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七川不管是在當小混混時,還是自己出來單幹放貸時想要跟他發生關係的Omega與beta都沒斷過,只是他這人並不濫情,所以對他們的邀約視而不見。
他明確自己的心,也從沒在外人面前遮掩過與小舒的關係,很坦然的向大家介紹,說小舒是自己的Omega。
可緬甸這樣的地方,本身就混亂貧窮,不少Omega跟beta明知道他有伴侶也不甘示弱,一找著機會就往趙七川面前湊。
趙七川對他們視而不見,不管是請的主播發的曖昧簡訊也好,還是打磨做工的工人,他都保持著適當距離,公事公辦不與人多話。
但這卻讓小舒依舊有危機感,他沒跟趙七川正面聊過這些事,只是黏對方黏的越來越狠。
因為生意慢慢步入正軌且效率不錯,趙七川也就越來越忙碌,他時常不在家,去礦區收翡翠原石時便請了人專門照料小舒。
不管是在生活質量上還是用心程度上,趙七川對他的好都只增不減,但兩人相處的時間下降了,少了陪伴Omega就容易多想。
有信息素依賴症的Omega本就比正常被最終標記的Omega更加需要自己的alpha。
他性子軟,又知道趙七川確實是為了工作,他只能安慰自己要寬宏大度。
他將委屈跟不高興往肚子里咽,他在緬甸沒有朋友,又跟余意失去了聯繫方式。
這邊不比在國內安全,趙七川不准他單獨出門。
長時間一個人待著,哪怕有貓和老鼠看,有一堆好吃好玩的東西,小舒都提不起興趣。
趙七川有時候因為出差兩三天都不回家,他只要一說回家小舒就總是表現的很高興。
他擔心趙七川對自己膩煩,甚至偷偷看了不少「動作片」學習還有模仿那些Omega。
小別勝新婚,趙七川其實根本不需要這些有的沒的。
他一回來就把人按在沙發上弄,從沙發弄到浴室,再弄到房間,再結束后看著明明累的睏倦但不肯睡覺的Omega心軟成一片。
溫柔的抱著他親,低聲問他,「怎麼了?什麼事惹你不開心了?」
小舒手腳並用趴在他懷裡,聞著alpha散發出的信息素,情緒不高地搖搖頭。
生理書上寫著的,情事過後建議alpha不要直接丟下人不管,最好要安撫Omega,否則對方會情緒低落。
可這種情況大部分發生在沒有標記的Omega身上,像小舒這樣跟自己早已完成最終標記的,應該不會有才對。
趙七川性格不算細膩,直來直往了三十多年,面對一個可能青春叛逆期都沒過完的Omega,實在很難搞懂對方的想法。
他只能竭盡所能對他好,轉移他注意力的問:「你快要過生日了,想好要什麼禮物了嗎?」
小舒想也沒想,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下次做的時候不想你戴套了,我想要個孩子。」
趙七川明顯一愣,他不知道小舒是看了什麼電視劇或者動畫片,會毫無徵兆問出這樣的問題。
小舒語氣有些天真,但眼神中又帶著少年人的堅定。
趙七川過了十來秒才回復道:「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你還太小了。」
小舒不覺得自己小,趙七川這話說得有問題。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全了,最終標記都完成了,怎麼還能說自己小呢?
