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一更]
「裝模作樣。」就在眾人尷尬時候, 為首男生臉色陡然變冷。
他盯著海蘿拉，上前一步，壓迫性極強地說道, 「我以魔法師身份相邀，女巫你願意跟我比試一場嗎？」
這種比試在伯利蘭卡大陸非常常見，往往用來解決糾紛矛盾, 且生死不論。
他說道：「不過單獨比試也沒有什麼用。不如我們打個賭吧, 比試輸了人, 從學校離開怎麼樣？」男孩子笑容肆意, 眼神卻很冷。
因為聖子關係, 他不會殺了她，但會在這場比試中好好教訓一番對方, 讓她知道不要招惹不該招惹人。
「不要，我拒絕。」海蘿拉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她又沒病，幹嘛要跟人比, 而且還是跟這種莫名其妙人。
海蘿拉忍不住吐槽說:「而且這麼幼稚賭注，你是小學生嗎？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是活在什麼三流狗血校園言情小說呢，真無聊。」
她看了眼時間，發現自己都快趕不上回家買打折麵包了，頓時背著書包想走, 皺眉說道：「你很煩耶。能不能讓一下，擋我路了。」
那個男生沒有把她拒絕當一回事，他和自己同伴都沒有動。幾個高大男生攔在她面前, 譏諷道：「只是切磋而已，我不會殺掉你。還是黑暗女巫已經墮落到現在這種程度了嗎？」
海蘿拉雙手拉著自己書包帶, 眼見自己去路被這幾個人擋得嚴嚴實實, 而不知何時, 周圍已經圍聚了許多學生，正站在一旁看他們。
海蘿拉深吸一口氣，停下了腳步。她抬起頭，直直地看著笑容諷刺男生。
其實她認識這個人，據說他是大公爵最受寵孩子，年紀輕輕便是就是小有成就魔法師了。能被成為魔法師而不是魔法學徒，至少證明他有一定能力，算是這屆新生中比較耀眼一個人。
最關鍵是，他是瑪格麗特追求者之一。
而他現在為什麼會來找自己，學校里那些流言又是怎麼傳出來……已經非常清楚了。
海蘿拉輕輕笑了一下，說：「你真要玩嗎？好吧。」
她歪頭看向圍觀人群中瑪格麗特，彎了彎眼，張開嘴，用嘴型說道：「你死定了。」她原本準備放過她。
「你在幹什麼？」青年順著海蘿拉目光看過去，正好看見臉色蒼白瑪格麗特。
對方身形彷彿受到了驚嚇，咬著唇，臉色蒼白，柔弱身軀搖搖欲墜。
青年皺了皺眉，語氣厭惡地說：「這件事跟瑪格麗特沒有關係，是我自己不願意看到學校里存在你這種廢物。一個甚至連科目都無法及格人，你不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嗎？」
「為了不給學校丟人，你退學是對大家最好結果。」
海蘿拉笑容收了回來，她挪開眼，面無表情地盯著青年：「我是自己考進來，學校丟人怎麼樣又跟我沒關係。而且你以為我想要在學校呆著嗎，要不是因為我需要通過畢業考試拿到女巫執照，我才不想來上學呢。」
要不是沒有辦法，誰會想天天做作業呢？更何況她只是一條鹹魚。
青年嗤了一聲，毫不掩飾地諷刺道：「你是自己考進來嗎？難道不是用了什麼不光明手段嗎？」』
海蘿拉捂住耳朵，神情厭惡說：「你好煩。」她已經厭倦了這場爭吵。
她直接說：「你想比試是嗎？比什麼你快說吧，我還得回去買麵包，法萊阿姨家麵包很好吃，再晚一點就沒有了。」
周圍人群里頓時響起陣陣嘲笑聲。
聖殿學院學生基本都是貴族，買麵包這種活都是交給下人來做。更何況海蘿拉要買還是街邊普通麵包，就連他們家裡下人都不會吃這種垃圾。
果然是窮酸黑暗女巫啊。
青年和他同伴笑得最厲害。海蘿拉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回答，最後受不了了，說：「有什麼好笑，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們這種貴族，平民也要吃麵包啊。你們找上來嘲笑我真很奇怪，而且你都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逐漸收起了笑，語氣懶散地說：「安德烈。你可以記住我，在你離開聖殿學院之後。」
