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辭承認了。
他輕鬆坦然的承認了在監聽自己,他好像並不認為這是一件錯誤的事,余意臉色蒼白,他嘶啞著問:「你不覺得你這樣是不對的嗎?你這是在侵犯我的隱私!」
「不對?」顏辭氣笑了,猩紅著眼眸大吼道:「不對的是你!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許跟柯誠待一起!你為什麼三番四次不聽我的話!我說讓你乖,讓你聽話!讓你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可你偏不聽!我要是不監聽你,我能發現你跟趙七川那孫子的密謀?」
「你可真是好算計啊余意,老子花錢養著你,你他媽拿著我的錢僱人辦事來離開我!!」
「還有孩子!!!」顏辭說到這裡整個人的氣焰彷彿要吞人,他上前一把抓住余意的手腕,看著他說:「孩子就是你故意弄掉的吧!你還跟我裝!說你不知道!」
「行,你說你不知道,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你,你流產了,我他媽繼續好吃好喝的養著你,繼續幫你把余成樹送進牢里,繼續讓療養院那邊照顧你媽,繼續讓人打聽預約國外的專家,流水一樣的給你花錢,閉口不提你讓趙七川背著我乾的那些破事。」
「我就他媽想讓你好好待在我身邊,可你就是不聽話!這麼久了!老子養條狗都他媽會認主了吧,可你呢?!你可真不愧是余成樹的親兒子,這幅貪得無厭的德行跟你那要死的爹有什麼區別!!!」
羞辱的話一句接著一句,每個字都如同烙印般落在Omega的心上,刺痛窒息的感覺讓余意猶如身在地獄。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黯淡了下來,所有的光彷彿都落在顏辭那張猙獰的臉上。
余意已經不在乎被他捏疼的手腕了,他望著顏辭,磕磕巴巴的問:「你把我封殺了,對嗎?」
顏辭看著他,「是!」
余意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繼續道:「你還把我拍的電影讓人壓著不過審,對嗎?」
顏辭回答道:「是!」
就在回來的路上,余意還在幻想或許是有什麼誤會,他實在不相信對自己這般愛護疼寵的alpha會對自己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可顏辭承認了,他還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
這些話都是他的真實想法嗎?
我在他心裡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應該是厭惡我的,不然他怎麼會如此氣憤。
余意眼眶慢慢變紅,整個人也開始發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顏辭抓著他的手看著他失魂落魄受到驚嚇的臉,盛怒之下的他臉色不變,但抓著Omega手腕的力氣卻輕了許多。
余意沉默了十多秒,然後才艱難的開口,「我、我剛開始幫趙七川還有小舒時,確實是用了你的錢,那個醫院的收據還、還有趙七川打給我的借條我都收著,一共是二十萬,我都、記著的,還有我這段時間在你這兒的開銷,我媽的住的療養院的花費,我.……我都找療養院的醫生諮詢過的。」
顏辭蹙起眉頭,周身寒意十足。
余意不敢看他,低著頭顫著聲說:「那些錢,我都、都記著的,趙七川幫我賣了那塊玉,我已經有錢了,從最開始花你的錢我就都記著的,我是打算還你的,我沒有……騙你的錢……」
顏辭愣了愣,心裡更加火大了,他說這些話又不是為了讓余意還錢!
余意這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老子像是為了那百來萬就找Omega要錢的人嗎?!老子是卻那點錢嗎?!
我只是生氣余意的行為,我氣的是他拿著錢做想要離開自己的事,我氣的是這個,只要他乖乖在自己身邊,別說這麼點錢了,要天上的星星老子都會想辦法給他弄來。
可他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余意!!!」顏辭充滿警告的喊他。
Omega聽后抖得更加厲害了,繼續說:「我沒想到這些,錢我會還你,你被說那樣的話,我是一個人,不是你養的狗.……我跟余成樹也不一樣,我不是他……」
顏辭一時惱怒才口不擇言,他當然知道余意跟余成樹不一樣,看見余意顫著身跟自己解釋,看著他那好不容易養回些氣色的臉,此刻又變得蒼白,他就有些心軟,便鬆開了鉗制住他的手。
余意的手被放開,他看了一眼被攥紅的手腕,繼續說:「錢我馬上就還給你,我媽那邊,我會找別的療養院.……」
顏辭越聽越覺得奇怪,厲聲質問:「我又他媽沒讓你還錢,又沒趕你走,你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
余意看著他,通紅的眼裡滿是淚水,倔強的抬頭看著alpha,一字一頓的說:「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吧。」
聽完這話顏辭收了臉上的怒氣,漸漸安靜下來,盯著余意眼眸逐漸變得冰冷駭人。
他像是在消化這句話,在琢磨余意話里的意思。
半響后,顏辭嗤笑一聲,然後衝上前粗暴蠻橫的揪住余意的衣襟,然後連拖帶拽的把人往屋子裡拖。
奇怪的是,顏辭並沒有將他拖上樓,而是朝著樓梯下面的地下室裡帶。
alpha惱怒的抓著他大步流星的走著,余意跟不上他的腳步,在漆黑的樓梯間磕磕碰碰的好幾下。
顏辭這是要做什麼?
