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讓趙七川調查時並沒發現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但憑藉著對顏辭的了解,余意還是將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
想到顏辭在那麼忙碌之際還要抽空給余成樹這樣卑劣的人下套,余意心裡就軟得不像話,身子依靠在alpha火熱的胸膛前,低聲問:「顏辭,余成樹口中的那個項目,是你故意讓人安排的吧?」
Omega一說起,顏辭腦海里便想到讓自己煩悶暴躁的臉,因此語氣不好道:「你不是讓趙七川背地裡去查了?還明知故問做什麼?」
顏辭這話就是變相承認了,余意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嘆了口氣輕聲說:「顏辭,余成樹那樣的人,我是真不希望你跟他有糾葛,他這人算計心太重了,我實在擔心你會……」
「余意!」顏辭開口打斷他的話,然後將手放在他的下巴上讓他看著自己。
四目相對,顏辭挑了挑眉,眼裡是光絢爛又驕傲,不羈道:「任何亂七八糟上不得檯面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權勢與財力面前,都如同飛蛾撲火蜉蝣撼樹,自取滅亡罷了。」
顏辭說這話時語氣堅定又狂妄不屑,他這般囂張的話語卻沒讓人覺得有一絲輕浮自負。
他陳述的是事實,顏家老爺子早年身居要職,給顏家的子孫後代鋪下了豐功偉績,顏辭的叔伯們也非酒囊飯袋之輩,又政轉商宛如建設了一個商業帝國涉及廣泛,而到了顏辭這一輩,在前人栽的遮天大樹下卻並沒有貪玩好耍得過且過,反倒是精益求精力爭上遊。
顏辭從小就被顏老爺子細心教導,從會識字開始就開始學習各種知識,少年時期便經常旁聽顏氏集團的回憶,青年時期便取得了國內國外的學位證書,甚至開始單獨投資,後來又去部隊歷練了幾年。
顏辭自小就是天之驕子,他聰慧過人有勇有謀,又有強大的背景關係與雄厚的財力。
而余成樹算什麼?一個靠著Omega上位的鳳凰男,只會耍奸詐手段的他,又能在顏家面前翻出什麼風浪?
顏辭說的沒錯,余成樹不過是個貪得無厭的自私商人,他根本就不會將這種人放在眼裡。
這樣強大自信的顏辭實在太有魅力了,余意怔了怔,覺得臉上有些熱意,將他的手從自己的下巴挪開,然後不自然的別過臉道:「我……我知道了,你說話就好好說話。」
余意又問:「但是你到底把趙七川還有小舒怎麼了?為什麼我還聯繫不上他?」
這段時間裡,余意已經不知道問這個問題問了多少遍了,每次提到趙七川顏辭都表現的很不爽,只會冷冰冰的丟下一句「反正沒死,指不定正逍遙快活著。」
通過手機監聽,發現了余意跟趙七川的密謀的事後,顏辭雖然沒將趙七川給大卸八塊,但卻讓人將他跟他的Omega一起送出了國,讓手底下的人一直注意著他的動向。
趙七川身在國外,手伸的再長也沒辦法幫余意了。
顏辭還威脅了趙七川,如果他敢主動聯繫余意,一旦被自己發現,那小舒也會作為「商品」再次被送回那個地方了。
趙七川也果真在乎他那個Omega,還真就在緬甸那邊老實帶著了,甚至最近還開始做起了一些小生意。
余意問了好幾次,顏辭都不肯說出對方的下落,問急了便摔門冷臉走人。
今天再次提起,顏辭依舊不肯說。
有很多疑問,余意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顏辭好端端的會發現那些秘密。
以余意對趙七川的了解,按照他的為人是不可能會將這些事情主動透露給顏辭,唯一能讓他將事情一字不落交代出來的原因只能是顏辭以小舒威脅他。
可讓他起疑心,發現趙七川幫自己做事的點究竟在哪?
自己到底是哪裡露餡做錯了,怎麼顏辭就全知道了?
