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一定要回家
關上房門,帶著阿萌進入空間,阿獃正坐在客廳,看著茶几上堆成山的蛋糕發獃。
「阿魚,我離不開你。」
王筱魚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阿萌一如既往面無表情,拿起沒賣出去的蛋糕往嘴裡塞。
三口一個,說明味道沒問題。
阿萌她是個頂級吃貨,在成為喪屍最初的日子裡,不肯吃人肉,甚至連動物肉也不吃,險些被活活餓死。
幸好遇上王筱魚,給她為了晶核,這才保住小命。
「具體說說怎麼回事,你沒有買五送一嗎?」
掃了一眼,只有蛋糕沒有蛋撻,肯定送完了。
「送了,剛開始生意都不錯,有好幾個回頭客特意來買。直到一個老頭來鬧事,說我蒙著面不敢見人怕是賣的東西不好,好吃但裡面有對身體不好的成分,怕東窗事發。」
老頭拉扯他的頭巾,非要他露出真容。
阿獃推開他,他就碰瓷假摔,在地上哀嚎胳膊腿哪哪都疼。
三好青年第一次遇到這種無賴,為了證明自己沒用力,將老人弄去醫館,結果被訛了賣東西的大半銅板。
再回來擺攤,大家都對他指指點點,阿獃不氣餒一直等啊等,等到日暮西山,一個都沒賣出去。
王筱魚為他默哀了三秒鐘,「阿獃,我覺得可能是我連累你了。」
她說明了老婆子上門誣告,他們今天上衙門分辨的事。
阿獃靜默幾秒后,恨的咬牙切齒。
「難怪他會說我以後生意做不長了,原是早有預謀的!」
早知道一巴掌直接將他拍地上,反正已經付過醫藥費,得讓他真的疼上一疼!
別讓他再碰到這老混賬。
「估計陳金尚被縣太爺收拾了,想拿我撒氣又不敢,繼而遷怒到你身上。」
阿獃悻悻的耷拉下腦袋,「我還是老老實實退居幕後,等你去賣——」
「滿是喪屍的世界何其惡劣,我們都扛過來了,還怕一個死老頭?」
王筱魚鬥志昂.揚的咬了口蛋糕,「這些給阿萌吃,明天你換個新花樣,我有辦法讓你全賣空!」
……
凌晨下了雨,冷清的院子燈火通明。
王筱魚睡眠淺,雖然現在到了安全的世界,但她在末世養成的淺眠習慣,因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醒。
「到家了,秀榮,你會沒事的。」
屋外傳來王富帶著哭腔的悲傷嗓音,王筱魚嘴唇挨著鋪蓋,梳著眼睛仔細聆聽。
「真的回家了嗎?回我們的家了嗎,阿富?」
好似已經病入膏肓,吳秀榮的聲音發顫,輕的風一吹就再也聽不見。
「是的,到家了。」
經過大半夜的折騰,吳秀榮病情愈發嚴重,渾身燙的像個火爐。
大夫說熬得過這一夜就能轉危為安,最好能遂了她的心愿,萬一熬不過也能走的不留遺憾。
吳秀榮跟他說了很多。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從未苛待過魚姐兒。是,因為她不是我親生的,我對她沒有對巍哥兒那麼上心,但我也絕做不出傷害她的事。」
「我承認我也跟巍哥兒偷吃過幾次,那也是巍哥連續三個月生病,體弱的厲害,大夫叮囑補一補,我才弄了些補品偷偷給他吃。」
「我想著魚姐兒大了,身體比巍哥強沒叫她,是怕她分去一般,這補品的效果大打折扣,再病一場孩子受罪銀子也受罪。」
吳秀榮人尚清楚,窩在王富的懷裡訴苦,滿腔委屈。
「你也知道娘對我們一直刻薄,每次巍哥兒生病向她拿錢看大夫,她都在背後咒巍哥兒早死,你說我一個當娘的怎麼聽得下去?」
「農活是他們讓魚姐兒乾的,我曾分擔過不少,他們見狀就加倍的讓魚姐兒辛勞,我知道娘是在針對她,我哪裡還敢插手。」
「我幫手的那段日子,巍哥兒不是被大房的帶去玩水弄濕衣服,就是被帶去玩火,這是赤裸裸的警告啊!」
兩行清淚緩緩滑過她的臉頰,她說了一長串話,胸口劇烈的起伏。
王富為她順順氣,哽咽著道歉,「對不起,我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層內情。我以為……對不起。」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王富相信她是不想帶著遺憾走,才會著急的想要澄清。
他的心痛的擰成一團麻花。
吳氏是他們村數一數二的一枝花,當年很多人上門提親,不乏有錢人,她都拒絕了。
她看上他,是看上他樸實能幹會體貼人。
而他這次都幹了些什麼?
被親爹娘坑了女兒,險些失去女兒,如今又要痛失妻子!
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做些什麼彌補。
「我不想帶著遺憾離開人世,你……你帶我回家。我,我要親自跟魚姐兒解釋。」
吳秀榮咳嗽兩聲,帕子一揭開帶了血。
王富眼睛發紅,「好,好,我們回家。今天太晚了,巍哥兒已經睡了,咱們先回去,明天再來接他。」
「秀榮,秀榮你不會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你撐住啊,咱們的兩個孩子都不能沒有媽!」
吳秀榮的娘家人默默地為她操辦回家的板車,最底層墊了厚厚的稻草,上面又放了兩層棉絮。
一路她咳的很嚴重,幾次停下來喘息,就怕她一口氣提不上來。
如今終於到家,王富本不想打擾王筱魚,但想到這可能是唯一冰釋前嫌的機會,他把吳秀榮弄去躺下后,輕柔的敲響王筱魚的門。
「魚姐兒,你醒了嗎,爹有點話跟你說。」
王筱魚已經穿戴整齊,她瞭然的開門,眼底帶著濃厚的困意。
「爹,怎麼了?」
王富說明情況后,王筱魚沉默了十幾秒。
「爹,我可以去見她。」
橙色火光下,王筱魚面色微冷,暖色調也不能將她變暖。
「但她對我的那些事,我不會輕易原諒。也許她對你說了些什麼,能合理的解釋她的某些行為,在我這,她造成的傷害是確實存在的,就因為她快死了,就讓我原諒她,抱歉我不是聖母,我做不到!」
「如果她能扛過來,以後在一個屋檐下,我想我們也需要制定一些約束彼此的規則,井水不犯河水。」
「爹,我不想您為難,但我一想到她曾經的所作所為,我的心口就發疼。」
適當示弱,王富的表情從為難變為心疼。
「好好,先見她一面,以後的事我們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