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到了顏辭公司余意就發現了alpha存著的心思。
他懶得拆穿,看著一邊忙著處理文件一邊給自己賠笑臉安撫的顏辭,打個哈欠道:「我困了。」
孕期的他總是睡不夠,能出來走走還算好,不能出來只能在家就除了吃就是睡,像只小豬似的。
余意這邊說困了,顏辭心裡歡騰的不行,狗腿道:「我帶你去裡面的休息室,床單被套都換的是你喜歡的顏色,擺件你看看合不合心意,不喜歡我就重新換。」
余意沒吭聲,進去以後打量了一下休息室,感嘆顏家果真財大氣粗,這總裁的休息室都趕得上一室一廳了,裝修別緻奢華不說,浴室小廚房一應俱全,小沙發上放著蓬鬆柔軟的貓咪造型靠墊,茶几上還放了新插上的鮮花,床邊的小桌子上則是有餘意這兩天正好在看的書。
兩扇窗戶的百葉窗拉起來一扇可以看見外面的辦公室,一扇可以眺望風景,五十多層樓高的顏氏集團總部頂樓的風景自然的沒話說。
看著一塵不染且處處透露小心思的休息室,Omega只有一個念頭,把東西安排收拾的這麼妥當明顯就是故意要把自己往公司帶,還撒謊說什麼上來拿東西!
余意看了一眼顏辭,翻身上床沒說話。
顏辭小心翼翼的說:「你、你先睡一會兒,睡醒了咱們就去醫院。」
余意依舊沒拆穿他,閉上眼睛好似沒聽見。
顏辭看了他十來秒,才輕輕地拉好窗戶,調好空調的溫度,然後關上門悄悄離開休息室。
那緊張又慌亂的神情若是被外面的員工看見,只怕顏辭的威名從此不值一提,甚至還會被按上怕自家Omega的名號。
余意這一覺睡到了吃午飯,顏辭把他叫醒后他起床氣十足的皺著眉頭十分不情願。
他隻字未提去醫院的事,反倒是顏辭自圓其說道:「你今天都這麼累了,要不產檢還是改天吧?」
他一邊說這話一邊偷偷打量著余意的臉色,剛剛起床的余意本就頭暈乏力看著食物又有些反胃噁心,顏辭還這樣撒謊,余意一下就炸了,暴躁的將筷子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冷冰冰的看著顏辭道:「分明就不是產檢的日子,你誆騙我來這兒,我都沒說什麼了,你一直自欺欺人的撒謊,你不累嗎?」
面對一下憤怒的Omega,顏辭立馬慫了,趕忙認錯道:「我錯了,不該騙你,我就是.……我就是不太放心你一個人在家裡,所以才……」
「別生氣啊,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等會兒……」顏辭還在喋喋不休,余意卻直接打斷道:「不吃了!我要休息!」
顏辭見他整個人氣的呼吸都不順暢了,一下就慌了,手足無措坐立不安,幾番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余意皺著眉頭又回到休息室的床上,余意生氣的皺起眉頭,心裡煩悶的不行。
他其實覺得自己剛才不應該發脾氣,撂筷子走人在餐桌上是非常不禮貌的一件事,但剛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心裡一著急就彷彿控制不住一般。
余意在休息室里躺著休息了十來分鐘,顏辭才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走進來。
余意閉著眼睛裝睡,顏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慢慢脫了鞋躺上床將人摟入懷裡。
余意雖然生著氣,但卻沒將他推開,反倒是由著他擁著自己。
alpha開始釋放信息素,烏木沉香的氣味以及對方溫暖的懷抱漸漸撫平了余意心中的怒火。
顏辭用下巴蹭了蹭Omega的頭頂,柔聲開口道:「我知道你沒睡著。」
余意依舊閉著眼不接話,但呼吸卻停了一拍。
「還在生氣?」顏辭問。
「我就是怕一開始跟你說實話,你就不願跟著我過來了。」
「別不高興了好嗎?等會兒把小崽子氣到了。」
「以前脾氣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懷了孕氣性變得這麼大了?」
顏辭就像自言自語般絮絮叨叨的說著,最後一句話的話音剛落,余意就推了推他,「你忍不了就別忍!」
見這小祖宗終於肯搭理自己了,顏辭心中的鬱悶瞬間一掃而空,甚至還沒臉沒皮的湊過去親了親余意,哄道:「忍忍忍!沒說不忍!」
余意不說話,但也沒掙扎了,顏辭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問:「真不想吃?我讓家裡做好專程送來的。」
余意蔫蔫的嗯了一聲,「吃不下,覺得噁心。」
