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吻一下都這麼大反應?!
不知何時,天空中又飄起濛濛細雨。
冷風四起,
陸絕只感覺那股冷風透過皮膚一路吹進他心底,讓他心臟發冷、渾身都冷。
心口處傳來一波一波疼痛感,如同浪潮般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多希望郁儒安是在和他開玩笑。
可他又清楚的知道,郁儒安決定的事他沒辦法改變。
他們的孩子沒了!
陸絕眼眸里逐漸聚集起紅絲,他落在身側的手指一根一根攥緊。
很努力的壓制著身體里不斷湧出來的疼痛。
他動了動乾涸蒼白的唇,終是一句挽留的話沒敢說出口。
郁儒安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目光閃了閃,轉身朝著停靠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走去。
「阿儒,你要去哪兒?」
陸絕追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
生怕他又不聲不響的離開。
「我去醫院。」
郁儒安回頭,凝視著陸絕的眼睛,像是在故意強調:「做流產手術。」
陸絕腳步猛地僵住,瞳孔里瞬間瀰漫出強烈的疼痛。
他手指幾次想探出去抓住郁儒安的胳膊,強硬的將他帶回家。
可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下。
「我陪你去!」
陸絕用盡身體里所有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每個字在出口的時候都像是刀片在切割著他的喉嚨,疼的難受。
「不需要你陪我。」
郁儒安留下這句話,彎腰坐進車內。
陸絕想跟著上車,但車門已經關閉。
他被擋在門外!
黑色轎車從眼前駛過,逐漸駛進雨幕之中.……
陸絕回到車裡,開車跟在郁儒安車后。
轎車停在建安醫院,郁儒安進入檢查室。
陸絕想跟著,但被醫護人員擋在門外。
二十分鐘后,郁儒安拿著手術單從裡面出來。
在他從身邊走過的時候,陸絕清楚的看到單子上的內容。
這是流產手術單。
陸絕心如刀絞,撇過頭不願去看。
他沒勇氣親眼看著自己的骨肉被扼殺。
雖然現在只是一個小胚芽,但這是他和郁儒安的孩子啊!
說不定還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兒!
沒了!
現在什麼都沒了!
手術室的門關閉,淹沒郁儒安的身影。
陸絕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垂著頭,渾身散發著落寞和痛苦。
手術室里,郁儒安低頭看手機,正在瀏覽最近的財經新聞。
戴著口罩的醫生走過來,失笑道:「你還打算在這裡坐多久?」
郁儒安勾了勾唇角:「我剛來十分鐘你就下逐客令,老同學有必要這麼絕情?」
「還知道是老同學?出去那麼多年回來也不說立刻聯繫我。要不是那天在醫院看到你,我還真不知道你回到京都。」
醫生倒了杯溫水遞過去:「喝完水趕緊出去。別鬧騰了!我剛才出去瞄了一眼,你家那位正在爆發的邊緣。你要真把孩子打掉,他恐怕能把醫院拆了。」
「哪有這麼容易。」
郁儒安勾了勾唇角:「我現在就出去,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天陸絕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才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就原諒他。
醫生:「你不會真想把孩子打掉吧?」
「這是我的孩子,我捨不得。」
郁儒安摸了摸小腹,這裡裝著一個鮮活的小生命。
他絕對不會因為和陸絕感情出問題就把孩子打掉。
醫生:「那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麼鬧騰著。」
「等孩子大點,他自然會知道。」
郁儒安挽起唇角笑了笑,眼眸里儘是狡黠。
醫生反應過來,失笑:「你這也太鬼了!你就不怕他以為你把孩子打掉,一氣之下不理你了?」
「隨他吧!有些事強求不來。」
郁儒安知道這個方法很冒險。
陸絕那個脾氣,真的惹急了,兩人剛緩和的關係很可能會再一次出現裂痕。
可他就想試一試,看這個男人是否真的愛他。
半個小時后,手術室的門從裡面打開。
郁儒安從裡面走出來。
陸絕飛快的迎上前,緊張的看著他:「阿儒,你感覺怎麼樣?」
郁儒安心頭一顫,瀰漫出層層暖流。
陸絕第一句話是關心他,而不是埋怨他。
「我沒事。」
郁儒安話音落下的同時,陸絕已經將他抱起來:「你的臉色很難看,我抱你。」
郁儒安臉色很白,看起來很無精打采。
陸絕不知道,郁儒安在醫生辦公室里吐得昏天暗地。
孕吐這毛病,連醫生都沒辦法。
「陸絕,我把孩子打掉,你生氣嗎?」
郁儒安看著上方的男人,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阿儒,我們兜兜轉轉這麼久才能在一起,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孩子沒了就沒了,我們還有念念。」
在看到郁儒安從手術室里出來時蒼白的臉,陸絕心底的難過瞬間變成擔憂。
沒有什麼比郁儒安更重要。
郁儒安抿著唇什麼都沒說,但心尖滾燙滾燙的。
這一次,他的選擇沒錯。
回程的路上,郁儒安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昨晚他睡得很不踏實,半夜總是驚醒。
醒來他就會走到窗外,看看雨有沒有停,看看陸絕還在不在……
「陸絕!」
郁儒安閉著眼睛,在睡夢之中喊出陸絕的名字。
柔軟的呢喃讓陸絕心都酥了。
等紅路燈的時候,他偏頭看向身側。
雨停了,陽光正好。
溫暖的光線落在郁儒安身上,彷彿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光。
車廂里都瀰漫著溫馨和沉靜的氣息,讓他無比安心。
好在郁儒安又回到他身邊!
