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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她還是癱著吧

  大約是陳虎的信寫得太誠懇,  沒過幾日,京城的事還沒塵埃落定,韓重淮就傳讓他們送玉桃進城。

  對此玉桃沒什麼反抗意思,主要是知道自己反抗也沒有什麼作用。

  收拾了東西,  玉桃看著自己增加行李,  進城一趟也好,可以賣掉一部分首飾增加她的小金庫。

  等到啟程時候,  陳虎人不見蹤影,  過了一會才從外面急匆匆返回。

  「這是怎麼,大人又不想我進城了?」

  要是不用進城,  她就直接回床上等著開飯了。

  怕玉桃有了希望,  又希望落空難過,陳虎急切地擺手,  表明不是這個意思:「當然不是,  大人在城中等著夫人呢!屬下剛剛是去找太子府管家,  今日太子殿下和慶平郡主正好要回京,  屬下去問咱們馬車可不可以墜在其後。」

  聽到趙胤他們要回宮,玉桃微微驚訝。

  趙胤到溫泉莊子是為了避寒,  今馬上就要到了最冷的時節,  現在返回京城那還避什麼寒。

  雖然外頭都在看韓重淮的熱鬧,  說他逮出一長串毒瘤,  朝堂會愈加安穩,但她卻覺得這一切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趙胤不會是快死了吧?

  看著馬車玉桃突然那麼想到,不惜命的要往京城走,怎麼有種命不久矣所以放手一搏的感覺。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她又不是什麼政客,就是個離政治遠要命的小通房,  這種大事連她都猜得清清楚楚,那還要。

  說不定什麼人身體不行都是謠言,人好端端,只是借著這種謠言做什麼事。

  短暫動了下腦子,玉桃格局又回到了眼前馬車上,既要在太子他們後面走,那她就不能現在上車,得等到太子他們路過時在路邊上謝恩。

  本來可以乾乾脆脆簡單上路,卻非『逼』著要去路邊吃馬蹄灰。

  玉桃眯了眯眼:「陳侍衛你照實說,你去求太子府管家讓我們的馬車跟在後面,是不是因為覺著這一路不會太平。」

  這幾天她夜裡都隱隱約約聽到了動靜,只是動靜不大,陳虎他們不說她就懶得問。

  想來是韓重淮在京城得罪了人,那些人知道他有一個窩在這裡,所以特意派人看看能抓個什麼人威脅韓重淮。

  「夫人才智雙全,屬下怕夫人擔憂,才從未跟夫人說起這幾日的狀況。」

  陳虎原本以為玉桃根本沒察覺什麼蹊蹺,還想連宅子里小丫頭都有所感覺,每日戰戰兢兢,但玉桃卻一往常。

  現在看來玉桃分明是早就察覺每日有刺客偷襲,只是沉穩不說,這種處變不驚態度,不愧是大人看上女人。

  聽到才智雙全都出來了,玉桃裝得愈加正經:「陳侍衛不必過多討好我,在這宅子里你叫我一聲夫人無礙,反正我也離了國公府,你就把我當做大人外室,但是回到城中,陳侍衛你還是叫我姑娘吧,免得惹人誤會,以後大人真正的夫人知道我曾被叫過『夫人』,不知道還以為我心比天高。」

  心比天高漂亮女人,通常命比紙薄。

  她可不想因為一個稱呼就沒了命。

  「這……」

  陳虎知道她說得有道理,但一時間又不想立刻換稱呼,顯得太過勢利,便張著嘴不知道該接什麼,玉桃主動接過了茬:「大人今住在哪裡?城中大人置辦也有宅子?」

  「大人在城東有一處宅院,大小比這地要大上幾倍,若是聖上不另賜官宅,咱們應該會一直住於那地。」

  有錢人生活讓人難以想象,京城東西南北,城東宅子價格最貴,而且極為難買,她之前打聽過,她的那點家底,在城東租個小宅院,只夠交一月月租。

  而韓重淮直接買了一所宅院,還比這地方大上幾倍。

  「那這宅子就那麼荒了?住了那麼些日子,我對這地方都有感情了,覺得每一處都極合我心意……」

  聽到玉桃,陳虎目光掃到了院中花草,突然想起這院子花是主子為玉桃種下去的,既是主子親手種下,也不能說他們動手給移了。

  「屬下會回稟大人,看這些花草怎麼處理。」

  聽這,玉桃覺得陳虎不大懂事,她哪裡是關心什麼花花草草,她是想讓他在韓重淮面前表示幾句,反正宅子對韓重淮來說不算什麼,不送給她了。

  想讓陳虎旁敲側擊是不可能了,到時候她只有靠自己,看能不能搞套房。

  「玉桃夫人,太子殿下和慶平郡主來了。」

  趙胤到莊子休養來得低調,但是走得時候卻極為高調,軍隊列在馬車兩旁,把杏黃『色』的輿緊緊保護在其中。

  與上次一樣,玉桃連謝恩也沒資格去趙胤面前謝,只能在路邊行禮,等著慶平郡主馬車路過,玉桃照葫蘆畫瓢再次屈膝,只是沒想到這次慶平掀了車簾。

  聽到慶平郡主叫停了馬車,玉桃不怎麼彎得腿,下意識地往下蹲了蹲。

  本來以為就是搞個形式,沒想到遇到了領導檢查。

  所幸慶平郡主沒注意她的禮節不過關,掀開帘子,目光只是在她臉上轉了一圈:「這是好全了?」

  慶平這幾日常想起玉桃躺在床上肌膚雪白的模樣,聽到她在外面,就生出看一眼的心思。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玉桃大約就是個妖精,面『色』好根本不像是生過一場大病。

