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賣火柴的小女孩的養母 3
購買率不足, 請排隊候車,正文君正在開來的路上 故事裡有披著紅色斗篷去探望祖母的善良小女孩,有獨居在森林中養病的老祖母, 有用智慧解救了老祖母與小女孩的英勇獵人, 還有萬惡之源、罪大惡極的吃人怪物大灰狼。
以及——
「啊, 祖母,你的耳朵為什麼這麼大?」
「為了我能夠更好地聽你說話呀。」
「啊,祖母, 你的眼睛為什麼這麼大?」
「為了我能夠更好地看清楚你呀。」
「啊,祖母, 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大?」
「為了我能夠更好地抓住你呀!」
「啊, 祖母, 你的嘴巴為什麼大得這麼嚇人?」
「嘿嘿……當然是為了我能夠更好地把你吃掉啊!!」
趴在桌子上的葉棠驚醒了過來, 嘴裡濃郁的酒味和心煩欲嘔的感覺讓她明白自己這次穿成了個醉鬼。
頭痛地呻-吟一聲,葉棠踢開腳邊的空酒瓶。她撐起爛醉如泥的身體, 隨手抓了個不知道用來幹嘛的空木桶就開始摳喉嚨。
作為一個穿越老手, 葉棠已經習慣處理穿越后突然遇上身體不適狀況了。這次她運氣不算差,沒有一穿過來就受致命傷,想必只要讓頭腦清醒一些, 就可以從系統那裡收到有關於這個世界的情報。
葉棠沒有遇到系統之前的記憶。黑心繫統為了讓她老實給人做墊腳石女配專門洗掉了她從前的記憶,卻沒想到即便沒有過去的記憶, 葉棠還是能卧薪嘗膽,趁它不備手撕了它的擬人格。
失去擬人格的系統不會再發布任務, 也不會再強迫葉棠完成任務。葉棠得到了久違的自由。只是她被系統洗掉的記憶回不來了。她在上一個世界死了仍舊會穿越到下一個世界。
好在葉棠對穿越這件事本身不排斥, 她又是個遇上天大的事情也不怵的性子。無論穿到什麼世界,葉棠都有能把日子過好的自信。
用吐的清空了整個胃部,葉棠吃力地推開木屋的門。她拖著腳走到院子里的水井邊上, 用顫抖的手打起小半桶水來。
搖曳的水面上倒映著一個極其憔悴的金髮女人。
女人有著玻璃珠似的藍色眼睛,可惜眼底布滿血絲,眼下也是兩片濃厚的淤青。她挽在腦後的金髮焦枯蓬亂,皮膚白中泛青,眼睛周圍和鼻尖上又帶著不正常的紅,明顯是酗酒過度。
春風料峭,葉棠不顧寒冷直接從桶里捧出井水來漱口洗臉。也因此她並沒有馬上注意到有人大刺刺地闖進了院子里。
紅髮綠眼,臉上長著一層小雀斑的村婦一見葉棠就像上了舞台的舞台劇演員。她亢奮地領著四、五個衣著各異的村婦過來,用異常高的聲音道:「天吶瑪麗!你今天又在發什麼酒瘋?」
葉棠抹了把臉上的井水,緩緩抬頭,以沙啞地聲音道:「走開,金妮,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根據原主的記憶,葉棠得知面前的紅髮女名叫金妮。金妮是老村長的孫女,從小就被家裡要星星不給月亮的慣著,很是囂張跋扈。她的丈夫在娶了她后很快就從老村長的手中接過了村長的位置。而身為驕傲的村長夫人,金妮在村中只用鼻孔看人。
原主和金妮沒什麼來往,要說交集也不過就是年齡相近罷了。偏偏金妮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喜歡找原主的茬兒,今天她會帶著身後那群跟班過來,多半也是為了看原主的笑話。
葉棠一句話就讓金妮踢到了鐵板,沐浴在跟班們的視線中,金妮嘴角抽搐兩下,誓要為自己找回場子。
「噢,我親愛的瑪麗,我明白你死了丈夫之後非常擔心自己的生計問題。但就算你急著擺脫寡婦身份,想要勾搭別的男人,也不該把你家安吉琳趕進森林裡去呀!最近森林裡可不太平,聽說是出了會吃人的怪物。還是說瑪麗……」
用手指繞了一圈紅髮玩著,金妮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就是聽說了那個傳聞,才會讓你家安吉琳一個人去森林?」
葉棠很少拿語言當刀子,除非對方先起頭。
「我的家事就不勞你操心了。倒是金妮,花你收到了嗎?」
金妮一怔,隨口反問:「什麼花?」
葉棠笑了起來,神情裡帶著同情與譏誚:「你丈夫凱文前天來探望過我和安吉,還送了我們不少的風乾野味。我想不能讓凱文空手而回,就把安吉採回來的鮮花送給了他。」
風乾牛肉?鮮花?
