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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魏錦陽是個警覺人,  感覺到憤怒情緒,他先是看向韓重淮,沒在他風輕雲淡面上看出什麼,  就看向了玉桃。

  玉桃目光盈盈,眼中散發情緒明顯不是高興。

  「你這丫頭還真是忠心,  我再損你一句,  她恐怕就撲上來要把我活吃了。」

  「你這一身皮肉她下不了口。」

  魏錦陽當年也是個膚白肉嫩公子哥,  但這些年在外面東奔西跑,  肌膚被晒成了麥色,韓重淮看著他第一眼就覺得臟。

  韓重淮嫌棄溢於言表,  魏錦陽哼了聲:「你以為女人會喜歡你那一身像是從墳墓里爬出來白肉?」

  雖然知道問韓重淮下人不公正,但此刻只有玉桃在這,  魏錦陽便看向了她:「小美人你好好說話,  往後我跟你家主子會經常來往,  若是你表現好,他若是膩了你,  我給你找一戶好人家,免得你下半生無依無靠。」

  魏錦陽對輸贏看得不是一般重,  瞧著玉桃目光都要著起來火。

  玉桃正想回答,就見韓重淮手腕抬起,  朝她擺了擺,是示意她滾蛋手勢。

  喳,奴才這就退。

  見丫頭沒了人影,  魏錦陽有些可惜:「我瞧著你也不想聽我說正事,才跟丫頭打趣幾句,  你怎麼就把人趕走了。」

  對男人來說,  屋裡有個養眼女人,  哪怕對那女人沒興趣,精神都能振奮幾分。

  「那是我。」

  韓重淮手腕一彎,拎了魏錦陽面前茶盅,手一斜,便把其中茶水倒入了一旁盆景。

  為了沒有蚊蟲煩惱,韓重淮屋中盆景都是用玉石雕塑,看著掛著茶葉玉枝,魏錦陽眉毛抖了抖。

  「桌上有茶,自個重倒。」韓重淮提醒了一句,不過那桌上茶顯然是放了許久冷茶。

  魏錦陽還沒見過韓重淮這種霸道行徑,特別是他這種行徑還是為了一個丫頭。

  覺得他行為稀奇,但魏錦陽仔細想了想,覺著韓重淮若是在乎一個姑娘,確會這般行事。

  看似對什麼都不在意人,對在意食物就會格外霸道。

  「我這會是不是要感激你沒把我眼珠子摳出來……漂亮是漂亮,不過就是個丫頭。」

  言下之意就是他在意誰不好去在意個丫頭。

  「那也是我丫頭。」

  「你若是對陳虎也這般,他怕是能感動痛哭流涕。」

  「你若是也用剛剛那般眼神看陳虎,我願意把他借給你幾日。」

  韓重淮這話好接,但魏錦陽想到是在用陳虎聊曖昧事,實在是身體惡寒聊不下去。

  抖了抖,換言道:「我今個來本來還有一項任務,是要告訴你小羽還在等你,瞧你這個樣,我可不敢把我妹妹交給你。」

  「你妹妹?」韓重淮想了想,他連自己有哪個妹妹都不清楚,更別談旁人妹妹。

  魏錦陽一噎,還以為韓重淮這三年修身養性,沒想到還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模樣。

  他妹心意怕是要成了空。

  「沒記住最好,我妹妹美若天仙,我可真怕被你惦記上。」