  有些女人生來的作用就是為了魅『惑』男人,像玉桃這樣的,落到那個男人手裡都是個心愛的玩物。

  「謝郡主恩典,托郡主洪福玉桃已經好全了。」

  「既不是柔弱的,以後就少生事端。」

  慶平說完就放下了帘子,馬車向前行駛,玉桃看著落下錦簾,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她怎麼覺得慶平郡主看她的眼神有些複雜。

  她知道慶平看不起她,而她也不需要慶平看得起就是了。

  有機會誰不想當郡主,當人上人,可惜她沒那個機會,既然沒那個機會,她除了滿足她現在這個狀態,總不能每天哭著怨天尤人吧。

  在回城的路上,玉桃還一直琢磨慶平的眼神。

  人對看不起,或是說根本沒放在眼裡人,是不屑把思緒放在那個人身上。

  所以說她身上難不成有什麼會讓慶平郡主放在眼裡事。

  難不成她其實也是太子女兒,只是不小心被遺落民間……

  琢磨不透慶平複雜眼神是什麼意思,玉桃思維就發散了起來,說起來她這個角『色』有沒有可能有隱藏劇本,怎麼真假千金,什麼公主之類的。

  公主就算了,要她真是公主跟韓重淮那不就是『亂』,倫了。

  但要是真是公主,能讓韓重淮跪在她腳邊,一邊『舔』她的鞋子,一邊說他錯了,那『亂』就『亂』了吧。

  *

  雖然想趙胤死人不少,但在京城地界,又有軍隊護著,有人有心思也不敢動手。

  玉桃馬車跟在太子軍隊後面,一路平平安安進了城。

  到了城中,車隊分為兩路,玉桃看著前面沒停馬車,省了她下去跟他們再謝次恩。

  「城裡面的氣味沒城外好。」

  到了城東,房屋就整齊威嚴了起來,大門一排排看過去,就讓人覺著壓抑。

  聽到玉桃嘆息,大花動了動鼻子:「夫人我沒覺得味道不啊。」

  相反她還覺得城裡更寬敞,感覺比鄉里好多了。

  「那是因為你待著久……我沒簽你身契,旁人要你簽你也別簽,在城內乾乾活,長了見識就回去吧,困在宅子裡面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自己不介意困在宅子里,因為她知道她的長相跟『性』格,在宅子裡面蹲著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看著大花人勤快,又充滿活,覺得她不適合當沒自由的丫鬟。

