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體的力量(屬於梅路路的時候...)
第四十章
「群體的力量能有多大?」審訊室里,女人繼續說道:「群體帶來的包容,勇氣,可以大到哪怕是在做滅絕人性的事情,他們依舊覺得自己是正常人,並且以此為快樂,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快樂。」
紳士58號:「@紳士69號。你那個小妹妹現在怎麼樣了?發點照片來看看。」
紳士69號:「快了,她已經喜歡上我了。這小傢伙抱起來真軟,可惜你們是抱不到了。」
紳士58號:「[圖片][圖片][圖片]兄弟,別嘚瑟,看我這個。」
紳士69號:「鼻血——」
紳士58號:「不知道為什麼,上了床就想要新的。」
紳士5號:「[圖片][圖片]剛公交車上遇到的蘿莉。」
紳士五號:「她看我一直看著她,以為我是想吃她的棒棒糖。」
「你有沒有告訴她,你也有一根棒棒糖,而且你的棒棒糖更好吃。」
群里一片哈哈哈大笑。
紳士5號:「她還問我要不要吃棒棒糖,她說還有一根。」
紳士102號:「實際上是你想讓她吃你的棒棒糖。哈哈哈哈。」
這話一出,整個群里都只剩下了——
「實際上是你想讓她吃你的棒棒糖。哈哈哈哈。」
群里一下子充滿了快活的氣氛,褚揚笑得拍大腿,痛快又舒坦。
他以前從來不敢跟人說自己的愛好,畢竟身邊其他男人都喜歡大胸長腿,只有他對那些女人不感興趣。他隱隱地知道自己有問題。
自從找到了這個群,褚揚才發現,原來他不是一個人,他有這麼多同類,而且他們並不是什麼不正常,只是一個小小的愛好罷了。
「你們真是人才啊,等照片出來了,第一個發給你們看。」褚揚在群里發道,發完以後就等著看這一群人的反應。
「夠兄弟!夠義氣!」
「兄弟,別的不說,下一次你要資源,全都免費。」
「一個群里的,都是好兄弟[資源]」
「光是照片怎麼夠?到時候記得帶出來接人才對。」
這下子,群里的快活氣氛再一次活絡了起來。
群里的所有人,他們並不以為恥,哪怕他們知道這是犯罪,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有一個龐大的群體相互幫助,還因為正常人的漠視和正常人的誤導。
那些隨處可見的三年起步,那些每一個可愛的女童視頻下,喊老婆的,喊女童父親岳父的。
在無形中,把整個群體擴大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程度,這帶來的安全感無法想象。
也許,很多都只是正常人玩梗開玩笑,只是為了表達對可愛的小女孩的喜歡,並不是真正的□□。
但這樣的玩笑給了那些□□們安全感,歸屬感,讓他們覺得自己也是正常的,讓他們感覺所有人都和他們一樣,他們並不是一個人,甚至不是小眾。
這就是群體帶來的力量,這種力量弱化了這些本來應該是犯罪的事實,這種犯罪行為的娛樂化大眾化也掩蓋住了背後那些無法發聲的孩子。
她們除了恨自己。別無他選。
群體不僅能夠給人歸屬感,同樣也能夠消除罪惡感。
「一個人的作惡那叫作惡,一群人的作惡,那叫正義的狂歡。」審訊室里,女人繼續說著。
梅路路還有那些辱罵東方櫻的人的電話號碼,那些號碼,每一個都在上面。
她一個一個地去找。
「關我們什麼事?別賴在我們身上。我現在罵你去死,你會去嗎?你要是去了,那她死了就可以賴在我身上,我罵你去死,你都沒有去死,那她死了,關我什麼事?」
「她自己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被曝光出來受不了了,就說我們不該說?」
「又不是我一個人罵了,你找我有什麼用?」
「自己脆弱就別當福利姬,心理那麼脆弱就當個好人不好嗎?現在被人拆穿了就去死,我還沒說她給我留下了陰影呢。」
「這是她的報應到了吧,你也去死吧,你不去死,你朋友在下面多寂寞啊。」
沒有人,沒有一個人覺得自己應該負責。
東方櫻死了。
理由只能是——
她脆弱。
她傻。
惡事做多了的報應。
唯獨沒有人覺得,我不應該給她發那一條消息。
她們藏於群體之中,群體給了她們力量,這麼多人做了同一件事情,她們不必愧疚不必慌張不用負責。
「你是她朋友,你是不是也有福利給我們看看?我出錢買,全是付你朋友照片的錢。」
梅路路拿著手機,看著那些人發過來的消息,哪怕是……過去那個小鎮。
哪怕是小鎮上那些沒有讀過書的人,都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曾經以為在她的小鎮上,她已經見到了這個世界最殘忍的樣子。
「她們那樣理所當然,那樣正義地做著殘忍的事情,她們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因為在她們的那個世界里,所有人都是這樣,所以他們不需要愧疚,不需要負責,她們依靠著群體,自信而張揚的活著。」審訊室里,女人說道:「而東方櫻,她一個人,在冰冷的河水裡,帶著後悔和屈辱死去。」