  玩笑開夠,魏錦陽咳了一聲,打算提起正事:「你既同意見我,應該是躲懶躲夠了,願意出來干正經事了吧?」

  韓重淮不置可否,向後仰著撐著頭,等著魏錦陽接下來話。

  「不過就算你不願幹活,恐怕你爹也不願意。你腿就是沒好,你爹最近應該也把你推到台前,何況你現在腿好了,他怎麼也得讓聖上記得你這個大明安穩出過力少年將軍。

  每個朝代在換代時候最不安穩,聖上早已定下了儲君,可太子自太子妃去世,便一直傷懷,這些年太醫往東宮跑最勤,而今年直接有了謠言,說是太子活不到今年年尾。

  儲君身體有疾,人心自然浮動。

  大臣們有進諫更換儲君意思,但誰都不敢開那個口。

  今年謠言出來,沒等他們藉機暗示,聖上先剝了岐王爵位,把岐王貶為庶人流放。

  岐王是聖上第八子,冊封后並未立即趕往封地,算是聖上極其喜愛皇子之一。

  但就是這般,聖上案上擺有岐王結黨營私,意圖皇位暗害太子證據,說流放便將人流放。

  如今聖上清算跟岐王有關官員,國公爺倒霉是,他曾跟岐王用過膳。

  這事說小了,就是吃了一頓飯,說大了就是兩人獨自密談了幾個時辰,聖上看著不像是會清算國公府,要了國公爺性命。

  但經此之後,國公府就要往京城勢力圈外頭移了。

  說起來國公府如此經不起風浪,最大原因就是因為青黃不接,以前有老國公爺撐著不顯,等到老國公爺去世后,國公府就顯出頹勢。

  韓重淮剛有升起狀態就被腰斬,韓重時雖然出眾,但現在也只是個庶吉士,看樣子也不像是短時間能做出什麼一鳴驚人大事。

  諾大一個國公府竟然沒一個能撐起門戶人。

  「現如今狀況對你來說是好事,你那嫡母就算想對你耍陰招,國公爺會幫你擋了,還有當初你本要記在孫氏名下事。」

  說大丈夫不論出身,但京城這個圈子,出身永遠排在第一位,有個嫡出名頭,怎麼都比庶出腰板硬。

  「他本事恐內宅婦人也擋不住。」

  取笑起自己父親,韓重淮毫不客氣。他輕笑了聲,他欠韓老爺子已經還完了,如今他跟韓家兩不相欠,可沒有為他們收拾麻煩意思,別說是嫡子身份,他對世子之位都沒興趣。

  「國公爺保守有餘,不夠機智。」

  既然韓重淮自己都大大方方地嘲諷自己親爹,那魏錦陽也不客氣起來。

  說起來他都不明白老爺子如此厲害,韓重淮更是不差,怎麼就歪了國公爺這根筍子。

  當初岐王那事,明眼人都看得出國公爺是心動有投靠岐王意思,只是他動作慢了一步,才沒讓國公府陷入太深。

  「沒有腦子,但運氣夠好。」

  韓重淮淡淡評價道。

  「運氣也是本事一部分,」魏錦陽聳了聳肩,「你該慶幸國公爺有這運氣,要不然我該是在流放地跟你見這一面。」

  「他也就避開這一次了。」

  韓家人30340性格他大不離都清楚,國公爺雖然膽小,但卻有顆賭徒心,這次押註失敗,他不會收手,而是會迫切壓下一次注。

  魏錦陽聽著,忍不住問道「你覺著哪個王爺更有戲?」

  兩人交情非比尋常,魏錦陽也不用顧忌,開口直言,「太子病重不是什麼□□,就算熬得過今年,也不一定熬得過明年,幽州福王,還有近處建王、晉王,宮裡幾位還沒封爵皇子,你覺著會是誰?」

