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謊了。」
直到坐在化妝間, 霍乘星耳畔依舊縈繞著孟際年的聲音,腦海里也時不時閃出他剛剛說話時眉眼低垂,眸『色』隱熠的模樣。
劇組場合太『亂』, 二人雖然能在腦海里交流,但時機依舊算不上恰當, 而一句說謊,已然將他們中間那股抵在臨界值上的情緒,挑開了大半。
霍乘星仰著頭坐在椅子上, 讓造型師捯飭髮型, 心神卻早跑了。
假若雛鳥情結的解釋算說謊的話,孟際年當時吃醋的原因似乎只有一種解釋, 而那種解釋太離奇,讓霍乘星有些不敢相信, 而且也說不上她不相信的緣由。
「喜歡」的情緒落在孟際年那樣的人身上, 彷彿非常不符合實際。
念頭剛生出來, 霍乘星不禁皺了皺眉, 自己為什麼下意識說孟際年那樣的人, 那樣指哪樣?
在霍乘星的印象里,剛綁上時, 作為系統而記憶全無的孟際年很單純很細心, 在自己剛回霍家的第一天,他察覺出自己不高興的情緒, 然後設計出了璀璨的星河。
而後, 孟際年有了記憶,雖然他面對其他人不喜說話,神情也冷淡,但私下裡話多人也溫和, 甚至能冒著被時空局監管部問責的風險幫自己忙,在網路上數次維護自己的名聲,也經常先其他人察覺出自己的情緒,從而一次次用著不同的法子來哄著自己。
霍乘星想著想著,不由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第一次將孟際年轟去隔壁時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情景,而當她和孟際年語音電話說了幾句后,無數的瞌睡蟲竟然一時間湧上來,讓自己一覺到天亮。
細細數來,霍乘星發現孟際年對自己從來都是不同的,那麼當自己察覺出他的吃醋有可能來源於「喜歡」時,第一想法為什麼不相信呢?
「乘星,準備完了嗎?快開始了哦。」工作人員推開化妝間的門,看見霍乘星全新的扮相時,眼睛刷地就亮了,「乘星,你長相和濃妝太配了,風格和前面完全不一樣,前期小公主,現在簡直女王陛下。」
前期霍乘星的妝容偏素雅,裙衫也都集中在雪『色』、杏『色』、煙粉『色』等,可此刻,開拍後期的霍乘星換上了符合『性』格的火紅『色』長裙,再配上微微上挑的眼線,紅『色』的眼影以及盛開在額間的金『色』花鈿,擋都擋不住的美艷霸氣撲面而來。
其實,霍乘星並非第一次穿火紅『色』長裙,她第一次出圈的n番女配同樣一襲紅衣,但細節略有不同,一個是掙扎於『亂』世,漂如浮萍,除了美一無所有的孤女,一個是坐於權勢頂端,果斷狠厲,單單掃你一眼就像在看待螻蟻的魔族少主。
霍乘星平時經常和劇組裡的人閑聊聽點八卦,自然認識眼前的人,「小雨,你和橙子取經了?嘴真甜。」
「我說的真話。」
「你們倆回答都一模一樣。」霍乘星說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再有個髮型就能弄完,估『摸』著十二三分鐘的樣子,幫忙和藺導說一聲。」
小雨點點頭,「ok。」說罷,她又探出上半身,悄悄和霍乘星說,「乘星,我覺得孟際年太讓人羨慕了。」
嘴上說著羨慕,眼裡閃著期待。
上一場床上的酒後吻戲,劇組裡只有幾個人在場,小雨根本沒有看到,事後單純從別人嘴裡聽說又蘇又欲,而等一下,自己也能看到了。
一個美一個帥,兩個人啥都不幹單單同框都賞心悅目,再吻上,不行不行,小雨光腦補已經覺得畫面唯美的不行,四周彷彿都飄上來了粉紅『色』的泡泡。
小雨說完就跑去找藺導了,根本不曾注意到霍乘星臉上一閃而落的不自在,半晌,霍乘星看向鏡子,幽幽嘆氣。
