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但是什麼?

  男人沉默了太久,夏清淺見他既不打算走也不打算繼續,便沒忍住接下了他的話,「但是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後宮爭端複雜多變,所以你們保護不了這個孩子,良妃便直接一剪刀刺死了他?」

  她的話明顯透著諷刺,蕭墨寒瞳孔又是一震。

  他以為,她只知道良妃失去過一個孩子,並不知道當時具體的情況。

  所以才會跟她說,有什麼怨氣沖他來,與良妃無關。

  他以為,她只是在吃醋。

  可是現在看來,她知道的遠比他以為得多。

  原來她對良妃的憤怒,還包括著這樣一層理由么?

  「是。」他闔了闔眸,眸底渲染著濃暗的複雜,「她確實親自下的手,可她也是沒有辦法才這麼做,你若是因為這個對她有誤解,那……」

  「皇上。」夏清淺打斷了他。

  有誤解?

  能有什麼誤解?

  她扭過頭,皺眉看著他,「你敢說,她不是抱著怒火和恨意殺了這個孩子么?」

  如果只是不得已而為之,那鬼靈何至於這麼大怨氣?

  如果是故意的,那又怎麼叫沒有辦法?

  「落胎葯都不願意用,非要用剪刀。既然如此,還喊什麼冤?」

  夏清淺看著男人被堵得說不出話的模樣,眉梢眼角都溢滿了嘲弄,「你不必費心解釋,既然我答應救她,那你們曾經做過什麼都與我無關。你往後想做什麼,也與我無關。」

  「夏清淺!」蕭墨寒嗓音驟沉。

  所有的好聲好氣,都在她「與我無關」四個字之下,化為灰燼。

  也是直到此刻,他才猛然反應過來,原來他的底線可以一退再退,哪怕她一再違抗他的命令,也比不上此刻一句撇清關係的話。

  「你不要亂說話,嗯?」他似威脅似示弱。

  夏清淺低哂一聲,收回視線,懶得再跟他爭辯。

  她也懶得再費口舌把他趕出去,直接將手中的銀針扎入良妃的皮膚,每一針都小心謹慎。

  蕭墨寒怕打擾她,終於不再吭聲。

  直到良妃的雙手和頭頂都扎滿了銀針,夏清淺拿起狼毫筆,蘸取硃砂,在黃紙上話下兩道符,分別貼在良妃的左右兩側。

  蕭墨寒忽然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她的病,和那個孩子有關?」

  從剛才開始,她就對那個孩子耿耿於懷,對那件事情又知道的那麼詳細。

  加上眼前這些符紙,他不可能再猜不到。

  夏清淺頓了頓,「嗯。」

  男人臉色驟然沉了下去,不知是想起什麼,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暗芒,寒意凜冽。

  許久,才又開口,「若是你設法驅走那孩子的鬼魂,他還能再次投胎么?」

  「可以,但要很久。」

  夏清淺說完,覺得他應該是鬆了口氣的。

  或許還是愛這個孩子的吧?

  只是這份愛,比不上其他東西,所以可以輕易的捨棄。

  就像他對她的感情,或許有那麼一丁點的喜歡,可是跟其他人其他事比起來,就顯得那麼無足輕重。

  她閉上眼,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畫符、念咒、驅邪。

  良妃身上逐漸升起一股淡淡的黑霧。

  「你繼續留在這裡,也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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