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際年在當人不當人中猶豫了三秒, 木著臉撞上了牆,在他手臂將將碰上牆的瞬間,整個人化作藍『色』的數據, 絲絲縷縷的從霍乘星的房間回到了隔壁房間。
一時不當人的話,未來百年, 可能都不能當人,一旦乘星接受不了種族不同意談戀愛怎麼辦?
但不管幾個理由,孟際年都很不高興, 以至於回到房間后, 人形都不化了,就維持著全數據的模樣在房間里晃晃悠悠。
霍乘星不了解另一頭的狀況, 等孟際年完全消失在眼前後,重坐做回梳妝台前, 一個接著一個步驟護膚, 整體一套做完, 半個小時了, 頭髮被浴巾包裹的半干, 等在發尾抹上精油后,霍乘星拿了吹風機將頭髮吹乾。
收拾完一切, 霍乘星如願在十二點前熄了燈也躺上了床。
一秒、
十秒、
三十秒、
……
二十分鐘、
霍乘星睜開眼, 仰著頭面無表情地望著暗『色』的天花板,精神很困, 身體也很困, 但竟然睡不著……
針對『性』地瞪了半天,霍乘星也沒瞪出個所以然,須臾,她苦惱地翻了個身。
劇組裡的事情非常順利, 回酒店前和家人視頻了十幾分鐘,甚至見到了胖了一圈的兜兜,任何事情都和平時一樣,一點出入也沒有,能有什麼事壓著然後讓自己睡不著?
霍乘星側身躺了三五分鐘,大腦在極度睏倦情況下依舊活躍地將一整天的事情梳理完了,而後,她微微抿住唇,認真說的話,今天和平時也有些不一樣,自己先將孟際年當做真正的人,再將孟際年給轟去了隔壁房間。
霍乘星:……
霍乘星發現自己梳理了半天翻出來的理由很沒有說服力,平時睡覺前自己也不太和孟際年說話,除非精神極度興奮,才能拉著孟際年玩兩局鬥地主。
可現在——
霍乘星表情木然地『揉』了『揉』眼睛,眼皮在打架,很困,非常困,精神也不興奮,但詭異的睡不著。
睡不著的霍乘星,無奈地嘆了口氣,從被子里伸出手準備從床頭柜上拿擺在上面的耳機,再從手機里翻幾首輕音樂來催眠,但當霍乘星指尖將將碰上耳機的時候,冷不丁聽見手機嗡了一下。
自屏幕里彌散出來的瑩白『色』光亮,在昏暗的室內竟然讓人有了幾分溫暖的錯覺。
霍乘星怔怔地看著手機,已經『摸』到耳機的手在床頭柜上偏了一下,重新『摸』向手機,剛解鎖,看見了兩條新微信。
【大白:睡了么。】
【大白:已經睡了?那晚安。】
上次孟際年向霍乘星坦誠說了他在死後成為系統后,霍乘星讓孟際年和自己加上了微信,看著孟際年身上的白大褂時,霍乘星鬼使神差地將已經輸入的孟際年三個字刪掉,改成了白大褂,改完后,又覺得太嚴謹,私下裡偷『摸』著改成了大白。
霍乘星盯著屏幕里發在前一分鐘的微信,想了想,在對話框里一字字輸入:晚安。
幾乎在霍乘星的微信剛發出去的同時,孟際年的回復也來了,【看來你沒睡著。】
霍乘星光看回復都能想象出來孟際年什麼樣子的表情,面上不由失笑,倒也沒有否認,乾脆地認下,「睡不著,正準備翻幾首輕音樂催眠。」
打完字,霍乘星不再繼續側躺,回身將枕頭豎在床頭,整個人靠上去,不得不說,平日里經常在腦海里交流,冷不丁靠著手機當工具說話,體驗略有新奇。
【大白:其實用不著輕音樂。】
「?」
霍乘星剛輸入了個問號,不等把消息發出去,微信頁面里孟際年的語音電話就來了,明明是平時常聽的聲音,此時此刻,在靜謐的屋子裡再度傳來,卻讓霍乘星覺得和以往聽見的都不同,但具體哪裡不同,一時半刻她也辨別不出來。
準確說,在霍乘星琢磨出不同前,手指已經很誠實地接了語音電話。
「人工催眠可行嗎?」
手機里傳來的嗓音,清悅冷冽,帶著一絲絲的低啞,分明和平時是一個人,可隔著手機,讓霍乘星莫名覺得有幾分陌生,握著手機的手也無意識縮緊了些。
霍乘星將手機抵在耳側,「人工催眠?」
「對啊,我有查數據,你們人類……不,我們人類,在睡不著的情況下,煲電話粥比輕音樂效果好。」孟際年在隔壁房間里一本正經、有理有據地瞎說,「當然,單純電話粥不管用的話,我也能給你來個定製服務。」
