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廢物」的假母親11
離開佩福斯莊園之後, 葉棠與索菲婭了蘇黎世。
蘇黎世一如既往繁華熱鬧，在這裡葉棠與索菲婭小住了半個月。白天索菲婭陪著葉棠置辦一些李，晚索菲婭則跟著葉棠學習詞語以及文法。
在離開蘇黎世之前, 索菲婭在酒店裡寫了一封寄給手套匠愛克信。信中她再一次婉拒了愛克求婚，並告愛克自己已從佩福斯莊園離開，請愛克不用擔心自己，更不要佩福斯莊園尋找自己。
索菲婭寄出信件第二天, 葉棠帶著索菲婭啟程了。兩人一路向西, 在經過巴塞爾之後越過了蘇維斯與法蘭西邊境線, 並坐火車前往法蘭西境內米盧斯。
「真沒想到塞萊斯汀小姐您會與我們一道。」
葉棠朝著坐在自己對面塞萊斯汀微笑, 索菲婭屏住呼吸偷看了這位傳說中康奈爾男爵夫人好幾, 又立刻習慣性地低下來, 像過做女傭時那樣謹小慎微地縮到角落裡儘可能地減自己存在感。
一手拄著下巴, 半點兒說話意願都沒有塞萊斯汀並沒有注意到索菲婭存在, 她是在聽到葉棠聲音之後才將始終注視著窗外視線收回。
「我也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都能遇你。」
塞萊斯汀口吻讓索菲婭緊張了起來。葉棠是道塞萊斯汀這麼說話並不是嫌棄自己意思。
——乘坐這趟火車等車廂乘客十有八-九都會願意與塞萊斯汀拼車廂。要是塞萊斯汀真嫌棄她, 也就不會坐在她對面了。
「您法蘭西……是為有要好朋友過世了嗎？」
塞萊斯汀並沒有穿著一身黑, 但她衣裙款式明顯比往日樸素許多。加她沒有佩戴寶石, 只在左腕系了一條黑色緞帶……要道老盧布克下葬那天塞萊斯汀雖然穿了一身黑, 可她衣裙還有首飾依然是要多豪華有多豪華。故葉棠有此一問。
瞥了葉棠一，像是在問她怎麼什麼都道, 塞萊斯汀嘆息道：「是我堂妹。」
一句話說完塞萊斯汀就閉了嘴,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索菲婭以為她已經不會再繼續這個話題, 又聽塞萊斯汀像自言自語般嘆息：「那孩才十六歲啊……臭老活了幾十，算是夠本了。可那孩、她人生明明剛要開始。」
薄薄一層白-粉遮不住塞萊斯汀臉哀容，沒心情化妝塞萊斯汀也意識到自己流露出了太多感性，連忙轉換話題, 轉移自己注意。
「你呢？你為什麼法蘭西？和你身邊這個女孩有關嗎？她又是誰？」
發覺自己被塞萊斯汀盯著，索菲婭更僵硬了。她那模樣就像是恨不得當場變一條蟲縮進座椅與門之間縫隙里。這讓塞萊斯汀瞬間對她沒了好感。
「這是我女兒。」
葉棠回答讓塞萊斯汀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岔。她頓住一秒，蹙眉道：「她和你根本不像。」
「哪裡不像了？」
葉棠說著摟過人都傻了索菲婭，指指索菲婭再指指自己：「我們五官明明這麼像！」
葉棠話不算牽強。索菲婭有一璀璨金髮，梅雖然是紅髮，但兩人發都有著明顯自然卷。梅臉有一層小雀斑，皮膚也不像索菲婭那樣白嫩，但兩人膚質樣細膩，就是靠得很近也不見毛孔。
是筆直鼻樑、薄薄嘴唇，索菲婭珠與梅珠還都是一種藍，兩人尾都呈現出溫柔下垂狀。就是葉棠與索菲婭氣質相差太多，葉棠堂堂正正與索菲婭拘謹生澀將兩人對比得根本不像一家人。
塞萊斯汀仔細觀察過葉棠與索菲婭長相之後也發現葉棠與索菲婭眉宇之間相似，可她反對索菲婭更嫌棄了。
「……你說她是你女兒，那你就該好好地教教她站姿坐姿。還有她臉表情，你要讓她想辦法控制住。」
作為雇傭了原主人，塞萊斯汀對梅·沃克這個人可謂是根底。但，這樣詳細地調查過梅·沃克身世經歷到目前為止也就只有塞萊斯汀一個。她很清楚二十三歲梅·沃克不可能有索菲婭這麼大孩，可她並未拆穿這一點。
塞萊斯汀相信葉棠說她身邊那個畏畏縮縮女孩兒是她女兒必然有她原。
「索菲，你也聽到塞萊斯汀小姐話了。」
葉棠手放在了索菲婭背，隨著她輕柔動作，索菲婭坐姿被糾正了過來。
「對、對不起……我……」
木雕泥塑索菲婭紅著臉，她想說自己給葉棠丟人了。然葉棠只是搖。