  「當然你長了見識,還是覺得當大宅子里丫鬟好,我也不攔著你。」

  玉桃聳了聳肩,補了後面一句,雖然她不想看大花沒自由,但是她絕對不會負擔其他人的人生,不會替別人做選擇。

  這次韓重淮買宅子,不像是之前溫泉莊子一樣破破爛爛,宅子外面樹木整齊,有兩座石獅子,門上還掛著牌匾,

  ——韓府。

  牌匾都有了,這是徹底打算離了國公府,另起爐灶。

  馬車一停就有人迎了上來,玉桃下車瞧見人,人倒是認識人,不過對方明顯端著不打算打招呼,她也就沒開口。

  兩方人都沉默著,不過玉桃一要往門內走,杵在她前面的人就慌了。

  「玉桃姑娘這是打哪來?」

  開口的是國公府管家,以前在國公府時候,就是他說過她不安分,要是不知道還以為她胃口那麼好,勾引過他這個糟老頭子。

  雖然加了姑娘稱呼,但這問得可不算禮貌。

  玉桃瞟了他一眼:「你是?」

  韓安臉上假笑一僵,沒想到玉桃能拿喬到這種地步,在國公府里還一口一個大總管,這才幾天就裝作不認識了。

  偏偏她裝模作樣,他還得低聲下氣把她當做個人物。

  「玉桃姑娘貴人多忘事,在下國公府大總管韓安。」

  「哦,是韓大總管。」

  玉桃像是想起了有那麼一個人,應了一聲就繼續向前,不過韓安再一次攔在了她的面前。

  韓安訕笑:「玉桃姑娘可否得空聽在下說兩句?」

  「我一個內宅『婦』人,總管你一個上了年紀男人,你與我說兩句,讓別人看了成什麼樣子。」

  韓安臉『色』漲紅,玉桃這聽著像是沒什麼問題,但是瞧著她似笑非笑眼,他就覺著她的另有他意,就像是侮辱了他似的。

  「姑娘說笑了,姑娘是主子,在下是奴才,主子跟奴才說話是天經地義。」

  「既是這樣,我只聽過主子吩咐奴才做事,可沒聽過奴才纏著主子,一定要說個一兩句話。」

  玉桃看向陳虎,韓安被推搡到了一旁。

  以前在國公府時候,韓安從來沒覺著玉桃那麼牙尖嘴利,愣了愣見人要進宅子里了,才急忙道;「玉桃姑娘,老夫人想見你。」

  玉桃叫頓了頓,韓安看著有戲,面上一喜,就見玉桃轉頭道:「一仆不侍二主,我今主子就只有韓大人一個,韓大總管你是在門口哭也好,跪也好,都別沖著我來,也別纏磨我。」

  「這……」

  韓安看著玉桃背影成了啞巴,玉桃態度可恨,但她敢這樣,明顯是有恃無恐,難不成韓重淮跟她說了什麼,篤定不會在回國公府了?

  「陳大人,你跟著四少爺不是一年兩年,你該知道什麼是對四少爺好,四少爺這般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陳虎知道屋裡有人伺候玉桃,不急著進門,瞟了眼韓安道:「韓大總管,我實跟你說,大人是想回府邸。」

  「那?」韓安眼睛一亮。

  「但是就那麼回去了,旁人提起難不成不嘲諷大人好敷衍。」

  「這我知曉,」韓安手擋在唇邊,小聲朝陳虎道,「國公爺的意思是,他願意親自向四少爺賠罪。」

  再親自,看這樣子一定是私下賠罪,既是私下,那也不會多正經,恐怕就是說幾句話糊弄。

  陳虎『露』出為難的表情:「韓總管也說我在大人身邊當差不是一年兩年,我覺著大人要不是這個,國公爺是大人的長輩,哪有讓長輩給晚輩賠禮的。」

  「那陳大人覺得四少爺是什麼意思?」

  「外頭的傳韓總管應該也有所耳聞,成親是終身大事,讓外面的人知曉大夫人給大人定了個傻姑娘怎麼都說不過去。」

  聽到是這個要求,韓安面『色』一松,弄走個表姑娘簡直是小事中的小事。

  「不過人要是走了,就更像是著實之前人是定給大人,現在的流言多好,是三少爺娶妻,跟我們大人沒關係。」

  陳虎像是察覺到了韓安在想什麼,也不說點到為止,直接把事情挑半明。

  不管他聽完『露』出的為難臉『色』,大步流星地走入了宅里。

  大花躲在一邊聽牆角呢,見陳虎進來,飛速往屋裡跑,看著她的樣子,陳虎刻意放緩了腳步,等到他到正廳時候,大花該說的都跟玉桃說了,她在旁打量四周,而玉桃低眸發怔。

  陳虎拱了拱手:「自從大人開始翻案,國公爺便日日派人守在門口,玉桃夫人放心,大人是不會再回國公府。」

  他以為玉桃是之前對韓安說得過分,怕主子到時候決定回府,到時候難以面對,所以特意安慰道。

  不過玉桃壓根不是因為什麼韓安。

  她因為的是陳虎的暗示,這暗示一定是韓重淮的意思。

  韓重淮竟然打算讓韓重時娶孫思『露』。

  若是韓重時娶了孫思『露』,就等於沒了可依仗岳家,這對女主倒是好事,但是對韓重時就慘了。

  玉桃一時間覺得有點『亂』,她穿得這本書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歪了,她現在竟然覺得韓重時當一品大官不大可能,但是韓重淮卻極為可能。

  既然這樣她是不是可以代替女主的角『色』,從通房成為一品大官夫人。

  呃……

  她還是癱著吧。

  「玉桃夫人可自行用飯休息,大人今日會回來的極晚。」

  陳虎提醒了一句,人說是在大理寺,但其實是在天牢審犯人,審不出結就得一直審,而審得出來還要回宮復命,回不了住處。

  玉桃應了聲,本來是想當點東西,但是想到外頭的危險程度,還是放棄了出行計劃。

  逛了一圈宅子,最後在書架上找了本春。宮圖看。

  雖然不知道這地方為啥有這玩意,但是畫工倒是挺精巧的。

  看到天黑吃了晚飯,玉桃打算再去『摸』書架,看還能『摸』出個啥來,就見侍衛急匆匆往廳內走。

  「這是什麼了?大人回來了。」

  是傳給陳虎的,見玉桃問起,陳虎使了眼『色』,示意那人可以直說。

  侍衛拱了拱手:「回玉桃夫人,大人還未回來,是聖上下旨,傳建王與福王世子進京。」

  之前便有朝臣建議,傳兩位世子進京,可過繼給太子殿下。

  但是太子拒絕,今卻請了兩人入京,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陳虎思索著,餘光觸到玉桃,下意識問道:「玉桃夫人對此事有何看法?」

  玉桃眨了眨眼:「趙世子真是省事了,幽州到京城要十幾日的路程吧,他就在京城,省了奔波的功夫。」

  「……」這看法角度太過新穎,他一時不知該何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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