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仙門中人。」玄嵐抬眼看了徐成顯一眼,明知故問道。
「正是。」徐成顯挺直腰板,好一副道貌岸然的做派,像極了劍訣宗的戰某人。
「身為仙門中人,卻肆意欺壓百姓,呵,何其可笑。」玄嵐冷笑一聲,這次是看都懶得看徐成顯一樣。
「臭娘們,別給臉不要臉,我們少主看得上你那是抬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徐鐸也冷哼一聲,指著玄嵐罵道。
「罵誰呢?信不信老子抽死你!」樓千訣剛要起身,就被玄嵐一把按住。
玄嵐喝了口茶,淡淡開口:「區區小門小派的少主,怎可勞煩神君。」
「小門小派?!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今天本少主就打死這兩個小白臉,幫你回去做填房!」
徐成顯明顯被玄嵐話語激怒,一揮手,一炳長劍出現在手中,直接朝著玄嵐刺過來。
玄嵐玉指一立,看似輕輕夾住徐成顯的長劍,卻只有徐成顯才知道,這力氣究竟有多大。
「你,你竟也是仙門中人?!」徐成顯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玄嵐問道。
「無藥可救。」玄嵐冷哼一聲,雙指一錯,硬生生夾斷了徐成顯的長劍,右手一掌打出,橘色靈力猛的沖向徐成顯。
「快,給我上!給本少主把這個臭娘們抓住!」徐成顯被狠狠轟在牆壁上,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幾個靈力這麼強的修仙者,跟他爹都有一拼了。
徐成顯這兩下都不夠看的,更別說那群臭魚爛蝦了,朱雀一揮手就打趴了好幾個,樓千訣更是要用鴻蒙聖火煉化了這幾個傢伙,卻被玄嵐攔住了。
「幾個混賬罷了,別燒壞了這酒樓,得不償失。」
店小二嘴巴大張著,都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在他這個凡人眼中,那些炫目的靈力法器可太驚世駭俗了,而且那個姑娘說讓他不用怕是真的,沒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少女竟然這麼厲害!
還有她身邊坐著的兩個漂亮少年,似乎比那個姑娘還厲害好多。
「別打了,別打,我錯了,我錯了!」徐成顯看著樓千訣那就要踩到自己臉上的腳,連忙認錯。
「几几位上仙,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幾位上仙出自何仙門,還望幾位上仙高抬貴手,高抬貴手啊!」徐成顯捂著自己的臉,生怕樓千訣再一腳踩下來,認錯認得十分積極。
「你剛剛打了他,給他道歉,賠給他銀子。」玄嵐拉了張椅子坐下,看著徐成顯的慫樣,更生氣了。
這明顯就是恃強凌弱,被打服了就乖乖認罪,轉頭就去欺壓弱小。
「姑,姑娘,這不妥吧,我好歹也是一個仙門的少主,怎麼能和一個小廝道歉!」
徐成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似乎聽到很不可思議的話一樣。
「仙門,少主,你當你們有多高貴?」玄嵐怒極反笑,站起身一腳踩在徐成顯的手上,不顧他殺豬般的嚎叫說道:「頂著仙門,少主的榮耀,去欺負一個普通百姓,如若今天這雅間中的人不是我,怕已經被你給打出去了吧!」
樓千訣驚訝的看著玄嵐,他從沒見她如此這般過。
他後來也是聽玄機宮宗主說,她哪怕當初在琉璃鏡中被出賣,還是挺身而出保護同門安全,如今怎的……
朱雀自然不知道樓千訣心裡在想什麼,反而覺得很解氣。
「我錯了我道歉,我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打你,是我錯了,徐鐸,快,快給他賠銀子,求求你鬆開吧,我的手要折了啊!」
徐成顯疼的臉都扭曲了,也不管什麼尊嚴不尊嚴的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小二道歉。
「姑,姑娘。我……」小二也被嚇傻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瞧著徐鐸遞過來的錢袋子,眼巴巴的望著玄嵐說道。
「給你你收著就是了!」朱雀從徐鐸手上接過錢袋,塞到小二懷裡說道。
「謝謝姑娘!謝謝二位公子!」小二感激的擦了擦眼淚,向三人真誠道謝。
由於這城中仙門中人跋扈慣了,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還以為所有仙門世家的人都是如此,卻不想還會有玄嵐這種人深明大義又厲害的人。
