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所謂「遊方」
次日。
「二師兄，我們這是要上哪去？」凌若桑一邊幫著大熊收拾行囊，明知故問道。
「去找…」
「大熊！」
大熊話沒說出口，丹醫聖手立馬出聲禁制道。
大熊瞅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師父，趕緊改口，「游…遊方！」
「遊方是什麼意思？」
凌若桑雖知實情，未免露出破綻，她故作一臉好奇地問道。
「四處給別人瞧病，若桑你不是沒出過門嗎？你還可以藉此機會游耍一番呢！」
「太好了！我們趕緊出發吧！」其實她確實對幻榷也充滿了好奇之心。
「師父？」大熊詢問的眼神望向丹醫聖手。
「走。」依舊是平淡無奇的回答。
凌若桑跟在身後吐吐舌頭。師父一天到晚板著個臭臉，難道御龍族搶了他媳婦兒當壓寨夫人？
「豆芽，別睡啦，走啦！」
豆芽又在睡覺！真是一隻懶貓子，還說是她的守護靈呢，一點也沒看出有什麼保護她的本領。
凌若桑敲了敲又豆芽的腦袋殼子，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凌若桑，你又欺負我，我要告訴你媽去！」吃痛的豆芽睜開眼睛，一邊委屈地念叨，一邊屁顛屁顛的追上去。
「你說，人丟了是什麼意思？」
畫面里，一個慵懶地男子半倚在平鋪著貂絨的軟榻上，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肆意地披撒在裸露的胸膛上，強健有力的古銅色身材在太陽光底下澤澤生輝，完美的五官透著絲絲魅惑。他是一個極美的男子，就連女人都感嘆不及。
一手擁著一位衣不蔽體的絕色美人調情，他端起一杯芬香的酒至鼻間，好酒。
立在一旁的黑衣人聽到主人的問話后立馬嚇得雙腿發軟跪倒在地。
「啟…啟稟王爵！據人間的探子傳來訊息，靈玉已到那女孩手中后，但…她第二天便消失了。手下們在榷口守候了幾日也不見那女孩的蹤影。」
「消失了？」聽到這個詞語牧尚雲途攸地停止了一切動作，目光冷冷地盯著杯中的酒液。
「王爵饒命！」黑衣人瑟瑟發起抖來，只有長期跟在他身邊的人才知道，這個時候的牧尚雲途，是最危險的。
但偏偏就有不知時事的人。
懷中的美人仗著近幾日牧尚雲途的寵愛，伸出一隻玉臂奪了他手中的金色酒杯，纏上他的脖子，不依的嘟起性感的嘴唇，「那女孩是誰，比妾身重要麼？罰你喝了這杯酒！」
「你要罰本王爵？」牧尚雲途一臉溫情地問道。
「對啊…」酥到人骨子裡的妖媚聲音。
牧尚雲途接過酒杯，一手扶摸著美人的雪白脖頸，傾身至美人耳邊，細語：「那也得混上美人的血才香甜呢。」
待美人還未反應過來，牧尚雲途搭在其脖子上的手用力一收，美人便香消玉殞了。
只見一滴滴鮮紅的血液從美女口中流出，滴在了牧尚雲途手握的酒杯中。
「好酒！」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邪惡而又俊美的臉上始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笑。
看來得親自出馬了。
「我要她的全部消息。」放開懷中已無生氣的女人，牧尚雲途抓起一旁的白色長袍披在身上。
「咦，是馬車！」醫館門口停著一輛車，但拉車的卻是四頭麋鹿，像極了聖誕老人的車。
大熊正把他們的行囊一一的往車上扔。
「二師兄，我們為什麼不直接用飛的來得快些？」凌若桑趕緊過來幫忙問道。
「這是師父的意思…遊方，就是得游嘛！」這趟去找御龍族目的性不能太明顯了，免得師娘又跑了，他們得打著「遊方」的幌子。
「你們坐穩啦！」大熊拉住拴住麋鹿的韁繩一揮，「駕！」
「你作畫是何人所教？」擠在小小的馬車內，獨自面對丹醫聖手，凌若桑正苦惱不知如何打破尷尬氣憤時，小老頭卻先發話了。
「培訓班啊！」凌若桑不假思索地就說了出來。
「培訓班？」
「是…學堂！」
「大熊提到你一直被關著。」
看來這小老頭是要套她的口風了，險些著了他的道。
「對…對呀，之前我學了一些基礎，然後一個人呆久了，就琢磨出自己的作畫技巧來了。」凌若桑有點臉紅地解釋道。
同時在心裡默念：「馬薩丘、達·芬奇、米開朗基羅等前輩大師們，對不住啦！」
久經江湖，眼前這個女孩說的話是真是假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女孩的出現甚是怪異，從她額間的發出的神采及渾身上下透露出的尊貴之氣，還有她身邊的這隻愛睡覺但卻充滿靈氣的貓，都絕非池中之物。
不過他在她們身上看不到一點法力盤存的跡象。不管她們的來頭是什麼，對他丹醫聖手來說，不惹禍就好。
「咳咳…」他乾咳了兩聲，又開始擼起他的鬍鬚，說道：「可否與為師說說你的個中技巧？」
「啊…」原來是要她教他畫素描啊，這小老頭不管是生氣，還是害羞，都會撅著自己的小鬍子不放，還真是可愛！
「當然可以啦，師父！」收起驚訝的嘴巴，凌若桑急忙答應下來。
「但是…現在車裡比較顛簸，待安頓下來我們再？」凌若桑有點忍不住笑意的用手比劃出畫畫的姿勢。
「可。」丹醫聖手又恢復了一臉平淡表情。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玉色瓷瓶。
「此次你初次行走江湖，男兒身確能便宜行事，但江湖中功力高深者眾多，一眼便能看出你的女兒身來。」
「早年你師母也曾女扮男裝雲遊天下，她父親雲涯子曾親自調配丹藥三枚，名為轉性丹。此丹服下可轉換性彆氣息，外在看起來與男子一般無二。」
「哇！」凌若桑眼睛都要冒出小星星了。好東西啊！
只聽丹衣聖手接著說道，「只是三顆丹藥皆被你師娘用了。雲涯子早已閉關歸隱了。為師雖已研究出藥理，卻是階品不夠。這瓷瓶里兩粒丹藥儘管也可轉換男女氣息，但服用者身體形態在旁觀者看來，卻無變化，並且藥效僅維持一月。你且拿去。」
凌若桑仔細聽著，覺得師父制的這丹藥已經很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滿臉高興之色，立馬倒出一顆扔進嘴裡，就水吃下。「謝謝師父！」
「你現在已是男兒裝扮，只要衣著不暴露你的女兒身份，功力高深之人也不能看出你的真身來。」
「徒兒記下了。師父，您待若桑真好……」凌若桑是真的感動，師父連這種寶貝都願意給她。
丹衣聖手聞言別過頭伸手去擼了擼他的鬍鬚，只是動作略微僵硬。
凌若桑瞭然的嘻嘻一笑。師父其實很細心關心人，但外表又要裝出一副冷淡平靜來，十分可愛。
「大熊，停下。」丹醫聖手在車內喊道。
「天色已晚，今夜我們就在此地露宿歇息。」
「是，師父！」大熊答道。
「太好了！露營耶！」
凌若桑歡呼一聲，搖搖晃晃的溜下鹿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