霍乘星覺得自己的眼皮再次打架了,人也不由自主地向下滑,一寸寸往被子里滑,從靠著枕頭變作枕著枕頭。
前幾分鐘,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困累一股腦湧上來,讓霍乘星清醒的神智也空白了些,再說話時,吐字稍有含糊,「定製服務?你什麼時候有定製服務了?」
隔壁房間里全被暗『色』覆蓋,唯有桌子上的一盞燈向外瀰漫著暈黃『色』的光亮,沿著光線能看見前面鋪著整齊床鋪的大床,也能看見正半躺在椅子上的孟際年。
他胳膊肘擱在椅子上,單手撐著下頜,再往後一些能靠上後面的牆壁,那面同隔壁房間隔著的牆壁,孟際年清俊的眉眼一半隱在暗『色』里,讓人瞧不清,一半被暈黃『色』的光映著,隱熠的黑眸里綴著細微地光點和清淺的笑。
在察覺出霍乘星的聲音有些低也有些含糊時,孟際年自然而然地降低了音量,像呢喃也像低語,「睡前故事可以嗎,可能比輕音樂和電話粥的效果都好。」
霍乘星低低地笑了下,將手機支撐在耳側的手有著往下滑的趨勢,「睡前故事?孟際年,你在網上搜索了爸爸媽媽哄小寶寶睡覺的絕招嗎?」
說著說著,霍乘星再抵抗不住湧上來的困,闔著眼沉沉睡了。
後來,手機的光亮也暗了下去,室內再一次回到了先前的昏暗,可卻不再有人煩躁地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連霍乘星自己都沒想到,纏了她半個小時的失眠怪物,竟然在短短几句話后跑掉了。
孟際年保持著剛剛的坐姿不變,彷彿電話里的人在繼續說話一樣,半晌,他抬手撫向後面的牆壁,無數藍『色』的數據流沿著牆壁往隔壁去,它們很有目的『性』地覆在被人落在枕頭上的手機表面,隔絕聲音后將其關了機。
弄完手機,一圈圈數據流在霍乘星面前晃了晃,像在看她有沒有睡著,又像在試探著做什麼,但晃了半天,直到完全消散,也沒有再做出任何行為。
熟睡中的霍乘星,似有所感,翻身的同時伸手在眼前拍了下,意料之中拍了個空,而後,霍乘星咕噥了一句,再次沉沉地睡著了。
掛了電話后,孟際年一直仰靠在椅子上,彷彿能保持到天荒地老一樣,幾分鐘后,他不耐煩地動了下,起身往浴室走,一路上也不再用數據,全程用手將燈一盞盞點亮。
孟際年活著的時候,就有些潔癖,等他當了系統后,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打破數據再重組來清除數據上根本沾不上的灰塵。
但真想像人一樣洗澡卻又很麻煩,他不僅得保持著數據化作的本體,也得注意著不讓數據被水浸了,可不洗的話,一旦明天被問,他不想撒謊。
「當個人有什麼好。」孟際年冷著張臉關上浴室的門,厭懶而不悅,「同居了好幾個月,冷不丁竟然得分居?」
下一刻,門內傳來清晰的水流聲,很快,磨砂玻璃被一層白『色』的水霧覆蓋,變得模糊不清。
而客廳門外的敲門聲,也被持續不斷的水流聲隔斷了,準確說,孟際年有聽見,他甚至分出心神往隔壁看了眼,霍乘星依舊睡得香甜。
孟際年見並非是霍乘星敲門,懶得再往門外分神,繼續全神貫注的洗澡,同時維持住數據化作的本體,不讓其分散成數據。
客廳里燈光明亮,絲絲縷縷的光沿著地毯向外鋪,能讓人在外面窺得細微的亮,帶著貝雷帽的助理敲了幾十次門見依然無人應答,撓了撓頭,不得不重新往樓上走,敲響第二間屋子。
不同於前一間,第二間很快開門了,可看見只有助理一個人時,開門的人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失望。
若有外人在,就能認出來開門的人:教止青。
教止青在隔壁市有個活動,下午一結束拍攝就離開了劇組,忙碌了半天,十幾分鐘前回的酒店。
在酒店大門前,教止青仰頭望見孟際年住的那間房亮著燈,可能時間太晚很容易讓人膽子大,教止青猶豫了沒幾秒,讓助理到樓下叫人。
教止青雖然失望,但也沒甩臉子:「讓你說的話都說了?」