「如果再敢欺辱百姓,或找他的麻煩,我殺了你。」玄嵐一指店小二,冷冷的威脅道。
「知道了,我一定不欺辱百姓了,一定不欺辱百姓了!」徐成顯齜牙咧嘴看著被玄嵐踩的疼痛不堪的手,連連說道。
玄嵐緩緩拿開踩著徐成顯的腳,也愣住了。
剛剛,是自己嗎?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戾氣這麼重了,竟會把殺人掛在嘴邊。
「姑娘,不知道幾位是哪個仙門的上仙……」徐成顯揉著紅腫的手,揮開要來扶自己的徐鐸,小心翼翼的問道。
玄嵐被徐成顯的聲音從思緒中拉回來,單手一翻,一塊通體漆黑由銀邊包裹的令牌出現在她手中,她一伸手,將令牌遞給徐成顯。
徐成顯受寵若驚的雙手接過令牌,只看了一眼,就面如死灰:「玄玄玄……玄機宮少主令,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是玄機宮的嵐少宮主,小人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罰也罰過了,只要你不再犯,我便不為難你,不過近日聽說罄北以南一代水祟頻出,鬧的各城雞犬不寧,我看歲安城中卻沒什麼異常。」
玄嵐知道這徐成顯是怕自己打壓他們宗門,特意解釋了一下,隨即問起水妖的事。
「這,這水祟是我父親他們出面處理的,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我爹說,這水祟似乎是有組織的,並不是野妖作祟。」
徐成顯撓了撓頭,如實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走吧,切莫再作惡。」玄嵐揮了揮手,不再說話了。
徐成顯見玄嵐終於肯放自己走,如釋重負的又朝著三人行了一圈禮,才帶著人灰溜溜離開。
「小二,你們這有上房吧,要三間上房。」玄嵐站起身,看著一地狼藉甚是頭痛,這個雅間她是待不下去了。
「有,有,小的這就領三位去。」小二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就在前面帶路。
小二挑了三間乾淨的上房,把玄嵐他們領到門前,又感激涕零的感謝好久,說了有事喊他之類的話,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玄嵐看了樓千訣一眼,樓千訣一攤手,進了自己的房間。
「小嵐嵐,我也進去啦,有事喊我哦。」朱雀十分騷包的一甩袖子,也進了房間。
玄嵐進到自己房間,倒了兩杯茶水,很是心事重重。
果然,沒多大一會,房門就被推開了,是樓千訣。
「小白龍……」玄嵐沉聲喊了他一聲,似乎早就猜到他回來。
樓千訣一甩長發,坐在玄嵐對面,欲言又止。
「你不對勁啊。」沉默了半天,見玄嵐也不說話,樓千訣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看見那個徐成顯如此欺壓百姓還不知悔改,火氣很大,可……」玄嵐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茶杯,不知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
「要老子碰到這種傢伙,那直接分分鐘滅了他,不過你今天舉動著實反常,難道是心魔的原因?」
樓千訣捋著自己額前的長發,用自己那不太好使的腦袋分析道。
「那些狠厲的話,不知不覺就脫口而出,彷彿我一直就是如此為人處世一樣。」玄嵐嘆了口氣,心魔也好,本性也罷,只求自己能堅守本心就好了。
可那心魔對自己的影響當真這麼大嗎,明明已經壓制住了啊。
「行了,你也別多想,我會幫你想辦法的,朱雀這傢伙跟著確實有點麻煩,我一開始想著帶著他能讓他出出苦力幫你捉妖啥的,可他跟著我們,你就不能隨意動用墜月了,還有琉璃冕的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本神君可不想有什麼把柄在這傢伙手裡。」
樓千訣撇了撇嘴,叮囑了一大堆,言語中儘是對朱雀這傢伙的不滿。
「琉璃冕,你可有感應到?」玄嵐點了點頭,墜月可以不用,實在不行就用樓千訣送給自己的灼日就好了。
「肯定不在這個什麼安城裡,等解決了勞什子水祟水妖,我們還得繼續南下。」樓千訣自是不把那些水裡作怪的東西放在眼裡的,語氣輕鬆的說道。
二人的談話並沒有驚動朱雀,幾盞茶的功夫,樓千訣就被玄嵐趕出了門外,要不是怕朱雀聽見,估計這會又要叉著腰站在玄嵐門前大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