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電話掛斷後,顏辭才走進去。
他態度很不好,直接將手上端著的東西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語氣很差的問:「你在跟誰打電話。」
alpha不好的態度一下就讓余意皺起了眉頭,原本打算好好回答的話一下就變成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還不能問嗎?!」顏辭剛吼出這句話就聳拉起了腦袋,一副自己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
他坐在沙發上擺著一張臭臉,余意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心情一下也變得很不好。
之前才跟自己說的好好的,如今又開始疑神疑鬼,一點小事也不問問清楚就開始大吼大叫。
余意冷著臉往外走不想搭理他,而顏辭卻有些慌了,「你做什麼?!」
余意沒理他,腳步也沒停下,alpha又道:「我、我給你做的餅乾!你不吃嗎?!」
這下余意有反應了,回過頭來寒聲拒絕,「不想吃。」
他走出房門,把門關上,徒留顏辭一個人在房間里,手足無措又氣又恨,叉著腰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想到余意剛才跟人打電話時還軟軟的,現在卻對著自己擺臉色,他越想越不高興,甚至大罵了一句「操!余意該不會是要出軌吧?!」
一瞬間,顏辭腦海里冒出了各種各樣的原因。
他不想坐以待斃,走出房門卻發現余意像個沒事人一樣在書房裡繼續看他那堆破書。
顏辭躲在門口偷看,心裡幾番作祟想要進去把他的書給收走。
可當他目光觸及到Omega已經隆起的肚子上時,他又只能打消這個念頭,在心裡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要惹他生氣,等會兒氣的喊肚子疼,又哭又鬧的更煩人。
於是,顏辭悄然離開。
去到樓下親自給他切了一碟子水果,又給他倒了一杯溫水,然後叫住一旁的保姆,冷著臉酷酷的說:「你、把這些東西給他端上去,叫他……叫他休息會兒。」
保姆一臉疑惑的接過,心裡卻在想,先生這是跟小余少爺吵架了?平時這些事情他不是最積極的,從來不讓我們插手嗎?
「好、好的,我現在就去。」
「等等——」顏辭又喊住她,有些難為情的說:「你別跟他說是我叫的。」
他剛跟余意吵了架,很擔心餘意知道是自己弄的,就會生氣的不吃。
當保姆端著東西上樓敲門時,余意正在埋頭做事,「進來吧,有事嗎?」
「小余少爺,這是給您切的水果。」
「謝謝你,放這吧。」余意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樑。
保姆走後,余意瞥了一眼盤子里的水果,輕嘆一口氣,眉眼一下就變得溫柔起來,這刀法還有擺盤一看就是顏辭弄的。
余意微微勾起嘴角,無奈道:「脾氣又硬又臭,真是笨死了.……」
他停下手上的事,吃了幾塊水果,然後站起身在書房裡走了走,當做放鬆,休息了一會兒后又回到位置上繼續做事。
兩人難得的午後時光就這麼給浪費了,顏辭氣沖沖的滿屋子轉悠,坐立不安在哪兒都不順心似的,在客廳嫌煩,在卧室里嫌悶,在花園裡嫌太亮,總之就是哪那都讓他不高興,看什麼都不順眼。
無聊的他甚至還開始挑家裡傭人的錯,一會兒說擦拭乾凈的擺件位置比起之前偏差了兩公分,一會兒又說感覺地板拖的不夠亮堂。
甚至還給花園的園丁打電話說牆角種著的那片薔薇為什麼開的不夠多。
家裡的傭人紛紛低眉順眼道歉,心裡想的卻是,小余少爺快來救救我們,把將你老公帶走吧!
