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想裝成的第七十二天很難想象,你會……
「莉亞!別這樣說, 被——」
「艾麗,你別每次都這麼掃興好嗎?算了,我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珩在哪?我想去找他。」
紅髮女人莉亞捲起一縷髮絲把玩著, 她剛剛已經把整個咖啡廳都看過了,沒有她想要找的人。
見莉亞狐疑的看著自己,艾麗連忙出聲道:「你別這麼著急, 我們……」
倆人說什麼季淺已經沒興趣聽下去了, 她對著服務員招招手,讓他將她剛剛點的咖啡打包。
她卻不知道自己剛坐下來就走的舉動激怒了莉亞。
女人皺著眉頭,不再用英文講話,而是直接說道:「你為什麼要離開?」
沒想到莉亞會突然跟自己說話, 季淺微微一愣,很快皺起眉頭。
這個女人突然坐下給他的感官本來就不好了,現在說句話也要擺出居高臨下的態度, 更是讓人接受無能。
季淺放在桌上的時候輕輕扣了一下,慢條斯理道:「我不喜歡和陌生人坐在一塊。」
更何況還是如此沒禮貌的陌生人。
也許是她與那些追捧莉亞的人的態度截然不同,甚至有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意思,本來就憋了一口火氣的莉亞更生氣了。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禮貌?我允許你走了嗎?」
季淺驚訝的挑起眉頭, 似乎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麼令人無語的話。
沒有徵得兩人同意就坐下來的是她,在她的邏輯里季淺想要離開反而要徵得她的同意,究竟是什麼人家裡養出來的公主病?
季淺可不是個怕事的人, 更何況找事的人還不是她。
「這裡是公共場合, 我想要離開還需要徵得你的同意?那你跑到我的祖國來, 是不是也需要徵得我的同意?」
她可是還記著莉亞剛剛那一句這個國家有什麼好?
無知的人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並且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
莉亞險些被季淺的話氣個仰倒,她拍桌而起:「我就知道這個國家都是像你這樣沒有禮貌的人!」
她這話得罪的可不是一個人, 更何況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嚷出來,本來喝著咖啡低聲交談的人都紛紛看過來,並且『露』出不善的目光。
艾麗察覺到周圍的氛圍不太對勁,連忙拉了拉怒上心頭的莉亞。
莉亞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算了,她只知道自己被人冒犯了,並且用一種極其無禮的方式。
季淺也站了起來,她正想說話,一邊的溫譽卻先一步說道:「這位小姐,你沒有資格評判我的國家,現在請你立刻馬上離開這家『射』擊場,否則我會致電領事館,將你移交給外交部處理。」
溫譽一出聲,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射』擊場的保安們紛紛圍在莉亞兩人身邊。
莉亞一看這場面,不僅沒有慌神,反而更囂張了:「我是這裡的顧客,在這裡消費,你們想對我做什麼?別拿什麼領事館外交部來威脅我,你以為我會害怕嗎?」
莉亞會不會害怕可不在溫譽的關心範圍之內,他也不打算跟兩人廢話,給幾個保安使了一個眼『色』,幾人立刻動手,把兩個女人架了出去,當然主要架的還是不斷叫囂著的莉亞。
至於艾麗,被請出去的時候一直都很安靜,安靜的和莉亞完全不像能玩在一起的朋友。
莉亞被保安扔出去了,咖啡廳里恢復了安靜,季淺這才知道,原來這家『射』擊場是溫譽舅舅開的。
溫譽在外頭也呆的差不多了,索『性』和季淺一起回去,順便給江城這幾人也各打包了一杯咖啡。
季淺實在沒精力玩『射』擊,又看他們玩了一會兒就昏昏欲睡,咖啡都沒辦法提起她的精神,明珩見玩得也差不多,就帶著她回家。
江城之幾人自然又是一番調侃,明珩充耳不聞,季淺也紅著臉當成什麼都沒聽見,兩人手牽手離開『射』擊場。
今天沒有下雪,不過風挺大,一個勁兒從縫隙里鑽進人的大衣,季淺忍不住往明珩身邊靠去。
見她主動投懷送,明珩笑著摟過她:「司機馬上就來了。」
季淺把臉縮進圍巾里,點了點頭。
即便是冷風吹著,都沒辦法把她吹得清醒一些,她眼皮子重重的,只想睡覺,索『性』把腦袋往明珩懷裡縮著。
