疼,咳嗽的震動聲在胸腔里回蕩,讓他感覺內臟就像是要被震碎了。
「老公!」
元溪眼淚流出來,落得滿臉都是。
「你不要元溪了嗎?」
「元溪會乖乖的……」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畫紙上,留下一個個淺色的印跡。
陸縱飆車來到學校,身後跟著幾輛麵包車。
越野車停在學下門口,陸縱一個人進入學校,走向校長辦公室。
校長正在欣賞元溪的畫,
人這麼傻,但畫的真不錯。
這一周他賣掉十幾幅畫,賺了很多錢。
只要把這個小傻子一直留在身邊,他就能賺更多的錢。
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校長的思緒。
他飛快的把畫收進抽屜里,調整好坐姿,揚聲道:「進來!」
辦公室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一道挺拔的身影走進來。
看清楚來人後,校長目光閃了閃,立刻堆上笑容:「陸先生,您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正巧路過,來問問元溪的情況。」
陸縱勾了勾唇角,流露出的笑意並未抵達眼底。
「元溪在這裡挺好的。」
校長腦子飛快旋轉,打算儘快找個說辭打發陸縱離開。
「他畫畫不錯,今天跟著老師出去採風了。我們學校並不是一味的傳授文化課,也會帶著這裡的學生去接觸外界。您也知道,這裡很多都是特殊學生,只是教導文化課,也不一定能讓他們產生興趣。」
陸縱:「我能看看元溪的畫嗎?」
「當然可以。」
校長從抽屜里拿出一本畫冊:「陸先生,給您!」
陸縱接過來,翻開以後看到裡面都是水彩畫。
他眯了眯眼睛:「這都是他畫的?」
「全都是他畫的,元溪挺喜歡畫畫。」
為了打發走陸縱,校長滔滔不絕的說著:「他在這裡學到很多東西,畫畫只是其中一項。」
陸縱:「他住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校長翻起手腕看錶:「哎呀!真是不巧,這個時間宿舍正在統一進行消殺。您看要不然過幾天再過來。」
陸縱突的笑了一聲,那笑聲在靜謐的辦公室里顯得很滲人。
校長神色僵住,正準備開口說話,喉嚨突然被掐住——
男人修長的手指死死卡在他喉嚨處,用力收緊。
校長臉漲的通紅,兩隻手用力揮舞著,試圖掙脫。
但男人沒有絲毫憐憫,冷冽的眼眸里彷彿帶著刺,狠狠朝他戳過來。
校長在這雙眼睛里看到了殺意,
他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這畫是元溪畫的?」
陸縱臉上沒有一絲笑,與他進門時溫文爾雅的表情判若兩人。
校長用力點頭,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可脖頸處的手指收的更緊。
「咳咳!」
校長呼吸不暢,發出微弱的咳嗽聲。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這畫是元溪畫的?」
陸縱加大力度,那架勢恨不得把他的脖頸擰斷了。
為了活命,校長拚命搖頭。
砰!
