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上了與諸神對抗的征途后,說實話,我想,你終於踏上了我為你鋪墊好的去路。」
吞噬之王緩緩站起身來。
「我始終觀察著你,也知道你所在的世界,諸神矛盾。地獄與天界更是舊怨難消,眾神互不信任,多年的和平,早已讓諸神內心貪婪。而這,更讓我欣喜。」
吞噬之王面色陰沉,「我想看到,堂堂創世神一步步毀掉自己的世界!我想在世界毀滅的時候,讓你看著自己分崩離析的世界,順便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你一次次地將我擋在世界之外,我恨極了你。只有看著你痛苦,我才能真正地興奮。可惜的是,我即便手段盡出,還是低估了你。」
「你利用我,讓你的世界愈發強大,而在你利用我的同時,我還暗自欣喜。」
「你可知道我現在有多憤怒嗎?」
林奇看著吞噬之王平靜的臉色,也是站起身來,緩緩走上了台階。
最終,他站在了吞噬之王身前,卻要仰首才能看到吞噬之王的面容。
他不由漂浮而起,直視吞噬之王的灰白的雙眼。
那雙眼沒有感情,卻又似乎隱藏了世間最深沉的慾望。
「你給了我力量,試圖讓我親手毀掉我的世界。可惜,你不能如願。」
「在赫斯提亞出現之後,聰明的神明們,為我大開方便之門。那些神器,應是你第二次闖入世界的時候所搜刮的,所以這些神器會被神明們認出來!」
「最開始,你曾經想的是用這些神器圓你所說的系統的謊言,試圖讓我以期待幣和絕望幣購買,卻不料,這些東西重新回到了我的世界!」
「無數年了,世界重新恢復了原來的力量,那些死去的神明,重新轉生。你覺得眾神會因為和平的時間太過久遠而變得貪婪,所以你想讓我親手讓世界變得混亂,同時也能消耗世界之力,讓吞噬軍團的侵略更為方便。」
「卻不曾想,我早已經知道了你在利用我,通過各種渠道,我知道你就是要毀滅世界的存在,而我卻是那創世神。所以我一直在裝瘋賣傻欺騙於你,利用你的力量,我反而將那些擁有野心的傢伙丟入了菜鳥營,讓沒有力量的他們體驗人生疾苦。」
「你也不曾想,在我讓世界混亂的同時,世界之力的消耗小得可憐!而出乎預料的,是整個世界變得更加團結!」
「在你反應不及的時候,整個世界的資源,都已經被運到了神恩之地!傾盡所有,神恩之地已經成為了超過以往的堡壘!」
「毀滅世界的四人……噢不,加上我,一共五人,都已經被找了出來。世界再無隱患,吞噬軍團,一次次地少了勝算。吞噬之王,你輸了,輸得很徹底。」
聽著林奇的話,吞噬之王沉默了。
兩人久久對視,沉默許久。
從一開始,這兩名世界最高之人就在博弈。
博的,是世界的未來。
一為毀滅,一為守護。
「我輸了嗎?」
突然,吞噬之王浮現出陰邪的笑容,他掐住了林奇的脖子,將林奇提了起來。
在這一瞬間,林奇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力量根本不受控制。
他.……無力反抗。
只是,林奇的臉色仍舊從容。
這一次,他在居高臨下地俯視吞噬之王。
只不過是以一種生死不由己的方式。
「卡俄斯……又或者.……林奇?」
「你叫我林奇,或許會更好一些,我只有這百來年的記憶。」
生命似乎已經到了盡頭,林奇仍在淡然微笑。
「好,林奇。」
吞噬之王突然感覺自己的心情很放鬆,他的對手,似乎還沒有放棄。
「林奇,你知道嗎?其實.……你沒有必要在天界呆那半年,和宙斯在那裡扮演滑稽的小丑。」
聞言,林奇眼中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他問道:「噢?為什麼?」
吞噬之王冷笑,「因為,在你進入地獄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事情的不對勁。如果不是我的縱容,你又如何能夠讓神恩之地變成這樣?」
「那我應該驚訝嗎?」林奇平靜地反問道。
「不應該。」
吞噬之王嗤笑,「你有你的目的,你是想讓我無法感應神恩之地的變化,所以特意呆在地獄!可是你源源不斷地將資源運送到神恩之地,我又怎麼可能想不明白呢?」
「而我,也有我自己的目的。」
林奇眨了下眼睛,好奇地問道:「你的目的?你又能有什麼目的?」
「在地獄,我看不到神恩之地的變化,可是你又能對神恩之地了解多少?你在神恩之地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同樣也有。」
「我能影響你,同樣也能夠影響其他人。」
吞噬之王臉上陰邪的笑容突然變得扭曲,「你大概是忘記了,你用的,始終是我的力量!」
林奇皺起了眉頭,「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的是,你太大意了!實在是太大意了!」
吞噬之王大笑了起來,原本扭曲的面容上,雙眼竟笑出了眼淚。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你一直用的是我的力量,屬於我的邪惡力量!即便是從你的世界提純,可終究是由我身上使用出去的力量!」
「所以.……」
林奇面色大變,「你是說……」
「哈哈哈!」
吞噬之王看見林奇面色的變化,愈發開心。
這樣的表情,實在是讓他太過歡喜。
他的老對手,終於感受到了恐懼。
他一再輸,而如今,他扳回了一局。
這,就是他在世界戰場上,扳回的,可扭轉勝負的一局!
「你竟然敢通過我的力量,打開你們世界生靈的種族限制!這意味著,他們的身體和力量,都是經過我而轉變的!」
「在你提升他們的同時,他們已經被我的力量侵蝕!」
「那麼多的人類,你熟識,並且拼了命為你奮鬥的那些人。還有那幾個對你忠心耿耿,從一開始就信任著你的女神們.……那些神明和生靈,都將成為我的棋子!」
「他們,已經紮根在了神恩之地!」
「他們,也將成為比毀滅者,更加可怕的爆發點。」
「哈哈哈!」
吞噬之王瘋狂地大笑著。
許久,他才平靜了下來。
「林奇,你辛苦瞞著我打造的神恩之地,聚集了所有的人類。所以,我一直在等待著你建立希望,再等待著神恩之地成為世界的終結!你最終,還是親手毀掉了你的世界。」
「無論你如何聰明,布局如何嚴密,輸的,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