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整編部隊
張牧的作戰訓練很簡單,就是反覆不停的練習刺殺動作,他要求所有人每天最少刺殺五千次,要把刺殺動作形成肌肉記憶,拿矛上陣,本能就是刺殺,而且是密集式刺殺。
他將二十八人分為三隊,鄭森任都統,宋濤任一隊隊長,潘良任二隊隊長,吳鵬任三隊隊長,每隊正好八人,隊長處在每隊的正中間,擔任主攻手,其左右近鄰兩個戰士擔任輔助手,負責打掩護,在輔助手旁邊的戰士,再次擔任主攻手,以此類推。
「刺!」張牧邊喊口令邊在隊伍之間遊走,查看戰士們的刺殺動作是否標準,是否用力。
「殺!」所有戰士大聲喊道。
「記住,每一下刺殺,都要做到,快、准、狠!」張牧參照記憶進行著講解,沒辦法,他也沒練過兵,只能硬著頭皮上,照葫蘆畫瓢。
「刺!」
「殺!」
「刺!」
「殺!」
「.……!」
「停!」張牧算了算時間,看大家也累的差不多喊道:「以鄭森為基準,集合!」
「動作要快,要迅速!」張牧喊道:「不動如山,動如迅雷!」
「全體都有,原地休息。」張牧喝道:「接下來我來給諸位講解在戰場上,我們之間如何配合.……。」
今天是練兵的第一天,僅僅開始了一個上午,士兵們的雙臂就已經被張牧練的抬不起來,即便勉強抬起,也是渾身直哆嗦,可見訓練強度之大。
「鄭森、宋濤、潘良、吳鵬,本來咱們部隊是一日兩餐的,但咱們的訓練強度確實高,我跟渠帥額外爭取了一頓午餐,吃完飯後,各隊帶回,午睡半個時辰,告訴戰士們互相按摩一下雙臂的肌肉,再行休息,下午咱們繼續!」張牧如此安排道。
「啊~!」四人一聽臉色頓時煞白。
「軍指揮使!」鄭森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
「說吧,大家都是兄弟,沒什麼不能說的。」張牧說道。
「大人,如此訓練強度,我擔心弟兄們身體吃不消。」鄭森說出心中的擔憂。
「是啊!是啊!」新擔任隊長的三人也有些擔憂。
「這訓練強度確實很大。」張牧耐心解釋道:「但我相信,當他們從戰場上活下來的時候,會感謝咱們的。」
「記住,這些戰士,就是咱們今後的班底,他們的強大,就是咱們說話的底氣,明白嗎?」張牧盯住四人說道。
「諾!」四人再無怨言,雖然很累但依然很果斷的執行張牧的命令。
「太好了!中午居然有加餐。」
「哎呀,這上午可是折騰死我了。」
「我可是餓壞了,前胸貼後背了。」張牧手下的戰士一聽中午有加餐很是興奮。
「這個年輕的指揮使大人,練兵也太狠了。」
「可不是嘛,這麼練,中午就給咱們喝粥啊?」當大家都領到了午餐之後,開始有個別戰士埋怨起來。
「啪!」鄭森喝碗粥后,猛拍桌子道:「少他媽啰嗦,要是沒有大人,你小子能有飯吃嗎?」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可聽老鄉說了,別的隊伍沒有這麼練兵的,這麼練遲早要出事。」
「出什麼事?」宋濤喝道:「如今這年月,誰能主動給你飯吃?你是不是要出去搶?搶!就要比誰的拳頭硬,你是想被殺死?還是想活命?」
「當然是想活命!」那戰士說道。
「想活命,很簡單,就要有保命的本事,沒本事,就要練,這就是大人教給咱們的本事!」潘良說道:「從現在開始,誰再有怨言,就給老子滾出這支隊伍,我們不收留廢物!」
「哎,別生氣嘛,弟兄們也就是抱怨抱怨。」吳鵬站出來打圓場道:「你們幾個,是不是這樣?」
「是是是!」幾個士兵一聽確是如此紛紛借坡下驢道:「隊長別跟我們幾個一樣的。」
現在也只有張牧這裡一天能吃到三頓飯,雖然伙食不太好,可確是可以多吃一頓,畢竟挨餓的滋味不好受,這些人都是餓怕了的。
於大偉這邊的隊伍都交給盧峰進行訓練,因為義軍的武器形形色色,所以盧峰交給他們的都是逐對撕殺的搏殺技能,在他們看來個人武藝才是取勝之道。
「一!」盧峰高聲喊道。
「殺!」
「二!」
「殺!」
「.……!」
「大哥,你看這小子這麼操練戰士,挺狠啊。」秦慶生看過張牧的訓練后對於大偉說道。
「你說他翻來覆去就練這一招?有用嗎?」於大偉很是不解的問道。
「大哥可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他的場面嗎?」秦慶生說道:「這小子下手乾淨利索,沒有一點拖泥帶水,那股狠辣勁,可與他的面相極為不符,而且殺人之後沒有一點罪惡感。」
