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一套又一套
「小女子明白了，二位想問什麼就問吧，蘭芝一定如實相告，絕不隱瞞。」
話音一落，蘭芝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幾步，他慢慢地走到段青嵐的面前。
還沒等二人反應過來，緊接便撲通一聲，跪到在地。
一時之間，嚇得另外二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禁面面相覷。
只見那蘭芝姑娘流出兩行清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她無力地低下頭來，像是認命了一般，單薄的身軀默默地顫抖了起來。
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冤屈一般！
但其實更像是個唱大戲，現在就差一個拉二胡的在旁邊演奏一曲悲樂。
二人見這一幕，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起來，只聽見段青嵐有些無奈地說道：
「別這樣好吧，我們問的問題也不是什麼機密，你回答就行了，不會殺你滅口的。
我問你，在你之前有沒有第二個叫蘭芝的女人，她的右眼長著一顆淚痣，很好認的，她現在是什麼狀況？」
段青嵐話音一落，那蘭芝便急忙點頭，在得知這二人不會傷害自己的性命后，頓時又充滿了活力了起來！
如白玉一般的雙手急忙地擦去臉上的眼淚，只聽見她說道：
「以前確實有個人也叫蘭芝，臉上有沒有淚痣我不知道，不過她好像是在上一個月的時候就死了。」
段青嵐眼帘低垂，神色不禁凝重了幾分，沒過一會，只見他從腰間里摸出一個香囊出來，口中問道：
「那這個香囊你總該見過吧，聽說她有好幾個相好，每一個相好都有這個東西。」
蘭芝下意識地抬起頭來，不由自主地將香囊接到手中，在手中反覆看了幾眼后，才獃獃地點了點頭。
「在哪見過！？」
只聽見那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嚇得那蘭芝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她微微低首，隨即腦海里開始回想當時的情況，過了一會，只聽見她口中斷斷續續地說道：
「好像…是在她的房間里，她死後，我就被安排到她的房間里，那個時候…我撿到過幾個她沒完成的。」
「你確定這上面的做工都是一模一樣的嗎？拿過來給我看看。」
段青嵐語氣凝重地說道，臉上彷彿被瞬間蒙上一層陰霾一般。
彷彿是在說如果你敢騙我，我就讓你有好果子吃！
「我那個時候覺得晦氣就給丟了，不過我認得這個，絕對不會錯的！」
蘭芝低下頭來說道，語氣顫顫巍巍，還帶著幾分哭腔！
段青嵐與陳清風相視一眼，沉聲說道：
「身份確認，是我們要找的人。」
「那你為什麼也叫蘭芝呢？」
一旁的陳清風忍不住地發問道，眼中帶著幾分不解，段青嵐忽而冷笑一聲，抬眸一瞥，口中解釋道：
「據我所知，當窯子里有一個女子死去的話，裡邊的老大便會買一個新的女人過來。
有時候，那些老大會因為懶得給新人取名字，於是就讓新人延用上一個人的花名，而這種情況其實是很常見的。」
說話間，他的目光重新看向一旁正跪著的蘭芝，口中不禁調侃道：
「我說的沒錯吧，小蘭芝～」
見那段青嵐突然看過來！蘭芝的身體猛地一顫，她微微低首，不敢面對段青嵐的目光，口中只敢小聲嘀咕道：
「公子說的不錯，我的花名的確是延用上一個人的。」
「那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死後的樣子又有那些特徵？」
段青嵐接著問道，卻見那蘭芝搖了搖頭，口中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些我就不知道，而且我也沒膽子看啊！
我那會剛剛被賣進來，前些日子才開始接客，不過她好像是在服侍一個客人的時候死的。
當時只聽見房間忽然發出她的慘叫聲，媽媽就上去看了看，而這件事情也只有我們怡紅樓的人知道。」
「她死的時候，你們還在開張，事情發生的時候，其他的客人也不知道這件事？」
段青嵐有些疑惑地重問了一遍，卻見那蘭芝姑娘瘋狂似的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不，他們都知道，因為她喊的特別大聲，就好像有人要殺她一樣！
只不過是因為媽媽上去呆了一會後，下來時對大家說了一句沒事，我們才放下心來。
直到關門的時候，我們才知道她已經死了！而且更奇怪的是，這件事情也被媽媽給壓下去了，不許我們亂說出去。」
說話間，段青嵐低頭一看，只覺得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在說到那蘭芝死去時，雙手也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服。
顯然是已經害怕到了極點！
「那你知道那個客人長什麼樣嗎？」
段青嵐再一次問道，卻見那蘭芝依舊搖頭，也不知道這個動作她已經重複了多少次了，只聽見她慢慢說道：
「我沒見過那個客人。」
話音一落，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段青嵐的聲音像是消失了一般，一時之間，蘭芝不禁感到有一些詭異。
她微微抬眸，只見那段青嵐的面色略顯陰沉，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似有什麼煩心事一般。
