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飛羽巡營
那八位大匠宗,皆是小心翼翼,放不開手腳,很是拘謹。
只衛無衣和莫依君,因是客人,又或是相處久了,倒是挺自在的。
柴素衣見眾人情形,開玩笑道:「你們也不必如此,我是看我兒飛羽辛苦了一天一夜,心疼他的,你們也只不過是順帶沾了點光。」
藍飛羽也笑道:「我在南境,未經荊先生同意,還自封為荊先生的關門弟子呢!」
眾人見這幾位金國權力巔峰人物如此平易隨和,也都放下了有些緊張的心。
「衛政王殿下,這是怎麼個說法?」那位最年輕的匠宗開口道。
他便是荊力,荊越的族中堂弟,鐵匠大匠宗。他生得膀大腰圓,十分壯碩,比藍飛羽高了一頭,手臂上爆起條條青筋,聲音也十分雄渾。
「這個嘛……」藍飛羽向眾人講述了在礦場脫身的事情,引得眾人一陣笑聲。
眾人邊吃邊喝邊聊,一直吃到了三更天。
眾人吃飽喝足,藍飛羽道:「最後有一言,望各位前輩記得,兩個月內,我要這些東西擺在涇河岸邊。」
八位匠宗異口同聲:「殿下放心,若倒時未見東西,我們提頭來見。」
待眾人走後,藍飛羽又和莫依君、藍玉田、藍小蝶、衛無衣進了書房。
他一邊問,一邊寫畫,向莫依君和衛無衣請教了很多問題。
最後,他又對藍玉田交待了些事情。
不知不覺,天已大亮,他再次踏上南下之路,
臨行前,他一再囑咐藍蝶,一定要注意東線的安全。
待藍飛羽趕回南境,武雲飛也回來了。
「我把礦場炸了,礦場至涇川的橋樑、棧道、山底通道全都炸了,他們想要恢復,沒一兩個月,是不大可能了。那些匠宗,匠師,我也讓他們受了點傷,雖無大礙,要養好傷,也得兩三個月。」武雲飛彙報了他的戰績。
「四叔辛苦了,現在各方兵馬已到齊,攻城裝備我也已安排了,近日,我們得抓緊操練兵馬。」
藍承疇點頭道:「確是如此,我國多年未經戰事,加之國民富足,那些兵士,早無戰意,軍紀也有些散漫,尤以西境的軍隊為甚。」
「這是八極陣和金剛陣圖,三哥可分給各軍將領,按上述人員配置,加緊操練,你我自今日起,日日督查。」
藍承疇自去升帳安排,藍飛羽連日奔波,終於有些頂不住,自顧坐下調息休養。
第二日,藍承疇巡查西線,大營交由北境將軍藩震坐鎮,藍飛羽和武雲飛巡查東線。
東線廊川七郡兵馬佔大部分,因是拱衛京師,軍紀相對嚴明。再加之藍承疇本部人馬也在東線。藍飛羽巡查時,他們已開始按陣圖認真操練了,雖有很多不足,但大體還說得過去。
中線大多是潘震的部隊,以及驍騎軍所部,潘家治軍最嚴,軍紀也最是嚴明,驍騎軍也自是不必說,所以效果也是最好。
而西線這邊,孫自成的部隊實在不像話,有很多將官和士兵,大白天的居然喝得酩酊大醉。
孫自成自己竟在營帳中設了樂器,配了舞姬。
藍承疇雖大發雷霆,但這孫自成偏又是他的大舅子,這個西境將軍,是先皇親封,還御賜甲胄在身,藍承疇一時也拿他沒辦法。
藍承疇巡查完畢,回到營帳,心中甚是憋悶。
「三哥何事生氣。」藍飛羽走了進來。
「西線那些兵,唉!」藍承疇嘆了口氣。
藍飛羽笑道:「三哥明日點將,再次重申一遍軍紀,七日後,我們再去西線。」
藍飛羽回到營帳,將前些日武雲飛所畫的符陣布置圖在腦中過了一遍。
「五百丈,五百丈……」他不停念叨著。卻未能想到什麼頭緒。
他無意間摸到了腰間的香囊,飛兒姐的形象又在他眼前出現。
「我是怎麼了?」藍飛羽甩了甩頭。
「對呀!我真是笨!」他起身,在書案上畫了張圖,又仔細演算了幾遍。
「這張楚河符陣造詣確實是厲害,竟能想到這個法子,和飛兒姐的多陣疊加原理差不多。」
原來,張楚和在外圍均布了八個二級激發符陣,然後又在中心布了個啟動符陣。
這樣,只要中間的啟動符陣配一個修為高的武者,至少是半步宗師境的,外面幾個二級符陣,只要玄級九級武者便可啟動。
這個符陣也太過複雜,每個符陣本身就是多重符陣集,然後又再次多重嵌套,這符文路徑也太過龐雜繁複,想破解它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這樣也有個好處,那就是符陣不能移動,所以只能守,不能攻。看來,張楚和暫時還沒想到移動符陣的辦法。