宋嬌嬌從官方直播間里看到了那個年輕的女人說的那些話。
她心裡一陣一陣不是滋味,她當年高中也在縣城,但不是一中,她聽說過一中有一個姑娘跳河,當流言傳到她們學校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那個女孩是某個選秀選手的狂熱粉絲,後來又被扒出來拍了很多那種照片,不知怎麼就跳河了。
那個時候,她只有高一,當時她沒有手機,並不知道網上發生了什麼。
原來是那樣可憐的一個女孩子。
宋嬌嬌去了律師事務所,她的離婚……很大概率不會判離,於是她準備請一個律師。
律師事務所里,很快就有人來了解她的情況,兩個律師陪她坐著,了解完情況以後,便簽訂了合同,交了律師費。
合同簽訂結束,其中一個律師說道:「你丈夫這段時間還會騷擾你嗎?」
「會。」
「成,李姐,給一個二組的名片。」
裡面一個律師出來,遞了一張名片過來。
外面的律師接了過來,遞給了宋嬌嬌:「你老公要是找你麻煩,打這個電話。她們會幫你。」
宋嬌嬌並沒有在意。
這些年,她求助過婦聯,社區,警察,這種又有什麼用呢……
宋嬌嬌並不會拒絕別人的好意,還是接了過來,放進了包里。
她往回走的時候,就是一種本能反應,只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
宋嬌嬌已經申請了離婚,但申請和一審還有一段時間,她搬了出來,和自己的一個女同事合租了。
她老公去單位里鬧了兩次,她依舊沒有回家。
她老公最近經常給她發一些社會新聞——
「妻子離婚當天被老公捅死——法院前捅死妻子和妻子的姐姐。」
「離婚後,丈夫捅死前妻……」
「你別給我發了。」
「那你不要離婚了。」
於是她把對方拉黑了。
宋嬌嬌只覺得對方可能又要來了,於是趕緊往現在住的出租屋走去。
然而……她上樓的時候,幾個工人正在搬東西。
宋嬌嬌一眼就認出來了自己的懶人沙發。
後面的行李箱也是自己的。
宋嬌嬌皺眉。
「嬌嬌,回家了,我已經跟你同事說好了,你在這裡麻煩了人家那麼久,她家裡又有孩子,你繼續打擾下去多不好。」
幫忙搬家的幾個大哥不知道到底什麼事,只是跟著一起說道:「是啊,兩夫妻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情,都要說清楚才行。」
鍾明立馬說道:「她這個人就是生悶氣,有什麼事情也不跟我說,一有事情就離家出走不回來,要我求她回來。」
那大哥爽朗一笑:「你是一個男人,你讓讓老婆,你們是不是還沒有孩子?抓緊時間生個孩子就好了。」
鍾明道:「她孩子也不想生。」
「那可不行,不生孩子算什麼家?」
宋嬌嬌看著男人:「把東西給我放下。」
「又生氣了。」鍾明還笑嘻嘻地說道:「不要再麻煩你朋友了。」
他說話的時候,一手抓住了宋嬌嬌:「回家了。你鬧也鬧夠了,這些年來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宋嬌嬌恨得咬牙切齒。
樓上,她的同事有些難為情,到底還是想起了剛才這個男人到她家裡說的那些話。
她……老公總是出差,只有她和孩子在家,她也想幫宋嬌嬌……可她實在是沒辦法。
「嬌嬌,你先回去吧,你跟他好好商量商量。」
宋嬌嬌抬起頭,看到了自己的同事,同樣也看到了同事家只有4歲的小女兒。
她心裡嘆了一口氣,先下樓再說。
然而一下樓,她剛走出兩步就被抓住了,體型的差距讓她只能被對方拖著走。
「你放開我!」
周圍有幾個人看了過來,幫忙搬傢具的大哥對其他人說道:「兩口子鬧矛盾。」
於是並沒有人上來幫忙。
宋嬌嬌只幾分鐘的時間就被塞進了車裡,帶了回去。
再一次回到熟悉的地方,這一次她和她的東西被擺放在客廳。
那一瞬間,她覺得她和行李和那個懶人沙發是一樣的。
只是物品。
「別鬧了好不好?上一次的事情我錯了,我給你道歉。」男人走了過來。
「我只是太愛你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無數次道歉了,也有無數次控制不住情緒了。
「你不要總是不說話,你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我們兩口子商量著過日子不好嗎?」男人溫言細語地哄著。
「我想跟你商量。」
「你說。」男人高興地說道:「什麼事情我都願意答應你。」
「離婚吧。」
「不可能。」男人這個時候才看到她包里的花,瞬間就瘋了:「你這個花是哪來的?」
那束花本來是買來送人,想著明天可能要回一下縣城那邊,就去給東方櫻送花。
「你又要開始控制不住情緒了。」
「我們還沒有離婚,你弄清楚!你現在還是我老婆。」
「你應該直接說,我還是你的東西。」
「宋嬌嬌!你能不能不要再傷我了?我到底要怎麼做?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宋嬌嬌看著男人癲狂的樣子,意識到危險,立馬朝著屋內跑去。