他認為趙七川是在敷衍自己,是他根本就不想要。
心裡突然生出的惆悵思緒讓他沒有開口詢問為什麼,而是從他身上下來,往自己的枕頭上一趟,悶悶道:「我困了。」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
趙七川看著他瘦弱的背影,也沒說話,盯著他看了十多分鐘才慢慢下床,走到陽台上抽煙。
小舒並沒睡著,趙七川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起了收到消息的聲音,小舒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盯著那個手機看,心裡卻很想伸手去拿趙七川的手機。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決定,在陽台抽煙聽見手機聲響的趙七川卻按滅煙走了進來。
看見呆坐在床上的Omega他愣了愣,「不是困了嗎?」
小舒沒回答他這句話,而是說:「你手機響了。」
趙七川將手機拿過,歉意道:「寶貝對不起,吵醒你了。」
他一邊說一邊點開手機查看消息,小舒靜坐在床上看著他,只見趙七川看了幾眼手機就走過來親了親他的額頭,柔聲道:「我處理點事情,你先睡吧。」
小舒看著他的眼睛,用不太聰明的腦袋分析著他話里的真實性,難得提出質疑道:「這麼晚了,還要忙嗎?」
「加工廠那邊有點事情。」趙七川回答到。
小舒哦了一聲,看著對方光著上身走出去的背影,心裡突然五味陳雜,有些酸澀難受,但卻哭不出來。
他側躺在床上,摸著趙七川的枕頭,心裡想「趙七川會不會出軌?」
「他會不會喜歡上別人了?」
趙七川這一出去就去了很久,經歷了一場劇烈的情.事,小舒明明身體很疲憊了,但卻沒法睡。
時間大概過了兩個小時,趙七川才貓著身子放輕腳步回來。
卧室里沒開燈,alpha大概是怕吵醒他,連呼吸都放輕了很多。
床的另一邊塌陷了下去,上床以後趙七川便朝他靠過來,像是之前的每一個夜晚,將人摟入懷裡。
熟悉的信息素,溫暖寬厚的胸膛,小舒心裡有些難過,他閉著眼睛很輕很輕的喊了他的名字。
趙七川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後背,低聲問道:「對不起,還是吵到你了嗎?有一批貨出了點問題,小天打電話過來告訴我緣由。」
小舒蹭了蹭他,沒問為什麼那個叫小天的Omega會大半夜給你打電話,他難道不知道你今晚會回來陪我嗎?
他情緒低落,眼眶脹的難受。
在漆黑之中,他說:「趙七川,我想回我們在G市的家了。」
至少在那你每天都會回來,至少那時候你身邊也沒圍著那麼多人。
翌日醒來時,趙七川人已經走了。
家裡請來的傭人是個會說華語的中年女性Beta,看著情緒低落望著門Omega,用不太流利的話說:「先生很快就會回來了。」
「他跟你說的嗎?」小舒問。
傭人顯然沒想到他會反問這句話,支吾著說沒有。
原本靜坐著的少年人卻突然暴躁起來,大吼道:「他都沒說,你憑什麼這麼告訴我?!」
說完以後,他就起身上樓了坐在床上生悶氣,看著床頭柜上的那套趙七川前不久送的那套貓和老鼠手辦,一氣之下揮手全打在地上。
晚飯的時候趙七川依舊沒回來,小舒卻神情懨懨的給傭人道歉,「對不起,白天不該朝你發脾氣,我只是心情不好,很抱歉傷害了你。」
她拿著不菲的報酬,自認受點氣也並沒什麼,只是沒想到的是他這個主人家竟然會反過來道歉。
夜晚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電閃雷鳴之際,小舒猛地被驚醒,身旁觸手一片冰涼,他的alpha沒有回來。
空氣里還留有對方的信息素,可這已經並不能安撫焦躁不安的Omega,小舒拿過手機給他打電話。
趙七川在廠區剛剛睡下,手機就響起,他沒有被吵醒的不耐煩,但依舊深深地蹙起了眉頭,接起電話后他溫和的問:「怎麼這個時間點還不睡?」
他的Omega比較粘人,趙七川看了看距離兩人視頻電話才過去不到四個小時,他打趣著問:「難道是想我了嗎?」
轟隆的雷聲,嚇的小舒驚恐的望著窗外,他握著電話的手猛地收緊,幾乎是帶著哭腔說:「趙七川,打雷了,你知道嗎?」
趙七川並不知道,工廠在徹夜趕工,機械的聲音早就蓋過了外面的雷聲與雨聲。
「小舒?」他聽見Omega啜泣的聲音。
電話那頭的人哭了十來秒,才哽咽著聲問:「趙七川,你是不是變心了?」
廠區回家的距離不算短,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到家時天都蒙蒙亮了,緬甸的夏季盛行來自印度洋的西南風,降水豐沛,但來得快去的也快。
趙七川到家時雨已經停了。
他也顧不得放輕腳步了,進家門后就直奔卧室。
推開門后,只見Omega坐在床上,手邊放著一個湯姆貓的玩偶,這個玩偶是前段日子趙七川給他買的,小舒一直很珍愛,甚至擔心放在外面會弄髒,總是用買來時的透明印花包裝袋包好,然後空出衣櫃最明顯的一角充當這隻玩偶貓的家。
他一向捨不得拆開袋子,為此趙七川調侃了他許多次。
可今天,他拿出來了。
那從臂彎里抬眼看向alpha時,黯淡的瞳孔不像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明媚燦爛,像是被罩上了一層灰色的布。
「小舒?」
「哥……我不想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