七日後,藍飛羽、藍承疇、武雲飛三人帶著二十人小隊來到西線大營。
營中歌舞依舊,酒肉飄香。
孫自成見三人進帳,打著酒嗝,招呼三人落座。
藍承疇進入大營,黑著臉坐上帥位。藍飛羽則坐在左手首座。
「妹夫,你這是幹嘛?黑個臉給誰看。」孫自成上前伏在案桌上,酒氣直噴向藍承疇。
「放肆,你見主帥、見衛政王,還不下參見。」藍承疇一拍桌子,大聲喝道。
「別鬧,你我二人關係,范得著這樣,這衛政王嘛,倒是要參見參見。」
孫自成搖搖晃晃,走到藍飛羽面前,作了個揖道:「未將參見衛政王殿下。」
藍飛羽笑道:「將軍多禮了。」
藍承疇見孫自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早已火大,但見藍飛羽不惱不怒。忍住怒火,問道:「軍士可有操練陣法?」
「練,都練著呢!我帶你們去看。」孫自成晃晃悠悠走出大帳。
練兵場上,那哪是操練。藍承疇已經沒眼看了。
「都給我停下!吹號,集合!」藍承疇大喝一聲。
巨大的牛角號吹響,一盞茶后,練兵場上的隊伍才集合完畢。
藍飛羽沖藍承疇點了點頭,走上了點將台。
「我是本次衛政王藍承羽,此次出征的軍師。你、你、你……你們八人出列。」藍飛羽點了八個人出列,這八人,都是軍官,一看就是老兵油子了。
「你們八人,按八極陣法演一遍。」藍飛羽輕聲說道。
這八人見台上這人,稚氣未脫,還以為是那位皇家子弟來看熱鬧。便有氣無力地耍了一遍八極陣。
「我教你們一遍,你們可學仔細了。」藍飛羽一字一頓,緩緩說道。
那八人跟著藍飛羽又「學」了半個時辰。
「現在,你們再來演練一次。」
眾人又似孩童嬉戲一般耍了一遍。
「剛才是我沒教清楚,我再教幾次,這次可真要學仔細了!」藍飛羽加重了一絲語氣,臉上笑容也消失了。
這次,又教了一個時辰,共三套步伐配合訓練。
「你們學會了嗎?」
八人蔘差不齊地答道:「學會了。」
「真學會了?」
「真會了!」八人顯得有些不耐煩,陪這公子歌一兩個時辰了,沒完沒了了。
「那好,你們再來一遍剛才的三套步伐。」藍飛羽沉下了臉。
那八人又是有氣無力地應付了一遍。
藍飛羽躍回點將台,自腰間解下一個袋子扔到台上,大聲說道:「我們來個比試,八人一組,就比剛才的三套步伐配合,哪組做得好,這兩百紫金幣便是哪組的。」
說完,他又對台下八名軍官說道:「你們幾個,耍得實在是不太行,就算了吧!」
台下瞬間炸了鍋,兩百紫金幣,那可是兩百萬金幣。
就算在金國,普通士兵一月軍餉也才兩金幣,玄級一段的才四金幣。這已經是大陸其它的地方的十倍了。但一下兩百紫金幣,人均二十五枚,那是二十五萬金幣啊!
報名的人自是涌躍異常,最後是全員有份。
藍飛羽讓他們自行分組,一起操練。練兵場上頓時飛殺走石,罡風四起。
就三套步伐,眨眼功夫,便已打完。
藍飛羽大聲道:「這才有點沙場的樣子嘛,都不錯!」
台下那八人一臉失望,正懊惱不已。
「要不,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只要你比他們都耍得好,這些紫金幣,就是你們的。」
那八人互相看了一下,面露喜色,迅速站定方位,三套步伐又是一眨眼,便演練完畢。
「果然,我眼光不錯,你們八人是練得最好的,這些紫金幣,是你們的了。」藍飛羽一邊笑,一邊大聲宣佈道。
練兵場上響起一片失望的吁聲。
藍飛羽忽然臉一沉,冷冷地說道:「錢是你們的了,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們,先前是我沒講清楚,還是教得不好嗎?」
下面八名軍官齊聲答道:「軍師教得極好!」
「那就是你們的問題啰!」藍飛羽緩緩道。
「確是小人們的問題。」看在錢的份上,那幾人答得很認真。
藍飛羽正聲道:「書記官何在。」
「下官在。」一名文職官員跑上前來。
「將這兩枚分成八份,給下面八人家中送去。」
「遵命!」書記官拿著錢袋下了點將台。
「來人,將這八人拉下去,砍了。」藍飛羽一聲大喝,眼中殺氣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