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夏清淺暗罵一聲,隱身符好像到時間了!
她急忙又往隱身符注入了少許靈力,這才讓自己的身體重新隱沒在暗夜之中。
可是,站在主殿窗邊的男人卻驀地蹙起了眉。
「裴盛。」蕭墨寒緊盯著院中,「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麼人?」
裴盛一愣,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卻一無所獲。
「皇上,您看到誰了?」他茫然道。
「夏清淺。」
「.……」
您怕不是思念成狂,出現幻覺了吧?
然而就在此時,站在正殿中的他們,卻看到偏殿的門忽然被打開——那門口,分明沒有人!
裴盛猛地咽了口口水,「皇……皇上?!」
蕭墨寒眉心緊蹙,倏地朝外走了出去。
「皇上,危險啊!」
可是男人根本沒理他,腳步愈快。
而夏清淺追著那黑霧走進偏殿之後,便飛快的默念著除邪的口訣,「何種妖物,還不速速現形!」
「砰,砰,砰——」
接連三聲,那黑霧扭曲了起來,把屋裡的東西撞得東倒西歪。
蕭墨寒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地狼藉,臉色倏地沉了下去。
裴盛倒吸一口冷氣,滿臉驚悚的道:「這.……是什麼情況?!」
就算這門是被風吹開的,可是偏殿里的東西——尤其是椅子這麼重的,總不會也是被風吹倒的吧?!
所以,難不成是……那種東西?
夏清淺剛才正要收了那妖物,就聽到他們的腳步聲,然後她就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沒有再動。
而那黑霧趁此機會,飛快的往外逃竄。
夏清淺眼神一變,想也不想的追了出去。
蕭墨寒只覺面前掠過一絲微風,隱約沁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清香,屋子裡僅有的氣息也消散全無。
他薄唇倏地抿成一條直線,闊步轉身朝外。
「皇上,您去哪兒啊!」 ……
夏清淺覺得她最近就跟中了邪一樣,每次溜出冷宮,必然能碰到那皇帝。
還好她這次學聰明,知道隱身了!
她一路追著那團黑霧,讓她沒想到的是,那玩意兒最後又重新回到了冷宮,剎那之間消失不見。
夏清淺臉色變了變,下一秒卻像是注意到什麼似的,眼睛一眯,快步朝著那口枯井走去。
是這裡?
難怪它一天之內兩次出現在冷宮,原來是直接在這兒安家了!
她嘴角冷冷扯了一下,卻聽外面傳來侍衛們恭敬的聲音,「參見皇上!」
夏清淺笑容一僵。
旋即咬了咬牙,只來得及對那枯井下了個禁制,防止裡面的東西逃跑,就飛快的回了房裡。
蕭墨寒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
聽到開門聲,詫異的朝他望來,「誰?」
微弱的燭火搖曳,映著她纖弱的身形,映著她眼底恰到好處的驚訝和緊張。
看清楚他的臉以後,夏清淺所有的緊張都化作了驚訝,「皇上,您怎麼來了?」
這個時辰,突然有人不敲門直接闖進來,確實應該是這個反應。
蕭墨寒靜靜打量著她無懈可擊的表情,忽然邁開長腿,不徐不疾的朝她走了過去。
夏清淺眨了眨眼,神色自若,垂在身側的手卻已經悄然握成了拳。
男人的腳步一直沒有停下,直到走到沒有路可以再走,他便停在她的床邊,緩緩的俯下了身。
夏清淺瞳孔微縮。
「夏清淺。」
他不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卻是第一次靠得這麼近叫她的名字。
低沉的嗓音明明沒有情緒起伏,卻又似乎暗含著濃濃的危險,「你剛才去哪兒了?」
她手心驀然攥得更緊,眼神卻直直的望向他,無辜懵懂,「嗯?」
四目相對,蕭墨寒不怒反笑。
這個女人,裝腔作勢的本事竟然這麼厲害——如果不是她身上的香味和剛才龍吟宮偏殿遺留的香味一模一樣,他簡直要懷疑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菲薄的唇冷冷吐出八個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夏清淺,「.……」
夏清淺一直覺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意思是——坦白就會倒霉,抗拒才能保命。
畢竟他要是有證據,就直接把她弄死了,何必在這兒跟她瞎嗶嗶?
就是因為沒有證據才想詐她——要是真詐出來,說不定就賞她個全屍,美其名曰已經從寬發落了!
思及此,她愈發茫然的眨了眨眼,「臣妾今晚一直在冷宮待著啊,皇上何出此問?」
「夏清淺!」
蕭墨寒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去,冷喝道:「再不老實,別怪朕對你不客氣!」
夏清淺眼神微不可覺的變了變。
這男人如此篤定,莫不是剛才隱身符失效的時候看到她了?
要這是這樣,她也太倒霉了吧?!
走哪兒都能碰上他,這已經不是簡單一句冤家路窄能形容的啊!
夏清淺頗為憂愁的嘆了口氣,對上他眼底那抹冷意,她驀地咬了下舌尖,「皇上這是什麼意思?」疼得她眼眶一下子紅了,「您不相信臣妾說的話嗎?」
「朕應該信你?」男人冷笑。
「那當然!」她控訴的低呼一聲,顯得委屈而理直氣壯,「雖然臣妾昨晚和今早確實離開冷宮,可也只有那兩次而已!您特地在冷宮門口安排這麼多御林軍,不就是為了監視臣妾嗎?」
女人瞪大的雙眼中滿含著被冤枉以後的悲憤,帶著哭腔,「他們把冷宮團團圍住,臣妾又不是長了翅膀的鳥兒,怎麼可能飛出這牢籠?」
蕭墨寒眸色微微一變。
他告訴自己,這女人在說謊——雖然不知道她用的什麼辦法,但她一定在說謊。
可是對上她楚楚可憐的雙眼,到嘴邊的話竟沒有說出來。
最後只硬邦邦的道:「朕在龍吟宮看到你了!」
果然!
夏清淺眼底閃過一絲瞭然,面上卻是故作驚訝的眨了眨眼,「您莫不是.……相思成疾,出現幻覺了吧?」
蕭墨寒,「.……?」
「放肆!」
他怒喝一聲,「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