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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一更

  「韓大人終於想起這地不是你家國公府,  可以任由你為所欲為。」

  慶平郡主一早給太子請安,出門便碰到韓重淮。

  目光下打量韓重淮,看出他換了衣裳,想著他算是有腦子,  不至於為了個通房把自己徹底毀了。

  不過這點腦子不足消除她心頭怒火,  在她看來韓重淮要是有心早該跪在她爹門外,而不是現在才來。

  這會兒來估計是那通房已經醒了讓他安了心。

  哼了聲,  慶平道:「韓重淮你太狂妄,  哪怕兵部的事你能脫險,你現在做得事,  也夠你掉一百次腦袋。」

  韓重淮眼下青黑,  嘴唇腫起,『色』差的一塌糊塗,  但眼神卻是清明銳利,  給慶平郡主請了安:「郡主,  臣已經與國公府沒了關係。」

  「韓大人還真會避重就輕,  本郡主跟你說得話,難不成你只聽到了這一句?」

  「沁兒……」

  屋裡頭傳來趙胤的聲響,  慶平知道她爹是讓她不要為難韓重淮,  瞪了韓重淮一眼,  走近他壓低了聲音:「韓大人為了個丫頭藐視皇親,  本郡主記下了。」

  說完慶平拂袖而去,她爹寬厚,又用得韓重淮,這次極有可能不追究韓重淮,但是她可沒那麼好糊弄。

  慶平郡主火冒三丈,韓重淮卻平靜的很,  眸光沉沉,走到太子門前跪下:「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人已經沒事了?」

  趙胤醒來之後才知道昨天晚韓重淮為了通房闖了莊子,他沒想到韓重淮能在翻身的節骨眼上弄出個這種事來,但想想又覺得這事韓重淮做得出來。

  韓重淮極重感情,要不然也不會為了國公爺曾經受過的委屈,捨命跟他合作,掃除朝中的毒瘤。

  想來這個通房就是他次帶到莊子的那一個。

  「殿下仁厚,微臣內人已經無礙。」

  「孤怎麼記得你未曾娶妻?」

  趙胤讓宮人掀了帳幔,「進來說話,你跪在外頭腿不疼,孤卻費嗓子。」

  到了屋裡韓重淮還要跪下,趙胤擺了擺手,「不必再跪了,事都做下了,跪又有何用。」

  「請殿下責罰。」

  「你覺孤要如何責罰你?」趙胤反問,「你沒回答孤,一個小小通房怎麼成了你的內人?」

  「回殿下,臣想救她的命。」

  做了那麼多,不過就是想留住玉桃的命。

  他不想她死,他才佔有她,在她的身上烙他的印記,若是她死了,他又再一次一無有。

  「孤知道你想救她的命。」

  聽到韓重淮的答案,趙胤微微失望,聽韓重淮說了半天話,他怎麼可能聽不出韓重淮咬破了舌。

  為了個女人咬破了舌頭,如此用情,他不由期待韓重淮說一平日里不會說的話,比如訴衷腸他有多重視那個丫頭。

  想不顧身份娶那個丫頭。

  但轉念一想,韓重淮清醒是好事,用情再深,身份的鴻溝在那,若是韓重淮真非一個丫頭不娶,他恐怕要訓斥韓重淮,讓他斷了念想。

  「聽聞她是喝避子湯與散寒『葯』,喝到了中毒,你心中有數就好,孤雖不知道你是如何打算,也不知你對你父親有什麼,但百道孝為先,你貿然跟你父親斷絕關係,往後有人要攻訐你,不會放著這件事不提。」

  也就是國公爺對韓重淮的態度,才讓蘇齊寧他們放鬆了警惕,讓趙胤揪出了太子黨裡頭的毒瘤。

  但現在事情告一段落,趙胤為了韓重淮好,就勸了他跟國公爺和好。

  韓重淮認真聽訓,回道:「殿下放心,微臣不會誤了殿下的大事。」

  這態度便是不打算跟國公爺和解,趙胤想到自己曾聽過的傳聞,頓了頓到底是沒問出口。

  這次幫韓重淮說話的官員有福王一黨,他不知道韓重淮怎麼說動了福王入局,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達到了目的,有私密他不問也罷。