然而下一秒就被抓住了,她整個人被甩在牆上:「你是我老婆,你是我的!我絕對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
男人癲狂的樣子恐怖極了,彷彿下一秒就要把人撕碎。
宋嬌嬌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狠狠一口咬在對方的胳膊上。
男人吃痛放開手,宋嬌嬌轉身把自己關在了浴室。
男人開始砸門。
宋嬌嬌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買的那一束花已經壓扁了。
而花的最上面是那張名片。
——櫻子姐妹會二組
男人在外面砸門:「你給我把門打開!」
宋嬌嬌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遭遇什麼了,她拿出了手機,撥打了名片上面的電話。
嘟嘟嘟的響了三聲,那頭一個爽朗的女聲:「你好?」
「你好,孫律師給了我這個名片,說是如果我老公在糾纏我就可以打電話。」
外面的人還在砰砰砰的砸門。
那頭的人大概也聽到了,不廢話不寒暄,直接問道:「地址。」
「寶珊花園3棟2單元503。」
「寶珊花園有沒有門禁?」
「有——」宋嬌嬌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她們小區有門禁,對方可能進不來。
「好的,我知道了,我得先掛斷電話了,別擔心,我們很快就到。」
宋嬌嬌正要問有門禁,你們怎麼進來?
結果那邊已經掛斷電話了。
她瞬間覺得不靠譜。
外面的男人已經把門砸出了一個大洞,男人的臉上青筋暴起:「你把門打開!」
「離婚,你還想跟我離婚?我倒要看看誰敢讓你和我離婚!」
「法官她們也是人,你看看他們敢不敢判離婚。」
宋嬌嬌意識到自己今天逃不過去了,他會再一次被脫光衣服,再一次被檢查身體,再一次被羞辱。
可她依舊不願意打開門,宋嬌嬌乾脆用身體抵住了房門。
男人一下一下地撞在門上,憤怒地罵著婊/子之類的話。
直到——
外面響起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男人停了下來。
宋嬌嬌也聽到了,以前無論是樓上樓下,她們家鬧成什麼樣子,都不會有人來管。
她也明白為什麼,她老公跟個神經病似的,大家都有老有小,誰也不願意得罪他。
現在怎麼會?
那邊敲門聲音更大了。
鍾明不可能置之不理,走了過去,打開了門。
宋嬌嬌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女人的聲音,不是剛才在電話里聽到的聲音嗎?
對方自己過來了?一個女人?她不太放心。
宋嬌嬌打開了浴室門,就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只見三個高高大大的中年女人,後面又跟了七八個女人,陸陸續續地走了進來。
一下子就把她們客廳給站得慢慢地,一個很年輕的姑娘,胸口掛了一個手機,看到房間里亂七八糟的樣子,拿著手機就開始拍客廳里的場景。
鍾明皺了皺眉頭:「你們做什麼?」
年輕女孩已經走到了宋嬌嬌這裡,立馬拍下了被砸壞了的浴室門。
「我們來找——她。」帶頭的女人指向了宋嬌嬌。
「出去出去!她是我老婆,這裡是我家!」鍾明生氣了,就要去拉那個拍照的年輕女孩。
帶頭的中年女人瞬間不樂意了:「什麼老婆不老婆的,馬上就要離婚了,還是你老婆?」
後面幾個女人也跟著說道:「可不是,看上去人模人樣的,還在家裡打老婆。」
「看那個浴室門被砸的,這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妹子快過來。」
整個客廳里七嘴八舌地說著指責鍾明的話。
一瞬間,鍾明感受到了來自大媽們的能力。
宋嬌嬌看著那頭的人,她想過去了。
「你們走不走?」鍾明意識到了不對。
「怎麼了?你除了想打老婆還想打我們?」帶頭的女人說道。
「你要是不走,你看我敢不敢打?」
「等一下!」人群後面傳出來了一個聲音:「打架能不能換我來?」
宋嬌嬌心說,看來還是專業團隊還帶打手了。
只見人群分開,一個手上纏著繃帶,鼻青臉腫的瘦弱姑娘走上前。
瘦弱的姑娘雖然一身的傷,但站在鍾明面前一點都不虛:「來,朝我這裡打!」
鍾明:「你神經病啊!」
瘦弱姑娘:「對呀,我神經病,我不僅神經病,而且我身體弱,一打就能死,玲玲,幫忙拍好證據,一會兒我死了,就是被他打死的。」
拍照的姑娘立馬轉過頭拍向了他們:「來吧。」
鍾明看著這一大群人,咬了咬牙:「我不跟你們這群神經病計較。」
帶頭的阿姨嗤笑了一聲,看向宋嬌嬌:「妹子,整理一下行李。」
宋嬌嬌趕緊走了過來,準備整理自己的行李。
「你搞這些幹嘛?」阿姨有些奇怪。
「整理行李跟你們走?」宋嬌嬌有些懵,怎麼了?