「怎麼嘆上氣了?」造型師伸手把金步搖『插』在髮髻上,看著鏡子欣賞著霍乘星的扮相,心裡直點頭,面上笑問,「等一下的戲份很難?」
霍乘星搖搖頭,「難倒不難,單純覺得自己有點不大丈夫。」
她心裡對孟際年究竟什麼心思都沒琢磨明白,下一刻卻能在劇組裡把人給壁咚了,有種占他便宜的錯覺。
而在霍乘星和造型師聊天的同時,京市的藍灣別墅前,霍蘅不可置信地瞪著擋在自己面前有著一頭花白頭髮,穿著西裝白手套的老管家,「你說什麼?你居然說謝臻不見我?」
雖然話語裡帶著一絲敬重,但霍蘅由於精湛演技已然負值,表情卻做不出一絲一毫的敬重,甚至帶出了心底里的瞧不上。
在霍蘅看來即便管家已經服務謝家二三十年了,也就是一個傭人而已,何必給他一個眼神,尤其這個傭人竟然敢擋在自己面前。
「謝臻不可能不見我,他都讓人把代言人給我了!」霍蘅當然記得上次謝臻說的讓自己往後不用再來藍灣別墅的簡訊,可他真想希望劃清界限,又何必將代言人給自己。
霍蘅在公寓里冷靜下來的同時,也找到了一個合格的金手指供應者,可在攻略那人前,她依舊想見謝臻,想和謝臻說一說話,尤其在看見霍乘星被中科院官博艾特后,那種感覺愈加強烈。
今生的霍乘星和前世的霍乘星差別太大了,前世,霍乘星從未和中科院有任何聯繫,也根本不曾在貓語言上有任何鑽研,霍乘星的變化讓霍蘅心裡不由自主的生出無法把握未來的恐懼,畢竟重生后對未來的預知,一直讓霍蘅認為自己凌駕於他人之上,而霍乘星在網上的路人緣因闖入學術圈而持續升高也讓霍蘅嫉妒的發瘋。
前世今生,自己一直在給霍乘星做踏腳石,憑什麼!
恐懼和嫉妒兩種心理的雙重疊加下,讓霍蘅不再管經紀人離開公寓前的話,徑直搭車來到了藍灣別墅,她希望下一刻就能見到謝臻,可霍蘅不曾料到,自己竟然被個傭人擋在門外。
老管家注意到霍蘅臉上絲毫不作掩飾的鄙視,神情未變,心裡卻有些輕視,說老實話,他看著少爺長大,很不理解少爺為何能和霍蘅牽扯上。
霍家大房的家風在圈子裡一向有口皆碑,偏偏養出的霍蘅品『性』一般,可見血『液』和骨子裡的東西和親生爹媽有很深的牽扯。
老管家見霍蘅準備繞開他,不由往右挪了挪,擋住人,笑容客氣有禮,「抱歉,少爺並非不見你,但工作太忙無暇分身,霍蘅小姐先回去吧,少爺若想見你,自然會像從前一樣在電話上聯繫你。」
電話聯繫。
霍蘅死死咬住唇,一時難堪至極,自從那次簡訊,謝臻再不和自己有任何簡訊往來,何談電話。
見霍蘅不離開,老管家面上的笑收斂了幾分,聲音也微微發冷,「霍蘅小姐,我勸你儘快離開比較好,你在網上的事情一日不處理乾淨,就算少爺見你,老爺和夫人也不會同意。」
霍蘅猛地抬眼,恨恨地瞪著老管家,「你個傭人有什麼資格那麼說!」
而且,自己在網上的事情很嚴重嗎?只要自己能嫁給謝臻,肯定立刻息影,只要退出娛樂圈,那些事又能算什麼!
有謝臻做後盾,即便打不敗霍乘星,也能讓霍乘星在圈子裡的無法順順利利!
「憑他看著阿臻長大,憑他懂得什麼叫臉面。」
聞言,霍蘅一僵,回頭望去,只見不知何時一輛黑『色』賓利出現在大門口,而車後座的車窗已然搖下,『露』出裡面正坐著的一位雍容端莊的貴『婦』。
霍蘅認識眼前的人,謝臻的親生母親,當她依舊掛著霍家親生女兒名頭的時候,謝夫人對她像對待態度極其溫和,可在真假千金曝光后,謝夫人再看她時,眼睛里都像現在一樣流『露』出明顯的厭惡。
車子里,謝夫人冷冷地看著霍蘅,「你在網上有那樣的名聲,我們謝家可不敢要你,謝氏珠寶的代言人買你個清凈,再讓我在別墅見到你,代言人你也別想了。」
霍蘅全身止不住的發抖,有難堪有害怕也有恨。
恨他們的見風使舵,恨他們的惡毒話語,也恨他們仗著地位,用彷彿看地上淤泥的眼神看著她!