這個問題困擾了余意一個多月了,怎麼都琢磨不清楚。
而這個問題又不能放在明面上去問顏辭,要真問了,只怕剛說了一句話,顏辭就會像點燃的油桶般直接炸了吧.……
余意想了想沒問趙七川的事了,「余成樹那邊你是怎麼打算的?」
「他想要余家那套房子,吊他兩天你再給他,他想要去抵押貸款都行,反正這個項目.……呵,不過是專門給他設的局罷了,余成樹那麼自負的人現在就急於要錢來證明自己的能力,我已經讓方達那邊的人給他畫餅了,不出意外他這次會將所有的錢全部吐出來。」顏辭一邊說一邊抬手去玩余意的頭髮。
Omega的頭髮長長了一點,後面甚至可以紮起來,長了些的頭髮倒是更襯的余意五官精緻,人也更加嬌柔溫和。
話說到這裡,顏辭頓了頓,又道:「余成樹吐出來的錢還有餘家那套房子都給你,我知道你這麼些年被他壓榨的敗光的遠不止這些。」
余意嚴肅道:「我不在乎錢,我只是恨他。」
「好了好了,大晚上的提他多晦氣,也不怕又做噩夢。」顏辭揉了一把余意的頭髮,觸感很好連帶心情也好了不少。
三天後,余意按照跟顏辭商量好的計劃,將房產證還給了余成樹,而這幾天已經被錢逼瘋的余成樹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催余意了。
拿到錢后,早就被利益沖昏頭的他想也沒想就將房子拿去抵押了,然後將錢全部投到了跟方達集團總裁的合作項目里。
方達集團的總裁十分高興,為此還特意將大頭股份讓給余成樹,並且還讓他做主要負責人跟法人代表。
那大股份,余成樹自然是高興的,可是這法人代表.……
提到的時候余成樹還有些扭捏不太樂意,方達集團的總裁立馬就說:「這件事讓你來,主要是擔心顏家那邊會查到我,我可是跟他們還有合作的,你是顏辭的岳父,你們是一家人,他可不會對你做什麼,而我就不一樣了,有的地方還得仰仗著顏家幫忙。」
他這又是戴高帽又是講道理的,三兩下就將余成樹給安撫好了。
他們投資的是郊區一塊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他們買來打算開發做房產,G市的地皮價格本來就很高了,那地方的價格更是高的嚇人,讓許多企業望塵莫及。
余成樹之前也聽說過,雖然眼熱但也知道自己高攀不起,但怎麼也沒想到時隔一年,自己竟然能開發那塊地了。
方達集團那邊拿來了幾份市裡批下來的文件,余成樹毫不猶豫就簽了名。
他一腔熱血,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卻怎麼都沒想到在短短半個月後,在項目動工的第一天就被警察抓獲了。
當聽見「破壞重大文物保護區」「非法經營」「偽造國家批准文件」這些詞時,余成樹整個人都傻了。
他在警察局裡猩紅著眼大吼大叫,「我不信!我沒有!!我沒有做這些事!!你們誣陷我!!!不對!!!我是被陷害的!!!是有人害我!!!」
「是顏家!是顏辭!!是方達集團的人!!我沒有偽造文件!!!我根本就不知道那裡是文物保護區!!!」
而知道余成樹被帶走時,余意正在療養院里陪著母親曬太陽,接到顏辭這個電話時,余意呼吸一窒,面上雖然只乾巴巴的說了句好,而實際上的他手都在發顫,眼眶瞬間變紅。
冬天已經過半了,這兩天的也不像前幾天那麼冷。
顏辭從國外高價請來的專家已經開始給譚佳雅進行初步的檢查與治療。
在療養院的這段時間裡,譚佳雅昏睡的時間比起以往少了太多,精神頭足了些不說,就連面色都不似從前在余家時的乾癟蠟黃。
一切都在變好,余成樹要面臨十幾年的牢獄之災,而自己同母親則是在經歷了漫長的十幾年裡,終於迎來了光明的未來。
