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丁
因為不安,木小小決定還是找鄭雲娘打探一下,知己知彼什麽的。
鄭雲娘走的時候留給了她一枚小巧的玉哨,需要聯係的時候就吹響玉哨,就能夠聯絡到她。按照她的話說,作為一隻魂體,還是不要經常的出現比較好。
木小小吹了幾下,雖然現實裏沒有聽到聲音,但她卻能親眼看到有點點光點飄起又消散。還沒等她研究一下,鄭雲娘就出現在麵前:“怎麽了?”
木小小就詢問那位紅蓮尊者的事情,她沒打算說出自己心裏的不安,以鄭雲娘他們對這位尊者的忌憚來看,一知道這位可能會盯上大家,估計能嚇到魂飛魄散了。當然,木小小覺得以這位尊者的實力,把他們弄成魂飛魄散似乎也不難。
通過鄭雲娘說的,木小小知道了,這個什麽紅蓮尊者,大概相當於地府一霸。
據說,千年前天地靈氣開始消散,天界怎麽樣不知道,修真者就大撤離了,地府就變成了自動化辦公,總之,人工台取消鳥!
修真者去了哪裏沒人知道,徒留傳說在人間。而地府雖然物業公司撤離,但很多居民還在,未來還要不斷來來去去,因為曆史原因,很多比較強大的魂體既不肯投胎,也不肯跟著走,為了避免出現什麽“亡靈大逆襲”,大家跑到凡間折騰,地府高層商議之後,留下四件靈物鎮壓地府。
而這四件靈物天長日久,生出靈智,因為實力強大,被尊為尊者。
紅蓮尊者本體為一枚蓮子,來自天地靈物淨世紅蓮,被埋入黃泉源頭的幽水中,原是作為鎮壓地府淨化惡魂之用,沒有想到竟然在地府撤離之後,生長發芽,修煉出靈智來。
銳音尊者本體是一具鳴琴,能發出攝魂的聲音,能控製魂體的行動。被放置在鬼門關前。修出靈智後,銳音尊者並不常出現,一般隻有鬼節那天才會出現,避免惡魂逃離。
另兩位尊者,一位是天羅,一位是地網,這對廣大的天朝人民來說是很熟悉的傳說中的兩位,當然見麵不識是必須的,而且人家生出靈智後換了名字,天羅自稱羅天尊者,地網自稱寶地尊者,這兩位和紅蓮銳音不同,手下有很多小弟,經常做做管理工作。
“恩,俗稱城管!”木小小感慨。
原來就算自動化辦公的地府,也免不了出現城管這種生物,說起來,天朝的城管戰鬥力堪稱世界第一,據說“十萬城管能滅日本”的破壞力,比“愛黨愛和平”的軍隊強大多了。
當然,以此類推,地府的城管彪悍也是超出人類想象力的。
雖然實力強大,但因為最初是作為鎮壓地府的作用,所以四位尊者無法離開地府,所謂“監獄裏關押囚犯,同時也關押了獄警”的意思。
“哦,出不來?這我就放心了!”木小小拍拍胸口,鬆了口氣。
她隻要不再去地府,當然就沒什麽危險了,這個時候她無比慶幸地府高層的安排,要真讓這樣的家夥跑來人間界,那世界末日大概就真來了。
“不過,依我們看來,其他尊者不知道,但紅蓮尊者是非常不喜歡地府的,據說剛開靈智,就離開幽水要離開地府,可惜被禁製攔截。據說多次嚐試離開,都被攔截,最狠的一次被劈了紫雷,差點化為原型。所以紅蓮尊者脾氣喜怒無常,對魂體非常討厭!”鄭雲娘說。
木小小表示非常理解,要是她被關起來出不去,看到別人來去自由,也會黑化,惡向膽邊生的。當然了,既然受害者是這位黑色會紅蓮尊者,她就覺得不用同情了。
既然這位無法跑出來,而自己也不想再去地府一日遊,木小小這顆忐忑不安的心總算安定下來,這時候也要開學了,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身份還是地球上一枚普通的大學生,頓時有那麽點點違和感。再看到說說笑笑的同學的時候,就有一種很文藝的憂桑。
滄海桑田,世事變遷之類的感慨。其實就連學校大門,都和去年沒啥區別。
當然也不是說木小小的大學生活完全沒變化,開學第一天,她報到後剛走到門口,就遇到了熟人,古玩街的李老板一臉親切的和木小小打招呼,旁邊那位也不是陌生人,就是因為他出手大方,木小小才能全款買了房,對此,木小小心裏還是蠻感激的,雖然隻是正常交易,但對一隻孤兒來說,一個自己的家非常重要。
木小小很愉快的打招呼:“李老板好,李先生好。咦?”還有一位豆丁。
木小小一眼就看出這隻豆丁身體有問題,隻要聯想一下,就大致猜出一些事情,疑惑的問:“那符有什麽問題嗎?”應該不會吧?