余意依稀記得地下那層是顏辭的酒窖,因為自己對酒並不感興趣,因此只進去過一次,可是顏辭現在帶自己去酒窖做什麼?
砰地一聲,門被推開,余意被他推搡進去。
地下室里沒有窗戶,一點光都透不進來,不開燈的時候哪怕外面是青天白日,裡面也猶如黑夜般。
余意談不上怕黑,但也很排斥黑暗,他紅著眼眶呼吸急促,站在漆黑之中打了個激靈,空氣中還能嗅到烏木沉香的氣味,證明顏辭並沒離開,Omega磕巴的開口:「顏、顏辭?」
啪嗒——
燈光被打開,徒然刺眼的白光讓余意不適的眯起眼睛,等到他視線徹底清晰時,立馬怔在原地瞪大了眼。
原本六七十平的酒窖不止何時被改成了一間卧室,雖是一間卧室但擺放的東西卻十分少,一張鐵柵欄大床,一個床頭櫃,一張桌子跟椅子,剩下的便是一個.……一個籠子.……
金色的外框猶如巨型的鳥籠,裡面鋪著厚厚的白色棉被看上去十分暖和柔軟,而籠子的旁邊散落著兩條細長的銀色鏈子。
僵在原地的余意看清眼前的一切後下意識的就往後退,可身後的顏辭卻砰地一聲將門重重關上。
顏辭站在門口,殘忍又冷酷的看著余意,淡淡的開口道:「我之前是心疼你,捨不得將你關到這裡來,可你總是不聽話,三番四次的騙我忤逆我。」
余意嚇得一身冷汗,像被野獸盯上的柔弱動物,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喃喃開口:「不……顏辭,你這樣是不對的……」
顏辭彷彿沒聽見他說的話,自顧自的繼續道:「上一次說要分開的教訓看來你是還沒吃夠,所以今天才敢繼續說這樣的話。」
alpha一邊說抬腳,走上前抓住余意將人狠狠的扔摔在大床上。
天旋地轉讓余意發懵,再次反應過來時候,那條細長冰冷的銀色長鏈被扣在了余意纖細白嫩的腳踝上。
長鏈的冷意讓Omega開始驚恐的掙扎,求饒道:「不!!顏辭!!!別這樣!!!放開我!!!」
他的掙扎在顏辭面前猶如蜉蝣撼樹,顏辭的大手輕鬆握住他的兩隻腳踝,他只輕輕用力一捏,就傳來余意的尖叫聲,「啊——不要!!疼!!!顏辭!!!」
疼痛讓余意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額頭的冷汗都出來了,嗚嗚咽咽的哭著喊不要,也沒有力氣掙扎了。
顏辭有些憐愛的輕撫了一下他的腳踝,柔聲說:「我沒想讓你痛的,余意,我已經很心疼你,要換成是其他人三番四次的欺騙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顏辭.……」余意蜷縮在大床上,含著淚仰望著alpha,弱弱的喊著他的名字。
他可憐兮兮的樣子讓顏辭覺得不適,他硬生生的別過臉,然後三下五除二的將兩隻腳的鐵鏈都給鎖好。
做完這一切的他傾身上前,將人摟入懷裡,一下變得十分溫柔,抱著不停抽噎哭泣的Omega,安撫似的一下一下拍著他的後背,柔聲說:「是你自己不聽話,這間屋子早在你拍戲的時候我就的改好了,我當時那麼生氣都沒將你關進來,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怪你自己,你不聽話,就別怪我這麼對你。」
余意大哭著推開他,腳上的鏈子在他的掙扎中嘩嘩作響,他紅著眼眶身體抖得不像話。
顏辭卻不生氣,反倒是起身整理好自己衣服,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地下室的門被重重鎖上,金色的籠子里住了一個漂亮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