他被甩在地上,摔得頭暈眼花。
「咳咳!」
他捂著脖頸,激烈的咳嗽起來。
男人朝他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極其駭人。
校長蹭著身體向後退,哆哆嗦嗦的開口:「陸先生,你……你冷靜一點。」
陸縱一腳踩在他胳膊上,黑亮的皮鞋逐漸加大力度。
「元溪到底在哪兒?」
在來的路上,陸縱還在幻想是不是他想的太多,太過敏感。
可在校長連連推託,不讓他見元溪時,他就知道元溪肯定是出事了。
眼前浮動著小傻子單純的臉,甜甜的笑容戳的他心口疼。
陸縱眼眸一震,用力踩下去。
「啊!」
校長發出凄厲的慘叫聲,聲音引起學校里其他教師注意。
保安接到通知衝過來,
正準備推門,一大群黑衣保鏢衝進來。
陸縱早已過了衝動行事的年紀,來之前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
學校里的保安根本不是保鏢的對手,頃刻間就被制服。
陸縱拽著校長的衣服,將他從地上提起來。
校長嚇壞了,連連求饒:「陸先生,我沒有為難元溪,真的沒有……」
陸縱不為所動,在見到元溪之前,他不會再相信這個人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校長極力保證沒有為難元溪,可在看到房間的門從外面打開,黑暗中出現那道單薄的身影時,陸縱心臟像是被碾碎了,一地的鮮血淋漓。
「溪溪!」
他推開身邊的校長,衝過去抱起暈倒在桌子上的小傻子。
畫紙上還有未完的畫作,淚痕早已將畫紙浸濕。
「溪溪!」
陸縱眼眸里拉滿血絲,他顫抖著探出手,輕輕碰了碰元溪的蒼白的臉頰。
熱度襲來,燙上他的指尖。
陸縱慌忙抱起昏迷中的小傻子,轉身跑出房間。
在路過校長身邊時,他赤紅的眼眸里有怒火在熊熊燃燒:「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校長面如土色,指著被保鏢控制的兩個男人說:「是他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陸縱對他的解釋充耳不聞,對保鏢說:「一個也不要放過。」
慘叫聲響起,回蕩在走廊內。
陸縱抱著元溪飛快的跑出學校,將凄厲的慘叫聲甩在身後。
轎車飛速的行駛在公路上,停在醫院門口。
陸縱將元溪送進急診室。
厚重的門在眼前關閉,淹沒掉那抹單薄的身影。
陸縱心臟揪起,疼的難受。
元溪很早就和他說過,自己學習能力很強會很多東西。
是他先入為主,覺得元溪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傻子。
他自以為是的覺得,給元溪找個學校就是對他負責對他好。
可他從始至終都不知道元溪要的是什麼。
他給的,從來都不是元溪想要的。
只要想起元溪在學校里受的罪,被欺負時的絕望無助,陸縱就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為什麼要把元溪送去那種鬼地方?
他親手把元溪送去給人欺負。
他才是最可惡的。
半個小時后,急診室的門從裡面打開。
陸縱飛快的迎上前,焦急的詢問:「醫生,他怎麼樣?」
「肺炎,需要住院治療。」
醫生將住院手續遞過去:「你先去繳費,病人很快就會從急診室出來。」
陸縱不敢耽擱時間,拿著住院條跑去繳費辦手續。
等他回來的時候,元溪已經從急診室里出來。
他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頰透不出一絲血色。
無聲無息的模樣讓陸縱揪心的難受。
他坐在床邊,緊緊握住元溪的手,輕聲說:「小傻子,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只要他活著一天,他就會照顧元溪一天。
元溪肺炎很嚴重,高燒不退。
輸液過後很久都沒醒過來。
陸縱一夜不敢合眼,無數次的探手過去摸向元溪的額頭,溫度始終沒有降下來。
物理降溫做過很多次,在早晨的時候熱度才稍稍減退。
元溪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
陸縱看到他睜開眼睛,激動的雙唇發抖:「溪溪!」
他喊出元溪的名字,以為元溪還會像原來那樣撲進他懷裡,緊緊摟住他的脖頸喊老公。
可小傻子在看到他后,驚恐的縮在床內,如同一隻應激反應強烈的小兔子。
「溪溪!」
陸縱慢慢的靠過去,試圖去碰他。
但手指還沒碰到元溪的臉,小傻子已經躲開。
如果不是病床不夠他,元溪恐怕會躲得更遠。
看著他抗拒的動作,陸縱心裡特別難受。
是他的自以為是害了元溪。
他再也按捺不住,緊緊抱住渾身顫抖的小傻子。
「溪溪,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
陸縱摸著元溪的頭髮,嗓音里儘是哽咽:「別怕!以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不會再離開你。」
元溪眼圈泛紅,眼淚簌簌落下,落得滿臉都是。
他在男人懷裡,輕輕的喊了一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