蘭芝見情勢不對，默默地閉上了嘴巴，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
「唉……！」
過了許久，只見那段青嵐忽然仰頭一嘆，往日一向自信的目光中，竟帶著幾分疲憊！
他慢慢起身，一步步地朝著身後走去，他倚靠在窗框邊上，雙肩微微一聳，口中呢喃道：
「這年頭殺個人都要搞那麼多花樣。」
段青嵐目光凝重地看著窗外的風景，聽著從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一時之間，心中一陣亂麻。
陳清風下意識地咬緊下唇，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在心中不斷思量……
不知不覺間，場面漸漸變得安靜無比。
整個房間里就只剩下那蘭芝的沉重的呼吸聲，以及從窗外吹進來的呼呼風聲……
「清風，你怎麼看？」
說話間，一陣腳步聲在段青嵐的身後突然響起。
他回頭一看，只見陳清風從他身後慢慢走來，沒過一會，便來到他的身邊。
「人死了，可這個東西卻一直出現在案發現場，兇手很有可能是故意引我們往他的坑裡跳。」
陳清風一臉凝重地說道，段青嵐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香囊，眼神漸漸意味深長了起來，他冷冷一笑，不禁說道：
「呵……！不錯，我們已經中計了，我們今天來這裡的事情，恐怕也是他計劃好的，不過我們只能跳了。
敵暗我明，更何況這個案子進行了那麼久，連一個像樣的進展都沒有，不能再這樣進行下去了！
事已至此，我們也只能多加提防，現在我們只能先按照兇手的套路來走，慢慢摸索出那個突破口。」
話音一落，段青嵐淡然回眸，接著問道：
「既然她死了，那當初是誰把她埋葬的。」
見他突然提問，蘭芝不禁愣了一下，過了一會，才聽見她有些慌張地答道：
「我不清楚，不過聽其他人說，好像是龜公給她埋的，要不然你們找他問問去？」
「你是想去調查一下屍體嗎？」
一旁陳清風突然問道，段青嵐瞥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地說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從屍體上開始查起了，不過嘛……」
就在這時，話音一頓，只見段青嵐突然抬步，來到他原先坐著的地方。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錠銀子，目光看向一旁的蘭芝，他嘴角微微揚起，接著說道：
「你回答不錯，我很滿意，接下來你只要陪我們到下面演一場戲就行了，演完了之後，這些銀子就都是你的了。
不過事後你得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忘掉，否則……！」
一下子得到這麼多銀子，蘭芝正暗自竊喜著呢，可突然間，只見段青嵐的語氣突然一變，眼神一下子變得狠厲了起來。
那一瞬間，嚇得她連忙點頭，可沒過一會，她又忍不住地問了一句：
「演什麼戲？」
「簡單，我砸幾個東西，你一會就哭著往樓下跑就行了。」
段青嵐指了指不遠處的花盆，接著又招呼陳清風過來，低俯在她的耳邊吩咐道：
「等會大鬧一番，下去就說他們欺客，咱們今天是來給蘭芝姑娘贖身的，可他們卻給我們送上來一個冒牌貨，藉此來問出蘭芝姑娘屍骨的下落。
如果情況不對的話，我允許你用武力。」
說罷，段青嵐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樓，而陳清風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知道段青嵐在擔心著什麼，也知道他如此謹慎的原因。
與此同時，也對他充滿信心，讓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來處理，無異是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即便如此，陳清風還是不由自主地擔憂了起來。
自王員外死後，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能聯繫到一起，甚至還能追遡到上一個月，這一切絕非巧合！
或許段青嵐的推理是對的，這一切早有預謀，兇手就等著他們往坑裡跳呢！
……
半炷香后，只見段青嵐三人一臉淡然地走出青樓，三人一言不發，剛剛轉入一條巷口，便見七八道人影站在那裡，似乎已等待許久……
聽到聲響，眾人懶洋洋地抬頭一看，卻被嚇得心頭一顫！
只見他們身形紛紛一正，彎腰行禮。
「大人！」
眾人齊齊說道，臉上不由得帶著幾分驚慌，陳清風在一旁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
嘩——！
突然間，段青嵐紙扇一開，在胸前慢慢扇動，他隨手指了一個人，示意他過來，接著吩咐道……
過了一會，只聽見那人不禁問道：
「大人，您確定是這個地址嗎？」
說話間，那人半信半疑地抬起頭來，眼中帶著幾分不解，段青嵐輕笑一聲，口中答道：
「你回去帶著幾個人，按照這個地址，去看看蘭芝的墳墓在不在那裡，如果不在，我就去找那個老鴇子算帳，如果在的話，今晚我們去開棺驗屍。」
話音一落，他的目光看向身後眾人，接著說道：
「你們幾個從今天開始，給我仔細地盯著這裡，尤其是那個龜公還有老鴇，一定要給我盯緊咯，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