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可是我只想要你啊
玉桃憋不出話, 幸好韓重淮沒『逼』著她一定要說些什麼,『舔』吻了她耳根半晌,終於放開了她。
重新站在地面上,玉桃覺得自己的腳隱隱發虛。
「你知道的, 我與你不同, 我不怕死,甚至渴望死。」
韓重淮嫌給玉桃的刺激還不夠, 支著腦袋, 面上一派輕鬆,「我被流放, 你要相陪, 若是斬首,我會讓你殉葬。」
玉桃的眼睛漸漸瞪大, 韓重淮就像是帶著她在坐過山車, 帶著她飛向一個高峰后, 她自己調試心情, 慢慢回到正常軌道,下一刻韓重淮又好毫無預警地帶她衝上另一個高峰。
還殉葬咧, 他以為他是什麼千古一帝不成, 死了給他用紙紮幾個童男童女就差不多了, 竟然還要活人陪他一起死。
每次玉桃情緒變化大的時候, 韓重淮的心情就會格外的好。
比如此時他臉上就洋溢著玉桃看了就心煩的笑。
「大人,陳虎跟雁字他們跟你的情分更深,他們跟著大人你流放,或是他們殉葬,會比奴婢更好的伺候大人……」
「可是我只想要你啊。」
韓重淮輕淺一笑,「我這顆心在你的身上。」
他的笑容純粹, 但玉桃更覺得瘮得慌,這個人他媽就是個真瘋子,沒什麼是他不能做出來的。
這種人就是典型的見不得別人好,他自個活膩了不想活了,看著別人有求生欲,就想把人一起拉入懸崖。
可她這人哪怕是掉下了懸崖,只握住了一根快斷裂的樹枝,也不會甘心就那麼放手墜落的粉身碎骨。
本以為那次在山洞他主動站起,是自個想通了,病沒想到複發的那麼快,又不想活了。
她聽說韓重淮是為了翻老國公爺曾經的一個案子,所以費勁功夫要扳倒朝廷中的一顆大樹,他做這件事不會是故意自找死路奔著斬首辦事吧?
瞧著韓重麟臉上笑,玉桃思索了片刻他可能活下來的概率,轉身打開了門,韓重淮看著她的背影:「你知道你跑不掉。」
「奴婢當然知道了,奴婢這是看只能活半個月了,怕到時候奴婢殉葬,跟大人的情分不夠,『迷』了路無法找到大人,所以打算想法子多跟大人培養些情分。」
回完話,玉桃看到了韓重淮流『露』出期待的神情,她不由在心中咒罵了他無數遍。
見他懶洋洋地坐著,心中不平,乾脆把他拉了起來,一同去找陳虎。
韓重淮穿得是件寬大的家常袍子,兩人相牽的手隱於袖間,韓重淮瞧了幾眼,看模樣並不介意玉桃的逾規越矩。
「大人,玉桃姑娘。」
陳虎拱了拱手,慶幸對玉桃客客氣氣,看這個樣子主子根本就不怨她伺不伺候。
開口的是玉桃:「大人被趕出了國公府,現在一個親人都沒了,銀子留著也是便宜別人,不如全都揮霍了。」
陳虎一噎,看向主子,發現主子直勾勾地盯著玉桃。
黑眸閃著興味的碎光,看樣子有些像是滿意玉桃的口無遮攔。
陳虎因為自己的想法捏了自己一把,他定是因為晚上沒睡好所以腦子不夠清醒。
掐完了自己,見玉桃還等著他的回話,陳虎擠出笑容:「玉桃姑娘的意思?」
「還有什麼意思,你整理賬本,看看還有多少銀子在賬上,這半個月我要跟大人一起揮霍。」
聽著玉桃像是篤定主子活不到以後,陳虎的汗水又積了一層,雖然主子一直安靜,他還是忍不住朝主子道:「大人?」
韓重淮輕頷了首。
既然有了主子的首肯,陳虎給玉桃報了賬。
之前在國公府的時候,麒麟院就沒用國公府什麼東西,麒麟院的銀子都是韓重淮在戰場的時候收割的戰利品。
他們現在手上能活動的現銀,幾萬兩是有的。
聽到這個數目,玉桃滿意地點頭,牽著韓重淮換了出門的衣裳,玉桃瞧了眼亦步亦趨的雁字:「你也換一身衣裳,穿你最差的衣裳。」