老管家同謝夫人問了聲好,說謝臻在三樓,而後側開身讓車子進院子,全程都不再看霍蘅一眼,輕視又無視。
霍蘅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拳,下一刻,猛地抬頭看向三樓的陽台,眼中溢著瘋狂和偏執,「我會讓你重新來見我,誰都擋不了,霍乘星擋不了,你媽媽也擋不了!」
幾分鐘后,霍蘅收回目光,深深地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系統面板,自己能攻略陸奉沉和秦晉,也必然能攻略其他人。
——
另一側劇組裡,霍乘星已經一手拎著拖地的長裙出了化妝間,當她站在劇組時,包括藺導在內的大家都不禁將目光落在霍乘星身上,步搖輕晃,紅衣似火,將出眾奪目的濃顏系五官襯托地無比耀眼。
孟際年隔著來往的工作人員,望向霍乘星,漆黑的眸『色』專註而深沉,他承認了說謊后,兩個人就未曾再見面,認真算來,中間也只兩個小時,可他卻覺得隔了許久、許久,久到讓他險些壓不住胸腔內堆積的那些一次次發酵的情緒。
在被霍乘星察覺出自己灼熱的視線前,孟際年當機立斷垂下眼,唯有唇角的弧度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
他從前喜歡的顏『色』只有兩種,紅與黑,那種極致的顏『色』令他從血『液』中興奮,可後來又都不喜歡了。
但剛剛當他親眼看見霍乘星將火紅的裙衫穿在身上時,心中又恍然,原來直到今日前,直到上一眼前,他都從未見過最漂亮最耀眼的紅。
藺導看著霍乘星,頓覺劇本中那句眉目如畫,盛世美人似乎有了最完美的詮釋,等人來到跟前,她搖頭失笑,「幸好你的演技壓住了前面的清純扮相,不然啊,非得出事。」
眉眼太艷,漂亮奪目的同時也很難讓人和柔弱清純掛上鉤,可能在別人眼中很容易的戲份反而對霍乘星來說最難。
聞言,霍乘星一笑,在妝容的加持下,憑空有了幾分嬌艷明媚,「壓不出清純扮相,我也不能在試鏡當天得到您和饒老師的認可啊。」
當日試鏡,饒可藝相當不喜霍乘星的長相,可後來,同樣被霍乘星的演技征服了,拍攝的兩個月里,饒可藝來劇組了兩次,第二次來時,難得而彆扭地和霍乘星說了一句:「演得不錯。」
霍乘星說完,歪頭準備看一下孟際年,恰恰和孟際年抬頭望來的目光對上,大概他的眼瞳太黑太沉,容易讓人誤會其中夾雜了數不清的情緒,本應分辨不出來,可她總覺得自己在裡面窺見了一絲絲的難過。
兩個人現在不尷不尬的局面,讓霍乘星一時也沒問其原因,而且在藺導面前開小差,必然得被發現。
「來,我們先說戲,你們倆配合一直默契,用不著細說。」藺導拿著劇本面對面和霍乘星、孟際年說劇情,「乘星,等下的主動權先在你身上,而後在小孟身上,你上次的親密戲入戲情緒不深,咱們先拍兩次看看效果。」
霍乘星收回心神,正準備點頭,腦海里傳來了孟際年的聲音,沉靜清冽,【乘星,你覺得有被影響的話,我和藺導說先拍其他的戲份。】
什麼影響,不用孟際年說明白,霍乘星也能猜到。
孟際年認為他剛挑明了心意就拍親密戲,很怕霍乘星無法進入狀態。
霍乘星本來有些咬不準自己的心思,可此刻聽了孟際年的話,心裡竟然說不上高興不高興,反正在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偏頭朝孟際年笑了笑,同時在腦海里詢問:「為什麼能被影響,你不就撒謊說自己吃醋了嗎,我又不和你生氣。」
話音落下,霍乘星也沒管孟際年,獨自拎著裙擺往拍攝的位置走,表情雖然看不出來,但霍乘星清楚自己鬧了一波小情緒。
你自己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再見面不補充完就覺得我能受影響?