「這麼小就這麼會折磨人,別擔心,等他出來以後,我幫你教訓他。」顏辭一邊說這話一邊探手去摸Omega的肚子。
醒來時余意從不給他摸肚子,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兒,顏辭伸手過去時他竟然也沒躲。
只是語氣有些不高興的囁嚅道:「你不要說這種話,會嚇到他的!」
「還沒生出來就這麼護著了?我開玩笑的,我哪捨得啊。」
兩人相擁,余意過了一會兒后就在這炙熱舒適的懷裡睡著了,而顏辭則是低頭看著他的睡顏,心都要軟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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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顏辭開始去公司,有時候他會帶著余意一起去,有時候則是讓他好好在家休息。
但依舊不放心,甚至會趁著中午午休的那段時間跑回來,就為了跟Omega一起吃頓飯。
余意的孕吐有時輕微,有時又反應很嚴重。
有時候吐得一點葷腥都聞不得,有時候又大半夜的餓醒說要吃雞腿、豬蹄、紅燒肉……
顏辭想要去叫傭人,可一向體貼人的余意一聽是叫傭人做,立馬就重新躺會被窩裡蓋好被子,就露出雙眼睛,慫巴巴的說:「這麼晚了,再把人叫起來多不好,我不吃了.……」
顏辭站在床邊直接笑了出來,投降似的說:「行行,那我去給你做行吧?你就躺在床上等吃吧,別起來了。」
雖然alpha的話是這麼說的,但余意卻從來不聽,每次都躺一會兒就忍不住起來,慢悠悠的扶著樓梯下樓,在廚房門口聞著味兒眼巴巴的望著。
顏辭調侃說他像尊望夫石,然後把人哄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再進廚房時還不往拉過一旁的小毛毯給他把肚子蓋上保暖。
兩人臉紅爭吵鬧彆扭的次數越來越少,哪怕有時候余意生氣不吭聲,顏辭也會厚著臉皮貼過去纏著。
余意有時候拗不過他,幾次下來也練就了絕對無視這種神功。
顏辭抗焦慮還有安眠的藥物服用的劑量越來越少,連心理醫生都說他的狀態很不錯。
alpha很是高興,滿心歡喜向往著他跟余意美好的未來。
可就在譚佳雅離世的四十九天後,在余意懷孕三個多月時,余意一聲不吭從家裡消失了。
當傭人報告給顏辭這個消息時,正在開會的顏辭猛地站起身,丟下一屋子的高層與合作商就往家裡趕。
他一邊飛快的飆車,一邊給余意打電話。
不出所料,余意的手機果然關機了。
他匆忙趕回家,怒吼的問家裡的傭人與保鏢,「余意呢?!你們這麼多人看著他,怎麼人在眼皮底下消失了?」
他因為著急,額頭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大手一揮便將擺在桌上的花瓶給砸碎了。
隨著嘩啦一聲巨響,花瓶的隨便炸開在地上,鮮花的破落的落在地上,花瓣跟葉子混著水,凄涼又艷麗。
而於此同時的余意正巧下了一輛計程車,慢條斯理的付完錢並有禮貌的跟司機說了醫生謝謝后,才換換下車。
他摘了口罩跟墨鏡,抬眼看著前方的那莊嚴的「G市第一監獄」,他走過去登記、等待、最後隨著警察一起進去。
余成樹帶著手銬步履蹣跚的走出來,他嘴角帶著淤青,額頭也紅腫著,之前一頭打理精緻的頭髮如今白了大半,整個人比起前幾個月老了十幾二十歲。
他看見余意,整個人都暴動起來,旁邊的警察冷聲呵斥他,余成樹瞬間就蔫了下來,身體瑟縮一下,眼神卻惡狠狠的盯著余意。
彷彿想要用眼神將Omega給扎穿。
余意優雅又矜貴的拿住電話,然後開口說:「看來您在裡面過的挺不錯。」
余成樹從入獄起就彷彿到了地獄,不止是顏辭安排了人專門針對他,連帶余意也動用了些關係,讓他的日子度日如年。
「小兔崽子!我他媽就知道是你害了我!你跟那個姓顏的都不得好死!」余成樹咬牙切齒的罵道。
余意波瀾不驚,甚至還挑了挑眉,彎起嘴角諷刺的問:「挨打的滋味不好受吧?不過看見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余成樹表情更加猙獰了,而余意看著他抓狂但無力的模樣心裡就舒坦。
「對了,我今天之所以來,除了專程過來看你笑話,還想告訴你,我媽去世四十九天了,在她去世前Omega保護協會就根據證據判定你們離婚了,對了,她讓我有空告訴你句話。」
「你這個爛人就在牢裡面生不如死長命百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