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她有點犯軸了，越想這件事越發覺這其中整一堆的「刺」可盡讓人挑的，可是目前自己知道的訊息又太少了。
他媽的，徐厲這殺千刀的，事情也不說個清楚，搞得就像一亂麻子，她思來想去，也就只知道一線團。罷了，省得麻煩，先洗洗睡了，明日再說！
周暮晨撓了下自個頭髮，忍不住怒罵了一聲，「我艹，到頭來亂跑了一整天，頭髮都被搞得有些出油了……」 說著，又隨便揉了下，「嘁，又要多花點時間才能睡了。」
接下來的幾天，周暮晨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自己手機。
依舊是毫無動靜，無一簡訊或者來電提醒。
就這樣沒什麼波瀾的過了數天，書店還是照樣開著，那附近也是如常。
按部就班的過著，就彷彿那一天來鬧事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過一樣，期間，她也再次問過小夥計，小夥計也是聽說來的，寥寥幾字答覆了她，「好像沒什麼，聽說那天最後來了警察，問了相關店裡的工作人員的來龍去脈，好像是什麼賣了假貨給人家，那群人就是來要賠償的。」
「慕姐，我才那人估計擔心要不到賠償，就找了群人來鎮場子吧，幸好也沒大事，不過我們可得多留些心眼，現在的人脾氣都大著呢.……」
周暮晨心想，這些傳於大家口中的消息大概是警察他們故意放出的消息，說不定就是為了遮掩徐厲真正要處理的事情。她沉思想著，這也就說明徐厲現在在處理的事情有多麼重大，忽然，眉頭一蹙，她下定主意還是得去問問徐爺爺，不問清楚到底心難安。
隨後她招招手讓小夥計接著去忙，自己有點事就先走了。
見到徐爺爺的第一句話，周暮晨忍不住直接開門見山就道起此事，把其中自己所知的事情大概說給了徐爺爺聽，徐爺爺聽后，笑而不語盯著周暮晨看了許久，見此情形，她立即就懂了。
他們都知道事情緣由，大概就只有她被隱瞞了，瞬間心底里的焦急沉下去了，不知道為什麼，其實他應該惱怒的，但是此刻他心裡更多的是反倒是放下心了，徐厲應該百分百是安全的，尤其徐爺爺神色自若的模樣更是讓她踏實下來了，至於徐厲是去忙什麼緊急的事，她想按照他們的安排，她許是也問不出什麼了，之前在那些警察那也了解不到隻言片語，更遑論在徐爺爺這裡了。
在徐爺爺問她是否願意和他一起就餐時，她從善如流得應下了。心裡很清楚得不到關於徐厲此刻在處理的事情的細節，不過對於徐爺爺的關心詢問，她還是一一說了。
「唔……徐爺爺，徐厲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周暮盯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徐爺爺的眼睛問道，她想著若是徐爺爺神情一有什麼不愉快，她再止住不問好了。
她見面目慈祥的老人還是一臉和睦地望著她，雖還沒回應，可是見著神情，沒有出現她想象中的擔憂或者生氣，周暮晨大致也真正確定了—徐厲真的很安全，至少當下是很安全的。
印象里，周暮晨一直就知道，此時端端正正坐著的老人，他是徐厲最尊敬和最欽佩的長輩，同時，他也是一家子里最疼徐厲的人。
她記得當年和徐厲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好兄弟李易曾經和她提過，徐厲最佩服也最敬重的人便是他家老頭子，也就是徐爺爺，徐厲一家人從小對徐厲管教就特別嚴厲，尤其是他父親，又因為家裡又是很傳統的，他母親也是什麼都聽他母親的，因此，徐厲從童年起便是再自己父親的「棍棒」教育下長大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高中和大學的時候，徐厲雖然成績一直很好，但是在行為上也是很讓老師頭疼的一個存在，或許就是小時候受到的管制太多，因此比較叛逆吧。
周暮晨對李易的說法沒有任何異議，她對徐厲叛逆張揚的一面可是印象深刻，她第一次撞見徐厲，且徐厲也碰巧「救」了她的時候，她對此可是感觸頗深。