「我沒有答應你賭約……好吧，你太討厭了。」海蘿拉問道，「我們比什麼？你不會跟我比考試吧？」
安德烈很是自信，驕傲地說:「很簡單，我用魔法，你用巫術。」
海蘿拉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噢原來是決鬥打架啊……你還沒告訴我，要怎麼才算一方贏呢。」
安德烈很惡劣地笑了笑，故意恐嚇道：「其中一個人死掉了，另一個人自然就贏了。」圍在他身邊跟班退了出去，把這裡留給了他們。
海蘿拉緩緩笑了，她很快說道：「好吧。你叫安德烈是嗎？你臉色看上去似乎有些蒼白，憔悴，是身體不好嗎？」
安德烈不知道為什麼海蘿拉會突然會關心他，只覺得這個人真蠢。
他驚訝地挑了挑眉，好笑打趣道：「嘿，我們是在比試，不過你既然這麼關心我，別擔心，待會兒我會手下留情……」
他話還沒說完，便發現自己身體變得異常虛弱。他臉色蒼白，額頭甚至有大滴大滴汗珠留下……
海蘿拉嗓音平靜，她伸出手指，比了個向下動作，笑容甜美地說：「糟糕，你好像體力不支，看樣子要暈倒了。」
安德烈瞬間倒了下去，高大身軀蜷縮在地上，發出重重地倒地聲。
他臉色蒼白到極其難看，一隻手費力地撐在地上。
周圍一直沒有停下嘲笑聲戛然而止，場面安靜到詭異。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又驚慌地看著海蘿拉。
這個女巫念咒語都沒有念！安德烈怎麼會中招？！
安德烈不是蠢貨，來找茬之前他也跟其他女巫打聽過，知道女巫施展巫術並不容易，需要繁瑣祈禱和複雜咒語，在戰場上根本沒有時間，自己一個法術就能殺死對方。
這也是女巫向來只在背後陰人，不會當面打架原因。
可海蘿拉她甚至沒有拿出女巫使用巫術必備媒介，比如女巫娃娃！
在安德烈震驚目光中，海蘿拉慢慢走了過來，她目光憐憫，輕聲說：「你在流血。」
安德烈瞬間感覺到皮膚傳來一陣濕意，他鼻孔正不斷流出大股鮮血。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退後，看著海蘿拉30340眼神如同看著怪物。
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海蘿拉沒有撒謊。她來學校，就只是如她所說，單純想要畢業拿到證書。
她不在乎同學看法，不在意成績排名……
她巫術已經如此高強，根本不需要來學校尋求教導。
安德烈看見了旁觀者震驚又憐憫目光，他顫抖著手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嘴唇，手上一片鮮紅濕潤。
海蘿拉盯著他，在對方恐懼目光中笑了一下，隨後神情惡劣地說：「你將一直虛弱，黑暗會吞噬你，你徹夜難眠直至……」
「夠了！！」一聲大喝，身披紅色祭服大導師沖了出來。
他攔在了海蘿拉面前，神情震驚又恐懼：「已經足夠了，你贏了。」
海蘿拉朝他們走了一步，說：「還沒有。他說要一方死掉，另一方才算贏。他還沒有死掉，不過看上去應該很……」
「不要說了！！」其他匆匆趕來神官嚴厲道。
他深吸一口氣，緩和了語氣說，「海蘿拉，你贏了。現在你該去圖書館了，聖子應該在等你。剩下事情交給老師們，學院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答案。」
聽到聖子和圖書館，海蘿拉就想到了做作業……她今天作業還沒有做完。
……都怪這群奇怪傻逼同學。
「哦。」海蘿拉停下逼近腳步，瞬間垂頭喪氣了。
過了一會兒，她對如臨大敵擋在自己面前神官們露出一個笑，說：「好吧。」
她笑容一如既往甜美，說：「那麼，事情解決了，我可以去買麵包了。」