顏辭雖然鬧的動靜不小,但一直在二樓書房的余意卻是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專心致志的沉浸遨遊在知識的海洋里。
直到太陽落山,他才放下東西出來,慢慢悠悠的下樓。
剛在樓梯上走到一半就瞧見了坐在沙發上吹鬍子瞪眼的alpha。
顏辭看見他瞬間眼前一亮,身體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想要起身去迎他,可剛一動作就清醒了。
我跟余意還在吵架,我生他的氣了,我又沒做錯,我不可能去哄他,我得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顏辭坐在沙發上別過臉不看他,余意心裡也奇怪他竟然不過來撫著自己。
倒也不氣惱,把著扶手慢慢下樓,經過顏辭的時候也不說話,而是走到廚房裡風輕雲淡的問廚師今晚吃什麼。
顏辭更加生氣了。
他心裡很是鬱悶,甚至還在想難道是自己表現的怒火還不夠明顯嗎?難道余意還不清楚自己哪裡做錯了?他難道就不知道給搭個梯子台階讓自己原諒他嗎?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吃飯期間顏辭也不搭理他。
兩人之間一改往日的親昵與溫馨,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壓抑,靜的連帶夾菜時餐具碰到碗碟的聲音都顯得很突出。
吃飯期間顏辭不說話也不像從前那樣主動給Omega夾菜,這突然起來的落差感讓余意心裡也開始發苦。
手裡的佳肴瞬間食之無味,幾乎只吃了平時一半的量就不吃了。
他放下筷子擦拭嘴角,顏辭卻抬起頭乾巴巴的問:「你、你就吃好了?」
余意淡淡的嗯了一聲,站起身來。
顏辭蹙起眉頭道:「你才吃多少?坐下再吃點!」
余意這次直接當沒聽見他的話,憤憤離去。
顏辭氣的抓狂,看著他的背影敢怒不敢言,最後也摔了筷子不吃了。
不歡而散的一頓飯,猶如給兩人的心裡都扎了一根刺。
平時這個時間點吃過飯顏辭是會陪同自己去散散步的,可是今天鬧了不愉快,余意也沒叫他,自己徑直往外走。
小區里依舊安靜,夜晚的清風吹去了白日的燥熱,草叢裡時不時傳來幾聲蟬鳴。
這讓余意的心也漸漸安定了很多,開始細細想起白天的事。
顏辭為什麼一下變得這麼暴躁?
他的病.……
心理醫生停了他現在的葯,會不會是這個原因讓他一下又變得暴躁?
一想到這裡余意就有些擔心,想也沒想就將手機拿出來撥給了心理醫生。
而不遠處一直跟著余意的顏辭正想要上前,就看見Omega拿出手機給人打電話。
他又在打電話!一個人跑出來偷偷打!是誰?究竟是誰讓他一天打兩個電話?
顏辭停下腳步,帶著怒意瞧著遠處的人。
而余意根本就沒發現顏辭偷偷跟著自己出來了,跟心理醫生交流了長達十五分鐘才掛斷。
他今天也犯懶,又沒有顏辭陪著,這讓本就乏味的散步時光更加無趣了。
余意便往家走,心裡默念著心理醫生的話,「不要太順著他,不要讓他覺得你沒有脾氣,雖然講究溫柔陪伴的策略,但不能讓他由心裡覺得你就該聽他的話。」
所以,回到家后,一開始原本哄他的想法被打消了。
看見依舊臭臉的alpha余意甚至都沒同他說話,自己上樓進入浴室洗澡。
顏辭更加火大了,但還是乖乖站在浴室門口聽著裡面的動靜。
余意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做這些事情會不太方便,這段日子幾乎都是自己幫他洗澡洗頭。
他之所以站在門口是擔心餘意要是不消息磕著自己能夠第一時間衝進去,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得了妄想症似的,腦子裡一直擔心餘意會摔倒。
好在,半小時后,余意完好無損的擦著頭髮走出來。
他繞開顏辭自己拿了吹風機,動作有些笨拙的給自己吹起頭髮。
顏辭就交疊著雙手擺在胸前,眼神一直落在余意身上,心裡想的卻是哪怕他就是叫一下我名字,我就馬上消氣原諒他伺候他。
可直到頭髮吹乾余意都沒有開口,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自己。
余意做完這一切后就躺在床上準備休息,而顏辭則是進入浴室洗澡,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出來把人按著操一頓。
但是這些想法也就真的只是想法而已,顏辭爬上床的時候竟然感到有些許安慰。
余意竟然沒把自己踹下床,也沒把自己趕到客房去睡。
顏辭冷哼一聲,心想還不是要我陪著,還不是很需要我?
大概是因為心情不好又或者是因為今天看書看的太久,肚子里本來應該乖乖休息的寶寶竟然開始鬧騰起來。
不停地動來動去,一腳一腳的踹著余意的肚子。
黑暗之中,余意悶哼出聲,他偏頭去瞧顏辭,只見他背對著自己,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小崽子鬧騰的厲害,連帶他腿都開始抽筋難受了。
余意有些受不住,便抬手去拉顏辭的胳膊,可手剛剛一碰到對方,顏辭就立馬避開,他沒回頭,在一片漆黑之中不悅開口:「別碰我,你不是很有能耐嗎?」
就這樣的一句話,讓余意瞬間就委屈的開始掉眼淚,Omega愣愣的收回手,腿跟腰都難受的很,根本沒法睡。
他看著alpha高大的背影,帶著哭腔弱弱的說:「可是顏辭,我腿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