據李易當年和她說的，徐厲後來當了學校的學生會長，並且也改掉了許多痞性，據說也是徐爺爺從老家來到B城之後對他的幫助，當然這其中還有很多外人也不知道的內容，就連當年李易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徐厲對他爺爺的感情好卻是大家都知道的，這也是為什麼當年大學，徐爺爺有在學校當了一年多的兼職教授的原因，這其中肯定是和徐厲分不開的。
因此，周暮晨在看到徐爺爺聽完她的話后，神情並沒什麼變化，也是徹底安下心來了。
她接著又說：「他已經好些天沒有聯繫過我了……我，他剛離開的那天，我聯繫他了，不過沒人接電話。」
還是想試著能不能多知道些，她從當下徐爺爺的神情中也看不出什麼，他一直都只是面帶笑容地望著她，和以前一樣，親切又和氣。
過了好一會。
「小暮阿。」 徐爺爺開口了。
周暮晨聽出來徐爺爺話語中的語重心長，她下意識地望向徐爺爺，神情有一絲緊張，說不出為什麼，她依稀覺得徐爺爺接下來的話會很重要。
「小暮，你對我家那臭小子還有感情嗎？」
咯噔一下，周暮晨愣住，徐爺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說這個了……
「沒事的，你和我說實話，我知道他爹曾經和你說過什麼，可是我希望聽到你的真心話。」 徐爺爺繼續說。
「徐爺爺，我……」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心裡有些亂。
她知道這個問題，她應該如何回答才是最正確的答案，可是，話到嘴邊，她不願那麼說，她心裡對另一個答覆更傾向。可是.……
徐爺爺貌似知道她的糾結，沒有急著等她答覆，只是慢慢地端起了放在茶几上的茶水喝了起來，望著周暮晨的眼神依舊是她熟悉的親切與關切。
她知道，這是徐爺爺信任她，知道她會給她一個最真實的答案。
「徐爺爺，我不知道。」 沉默一刻，周暮晨垂下眼臉慢慢說道。
「我對他還有感情，可是.……我還是無法對之前的事情釋懷，我知道這不關他的事，你當初和我說明了當年的事情真相，當下一刻，我對他是有心疼有想念有傷心，但是也有責怪，我和他認識那麼久，他知道我的性子，我不希望他做那樣的選擇，我一直以為我和他會像我一直期冀的那樣，任何事情都一起來承擔，我，我一直以為他是最懂我的人，可是.……」
徐爺爺在一旁聽著她傾訴，是的，很久以來，周暮晨埋在心底的話不曾對任何人說過，她有些累了，她心底是希望有一位聽眾來傾聽她的內心真實想法，徐爺爺是她一直都很信任的人。
再次沉默。
徐爺爺看著面前強裝堅強的女孩，多麼可愛善良的姑娘，臭小子，真的是你的福氣，能遇到這樣好的姑娘。要不是你死命要我幫你，還發誓一定不會再干出那等蠢事，我才不願幫你。
「丫頭，再給臭小子一個機會吧。」
就在徐爺爺說出『丫頭』的時候，周暮晨徹底忍不住了，淚水盈眶，聲音哽咽：「徐爺爺，我……」
她面前被遞來一張面紙，「丫頭，沒事的，你聽你自己的心怎麼說，我家那臭小子，唉，你再多磨磨他是應該的，年少輕狂，自以為是，真以為自己能頂天呢.……」
周暮晨用紙擦拭自己的眼淚，徐爺爺又嘆了口氣，說：「他是真的很愛你，他一回來就來找我，他…… 過去的也不說了，你看你都哭成這樣了，過些天他回來了，知道我把你弄哭了，他鐵定都要在心裡怎麼怪我了。」
「才沒有，不是徐爺爺。」 周暮晨還是抽噎。
「是的，不是我，要怪就怪那個臭小子。」
周暮晨聽到後面，撲哧一聲笑了。
「心情發泄出來就好了，丫頭，徐爺爺希望你們都好好的，過去的事情遺憾，但徐爺爺最希望丫頭幸福。」
「臭小子對你用情很深，我也是看在他求了我很久的份上，來跟你說說。我記得他回來跑到我這，死命求我讓我替他勸勸你，我打了他一頓，他一聲不吭的扛著，只是一個勁求我一定要替他找你說說，他當時的模樣我是一輩子也忘不了，我沒有告訴他你的地址，他每天發瘋似的出去找你……有一天，他很高興地回來和我說他找到你了，我看著他自言自語地念叨著『終於找到你了』，我還是心軟了。」
「丫頭，看你這樣子，你對我家臭小子還是有很深的感情在，你自己決定，你覺得怎樣好就怎樣，不用顧忌我。」
「生活終究是你們過的。」 徐爺爺最後長嘆了一聲，他拍了拍周暮晨的肩膀。
周暮晨點點頭，「我知道的，徐爺爺，謝謝你。」
「傻孩子，有什麼好謝的，我也是有私心，你這麼好的丫頭，我以後有你照顧多好。」
周暮晨終於展開了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