  若是太子有子嗣,魏錦陽覺著按著聖上對太子喜愛程度,定是培養嫡皇孫,但可惜太子只有一個女兒。

  「我不知道。」

  在魏錦陽期待目光下,韓重淮神色看著越發莫測,但吐出答案卻十分不如人意。

  「你真不知道?」

  兩人關係隱隱以韓重淮為首,魏錦陽從以往許多主意都是讓韓重淮幫他決策,沒想到今日會得到不知道答案。

  「太子沒死,便不能以他已經定了死期來看,我不是算命先生,怎麼就知一定會是誰,我只是能確定我想是誰。」

  「那你想是誰?」

  韓重淮沒答,休息了三年筋骨散漫,他總得一個個去看看,哪個能給他帶來利益最多。

  他不急著說,魏錦陽也不急著問:「你既然好了,是不是該去兵部露露臉,你那閑職也該動一動了,要不然什麼時候被取締了都不曉得。」

  韓重淮點頭像是聽進去了,把杯中茶水喝完,韓重淮擱下,發現魏錦陽還在面前,目光疑惑。

  魏錦陽:「……」

  也就在韓重淮這兒他被嫌棄那麼徹底,不過人恢復了就好,以往他有種感覺,韓重淮怕是永遠回不來了。

  韓重淮這種人就是老天爺賞飯吃,雖然身世差了點,只是個庶出,但才貌都十分出眾,他還記得讀書時,韓重時徹夜背書為一鳴驚人,而韓重淮只需要把書全部翻一遍,便能背出其中內容。

  他這背不是死記硬背,而是真懂了書中知識,腦子裡徹底明白了著書人想說什麼,所以先生問起什麼他都能信手拈來。

  凡事太容易成功,便容易覺得無趣。

  之前坐在滾椅上韓重淮給他感覺就是這樣,對一切都覺得無了趣味,好像把一切都看透,不想再與世俗人一樣庸庸碌碌。

  雖不知道韓重淮是因為什麼事想通站起,但站起就好,韓重淮這樣聰明人覺得世間無趣事太少,但在他們這些人眼裡,韓重淮存在就是一種引人矚目趣味。

  被韓重淮趕出屋子,玉桃直接回耳房躺著,開著窗子看外頭飄落紫薇花,還有天上飄動白雲。

  依稀是聽到客人走了她也沒起身,見著雁字走過迴廊,往她方向走才坐起了身。

  自從寺廟那次回時受了打擊,這幾日都不愛在人前露面,若不是聽羅嬸說回時時常差使小丫頭為她取飯,麒麟院像是沒回時這個人了一樣。

  當丫鬟能當得像是退休幹部,玉桃再一次對此表示了羨慕跟尊敬。

  「雁字姐姐怎麼來了,可是少爺那裡需要我伺候。」

  玉桃提前給雁字開了門,瞧見她面色冷淡不奇怪,瞧見她手上抱著東西覺著有些稀奇。

  雁字手裡抱著幾匹布料,布料上頭還放了一個梨花木匣子。

  「少爺沒喚你,這些東西是你份例。」

  雁字把東西放在了桌上,斜眼瞧了眼玉桃,「瞧你身上穿得是什麼。」

  丫頭本來就只有幾套衣裳,玉桃到了麒麟院之後,雁字和回時故意打壓她,月錢有她份,但衣裳之類補貼一律沒給她。

  而玉桃本來對衣服首飾這一類東西,看得就不重也就沒想到要。

  順著雁字眼神玉桃打量自己身上衣裳,她這一身還是之前跟韓重淮逃命時候穿。

  衣裳泡了水,又粘了泥,小丫頭洗狠了把衣裳從月白洗髮綠。

  除此之外布料也薄了許多,隱隱能看到包裹雪白肌膚。

  薄不薄玉桃沒什麼感覺,就是感覺這古代布料,洗次數越多上身越柔軟舒服,她身上這件洗得狠了,就穿著格外舒服。

  「我身上穿得自然沒雁字姐姐身上好看。」

  玉桃眼裡流露羨慕,雁字雖因為回時事氣她,但也不知道如何為難她,「這布有跟我衣裳一樣布料,你自個裁著做吧。」

  雁字說完既走,而玉桃看著桌子上布料。

  她把布料全都抽絲吞了都比讓她做衣裳簡單。

  把布都放進了衣櫃,如果它們不能自動變成制好衣裳,那她大概永遠都沒有穿上它們那一刻。

  不過雁字怎麼會那麼好心,想到要給她布料,一給還那麼多。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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