李瑾河苦笑一下:“說來話長,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吃點東西?”
木小小也沒什麽為難的,爽快的答應了。其實她已經隱約覺得對方來頭很大,但已經很有點修真者心態的木小小對此表示無壓力,就算你富可敵國,權勢通天,所謂“到頭來都是浮雲”,於是自覺不浮雲的木小小就有了那麽點點底氣,她剛還滄桑過呢。
李瑾河身邊的豆丁好奇的看看木小小,隻覺得這個姐姐身上的氣息很舒服,不自覺的就挨近了,安安靜靜的像隻小動物一般小心的靠近,木小小忍不住摸摸他的頭,也沒有遭到反抗,頓時很高興的抱起來:“你叫什麽?”
“周留住,姓周的周,留住的留住!”豆丁清清楚楚的說,木小小頓時感動,這名字很強大,飽含著強大念力,都不像這種家世的人家能取的了。
大概不管貧富,做父母的心態都是一樣的。
李瑾河眼圈微紅,對木小小解釋:“這是我外甥,九歲了……”他說不下去,低頭看菜單,木小小看看疑似隻有六七歲的小男孩,這都不是豆芽菜了,這就是大頭針啊。
這時候木小小對李瑾河的來意就差不多有了明了:“祛病符沒有效果嗎?”
李瑾河僅僅是剛才略有失態,這時候已經恢複平靜,對木小小的問題認真的回答:“符倒是還有效果,佩戴後也沒有再病,但孩子身體自幼虛弱,就算有祛病符,也隻是治標。大師說,這是魂魄不穩,若要和普通人一樣,非得有大能者幫助……我們找了那麽多人,想了那麽多法子,總是不行。就算一時略好,最後總是無濟於事……”
木小小:“那你怎麽想到我了?就算做好了那符,也不算什麽啊?”
李瑾河:“大師指點我們的,你,您能不能,能不能救救,救救……”他聲音發緊,看看木小小,也覺得大概是不能的,再看看外甥那大大的眼安靜的拉住自己的袖子:“大舅……給。”一方幹淨的手帕,李瑾河接過來,歎息一聲,摸摸他的頭:“留留,頭還疼嗎?”
周留住搖搖頭,大大的眼睛有些疲倦的眨了眨:“不疼。”
李老板大概也知道情況,眼圈一紅,也歎口氣。他也不覺得木小小這麽個小丫頭能有什麽本事,再說,也不是學醫的啊。就算學醫,李家多少名醫都看過了。
木小小說:“好!”三人一起看著她,木小小麵對三雙眼,笑笑:“你不是說救救留留嗎?我說好。”這時候李瑾河反而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本來就是因為大師的說法才來試一試的,但他本身是不大相信的。可不相信又如何?他這個外甥,已經是這樣了。
木小小不等他說什麽,很輕快的說:“但我有條件,留留住在我那裏,我怎麽治療你們不能插手也不能問,更不能監視我。需要什麽藥材,你們得給我弄來。如果治好了,留留要拜我為師,每年放假,要過來。”
李瑾河還在消化這些話,李老板就替他問出來:“那要是治不好……”
木小小攤手:“我當然不打保票,可是李先生也知道的,若還沒有有效法子,留留活不過今年!”這才是李瑾河疾病亂投醫,連木小小都求上的原因,這時候,一點希望都不放過了。
“我,願意!”留留忽然說:“大舅,我要留下來治病,是我自己願意的。”他牽牽李瑾河的衣角,滿是祈求的說。
李瑾河微微閉上眼:“好!”
於是木小小返回家的時候,手裏抱了隻大頭針似的豆丁,豆丁的舅舅在車上望啊望,看到豆丁笑著回頭揮手,抹了把臉,倒車,慢慢的開走了。
“為什麽願意留下來?”木小小好奇的問:“你就這麽相信我能救你?”
豆丁認真的看著她,慢慢的說:“不相信。”
木小小:“咦?那你?”
豆丁垂下頭:“我不想爸爸媽媽看著我死掉,看不到的話,就不用哭了。”
木小小嚴肅了:“其實我能救你,真的,你要相信我。”
豆丁敷衍的看了她一眼:“好吧。你不要有壓力。”
木小小:“……”我木有壓力。
豆丁:“我不會告發你的。”她看上去有那麽不可靠麽?你舅舅都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