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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絕境四殺

  天字一號房內,桌上早已擺好了茶水點心。

  林玉招呼藍飛羽坐下后,就打開了話匣子。

  「藍老弟好膽色,竟敢招惹武亦宣。」

  「武亦宣,有什麼……什麼……」

  「藍老弟一表人才,只是這是怎麼回事?」林玉邊說邊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從小如此,還沒練……練好。」單獨面對外面的世界,藍飛羽的表達好像還不如以前在家裡了。

  「原來如此,倒有些……算了,喝茶,喝茶。」林玉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

  接著先前話題,林玉說道: 「武亦宣是當今聖上的三皇子,最是囂張跋扈,睚眥必報。你惹了他,以後倒是要小心些。」

  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你不離開學院,應該沒什麼大事。因為這學院是皇家學院,裡面全是皇親國戚、官宦世家、豪門大族子弟,所以各大家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學生之間的糾紛,只能在學院內部處理,不能牽扯家裡,以免造成更大家族和官場紛爭。」

  「那武雲蘭……」

  林玉接過話頭,說道:「你是說武雲蘭怎麼能進皇家書院吧?」

  藍飛羽點點頭。

  「那武雲蘭本是先皇遺腹女,是當今聖上最小的異母妹妹。」

  「那她……」

  「怎麼那麼窮?」

  藍飛羽又點了點頭,心道:「這傢伙也太會察言觀色了,連自己想問什麼都能提前知道,也怪自己的表達實在是太差了。」

  林玉繼續說道: 「先皇駕崩后,先前未有子女的妃子們全部殉葬了。而有子女的,大都分被當今聖上安排在了皇家別苑。」

  說是皇家別苑,其實就和冷宮差不多。宮中每月撥些銀錢給她們,中間又層層剋扣,到手的沒幾個錢,能吃飽飯就不錯了。不過除了吃飯和修鍊的額外花費外,其它的,皇家學院是免費的,那些皇家別苑的皇子皇孫們還能讀上書。」

  也正是如此,那武雲蘭十分隱忍,修鍊也極是刻苦,別看她才十四歲,可修為比大多數的高年級學長還強。」

  「原來如此!」

  說話間,店小二已將酒菜上齊,皆是每道十金以上菜品,那些茶水、點心,少說也得百金以上。

  尤其是那壺酒, 他在商王府中常見,藍玉田就是喝的這種酒,一小壺至少兩百金幣,這林玉出手豪氣得很。

  藍飛羽以前從未喝過酒,幾番推辭后,他以茶代酒,和林玉二人邊吃邊喝,林玉也是個話癆,家長里短說個不停,不過也讓藍飛羽對京州有了個較全面的了解。

  兩人酒足飯飽,林玉微醺,說話也有些不著邊際:「你小子,長得太好看了,學院那些女生,都被你迷得花痴一般,我都羨慕死了。別看我氣宇軒昂、談吐不凡、家財萬貫、人緣也是極好,可怎麼就沒人喜歡我。我要和你結為兄弟,沾沾你的光……」

  「你醉了,我扶你下……去。」

  藍飛羽將林玉送上馬車,獨自一人返回了學院。

  回到藏書樓,藍飛羽見二樓有微光閃爍了兩下。「這麼晚了,誰還在練功。」

  藍飛羽上了二樓,見武雲蘭正端坐於法台之上。

  她頭上已爆起青筋,豆大的汗珠正緩緩流下。

  藍飛羽正要轉身離開,忽聽得叭的一聲,他轉身一看,武雲蘭已摔下法台。

  藍飛羽沖了進去,扶起武雲蘭。她已牙關緊閉,面色蒼白,不醒人事。

  「藍老!救人!」

  藍老聞聲下樓,為武雲蘭診視了一番,說道:「沒事,就是靈力消耗太大,又有點營養不良,加之餓過頭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就好了。」藍老說完便上樓去了。

  藍飛羽按住武雲蘭額頭,幫她彙集了些靈力。片刻后,她終於醒轉了過來。.

  藍飛羽塞了塊甜糕在她嘴裡,又將剩餘的交到她手中,轉身又去斟了杯茶。

  吃了幾塊糕點,武雲蘭緩了過來,躬身道:「謝謝!」

  「不謝!」藍飛羽沒想到,這位夏國公主竟活得如此卑困。

  「我得去練功了,只剩五個時辰了。」

  「休息,明天……」藍飛羽從法台上抽出了玉牌。

  武雲蘭一臉失望。

  「明天給你,練多久……都行!」

  武雲蘭轉憂為喜,又道了幾聲謝,才緩緩向學院宿舍走去。

  林家,林氏商會會長林志豪的書房裡。

  「是他嗎?」林志豪問道。

  「我敢斷定,他一定就是藍會長家出走的藍飛羽。」林玉答道。

  「你確定?」

  「他跟畫像上差不多,而且今天下午我試過,那些酒食,他看他一點也未覺得稀奇。這哪是尋常雜役的表現,之前,他還和武亦宣動過手。」

  「先別戳破,盡量和他搞好關係,我去知會下藍氏商會。」

  「知道了。」林玉退出了房間。

  藍飛羽給武雲蘭開了後門,讓他能免費上法台修鍊,藍老對此也是未多一言。

  藍飛羽一直謹記林玉的囑咐,除了每天日落前去後山打水外,其餘時間極少離開書樓,那武亦宣想找他麻煩也是不易。

  藍飛羽此後的修鍊又多了項內容——說話。以前,他並未覺得這有多重要,因為家裡人,還有孟先生他們,只要看他打個手勢就能明白他的意思。可與林玉交談后,尤其是受到別人的嘲諷的,他下定決心要改掉結巴的毛病。