她再一次談起可笑麵包，在場所有人卻沒人敢在發出任何嘲笑。
這個嬌小少女，她看起來那麼無害，卻又令所有人恐懼。
所有人都想到了那個傳說，幾位黑暗女巫聯手對倒霉蛇人族施加詛咒，直至今日都無法破解。
據說黑暗女巫剛成為黑暗之主眷徒時，是她們血脈最鼎盛時代。身為神寵兒，她們使用巫術不需要祈禱，不需要準備祭品，不要遵守規則。
她們出口即是事實，一句話便能顛覆一個王國，簡單手勢便能讓一個種族消亡，讓伯利蘭卡大陸所有人都生活在陰霾之下，並為之顫抖。
場面安靜到詭異。
安德烈臉色蒼白，呼吸微弱。神官匆匆為他釋放了幾個治療術，又帶著他趕往學院對面聖殿，希望能夠得到擅長治癒神術神官救治。
此刻安德烈再也沒有最初挑釁時趾高氣昂，他渴望逃離了海蘿拉，猶如逃離一個噩夢。
海蘿拉盯著安德烈，對方被扶上馬車，目光害怕地看著她。
海蘿拉忽然張開嘴，用嘴型說：「你會回來找我。」
女巫詛咒，只有本人能解開。除非安德烈能找到比自己更強女巫。
但根據自己在女巫學校呆了那麼久，海蘿拉認為那個廢物不可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估計也要付出很大代價。
他肯定會來找自己，無論他身上詛咒有沒有被解開。
得罪了一個女巫，一個強大女巫，還被對方知道了名字。
他就算不想來，他家族和父母也會逼著他來，不管是跪下來道歉，還是像狗一樣求饒也好，他一定會。
……
安德烈並沒有受傷，他受到是詛咒，即使是聖殿最優秀治療神官也沒辦法治好他。神官只好給他用了幾個強力治療術，延緩了對方生命力流失，讓他趕緊去找施咒女巫解咒，如果對方不願意，就去找更強大女巫。
這場鬥爭原因最終還是被學院里神官知曉了。
教室里，難得一見，所有班級學生都整齊聚在了這裡，除了安德烈。對方已經幾天沒有來上學了，據說生命垂危，公爵府一邊向海蘿拉道歉祈求她放過安德烈，一邊在四處尋求強大女巫幫忙解咒。
祭台上，紅色祭袍神官神情嚴肅：「我知道你們最近探討話題，你們懷疑……你們認為海蘿拉小姐成績不夠真實，想知道她進入聖殿學院方式。」
「海蘿拉部分課程成績確實並不優秀，但……」
聖殿學院每年入學考試，都會考許多門課程，其中一項便是使用降神術向神祈禱，從而得到神明回應。當然在過程中，祈禱者是閉眼不知情。
聖殿總殿堂是伯利蘭卡大陸距離神最近地方，每年這個時候神都會很給面子回應一下，顯露一點神跡，證明自己聽見了。
不過神回應大多也都是看心情，一般來說大概都是發個光，簡單又敷衍。
但也有部分被神偏愛人，會得到超出尋常神跡。比如千年前最偉**師之一，艾倫**師。他在向夏季女神祈禱后，聖殿外所有花卉在瞬間開放，漫天花瓣飄舞，甜美氣息在空氣中久久未散。
萬年前屠龍者亞摩斯，當他向勇氣與力量之主祈禱后，空氣顫動，巨龍身影顯現，在聖殿上方盤旋數個小時。
「而海蘿拉……」神官面色沉靜，銳利目光掃過底下每一位學生，道，「她撕裂了大地，於黑暗之中召喚出萬千信使烏鴉。」
「黑暗之主贈與她群鴉。」
而掌控群鴉海蘿拉，則理所當然地進入了神院。
教室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沒說話，在經歷了昨天事情后，沒有人再天真認為神官在幫海蘿拉撒謊，因為這件事必定被聖殿在場神官都知曉。
……
角落裡，海蘿拉也是第一次得知這件事，一臉懵逼。
她摸摸頭，靠近維爾特洛，小聲道：「黑暗之主真能聽見我祈禱嗎？可是我每次祈求考試及格，都沒有人回應啊。」
維爾特洛緩緩轉眸，目光沉沉。
海蘿拉被他盯著，茫然道：「你看我幹嘛啊？我臉上有東西嗎？」
維爾特洛：「……蠢。你別說話，讓我靜靜。」
黑暗之主當然能聽見她祈禱，不然他和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海蘿拉一臉懵逼：……你這人幹嘛罵人啊。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