「媽……」余意蹲下身,將頭輕輕擱在譚佳雅的膝蓋上,聲音有些哽咽的說:「余成樹他要坐牢了,這一次跟上次不同,他逃不過了,顏家不會再幫他了.……」
「我諮詢了Omega保護協會,那邊說只要提交您的病例,協會的人會跟警方聯絡商討,等醫生那邊確定好了你需要攝入信息素的時間,會想辦法提取他的信息素給你。」
陽光照在母子二人的身上,余意趴在譚佳雅的腿上沉默流淚,而譚佳雅不知是被余意傷心的情緒感染到了,還是因為出於好奇,而抬手撫上了余意的頭。
母親的手有些微涼,但她的這個動作卻讓余意驚訝的抬起了頭,難以置信的喊了一聲:「媽媽?」
譚佳雅沒有說話,只是突然淺淺的笑了一下。
那笑容比冬日的太陽還要暖和。
傍晚,顏辭開車來接余意時,老遠就看見余意一邊笑一邊像個小孩子般蹦蹦跳跳的跑過來。
大概是因為他之前懷孕時給顏辭留下的習慣,alpha一見他跑就忍不住道:「慢點走!不要跑!!」
「顏辭!」余意一把衝進他的懷裡。
Omega今天穿著白色的羽絨服,還帶著個針織帽,整個人白白凈凈像個香軟可口的糯米糰子似的,十分惹人憐愛。
顏辭將他抱住,嘴角一下揚了起來,抬手揉了揉余意的後腦勺,輕笑著問:「我知道你開心。」
余意道:「我……不是只有餘成樹被抓這件事,還有一件事,也很開心!」
他這樣嬌憨的模樣顏辭很少見到,便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語氣寵溺的問:「還有什麼事?」
「我媽今天摸了我頭,我感覺她好像認得我,她有時候還會叫我的名字。」余意興奮的說著。
顏辭附和著說:「她是你媽媽,當然會認得你。」說完,顏辭牽起余意的手往停車的位置走去,「走了,今晚不回家吃飯了,訂了位置帶你出去吃,當慶祝。」
最近這兩個月,兩人幾乎沒吵過架紅過臉。
余意的日子過的充實又輕鬆,顏辭則是只要看他老老實實待在自己身邊就覺得開心滿意,脾氣也不像之前那樣火爆。
大概是因為今天遇見的事都是開心的事,晚上又是在外面用餐,余意心情好吃的也比在家裡時要多些,甚至在用餐的時候還主動給顏辭夾菜。
吃飯期間兩人也是有說有笑情意正濃,回到家后余意伸了個懶腰便進了浴室洗澡。
余意洗到一半時,顏辭便赤裸著上身也跟著進去。
余意看見他精壯完美的肌肉以及炙熱的目光時心就在發顫,身體也逐漸有了反應。
從流產到現在時間過去兩個多月了,顏辭一直忍著沒碰余意,最多也只是讓Omega用手或者用腿幫幫自己而已。
一直沒真槍實彈來一次,當看見顏辭進來時,余意就知道今晚估計沒法睡了。
但他並不害怕,相反還有些期待。
余意早就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了,他喜歡顏辭,不是因為他解決了余成樹,不是因為他將母親從余家拯救出來,也不是因為他幫自己好吃好喝的養著自己。
余意是發自內心喜歡上他了。
他是唯一一個讓余意心動想要度過一生的alpha。
這夜,兩人從水霧繚繞的浴室里一直做到床上,又從床上做到地板、沙發、最後又從沙發做到了浴室里的鏡子前。
他們幾乎一直在接吻,一直緊緊擁抱在一起,像是要將對方鑲入自己的胸膛里融入骨血中。
屋子裡瀰漫著兩人濃郁的信息素,宛如發情期與易感期同時到來般兇猛。
幾乎到天邊開始泛白時,顏辭才真正放過他。
alpha抱著渾身布滿曖昧紅痕的余意一起躺在床上,手指卷著余意的頭髮玩。
胡鬧了一夜,顏辭竟然毫無睡意,他在昏暗凌亂的屋子裡一動不動的看著安睡在一旁的余意。
這個場景太美好了。
時間要是能永遠停在這一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