明珩還真少看見她這副孩子氣的模樣,十分受用她的乖巧,站在她面前把她的雙手塞進自己兜里,然後摟著她的腰,不讓冷風吹著她。
司機已經把車開過來了,可就在這時,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由遠及近:「珩!你在做什麼!」
女人聲音里的怒火彷彿能燒穿一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把丈夫捉『奸』在床了,濤濤的怒氣就算是冷風也壓不住。
明珩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回過頭就看見莉亞拽著艾利怒氣沖沖衝過來。
季淺靠在明珩懷裡本來還挺舒服,哪裡知道剛剛被溫譽丟出來的兩個女人竟然還沒有離開,而且她口中所謂的珩,還真是她就算乖乖站著也能招蜂引蝶的未婚夫。
明珩看到莉亞的模樣眉頭已經高高堆了起來,並且不想理會她,摟著季淺走到路邊就要上車。
莉亞似乎提前一步知道他要逃跑,踩著高跟鞋踏著雪,啪嗒啪嗒就跑過來。
明珩開車的動作停住,在莉亞不知所謂伸手過來拉他之前,把季淺扣進自己懷裡,沉著聲音說道:「格雷爾小姐,你想做什麼?」
莉亞伸出的手停住,立刻『露』出一個自認為從容美麗的笑容,興緻勃勃說道:「珩!你說你要回來,我當然是來找你的,你忘了嗎,我們之前約定好的,你要和我——」
「格雷爾小姐,我從來沒有和你做過什麼約定,希望你不要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的想象當成事實。」
明珩一番話說得很無情,就連面容也冰冷冰冷的,充滿拒絕,甚至要帶出嫌棄來。
莉亞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她的目光沉了下來,卻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甜美:「珩,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你叫我莉亞就好,何必叫得那麼生疏?你叫萊克修斯那個小……東西不就叫的挺熟的嗎?」
「對了,這次我還帶來了你最喜歡的——」
明珩不想聽她廢話,直接說道:「格雷爾小姐,還請你認識清楚,我們不熟,還有,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已經不是萊的醫生,也麻煩你不要繼續糾纏我。」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是把最明確的意思剖開放在陽光底下曝晒。
莉亞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她陰沉沉的看著明珩,保養的漂亮的指甲因為用力過度而嵌入肉中。
「珩,你應該知道,只要是我想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你不是很在意萊克修斯那個小子嗎?只要你和我——」
「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為了另一個人而委屈自己?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繼續糾纏不休,不要怪我不客氣,你知道的,如果我動手,就算是帕克維斯也阻止不了我。」
明珩丟下這一句話,就摟著季淺上了車,全程他都沒有讓莉亞看到季淺長什麼模樣。
坐在車中,季淺明顯感覺明珩的情緒有點糟糕。
「剛剛那個人……」
「萊同父異母的姐姐,是個神經病。」明珩難得頭疼的捂了捂眼,很快又跟季淺解釋。
季淺默默的重複了神經病三個字,深覺這三個字真是一點也沒說錯。
「之前我當了萊的心理醫生,也不知道怎麼就被她糾纏上了,一直出現在我面前,後來我離開,她被她家裡人關了一段時間,就沒再被她糾纏,沒想到她竟然跟著回到了國內。」
有冷月瑤一個例子在前,明珩可以說是草木皆兵也不為過,而他還清楚地知道,冷月瑤在大家看來已經是個瘋子神經病了,莉亞卻還要比她瘋狂一百倍,或者說她那個家族的人都是瘋子。
季淺不清楚這些,卻也能從剛剛明珩把她摁進懷裡的舉動中猜到一些,她捏捏明珩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聲道:「我剛剛在咖啡廳里和她見過了,而且還發生了矛盾。」