「確實如此,我也一直有個疑問,這小子以前是幹什麼的?」於大偉說道。
「什麼?在練習刺殺?」楊三成時刻關注著張牧的動態,在他心裡只要一有機會,就一定會幹掉他的。
「確實如此。」趙永壽是楊三成手下的營指揮使。
「暫時不用盯著他了,這小子根本不懂練兵之道。」楊三成嘲笑道:「上陣乃搏殺之道,他這算什麼?跳樑小丑而已。」
「就是,他根本不配成為大人的對手。」趙永壽諂媚道。
「嗯,你下去吧,好好給老子練兵。」楊三成喝道。
「僅遵大人之命!」趙永壽說完慢慢退了下去。
張牧下午的訓練科目除了刺殺之外,還帶著戰士們進行了隊列訓練,晚飯時所有戰士都不發一言,包括鄭森等人。
「怎麼樣?今天都很累吧?」張牧晚飯沒有去於大偉那裡用飯,而是選擇跟戰士們在一起。
「還好吧。」有個年紀稍小一些的戰士說道。
「我不行,這一天下來,我都累成狗了。」張牧有氣無力地說道。
「哈哈哈!」戰士們一看張牧的神情幽默,頓時笑了起來。
「哎呦!哎呦呦!」只是大家經過一天緊張的訓練渾身肌肉酸疼,笑的幅度過大,反而吧撕裂的肌肉牽動,呼痛聲此起彼伏,大家疼的齜牙咧嘴,反而引發了第二輪大笑,最後所有人都一邊笑著,一邊痛著,晚飯在和諧的環境下很快結束。
「兄弟們!」吃完飯後張牧與眾兄弟圍坐在一起問道:「你們怕死嗎?」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一人發言。
「說嘛,不要緊的。」張牧鼓勵道:「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嘛。」
「怕死!」剛才吃飯那個小戰士率先說道。
「瞧你那個慫樣,怕甚?」
「老子還沒結婚呢。」那小戰士學著長者們的模樣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張牧問道。
「回大人,小人張士義。」小戰士說道,其實也就與張牧的年紀相仿而已。
「你呢?」張牧轉頭問像剛才譏笑張士義的壯漢道。
「小人李舟!」那漢子剛要抱拳施禮,卻發現手臂因為訓練過度很難抬起,試了兩下,一咬牙勉強抬起說道。
「好樣的,是個漢子!」張牧見他依然如此堅持行禮不由佩服道,於是自己也是咬牙切齒艱難還禮,古人重禮,別人與你施禮,自己必然要回禮。
「哈哈哈!」眾人見自家大人也是疼的直咧嘴頓時笑作一團。
是啊,這個年輕的軍指揮使也是跟著他們訓練了一整天啊,沒有絲毫懈怠的,心下開始佩服這個年輕的軍指揮使。
「那大人,你怕死嗎?」雖然張牧軍規很嚴,很多違規都是直接斬首,但聽過接觸他還是很平易近人的,於是有戰士壯著膽問道。
「怕!」張牧理所當然的回答道:「當然怕死。」
「大人既然怕死,為何還要參加義軍?」又有個戰士鼓足勇氣問道。
「呵呵,正是因為我怕死,我才參加了義軍。」張牧說道:「大家想啊,現在這個世道,要麼加入朝廷的軍隊,要麼加入義軍,只有這樣才有口飯吃,不然都是死路一條,既然都是死,我為什麼不能當一個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強吧?」
「嗯,就是,我可不想給那些當官的貴族老爺們賣命!」一個戰士隨口說道,顯然大家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緊張了。
「就是,咱們現在這個日子,就是他們給咱們害的,我家人都死於戰亂。」那戰士說著說著就留下了無聲的淚水,顯然是恨到了極致。
「兄弟們,咱們要對生命存在敬畏之心。」張牧緩緩說道:「怕死,並不是怯懦,並不代表畏戰,恰恰是怕死,所以咱們才訓練,我就是想讓弟兄們通過高強度的訓練,來保證大家能在戰場上活下來!」
「只有活下來,大家才能成為精銳,才能加官晉爵、光宗耀祖哇!」張牧說道:「才能實現每個人的人生理想。」
「理想?」鄭森聽到這裡眼睛一亮說道:「大人,說實在的,以前小人還有過理想,可自從朝廷內亂,家人死光后,就再也不敢言理想二字了。」
「你的理想是什麼?」吳鵬好奇道。
「我?」鄭森眼睛里隱隱有淚光閃現道:「守著祖宅,娶上兩房媳婦,生一大堆崽子!」
「哈哈哈哈!」大家頓時哄堂大笑起來,一掃剛才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