「我是讓你整理他的行李。你們這房子是夫妻共同財產吧?」
男人立馬說道:「是我付的錢。」
「首付他付了20萬,裝修我花了20萬,後來還貸是我們倆一起還的。」宋嬌嬌說道。
「那到時候上法院再分配。」
「我看你一個身強體壯的,」阿姨立馬說道:「當然是你出去住。」
阿姨自帶了一種上一輩的強勢,就差拿一根竹竿把人往外趕了。
宋嬌嬌愣了一下,於是趕緊去給對方收拾行李。
她拿行李箱裝了一箱子東西,遞給了對方。
男人狠狠地看著宋嬌嬌,然而,一群大媽左一句——
「看上去像個年輕精神小伙,沒想到私底下還打老婆。」
「還想把老婆趕出去住不成?」
「你不走在這裡呆著幹嘛?還準備繼續打老婆嗎?」
大媽們,你一句我一句,嘴皮子利落的很,句句不饒人。
宋嬌嬌一瞬間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要離婚,結果被這個男人的各個親戚圍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兩夫妻相處是這樣的。現在還沒有孩子,等有了孩子就好了。」
「他脾氣有些時候就是控制不住,他脾氣上來的時候,你不要跟他吵架,你跟他好好說話。」
「你又已經是二婚了,再離婚別人怎麼看你?」
宋嬌嬌看著現在的場景,只覺得這個脾氣控制不住的男人,此刻脾氣控制得倒挺好的。
男人還想反駁,但每次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對方搶白了。
男人實在是待不下去,只能拉著行李箱就走。
他一走,宋嬌嬌趕緊請大家坐下來,尤其是這個還受傷的姑娘。
瘦弱姑娘特高興,沖著其他大媽說道:「我就說把我帶上是有用的吧。」
她特別高興,在組織里,她吵架吵不贏人,打架打不贏人,今天這一刻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宋嬌嬌有些迷茫。
鈴鐺這姑娘看出來了她的迷茫,說道:「她叫蓉蓉,她繼父特別不是東西,之前被救出來就跟著我們組了。」
「對了,我們是二組,家暴互助組。」
宋嬌嬌愣住了。
「我們城市還有這樣一個組織?」她從來不知道。
「十幾年前就有了。」帶頭的大姐說道:「一組是同妻互助組,三組是性侵受害者聯盟……」
「梅法官說——」
「等等,梅法官,你是說梅路路?」
「對啊,整個互助會都是她組織起來的,她說人應該要有好的群體來保護,我們被保護了,站起來了,又去保護後面的人,這樣人就越來越多了。」
「我和另外幾個姐妹都是她幫忙才擺脫了幾十年的家庭。現在我們這個互助會人多的是。」另外一個大媽說道。
「等一會兒拉你進群,我們這個組織裡面年輕人更多,就是這個點她們都在上班,所以就我們來了。」
她們說話的時候只見其中一個阿姨從背包里拿了一個新鎖出來,說道:「我記得你們小區都是開發商裝的房子,用的都是這套鎖芯。」
她說話間,就跑到了門口,只見她熟門熟路地卸載了原本的鎖,把新鎖組裝了上去。
「鑰匙拿好。」
宋嬌嬌拿著鑰匙:「我……把錢給你。」
「不用。你那個鎖給我。我到時候改裝一下又是一個新鎖。」女人說道。
「她就是搞這些的。」
鈴鐺拍完了房子,又到了宋嬌嬌面前,又拍下了宋嬌嬌臉上的淤青和胳膊上的淤青。
「好了。」帶頭的女人拍了拍手:「都坐過來,我們來商量一下後面怎麼辦?」
大家再一次七嘴八舌的商量了起來。
宋嬌嬌坐在一群人中間,無論是這群比她大很多的女人們,還是右邊在擦藥的年輕瘦弱的女孩,她們身上都帶著一種氣場。
一種她可以相信她們的氣場,她是她們中的一員,她不需要解釋自己身上遭遇的事情,不需要去努力讓她們理解自己有多痛苦,因為她們都經歷過,她們都知道。
宋嬌嬌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很特殊的力量。
以前她怎麼都掙脫不了的地獄,原來這麼容易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