「的確是個神經病。」她頗為認真的總結著。
明珩一時失語,好一會兒了才伸手捏捏季淺的耳垂:「沒事,我不會讓她來打擾你的。」
季淺嗯了一聲,又含糊道:「我好睏,睡一會兒,到家了你把我叫起來。」
明珩見她犯困的可愛模樣,心頭止不住的發軟,立刻把莉亞剛剛帶來的不悅全都甩出腦袋,低頭吻了吻未婚妻的發頂。
接下來十幾天的時間裡,莉亞的確都沒有再出現在季淺面前,季淺也沒有再聽明珩提起過這個名字,而豪華游輪拍賣會的時間眨眼就到。
這次這場拍賣會,是由享譽國際的幾家拍賣行一起舉辦的,國內的富豪不想缺席這場盛宴,國外的富豪來也不了少。
季媽媽聽說女兒要去參加拍賣會,想也沒想就買了f國知名設計師剛剛發表的最新設計。
季深本來也要來,結果他感冒了,還一直低燒,就被季媽媽摁在家裡不許出門。
季淺和明珩登上游輪,偌大的夾板一眼望去和平地沒什麼區別,季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這麼豪華的游輪,驚訝之情染上眉宇。
甲板上的風挺大,特別是冬天,冷颼颼的吹過來就像刀子刮在臉上,兩人沒有過多停留就進了游輪內部。
江城之幾人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湊熱鬧的機會,兩人才剛進去,就見到他們幾個分開坐著,熱熱鬧鬧的和一群女孩聊著天。
拍賣會在晚上九點舉行,在此之前,登上游輪的人可以盡情享受游輪上的各種遊戲。
江城之摟了一個女孩走到季淺和明珩面前,又對季淺神秘的眨眨眼:「嫂子,帶你去個好地方,你肯定沒玩過。」
明珩立刻皺起眉頭,江城之卻是打著哈哈道:「珩哥,不要這麼警惕,我又不會帶嫂子去做壞事,再說了,你不也跟著一起去嗎?」
季淺還真有些好奇江城之想帶她去玩什麼了,她拉了拉明珩的手臂,對他眨眨眼:「就去看一看?」
明珩一向拿她沒什麼辦法,又聽她撒嬌,只好無奈點頭。
江城之立刻『露』出一口大白牙,摟著身邊的女孩走在前面。
幾人走過偌大奢華的旋轉樓梯,到了游輪的二層,晚上的拍賣會將在二層舉行,江城之繼續帶著兩人往上走,來到游輪三層,還沒進去,季淺就聽到了熱鬧的喧嘩聲。
游輪一層二層的人都不多,原來大多都聚在了這裡。
一個兔女郎眼見幾人,立刻熱情的迎過來。
看著托盤上兌換的籌碼,季淺這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個賭場。
詫異完之後又恍然,z市是國內唯一允許開設賭場的城市,這艘游輪上設有賭場也不奇怪。
季淺工作時出入過不少場合,隆重的放肆的都有,還是都一次來賭場。
明珩見季淺好奇的左右看,真是想把江城之拖出去打一頓,這混蛋平時自己玩鬧的過分也就算了,還想把季淺帶壞。
「想試一試?」明珩輕聲問道。
季淺搖搖頭,她對賭博沒什麼興趣,如果是挑選原石,她會很有興緻。
「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有點好奇。」
這裡的裝修顯然花了大功夫,金碧輝煌之下不是簡單的金錢堆砌,每一處的設計都彰顯著美學,絕對值得人駐留一看。
而在賭場之內,穿著單薄的兔女郎穿梭在賓客之間,荷官發牌的動作讓人眼花繚『亂』,真是個紙醉金『迷』的地方。
一眼望去,不少人都端著香檳紅酒,有的只是在一邊看熱鬧,也不乏看了熱鬧手癢想親自上手的。
「來都來了,嫂子要不要去試一把?」江城之精通各種吃喝玩樂,沒有他玩不了,只有他想不到。
季淺正想搖頭,忽然聽到那邊傳來一陣驚呼聲,賭場里不少人都好奇的看過去,就見一張牌桌邊上圍滿了人。
江城之瞬間來了興緻:「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走近了,季淺才發現引發眾人驚呼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他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半蹲著,雙手拄著下巴手肘搭在牌桌邊沿,看上去很從容。
從季淺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少年俊美的容顏。
而在他的對面,是一個帶著手指那般粗金項鏈的微胖男子。
微胖男子現在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推出來的籌碼全都被荷官推到了年輕人那邊,不難猜測他剛剛賭輸了。