金妮想起三天前的晚上,丈夫確實從地窖里取了些風乾的肉出來。她問丈夫這是要做什麼,丈夫只含糊地說要拿去送人,還說他明天白天要到鎮子上去,晚上不用為他留門。
她以為丈夫這是要去鎮上打點關係、與鎮上的有錢人攀關係就沒有再問,只是事不關己地打著呵欠去睡了。沒想到、沒想到——
「紫羅蘭、火絨草、紫詰草、雛菊、木茼蒿……金妮你是不是沒有注意到凱文把這些花紮成的花束插在了哪裡?」
滿意地瞧著臉色慘白的金妮強自鎮定地站在原地,手卻不停地發抖,葉棠雙手一攤,旋即往回走去。
「沒關係,你可以站在我家院子里慢慢地想。恕我先失陪了。」
「……」
金妮咬著牙齒,差點兒沒讓牙齦崩出血來。
——所以她從來都討厭瑪麗!她不過是個從小就死了父親的雜-種,憑什麼長得比她高、皮膚比她白、腰肢比她細,就連臉都生得比她好看!
村中的男人在瑪麗結婚前就沒有一個不往她身上瞟的,凱文也是……如果她祖父不是村長,當初凱文說不定也不會與她定下婚約,而是會去追求瑪麗!
最可氣的還不是這些。瑪麗那副彷彿什麼都知道的嘴臉才是最讓她厭惡的東西!——瑪麗早看穿了凱文會欺騙她!她還在人前揭穿了這個令她蒙羞的事實!
「花——」
咬牙切齒地擠出聲音,在腦中排查著有可能勾-引了自己丈夫的小賤-貨。金妮轉過身去,笑容猙獰地瞪視著自己的小跟班們。
除她之外,和她丈夫最常見面的就是陪在她身邊的這群綠葉們。那束她沒能得到的花,興許就插在這群賤-貨中某人的家裡。
「我渴了,我想喝茶。我現在就要到你們的家裡去叨擾,你們不會介意我向你們要一杯茶喝吧?」
「當、當然不會介意……」
「我家裡還有今天早上才烤的薑餅,配茶正合適!」
金妮在這個村子里就是法律一般的存在。被金妮身上的兇狠勁兒嚇到,跟班們紛紛賠笑迎合著金妮的話。
回到原主家中的葉棠並不關心金妮與她的跟班們。她用眼睛四下尋找著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很快,她發現了一把掛在牆上的獵-槍。
這個身體的原主名叫羅斯瑪麗·詹寧斯,是個一個月前剛死了丈夫的寡婦。
瑪麗的丈夫亨利是個木匠,承襲父親手藝的他在父親老亨利死後就成了村中唯一的木匠。
木匠活計賺不了多少錢,時不時還有人用物資來抵現金。好在村中沒有和亨利競爭的同行,瑪麗與丈夫生活得還算滋潤。結婚的第二年十九歲的瑪麗就生下一個女兒,女兒被她祖母取名為安吉琳。
安吉琳今年六歲了,誰想安吉琳的六歲生日才剛過完一周,上山伐木的亨利就被發現死在了森林裡。
這個可憐的男人似乎是一腳踩空,從坡上摔了下來。他的脖子撞到了下方的樹榦,當場就一命嗚呼。
瑪麗與大自己五歲的丈夫感情很好,她無法接受丈夫的英年早逝。亨利死後她終日以淚洗面,又為了抹平傷痛開始借酒澆愁——家裡有不少村人拿來抵木工錢的葡萄酒。這些葡萄酒有些是老亨利還在做木工時就收下的,放到現在已經是陳釀。
瑪麗成天爛醉如泥,活得渾渾噩噩。半個多小時前她接到母親捎來的口信,得知獨居的母親病了。於是她醉醺醺地叫來了女兒安吉琳,讓安吉琳把家裡最後一塊雞蛋糕帶去給住在森林裡的祖母。
探病禮物只有一塊雞蛋糕實在是寒酸了些,瑪麗想了想,又塞了一瓶葡萄酒到安吉琳手上挎著的籃子里。
「告訴祖母,酒是萬能葯……不管是發燒還是感冒,喝杯熱酒都能治好的。」
醉鬼瑪麗咕噥著,也不知道是解釋給女兒聽,還是試圖說服自己自己給病人送葡萄酒這個行為沒問題。
「知道了媽媽!」
懂事的安吉琳用力朝著瑪麗點頭。她去披上了祖母送她天鵝絨斗篷。
那斗篷紅得像盛放的玫瑰,紅得像熟透的草莓,紅得像鴿子的鮮血,安吉琳那鮮紅的背影就是瑪麗最後的記憶。
拍掉獵-槍上的落灰,檢查過獵-槍與獵-槍里的火-葯,葉棠扛槍在肩頭,一把撕開了自己的長裙裙擺,把裙擺繫到大-腿處。
她穿的瑪麗不是別人,正是童話故事《小紅帽》里小紅帽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