「我想說也說不出去,我敲了有幾十次門,又不敢太大聲怕被隔壁聽見,可孟際年好像不在屋子裡,全程裡面都悄默聲。」助理說完,撓了撓頭,「而且我不明白,憑藉你的熱度找他完全是他吃香,幹嘛借著霍乘星的事兒啊。」
教止青的助理和教止青在初中、高中就是同學,二人平時工作上算上下級,不工作時候卻和朋友一樣,有話就問。
「再說,他在劇組裡整天冷著臉,看他一眼我衣服都得多套兩件,數九寒天似的,你看上他什麼了?」助理說完,小聲嘀咕,「活像個挪動的大冰塊,宇宙級冰塊。」
教止青聞言,輕嗤,「冰塊?等明兒你看一看他對待霍乘星就知道了,眼睛里都快出火花了,對別人他裡外結冰,對霍乘星,他純粹是一團裹著一層一戳就破的薄冰的火焰。」
剛解釋完,教止青心裡又發堵了,她當然能看出來孟際年對自己的不待見,可誰讓她狗血的一見鍾情了呢。
教止青平時在圈子裡見的男藝人不少,也有很多男藝人看在教銘的身份上來討好教止青,她誰也看不上,偏偏喜歡孟際年那掛的長相。
須臾,教止青恨恨地揪著花瓶里的花瓣發泄,「你自己不來,等明天霍乘星上熱搜了,你就懂誰真心了,霍乘星根本看不上你!」
可能是被孟際年無視的原因讓教止青特別不舒坦,以至於她整晚都睡不著。
第二天中午,當教止青看見霍乘星帶著程思雯等人離開劇組,獨獨留下孟際年一個人在劇組時,心裡微動,三兩步擋在孟際年面前,清純的眉眼間帶著笑,「孟際年,中午一塊吃飯嗎?」
「不吃。」孟際年冷眼看著擋在面前的教止青,神情凍著,瞧不出情緒,再出聲時,光聲音都能把人凍住,吐字也極簡,「能讓開嗎?」
前一晚剛因著當人不得不和霍乘星分居,此刻又因著當人被教止青擋住,孟際年真心覺得當人比不上當系統。
雖然孟際年現在保持著本體的模樣,但他和霍乘星依舊能在腦海里說話,然而很可惜,自從說把他當做一個真正的人類看待后,霍乘星彷彿不記得他們倆能當著眾人的面說悄悄話。
孟際年昨天離開休息室后,因為綁在霍乘星靈魂上,自然有聽見霍乘星和戚靜二人的聊天內容,也聽見了霍乘星中午的安排。
他正準備挑個無人的位置把本體分散再找霍乘星去,那麼現在在他眼前擋路的教止青顯然礙眼了。
孟際年問完,也沒想得到答覆,徑直繞開教止青,不打算再耽擱下去,就在他擦肩時,教止青出聲了,「你喜歡霍乘星吧?」
其他人看不出來,也可能不往那個方面懷疑,但教止青和李修二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倆一個喜歡孟際年,一個喜歡霍乘星,再關注不過。
教止青能察覺出孟際年對霍乘星的特殊,李修也能聞出競爭者的氣味。
「你喜歡霍乘星。」教止青偏頭看孟際年,將剛剛的話重新說了一次,可卻從疑問變作了陳述,「但霍乘星不喜歡你,她也看不上你,你剛剛看見霍乘星離開了吧,霍乘星去見謝臻了,他們倆約了午餐。」
教止青曾經也想和霍乘星當朋友,但事實證明,兩個人當不成朋友,自己看中的角『色』被霍乘星搶了,自己第一次看上的男人,眼睛里除了霍乘星誰都看不上。
自小養成的驕傲,讓教止青做不出陷害霍乘星的事,卻也沒辦法帶上面具和霍乘星當個表面朋友。
在教止青看來,二人在劇組裡井水不犯河水已經很不錯了,因而就算現在,她也不曾污衊說霍乘星在抻著孟際年,單純指出了事實,指出孟際年和霍乘星在家世上的天然差距。
孟際年在網上的信息確實幹凈,可教止青早讓家裡人打聽了,圈子裡能和霍家比肩的豪門裡,根本沒有一家的後輩叫孟際年。
教止青看著孟際年神情未變的側臉,抿抿唇,低聲說出心裡話,「我叔叔在辰芒當董事,我和他開口,任何角『色』都十拿九穩,你何必一直盯著霍乘星,我們倆——」
「十拿九穩?」孟際年本來懶得回答,可十拿九穩四個字讓他驀地有些想笑,說完,他眼皮輕撩,借著身高,垂眸對上教止青的眼睛,嗓音裹挾著冷淡,「你真能十拿九穩,我和乘星就不在劇組了。」
聞言,教止青面『色』有一瞬間的難看,自己當時讓叔叔動手腳弄了個二輪試鏡的事情已經被孟際年知曉了?可他打聽那件事幹嘛?