季淺覺得年輕人的側影有點熟悉,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下一位。」年輕人慢條斯理道。
他的食指上戴了一枚銀『色』指環,說著話時語氣中充滿不羈,完全沒有把微胖男人放在眼裡。
微胖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不了自己輸了的事實,臉上的肥肉抖了抖,重重拍了一把桌子,指著年輕人怒氣沖沖道:「你出老千!」
年輕人似乎沒想到他竟然輸不起,長而翹的睫『毛』抖了一下,又耷拉下去,沒精打采道:「眾目睽睽之下,我怎麼出老千?輸不起就不要玩,說的好像我稀罕你這幾個籌碼似的?」
「算了,你拿回去吧,我也就只是隨便玩玩。」說完,年輕人又打了個哈欠,順便『揉』了『揉』眼睛,似乎在表示自己精神狀態不太好。
微胖男人哪裡受得了他這態度,一腳把身旁的椅子踹開,再次用食指惡狠狠地指了指年輕人,怒道:「你當老子稀罕這幾個籌碼?給我抓住他!敢在我面前出老千!不卸你一條胳膊我的姓倒過來寫!」
他氣勢洶洶,站在他身後的三個黑衣保鏢立刻沖向年輕人,周遭圍著的人不少都看呆了,很多人皺著眉頭,似乎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又有點不齒微胖男人的作為,但是誰也沒有上前。
被三個黑衣保鏢團團圍住,年輕人卻一點都不害怕,他偏了偏頭,而前細碎的劉海也跟著往一邊掉,無端端就帶來一抹慵懶的氣質,而他本來對著另一側的面容全都呈現在季淺面前。
看到他眼角下那顆熟悉無比的淚痣,季淺愣了一下。
不怪她太敏感,實在是季深周易銘兩個人的淚痣給她的感覺太深刻。
少年人眼角的淚痣和季深的那顆一樣漂亮,他偏著頭打著哈欠的模樣更是讓季淺看出了幾分季深在家裡沒睡醒時的慵懶。
想到周家那個在國外讀書最近卻已經回了家的表弟,季淺沒見過他的照片,也不太確定眼前的少年是不是他。
在她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身材高大的外國保鏢們簇擁著一個人走進來,又有幾個人走在前面為他在人群中清出一條道路。
等人走近了,季淺看見進來的是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外國男子,他用自己戴著白『色』手套的手理著手腕上的鑽石袖口,鑽石在燈光的折『射』之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像是西方油畫里走出來的中世紀時期的貴族,金髮碧眼,優雅從容,不少人都被他出眾的容貌和周身尊貴的氣質所震懾。
饒是看慣了周遭優秀俊美男人的季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是帥氣又漂亮,而那一副架在他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斯文禁慾的氣質。
季淺微微驚訝。
她總算是想起來自己在哪見過那個年輕人了,是在b市機場,那時候她送明珩回h市,不小心撞到了人,就是這個剛剛走進來和萊克修斯長得很像的男人。
那時候他拽了一個拉著行李箱的少年,由於角度,季淺只看到了那個少年的側臉,之後也沒太在意這件事,更沒想到那個少年及其有可能是自己未謀面的表弟。
「王先生想做什麼?」帕克維斯慢條斯理的問道。
作為a國鼎盛了兩百年的頂級財閥的掌舵者,帕克維斯·霍林·格雷爾的一言一行都吸引著無數人的注意。
他的出現讓整個賭場都沒了剛才的喧鬧,甚至在他說話時都沒人敢出聲。
知道他身份的人互相對視一眼,交頭接耳起來,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則是馬上詢問身邊的人。
微胖男人顯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卻又被他周身彷彿能夠撕裂空氣的冰冷氣息震懾,抖著臉上的肥肉,好半天了才找回剛才的氣勢,抬著鼻孔說道:「老子做事干-你屁事?」
他的話實在粗魯,這讓向來注重面子的一群富豪紛紛皺起眉頭,又嫌棄的轉過臉,似乎覺得和他待在一個空間里是對自己的懲罰。
帕克維斯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只是輕輕扶了一下金絲眼鏡。
也就是這一下的動作,他身邊身材高大的外國保鏢以雷霆之勢出手,輕而易舉撂倒了微胖男人叫出來的三個黑衣保鏢。