孟際年:……
我撒謊自己吃醋???
對,我的確撒謊了,撒謊在實際上我吃醋的程度太深生怕嚇到你。
孟際年以為他說自己說謊了的時候,霍乘星是因為明白所以回了句「你讓我想一想」后就帶著人去了化妝間。
但到頭來,他自作多情了?
藺導見孟際年沒動作,伸手拍了下孟際年的後背,嘴上催著:「小孟,快點啊,愣著幹嘛。」
十分鐘后,各個攝像機、燈光組等全部到位,霍乘星和孟際年也都待在了各自的位置,
他們等下的戲份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來凰在認識男主一行人前,先靠著其他手段催眠了自己,讓眾人相信她單純傻白甜前,來凰必須先欺騙自己。
但在眾人被困險境,生死存亡時,來凰為了救眾人不得不引發血脈能量,從而衝破了前面催眠時落在記憶里的枷鎖。
作為電視劇的女主角,來凰自然算不上壞,但和傳統意義上的善良又有著細微的差別,可以說,生死存亡時催眠失效本就在來凰的算計中,只因那個節點后,男主一行人很快就能尋到來凰需要的先天靈寶,再後來,來凰奪取了靈寶……和男主。
來凰仗著隊友情和信任,不光拿到了自己謀求的靈寶也將男主元埕下『葯』后帶回了族地,而眼下,霍乘星和孟際年拍的戲份,說得直白點大概能叫——囚|禁play。
「卡——!」
藺導說卡的時候,霍乘星正跨坐在孟際年身上,臨翻身下床前,壞心地拍了拍孟際年胳膊,「喂,你看上去有點僵。」
在霍乘星說完的同時,藺導也發話了,面上帶著幾分不理解,「小孟,你放開,你從前和乘星拍戲放的很開啊,你剛剛也太僵硬了。」
霍乘星贊同地直點頭,「對啊,搞得像我在霸王硬上弓。」
孟際年正仰躺在床上,他聞言,目光幽幽地看了眼霍乘星,片刻,偏頭朝向另一個方向,輕輕吐出一口胸腔中的熱流。
他能不僵嗎。
壓抑著將人『揉』到懷裡的衝動,剋制著將血『液』中洶湧的情緒全化作吻落在她身上的情`欲,而且得保證自己身體不出現讓霍乘星尷尬的反應。
擱在平時,孟際年有很大的把握能剋制住情緒,可每當他目光晃見那一身灼眼的火紅『色』,都讓他有些認不清自己身處何地,也分不清那些紅來自哪裡,是來自裙衫又或者是來自血。
就在霍乘星準備下床讓化妝師補妝時,孟際年伸手握住霍乘星手腕,整個人也跟著坐了起來。
他眸『色』沉靜又認真地看著霍乘星,某一瞬間居然輕微流『露』出幾分真實的『性』子來,語調中難得的有了懊惱,「我說的撒謊不指吃醋,而在指我隨口說的雛鳥情結,那東西我從來都沒有。」
藺導見孟際年和霍乘星在嘀咕些什麼,只當他們倆在找情緒,索『性』指揮著工作人員繼續布置,準備第二場重拍。
孟際年目光一直落在霍乘星身上,他用著僅容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我的確在吃醋,而且醋在自己根本沒有理由和身份吃醋。」
說完,孟際年鬆開了握著霍乘星的手,翻身下床,臨擦肩時,再次開口,「我和藺導說我的狀態不對——」
「你等下。」霍乘星反手握住孟際年的手腕,即使隔著衣袖,也能察覺出他手腕肌膚上的冰涼,須臾,霍乘星挑眉對上孟際年望來的目光,莞爾一笑,「再拍一次,你表現優秀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你有理由有身份……醋。」
在說完時,霍乘星突然覺得先前她心裡縈繞的那些說不清的情緒一下子煙消雲散了,整顆心都輕鬆無比,時不時地往上飄,拽到拽不下來。
孟際年本欲下床的動作倏地僵在原地,他借著單膝跪在床上的姿勢垂眸看下來,長而綿密的眼睫輕顫,漆黑沉靜的眸子里似有什麼壓不住的情緒險些溢出來。。