而且孟際年後半句什麼意思?他來劇組難不成真像網上一些不著調的八卦說的一樣,單單為了霍乘星?
孟際年情商不低,幾次三番能看出來教止青的意思,既然話說開了,他索『性』將話說完,「你說乘星不喜歡我,也看不上我?」
詢問時,孟際年聲音壓地極低,臉『色』也未變分毫,可氣勢上莫名讓教止青有些害怕,直覺周身的溫度都下降了些,可輸人不輸陣,教止青認為一旦此刻縮回去,那自己就真失敗了,直了直背脊,直接應下,「對、對啊,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能不能有點自尊。」
「不能。」孟際年不緊不慢地往後退了半步,讓二人間的距離比正常的交談距離都多了一拳,「不管乘星喜不喜歡我,能不能看上我,我都認了,就算當個備胎也行,誰讓我特別喜歡她呢。」
孟際年慢條斯理地說完,目光似落在教止青的身上,也似在看別處,清冽的聲音裡帶著微不可見的警告,「我希望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當然,也別找乘星麻煩。」
不說他已經死了,化成了一堆數據,單說死前,在孟際年眼裡也沒有『性』別劃分,純粹分了能做實驗的東西和不能做實驗的東西。
教止青真做出傷害霍乘星的事,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說罷,孟際年不再看教止青,直接抬腳離開,端的一副冷酷無情的面孔。
教止青在原地消化完孟際年剛剛說的話,臉『色』再次難看不已經,她就想不明白了,霍乘星有給孟際年下『葯』嗎,不然能讓孟際年說出當備胎也行的話?
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有點自尊?!
——
在孟際年和教止青碰上的時候,霍乘星已經來到了離劇組拍攝地不算太遠的酒店,而在酒店的高層,坐落著菜『色』上很有本地特『色』的西餐廳:serene。
serene的整體風格質樸低調,設計中融合了花枝等自然元素,整體和諧寧靜,而戚靜訂的私人包間,位於serene最里側,裡面配有長桌和軟皮沙發,地上鋪著藍灰『色』的地毯,天花板上墜著水滴吊燈。
霍乘星剛推開門,先看見了包間里花里胡哨的鮮花,一束束,香氣熏人,簡直像求婚當場。
她不由扭頭看向戚靜,「靜姐,你訂包間真用來談合作?單純合作至於讓人準備鮮花嗎?」
一說完,霍乘星發現戚靜也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包間,眉頭都擰著,彷彿也沒想到serene的人為何把包間里裝扮成現在的樣子。
「和戚經紀人無關,我們來的比咱們說好的時間早了些,老闆說環境太單調,叫人帶了些玫瑰和百合裝飾上。」出來的人叫蘇棲盛,相貌周正,濃眉大眼,看上去大概三十歲,可說話舉止很沉穩,他在看見霍乘星時,臉上浮出非常完美的笑容,「我們已經和餐廳的負責人打過招呼了,霍小姐不必擔心。」
見到人,霍乘星面上的輕鬆稍作收斂,朝著蘇棲盛微微頷首,「你老闆?」
不得不說,蘇棲盛的一句話著實讓霍乘星驚訝了,眼前的蘇棲盛在商務部已經任總監職位,能被他叫作老闆的人,只有兩個人。
大老闆,謝父,二老板,謝臻,謝氏的太子爺,霍蘅魚塘里的大魚。
不待蘇棲盛回答,裡間的人已經繞了出來,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西褲,神情從容地坐在輪椅上,另一位同行的工作人員正在後面小心推著。