等保鏢把人撂倒了,帕克維斯這才將自己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背在身後,對著微胖男子提了一下嘴角,說出來的話既冷酷又無情:「扔出去,我的游輪不歡迎作為要把自己的姓氏倒過來寫的王先生。」
我的游輪四個字像是魚-雷投入大海,掀起一層又一層波瀾。
被邀請來參加拍賣會的人都知道這次拍賣會是由國際知名的幾家拍賣行舉辦的,也知道用來舉辦拍賣會的這艘游輪由a國頂級財閥格雷爾家族贊助。
此前,帕克維斯號游輪在大洋彼岸首航,不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要參加那場盛宴,可獲得資格的人卻少之又少,但是帕克維斯這個名字絕對已經烙印在了大多數人的腦海中。
微胖男子顯然也是聽說過帕克維斯號連同他的主人,卻沒想到他想要討好的人會這麼出現在他面前。
他抖著唇瓣,連話都來不及說,就被帕克維斯的保鏢抬了下去。
一時之間,賭場內靜默無聲,不少人悄悄對視一眼,對這位鮮少在外人面前『露』面的格雷爾家族的族長有了新一層的認識。
帕克維斯似乎很滿意自己這一手造成的效果,他拍了拍手,笑著對賭場里的眾人道:「大家繼續玩,不必在意剛剛的鬧劇。」
的確是一場鬧劇,看得讓人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季淺對國外的事一直知之甚少,關於帕克維斯這個名字也是在十多天前聽明珩在莉亞面前提過。
聚攏的人群散開,季淺注意到帕克維斯掃了一眼依舊把雙手搭在牌桌上的年輕人,可他卻什麼都沒做,而是朝著自己走過來。
不,準確的說是朝著明珩走過來。
季淺覺得帕克維斯很危險,即便他身上有著貴族的優雅和彷彿平易近人的容貌,但是那雙銳利的眼睛與翱翔在天際的鷹隼像了十足,就算戴了眼鏡,也無法阻止他窺探人內心的鋒銳。
「好久不見,珩。」帕克維斯對明珩伸出手,臉上的笑意也不像剛才那麼冰冷,卻也不怎麼友好。
明珩與他雙手交握很快又分開,淡淡回了一句好久不見。
帕克維斯並不在意他比自己還要冷漠的態度,銳利的目光在季淺身上掃過,說道:「想必這位就是季小姐了,果真比莉亞要吸引人,也難怪你一心想要回到這裡。」
季淺能感覺得出帕克維斯已經認出自己了,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也絲毫沒有要說兩人曾在機場見過的事,而是『露』出一個得體優雅的笑容,並不對他的話做出任何錶示。
明珩似乎又恢復了季淺第一次見他的模樣,冷漠而拒人於千里之外,他淡淡看著帕克維斯,吐出一句讓周圍豎長了耳朵的人驚懼不已的話。
「帕克維斯,你家的瘋狗記得拴好了,如果出來『亂』咬人,我也不保證會發生些什麼。」
明珩沒有回應他,而是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儘管如此,他知道帕克維斯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暖意,季淺卻在他身邊笑著,兩人好似最極端的對比。
帕克維斯沉下來的目光與明珩冰冷的目光碰撞后飛快收了回去,繼而抬手放在唇邊發出一聲低笑:「既然是你的要求,我當然不會不答應。」
話說到這,帕克維斯的語氣卻突然轉了彎,對著季淺說道:「很難想象,你會喜歡一顆菟絲子。」
他上下打量著季淺,就差擺明了說她是花瓶。
當然,菟絲子和花瓶也沒什麼區別。
季淺不是被人給了下馬威,還會笑容以對的人,她笑著撩起一縷髮絲別到耳後,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側坐在椅子上,捏著脖子上的玉佩百無聊賴玩著的年輕人,輕聲道:「我也很難想象,格雷爾先生抓著我表弟是想做什麼?」
她的話不止讓帕克維斯驚訝,就連玩著玉佩的少年也詫異的看過來,他看了兩眼季淺,又看看手裡拿著的玉佩,從椅子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季淺面前。
他似乎確認了什麼,笑容從他嘴邊蔓延開,眼角的淚痣更加生動了。
「淺淺姐!」少年的聲音不似剛才對著微胖男人的慵懶,而是多了幾分雀躍。
季淺對他點了點頭,目光從他脖子上的玉佩一掃而過。
元旦后,季媽媽說要送點什麼給周家小輩,最後和季淺一起在季玉軒挑了幾枚玉佩,幾天前就已經送過去了。
周玉謝前不久回家,當然也拿到了玉佩。
而帕克維斯在聽到周玉謝對季淺的稱呼后,完美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