  自此以後,藍飛羽口中老是念念有詞。

  藍飛羽在學院又呆了兩個月。

  法台之上能打開的書籍越來越少,也越來越難懂,他只能囫圇個的全部記下來。

  直到一天,藍飛羽剛在武台上坐了一個時辰,便再看不到任何東西了,法台也變成了金黃色,上面符文閃爍。他又試了試文台,兩個時辰后,情況一模一樣。

  「近千年以來,這法台,只有不出二十人將其坐穿過,而同時坐穿文武法台者,唯你一人爾。出來吧,你已經沒東西可看了。」外面傳來藍老的聲音。

  「小子,你究竟來自何處,姓甚名誰!」藍老問道,表情極嚴肅。

  「藍飛羽,金國商王爺藍玉田之子,族名藍承羽。」半年的相處,兩人雖話不多,但藍飛羽明顯感到藍老對自己並無惡意,他也不想再做隱瞞。

  「不可能,藍家人不可能有你這等天賦。要說坐穿文台我倒信,那武台嘛,難。而文、武法台同時坐穿,不可能!而你才不過十四五歲,就更是絕無可能!」藍老斬釘截鐵的說道。

  「其實我是斑影豹養大,七歲左右才入藍家。我是誰家所生,我也不知道,只有半塊玉佩隨身。」藍飛羽老實說道。

  「玉佩能讓我看看嗎?」藍老問道。

  藍飛羽未答話,從懷中扯出玉佩。

  「龍淵閣,你竟出自龍淵閣,怪不得。」藍老恍然大悟。

  「龍淵閣?大陸第一宗門?」藍飛羽問道。

  「應該說曾經是,十四年前,龍淵閣已被滅宗。想必你便是因此流落在外。」藍老解釋道。

  長這麼大,藍飛羽第一次聽到關於自己身世的消息,卻是那樣殘酷,他一時竟不知所以。

  也就是說,他若查清自己的身世,就可能直接面對家破人亡的事實。

  藍飛羽衝出藏書樓,向後山跑去,他一邊在山路狂奔,一邊狂吼著,放肆地發泄著胸中憤悶。

  「觀察你好久了,今天,我們再做個了斷吧!」武亦宣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藍飛羽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武亦宣來到他面前一丈開外,他身後跟著三個十七八歲的青年,也都是玄級六七段武者,四人將他圍在了那處溫泉邊。

  話音剛落,對方四人已結陣發動攻勢。四對一,還是四個玄級六段以上武者,結陣攻擊一個無階無段的少年。看來是非得致藍飛羽於死地。

  此時的藍飛羽,早已不是先前那般沉靜。他體內的鮮血猶如狂暴的岩漿一般灼熱,他要發泄,而眼前四人,正好給了他發泄的機會。

  一聲怒嚎,藍飛羽雙眼已變得血紅,丹海全開,狂暴的罡氣自丹海噴渤而出,匯向四肢。他頭腦已不再清醒,剜心噬骨般的疼痛侵蝕著他的靈海。

  「你們自找的!」如同地獄里發出的聲音,驚得對方四人打了個冷顫。

  武亦宣大喊道:「殺了他,不要留手!」

  四人同時祭出殺招,小山谷里頓時罡風四起,四人已結陣罩住了藍飛羽。

  「 心之所護,命之之所依……我藍飛羽還死不得。」

  一陣爆響,結陣四人已四散開來,四人陣法被藍飛羽硬生生打散。

  還未等四人反應過來,「飛花漫天」「秋葉離枝」「北風驚雪」。藍飛羽以掌代劍,結果了武亦宣帶來的三名武者。

  武亦宣嚇得轉身便跑,此時的藍飛羽殺意正濃,哪容得下他逃走。

  武亦宣剛掠出十來丈,忽聞身後呼呼作響。藍飛羽以豹行虎撲之姿,已趕了上來,雙手搭上他的雙肩,兩腿絞住他腰腹,張口咬向了他的脖頸。

  一聲哀嚎,武亦宣竟然忘了發出護體罡氣,待他反應過來,脖子已被咬穿。

  當鮮血從武亦宣脖頸噴出時,藍飛羽已從他身上跌落在地。

  武亦宣捂住脖頸,未跑出多遠,也一頭栽到在地。

  藍飛羽剛閉上雙眼,一個纖細的身影飄落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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