雁字不解,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玉桃,不知道這人剛剛還一副要躲避災禍的樣子,現在怎麼就又指揮起了做事:「為何?」
「因為你這身衣裳布料看著跟我的差不多。」
「我……」
玉桃是通房又不是妾侍,她們倆衣裳布料相同有什麼奇怪。
「還有借套衣裳給大花,她與我們一同出去。」
雁字不想理會玉桃的命令,但有陳虎的例子在前,她不甘願也只有依言去了住處,換了一身布料稍差的衣裳。
做完了這些,玉桃聽著隔壁的周夫人派人傳話,直接把韓重淮往門口拉。
而韓重淮就像是個乖娃娃一樣,玉桃牽著他做什麼,他就乖順的跟著他移動。
今早陳虎動靜那麼大,又是運東西入門,又是請大夫,一看就是屋子的正主來了。
打了一段時間交道,雖然知道玉桃與郡主相識,但周夫人越發疑『惑』玉桃是什麼身份。
說是大家夫人,看著又寒酸了些,但說是沒身份的丫頭,架勢又太足了點。
所以知道隔壁主人家來了,周夫人左思右想,便親自上門打算看看情況。
宅門打開,周夫人就是愣。
還以為要費些功夫,沒想到一來就見到了人。
玉桃與平時一樣,梳著雲髻頭上『插』著玉簪,打扮普通,但因為妍麗的模樣,便勝過了珠翠加身。
她身邊的男人,頭戴金冠,五官英俊,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周姐姐有事?」
周夫人收回了落在兩人牽手的目光,笑道:「無什麼事,在家中聽到動靜,想著可能是你夫婿來了,怕你這邊人手不夠,想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
周夫人特意用了夫婿這個詞,面前兩人神情都沒什麼變化。
韓重淮雖然神『色』淡然,但卻在留意玉桃的反應,本以為玉桃至少會緊張片刻,沒想到牽著他的手依然柔軟,一點緊張的意思都沒有。
「周姐姐真好。」
「不過是小事。」
周夫人時不時掃過一眼韓重淮,見他一直不開口,便有種自己站在這裡是討人厭煩的感覺,跟玉桃寒暄了兩句就道了告辭。
「你佔了她什麼便宜?」韓重淮後悔起之前沒讓陳虎盯著這邊的動靜,他像是錯過了許多有趣事物。
「我跟她打聽了些消息,借了些東西。」
玉桃聳了聳肩,人走了正好大花與雁字都換好了衣裳過來,玉桃問陳虎要了馬車。
見玉桃真做好了出門的架勢,韓重淮站在車前:「真要出門?」
他沒想到還有玉桃拉著他到處『亂』走的一天。
「大人,不會連城都不能入了吧?」
聽出玉桃的挑釁,韓重淮上了馬車,他上車自然是坐到了馬車中最舒服的地方,但是他才坐下,玉桃就擠了過來,往他懷裡一塞,半面身子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玉桃一身香軟肉,抱著比軟枕還輕柔舒服,但玉桃這樣子明顯是把他當做了軟枕。
韓重淮稍稍一推,她粘著的更緊,一雙水眸定定地看著他:「往後奴婢是要殉葬的,所以現在最好是把情分積累多些。」
「我以為你知道要殉葬,會打算在床上躺個半月。」
玉桃握著韓重淮的手,讓他的手搭在她腰上,讓她的位置固定的更加舒服。
「大人錯了,奴婢是因為無事可做才懶著不想動,如今有銀子花,自然滿滿的都是精神。」
把平日伺候他稱為無事可做,韓重淮輕呵了聲,玉桃怕他看透她抓她的小辮子,但她何嘗不是把他看得透,知道他因為好奇可以容忍她做許多事情。
馬車一路行到了京城,停在了最大的布莊外頭。
玉桃這會兒把韓重淮牽得更緊,這都要消費了,千萬不能讓付賬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