自手腕上傳來的屬於霍乘星掌心的溫熱,讓他的肩胛和手臂不禁崩緊,心臟上那個鎖著洶湧情緒的籠子,因霍乘星的一句話而有了掙脫的徵兆,籠子轟轟作響,上面的鎖顯然承受不住。
「喂!你們倆情緒調整完了么?」藺導見霍乘星和孟際年坐著不說話了,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攝像機,「調整完了,再拍一次,小孟記得放開點,你別緊張,珍惜現在吧,再往後半個月,你們里都在互嗆和刀劍相向。」
在劇組裡拍攝自然不依照劇本的正常流程來,有時候說不準第一天先拍你儂我儂,第二天再拍初見。
霍乘星和孟際年二人的大結局戲份在上周已經拍完了,未來半個月他們倆的戲份全都不死不休、相愛相殺。
「我都調整完了。」霍乘星抬了抬手,而後望向神『色』不明的孟際年,意有所指地問:「你呢?」
孟際年垂眸看了眼不再被握住的手腕,短暫的錯開目光后,又重新看向霍乘星,嗓音帶著幾分明顯的低啞,「你剛剛的承諾,認真的?」
聞言,霍乘星笑容燦爛,眼底里溢著自信和明媚,「當然。」
她不大懂喜歡一個人的滋味,可此時此刻,霍乘星突然覺得和孟際年談戀愛似乎也不錯,至少在憧憬未來時,並不認為是在浪費時間,甚至有輕微的期待,人嘛,及時行樂最好了。
當然,霍乘星沒有在外人面前調情的喜好,而且,她也相信,不管孟際年怎麼變也不會在鏡頭前做出格的事情。
上次的吻戲,孟際年可以說比霍乘星本人都注意儀錶,生怕霍乘星身上的衣衫滑落,全程嚴嚴實實。
吧嗒。
劇組很喧鬧,四周也嘈雜,可孟際年眼裡只有一個霍乘星,其他人其他物都被他排除在外,看不見『摸』不著。
他先聽見了霍乘星認下的一聲「當然」,不等血『液』中的喜悅擴散至四肢百骸,就再次聽見了那個待在心臟里本就在搖晃的籠子墜了鎖,裡面堆積的洶湧情緒,在頃刻間悉數湧出來,密密麻麻地覆蓋至全身,讓他的指尖都在發顫。
須臾,孟際年低聲笑了出來,笑完,他偏頭看向藺導,微微頷首表示自己已經調整完情緒,能拍第二次了。
在四周的攝像機湊上來前,孟際年倏地握住霍乘星的手腕,他垂眸看向二人交纏的衣袖,似乎有些遺憾,「昨天果然不該撒謊。」
平白浪費了時間不說,也落了個不恰當的時機。
霍乘星猜測的沒錯,第二次開拍時,孟際年雖然做到了不再僵硬,完美符合了藺導的要求,但同時他也不曾藉機對霍乘星做任何出格的事情,舉止間非常紳士,就算後來的吻,也單純停留在輕微的觸碰上。
而在藺導說了卡,攝像機一個個收回時,孟際年卻半抵在床沿不曾挪動,他握著霍乘星的手一直不曾鬆開。
緊接著,他背對後面的眾人低下頭,借著兩個人交纏的寬大衣袖,在霍乘星溫熱的指尖上落下極輕的吻,一碰即離。
全程也就一眨眼的時間,不說其他人能不能看到,霍乘星本人都差點懷疑自己眼花了,唯有指尖上殘留的冰涼代表一絲絲真實。
孟際年一吻落下,極為不舍的鬆開手,而後,他對上霍乘星詢問的目光,坦然地承認自己犯的錯誤,「抱歉,我剛剛沒忍住,占你便宜了。」
霍乘星:……
在程思雯和其他助理一無所覺地上來幫忙時,霍乘星偏頭看了眼孟際年,佯裝生氣,「但我不想原諒你怎麼辦?」
其他人:!!!!
卧槽!你們倆剛剛的戲份拍的那麼濃情蜜意,私下裡竟然不合???
孟際年和霍乘星待了許久,再了解不過霍乘星的『性』子,即使霍乘星骨子裡有三分鐘熱度,在現實里也能堅持上三個月,他不至於剛上崗就失業。
因而,他一向冷淡的神情中暈開笑,彷彿一下子和周圍世界融合了,「不原諒沒關係,你記著占回來就行。」
其他人:???
你倆不合就不合,幹什麼說我們聽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