陸絕探手過去,握住郁儒安搭在車座上的手指。
或許是感覺到他的碰觸,夢中的郁儒安伸手回握,緊緊攥住他的手。
這樣的依賴讓陸絕軟了心房,心底殘存的痛苦也煙消雲散。
沒有什麼比郁儒安對他更重要。
陸絕執起郁儒安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回到別墅,陸絕抱起還在沉睡的郁儒安回到卧室。
郁儒安沾床就睡,睡得更熟。
陸絕坐在床邊守了他一會兒,這才去洗澡換衣服。
從浴室出來后,陸絕吩咐傭人讓準備補血的湯。
他查過資料,小產很傷身體,必須要好好調理身體。
郁儒安睡醒已經是下午,他從卧室出來,走到樓下聞到誘人的香味兒。
傭人看到他過來,恭敬地打招呼:「郁先生,您有什麼需要?」
「準備點清淡的餐食,不要太油膩。」
郁儒安現在孕吐還很強烈,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
「陸先生提前交代過,讓給您準備點補血的食物。」
傭人送上一碗紅豆粥:「粥還熱著,您先吃點。」
紅豆粥軟糯香甜,口感特別好。
郁儒安喝了一碗,感覺胃裡暖暖的特別舒服。
傭人又給他送上來一碗雞絲麵,濃郁的香味特別勾人味蕾。
這是懷孕以來郁儒安胃口最好的一次,他吃了小半碗麵條,放下筷子。
傭人見還剩下很多麵條,問道:「郁先生,麵條不合胃口嗎?」
「挺好!只是吃不下了。」
生怕又會孕吐,郁儒安不敢吃太多。
吃過飯,他來到花園裡擺弄他前段日子剛種下的花草。
陸絕從書房出來,發現傭人正在收拾餐桌。
看到有碗筷使用過的痕迹,他忙問:「阿儒醒了?」
「郁先生已經睡醒,剛吃過飯。」
傭人收拾好用過的碗筷,放在洗碗機里。
「陸先生,您現在要用餐嗎?」
陸絕一直在等郁儒安醒來和他一起吃飯,沒想到他處理文件的功夫郁儒安就吃過飯了。
看到剩下的半碗麵條,陸絕蹩眉:「他吃這麼一點?」
「郁先生胃口不是很好,喝了一碗紅豆粥,吃了一點麵條。」
傭人想將麵條倒掉,被陸絕制止:「不用單獨做了,我吃他的。」
陸絕拿起筷子,挑起麵條放在口中。
很濃重的醋味在口腔內瀰漫,他重重的皺起眉頭:「這麼酸?」
這是放了多少醋?
以前郁儒安吃飯從不放醋,今天這是怎麼了?
陸絕忍著酸味吃完麵條,接過傭人遞來的紅豆粥。
他喝了一口粥,才算是壓下那股濃郁的酸味。
「提醒著他點,別吃這麼酸。胃裡受不了!」
陸絕喝完粥,放下碗:「阿儒去哪兒了?」
「郁先生在花園。」
傭人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筷。
陸絕讓她切了個水果盤,拿著果盤來到花園。
郁儒安正在給玫瑰剪枝,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
撞上陸絕深邃的目光,他飛快的移開眼睛。
「怎麼不敢看我?」
陸絕放下果盤,從後面抱住他:「我都說了,我不生氣。你別和我別彆扭扭的。」
「沒有不敢看你,我在給忙。」
郁儒安眼神閃躲,他確實不敢看身邊的男人。
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陸絕他沒打掉孩子。
睡醒一覺后,郁儒安頭腦清醒很多,同時暗暗後悔。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他就該實話實話。
現在說出來,陸絕會不會生氣?
陸絕知道他撒謊,一怒之下又和他鬧脾氣該怎麼辦?
「阿儒!」
陸絕扶著郁儒安的肩膀,轉過他的身體,讓他面對著自己:「你告訴我,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郁儒安低聲道:「我沒這麼小氣,你什麼德行我清楚。」
這麼多年了,脾氣一點都沒改。
「既然這麼懂我,那就別和我鬧脾氣。」
陸絕傾身,凝視著他的眼睛:「咱倆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有幾天活頭?應該怎麼快活怎麼活。」
郁儒安在心底說:知道這把年紀還讓我懷孕!不要臉!
「來!讓我親一個。」
陸絕話音落下的同時,低頭吻上他的唇。
郁儒安渾身一顫,緩緩閉上眼睛。
原本以為只是個清淺的吻,沒想到陸絕吻的越來越深入,霸道的唇舌掃過他的齒列,撬開他的唇,探進來——
「唔!」
郁儒安喉嚨里發出抗議的聲音,但剛出口就被陸絕盡數吞掉。
陸絕扣住他的腰,吻的霸道而熱烈。
郁儒安有些透不過氣,
同時,
那股熟悉的噁心反胃感翻滾而來。
他用力推開身前的男人,轉身朝著客廳跑去。
陸絕:「.……」
是他親的太過火嗎?
這麼郁儒安反應這麼強烈?
郁儒安跑進一樓浴室,扶著盥洗池吐得昏天暗地。
剛吃進去的飯也吐得差不多。
他扶著盥洗池,恨得咬牙切齒。
原本好好的,就因為陸絕這個吻,他又孕吐了。
陸絕從花園裡回來,發現郁儒安不理他了。
不管他說什麼,都是全程黑著臉,一言不發。
陸絕很納悶,
難道就因為那個吻?
他平時也經常吻郁儒安,都是這麼吻的。
以前反應也沒這麼強烈,今天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