霍乘星看見謝臻,面上笑容不變,心裡缺拉上了警報,同時,前幾天她的猜測也被證實了,謝臻真特么的被系統評作ssr。
說來,即便霍乘星在秦晉和陸奉沉紛紛出事後,真正地完整地看了霍蘅視角的劇情,對謝臻本人也了解甚少。
在霍蘅眼中,謝臻似乎全無缺點,事業上精明果斷,平時待人卻溫文爾雅,私下裡對她更是斯文體貼,謝臻從未拒絕霍蘅的任何要求,也從未和霍蘅說上一句重話,用霍蘅的話說,就是男朋友的頂級標配。
謝臻眉眼間蘊著溫柔至極的笑,彷彿春日朝陽,完全不同於陸奉沉和秦晉第一次見霍乘星時釋放的極度不喜,
「謝臻,很高興認識你。」謝臻在輪椅上坐了有兩年,並不覺得出門在外很丟人,舉止和神情都坦然而自信,他伸出手率先做了自我介紹,而後,溫聲解釋著,「看網上採訪,你說喜歡玫瑰花和百合,我就讓人布置了些,希望你能喜歡。」
蘇棲盛已經回到了謝臻的右手,他面上笑著,暗地卻在打量霍乘星也在琢磨著謝臻的意思。
他們謝氏也宣了幾個品牌大使,但除了霍蘅外,有哪位藝人能讓老闆親自出馬?而且老闆不光出馬,鮮花都布置上了。
他覺得老闆不像來談合作的,完全像來談戀愛的架勢。
霍乘星心裡防備謝臻,禮儀上倒挑不出任何錯,同樣伸手和謝臻的手短暫地握了一下,「霍乘星。」
簡單的三個字,當做回答。
至於玫瑰花和百合花,霍乘星想了想,壓下了解釋,其實她對花的喜愛很一般,上次和喻藍等人錄製節目在後台被採訪時,想到霍時景經常擺弄的玫瑰花以及沈青婭喜歡的百合花,霍乘星順嘴說了一句而已。
戚靜在經紀人行業幹了數年,第一次覺得事情和自己的想象有出入,可也沒覺得局促,幾個人互相認識了一下后,抿唇笑了笑,「一個合作的粗略洽談,謝先生竟然親自來了,讓我們有些吃驚。」
說叫吃驚其實不然,畢竟戚靜心裡明白,霍乘星分明在搞事,根本沒打算和謝氏真正的簽合約。
可誰能想到謝氏的太子爺竟然親自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搞事。
謝臻偏頭看了眼霍乘星,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說出的話惹人遐想,「對待重要的人,自然是親自來比較合適,我不希望由於手下人的個別失誤,而讓乘星放棄和謝氏的合作。」
乘星?
戚靜扭頭看霍乘星,眼裡的意思很明顯,「你們兩家真不熟?你咂『摸』一下謝臻的話,叫的親不親?」
霍乘星一時猜不準謝臻的心思,但剛剛一碰面時,謝臻端詳她的目光,讓霍乘星心裡泛著輕微的不舒服。
那種目光看著溫柔,可內里銳利而且極具目的『性』,說厭惡談不上,說欣賞同樣談不上。
此刻,霍乘星突然覺得自己當時因為被霍蘅算計上了熱搜后讓戚靜答應謝氏談合作的做法很正確。
謝臻,早一日見上他,自己心裡也能早一日有底。
在一眾人即將在長桌前落座時,霍乘星動作微不可見地頓了頓,空空如也的系統空間里有了主人。
霍乘星一邊神情如常的坐下,一邊在腦海里詢問,「孟際年,你怎麼來了?昨天我們不是都說了讓你當個真正的人類,別瞎回空間里來證明你的系統身份嗎?」
在霍乘星問完后,那頭稍有沉默,片刻,懶散清冽的聲音傳來,彷彿將冷寂的包間都暈染上幾分不同的『色』彩。
「我想了想,分居太危險了,我們繼續同居吧,我暫時不當人了。」
霍乘星:……
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沒『毛』病,但合一塊,怎麼聽著那麼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