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過來。索菲婭姿勢、動作與儀態是她十五來整個人生養習慣，卑微已經刻入她骨，說是她這個人一部份也不為過。
索菲婭不是五歲，十五歲她已經是個有自我思想大孩了。葉棠不能像教育五歲孩那樣直接地指出她身存在問題，告訴她什麼是對什麼錯。她只能引導索菲婭自己思考，自己改變。
她在塞萊斯汀面前自稱索菲婭母親並非是想摁著索菲婭腦袋讓索菲婭給自己當女兒，她這麼做更多是向塞萊斯汀報備，並無言地請求塞萊斯汀協助。
——在蘇黎世時候，葉棠發覺樞密顧問官夫人居然派了人來尋找索菲婭，這些人有是男僕男佣，有是便衣警察。由於這些來找索菲婭人壓根兒沒想過索菲婭會住在豪華酒店裡，只是一味地搜尋小旅館還有貧民街之類地方，所以他們沒能找到人，葉棠與索菲婭也得以順利地離開蘇黎世。
葉棠想過樞密顧問官夫人會對趕走兒身邊「蒼蠅」有執念，不想樞密顧問官夫人執念遠比她想象還要強烈，這種執念還不僅僅只是「趕走蒼蠅」。這不禁讓葉棠想問一句：「為什麼？」
不論答案究竟為，葉棠目標里「保護索菲婭」這一項是不會變。那麼她當務之急就是給索菲婭捏造一個新身份。
之前葉棠還在想到了法蘭西之後自己可以找專門給人做假身份「專業人士」來為自己和索菲婭更名換姓，唯一問題只有她如說服索菲婭拋棄她原有身份。
在偶遇塞萊斯汀後葉棠想法改變了——假身份總歸是有漏洞。更名換姓后在法蘭西過一般人生活是不問題，但要是想往高處攀爬，身份漏洞就了隨時可能爆炸炸-彈。
那麼……如果有流社會貴婦人為其背書呢？
感謝這個時代沒有監控，信息流通不暢以及蘇維斯這個國家對於人口管理不嚴格。樞密顧問官夫人多半不道是誰帶走了索菲婭，也一時半會兒不會查到梅·沃克這個身份。
作為梅葉棠把自己齡虛報幾歲，說索菲婭是自己女兒也沒有太大問題。如果有人跨越國境梅·沃克故鄉追查梅·沃克人生經歷，他會得梅確實曾懷過孕，但孩父親不是誰，孩向也無人得。
從見到塞萊斯汀面露愕然到放鬆面部神經笑著朝塞萊斯汀打招呼，葉棠腦袋已經計算過一圈。她相信這會是最好解決方案。
事實塞萊斯汀也立刻理解了她另有隱情，她口中那些說不好聽話實際是在提醒葉棠：演要演像點。
葉棠相信就算自己問塞萊斯汀她為什麼要提醒自己，塞萊斯汀也只會死鴨嘴硬說：「那樣東窗事發時我才好裝作我也是被騙樣。」但對於塞萊斯汀什麼都不追問就願意協助自己這一點，葉棠感激於心。
為是突發事態，葉棠不確定索菲婭能理解多她想法。好在索菲婭似乎比較在意自己被塞萊斯汀指出儀態缺陷，對於葉棠自稱她母親這件事沒有過多糾結與抵抗。
火車賓士，白色蒸汽在蒼翠山林間畫出弧線。幾天旅程讓人腰酸背痛，葉棠也有些許疲憊。
與此相對是當索菲婭踏米盧斯站地面時，她下火車動作已經相當優雅，一直有點小駝背背脊也完全直起。
索菲婭是個認真女孩，這份認真促使她在被塞萊斯汀指出了儀態不足后很快開始觀察塞萊斯汀儀態，並旋即開始了模仿。塞萊斯汀也不愧是真正-名媛，哪怕身體再疲勞再酸痛，儀態也能保持得無可挑剔。
葉棠是見過塞萊斯汀有失儀態模樣，她道這趟旅途中塞萊斯汀始終將優雅貫徹到底是有和索菲婭較勁意思在里。這讓她時常忍俊不禁。
每次瞧見葉棠又在姨母笑，塞萊斯汀就會狠狠瞪葉棠一。這反倒是讓葉棠嘴角弧度更往提了。
「那麼塞萊斯汀小姐，我與索菲就此告辭。」
「等等。」
葉棠拎著裙擺向塞萊斯汀告辭，不想塞萊斯汀一撥自己頰邊長發，沒好氣道：「你是臭老養女，也就是我姐妹。臭老親戚是我親戚，也算是你親戚。來都來到這裡了——」
湊到葉棠面前，塞萊斯汀一臉「別想跑」壞蛋表情：「艾美洛特葬禮你也得出席。當然，你女兒也是。」
葉棠原本打算是只要塞萊斯汀認可了自己和索菲婭是「母女關係」，日後有人向塞萊斯汀求證自己或索菲婭身份時塞萊斯汀能給予肯定答覆就好。不想塞萊斯汀不按牌理出牌，她這會兒竟是真想將葉棠養女身份在老盧布克親戚們面前坐實。
這可不在葉棠計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