  「為了孤的『大事』,讓你被國公爺趕出了國公府,既是如此,這次為丫頭求命的事,就當做兩兩抵消,孤不與你追究。」

  「謝殿下。」

  「你舌多『葯』回城中吧,聖上那裡孤會遞信,為你求情。」

  看韓重淮的唇,「幸而有對蘇齊寧的圈套在前,你這樣子讓旁人看了,只覺得又是什麼陷阱,不會知道你是為了個丫頭。」

  為了一個丫頭弄成這樣,傳出去恐怕都沒人一個人會信。

  「孤會讓孫太醫再給你那丫頭看診,確定她無礙再送回你的宅子。」

  「殿下仁慈。」

  韓重淮跪下再了個大禮,保證了處理好京中事情,才策馬離開。

  他走之前並未去見玉桃,是孫太醫給玉桃複診的時候,才告訴她韓重淮走了。

  「夫人安心,你的毒已經解了,再小歇幾個時辰,會有人把你送回住處。」

  雖然知道了玉桃只是個通房,但他一個太醫給丫頭看診太丟份,乾脆將錯就錯就那麼稱呼下去。

  玉桃道了謝,等到孫太醫離開,她乾脆下了床,活動了一下準備隨時離開。

  在這裡太不安全,哪怕太子殿下不追究,慶平郡主昨夜說得話她可是聽到了,要是慶平一時覺心煩,她又正好還在,免不得一頓板子。

  沒到半個時辰,玉桃便說自己可以走了。

  孫太醫看她行動自如也不留她:「韓大人的屬下在等你,你直接去就是。」

  「孫大人,我要不要去殿下那裡謝恩?」

  能直接走她當然想直接走,但是就那麼走了,會不會剛踏出大門,就說是目無皇權,腦袋就被砍了。

  「郡主交代過,殿下要靜養,夫人就不必去了,若是夫人想謝恩,可去給郡主請個安。」

  玉桃應了聲,去慶平郡主的住處請了個安。

  她站在門口慶平並未出現,不過大約是怕她在冷風裡站出什麼問題,又賴在這裡不走,屋裡的丫鬟出來與她說了幾句:「郡主知道一切非你願,遷怒不到你身上,你可以走了。」

  「玉桃謝過郡主。」

  福了福身,玉桃走到側門見了等在門口的陳虎。

  陳虎的衣裳皺巴巴的,眼睛也布滿了紅血絲,看像是一夜都沒休息好。

  「夫人沒事了就好。」

  聽到陳虎的稱呼,玉桃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旁人不知道她底細,陳虎他們還能不知曉,竟然也胡『亂』地叫了起來。

  「勞煩陳侍衛了,陳侍衛怎麼不去跟大人辦事。」

  「大人留屬下照顧夫人,大人那裡有其他下屬跟隨。」

  取了腳踏讓玉桃了馬車,陳虎親自架馬返回住處。

  玉桃看得出陳虎心中有,不過憋住了,對她以禮相待。

  換做了她,她也。

  昨夜韓重淮抱著她威脅太子親衛,稍有不慎就是『性』命全無,為了她一條命,韓重淮拿來他跟屬下的有命來賭。

  幸好是賭贏了,若是賭輸了,她此時看到的陳虎估計就不是眼裡是紅血絲,而是身全是血絲。

  有人為了她的命那麼拼,說感動,玉桃是有一霎那的感動,但是想到造成這一切發生的原因是韓重淮,她的感動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要不是韓重淮帶她到雨里發瘋,她就不會風寒,若不是風寒她就不會擔心她會生出有問題的孩子,要不是擔心會生出有問題的孩子,她也不會喝避子湯,導致兩『葯』相衝中毒。

  要是她沒中毒,也不會需要看太醫救命。

  以說來說去,是韓重淮導致了一切,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就像是慶平郡主丫頭傳得話一樣,一切非她所願,冤有頭債有主,都是韓重淮造成的因。

  想是那麼想,玉桃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她剛醒來時,那掉進她眼裡的一滴血。

  她已經從旁人的口中知道,她醒來時韓重淮的嘴巴為什麼會那樣。

  是遊魂狀態的時候,她只是惡趣味的想了想要是她死了,韓重淮會怎樣,沒想到她真短暫地死了那麼一會。

  想著玉桃咬了一下舌尖,剛覺得疼就收了力,抿了抿舌尖一點痕迹都沒留下,到底是多大的力才能把舌頭都咬破了。

  「夫人嚇死我了,你沒事了就好!我以為夫人回不來了。」

  大花才說完就被陳虎敲了腦袋:「慎言。」

  經過了昨日那遭,陳虎現在覺得玉桃的命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他已經無法再一次經受昨日那種刺激,現在聽到關於玉桃不吉利的話他都害怕。

  「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

  大花捂頭,她擔心了一夜,聽到有下人說玉桃鐵是沒命了,說大人是把玉桃帶走給埋了,聽到這話她還跟他們打了一頓。

  「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去給我燒點水吧。」

  她醒來的時候臉上,脖子都是血,她還以為是韓重淮氣不過,拿了刀子在她臉上『亂』畫,之後才發現是韓重淮的血。

  一滴滴幹了的血跡,紅的發黑,她在莊子雖然清洗過了,但現在身帶著股血腥味。

  那夜在雨里,她因為韓重淮流了幾滴血,沾在了他的身上,一轉眼他就還了她那麼多血。

  嗅揮之不去的血味,那麼看來她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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