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辭,你真是瘋了!」余意生氣的說完這句話,躲開他就要往外走,顏辭自然不願意,攔住他的去路。
他黑著臉手上用的勁也大,余意光著腳站在地板上,雖說顏辭早已讓人在屋子裡鋪了防滑保暖的地毯,但余意還是覺得渾身發涼。
「你到底想做什麼?!」余意生氣的問。
顏辭卻拽著他的手硬將他扯回到床上,他動作大力氣也大,讓余意瞬間回憶起了之前他打自己還有強佔自己的畫面。
余意被他推搡著坐在床上,顏辭站在床邊冷眸冷臉居高臨下瞪著余意。
余意不願與他這樣僵持,但幾次三番想要從床上坐起身來,顏辭都會固執的按住不讓。
這番行為讓本就因為懷孕而情緒敏感的Omega直接哭了出來,那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難過,連帶著身體跟嘴唇都在發顫。
余意哽咽著嗓子,看著他一邊落淚一邊說:「顏辭.……你真的太過分了.……」
余意大概哭了十多秒顏辭才回過神,他腦子還有些懵,但手已經下意識的伸過去想要給余意擦眼淚。
余意偏頭躲開,自己抬手抹乾。
他不知道是為什麼,一開始哭就停不下來,而且越哭越凶,連身子都開始抽搐。
顏辭這下是真慌了,「余意你……你哭什麼.……」
余意不語,那眼淚一直落個不停,整個人好像難過到了極點。
他的眼淚讓顏辭酒意清醒了大半,他慌張的去拿了幾張抽紙給余意擦眼淚,可余意卻碰都不給他碰一下,只一邊哭一邊喊:「你走開!你別碰我!!」
顏辭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這麼一剎那的功夫余意竟然起身推開他往外跑去。
顏辭趕忙追去,在Omega即將關上他自己小房間門的瞬間抵住了門。
「你……你把鞋穿上。」顏辭磕磕巴巴的說。
余意的力氣哪有顏辭的力氣大,他放棄了關門的想法,往後退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房間的窗戶之前被「小橘子」給打碎了,那天之後顏辭也一直沒讓人來更換,已是深夜即將入冬的晚上,寒風呼嘯整間屋子的溫度冰冷刺骨。
這房間的地板上也沒鋪地毯,余意光著腳穿著薄薄的長袖長褲睡衣,坐在床邊上一臉抗拒警惕的望著顏辭。
他應該是在害怕,顏辭心想。
因為余意此時特別像闖入人類領域的小動物,他膽怯又弱小,只敢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寒冷讓顏辭的酒幾乎都醒了,他看著余意一臉恐懼的臉,看著他瘦弱顫抖的模樣後悔不已。
我剛才都做了什麼?
我喝多了酒回來朝著余意發瘋?!我把本該安睡在溫暖床上的他吵醒,現在都已經凌晨兩三點了,我喝了這麼多酒回來將人鬧醒不說,還講了很多難聽的話……
還威脅警告他,說不讓他去拍戲,讓他好好待在家裡.……
余意懷孕了,醫生說過頭三個月要多注意點,說他情緒敏感說他會膽小會容易害怕,可我竟然對他……
余意連鞋都沒穿,這屋子裡的暖氣也沒開,窗戶玻璃還破了,他就穿著那麼薄的睡衣坐在風口下。
他還在哭,他……
顏辭心下一痛,趕忙道歉:「我……我錯了,我喝多了酒,我剛剛只是、我……余意你別哭了。」
余意哭的停不下來,眼淚順著下巴不停往下落,他瑟縮著身子搖頭,「你走開……」
「我錯了,我跟你道歉,你別哭別生氣了,你就當我、當我剛才失心瘋了,我喝多了酒我沒腦子,你別哭了,這裡太冷了,有話我們回卧室里說好不好?」顏辭耐著心哄他。
余意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往後躲不給他碰,「你走開!我不想看見你。」
樓上的兩人又吵又鬧將樓下的保姆都給吵醒了,若是換成之前聽見兩人發生爭執保姆是絕不敢出來插嘴管閑事的,可今非昔比余意懷著孕,她知道顏辭又多稀罕這個未出生的孩子,因為實在擔心餘意有事便起身上樓來看一看。
她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哭著躲閃的余意,還有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眉頭緊皺的顏辭。
「這.……這是怎麼了?!」保姆慌張的問。
顏辭沒說話只擔憂的看著余意,想上前但又不敢。
余意眼眶通紅也不說話,依舊在哭。
「哎喲,小余先生,您現在可不能哭成這樣,這樣太傷身體了,這樣對孩子也不好的。」保姆勸慰道。
顏辭聽完臉色更加難看了,嘴上的語氣更加溫柔,「余意我真的錯了,你別哭了,這太冷了,你會生病的,我們先回卧室里再說好不好?!」
「我剛剛都是說的醉話,你別放在心上,你別哭了,我剛剛說的話你就當我是在放屁。」
余意身體抖的厲害,眼淚讓他的視線模糊一片,身體冷的要命,心裡更是委屈的不行,連帶著小腹那塊也抽一抽的疼。
那痛感雖說不是特彆強烈,但余意還是心裡一緊,下意識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Omega的這一動作,直叫顏辭還有站在門口的保姆都驚了。
保姆是生養過孩子的人,最先反應過來,「小余先生你怎麼了?!」
孩子的事情余意自己也很緊張,他無助的帶著哭腔說:「我……我肚子有些疼……」
顏辭臉色大變,顧不得其他,三兩步走過去俯身詢問:「肚子疼?!你.……你沒事吧?我、我帶你去醫院。」
他語氣慌張話都說不明白了,臉色與同樣蒼白的余意比起來並沒好多少。
肚子傳來的痛意讓余意也沒心思躲他了,身體的不適讓他的眼淚掉的更加厲害了,抽抽噎噎的哭:「我肚子疼.……顏辭……」
顏辭這兩個字被他痛苦叫出口的瞬間,alpha的心理防線就全部崩塌了。
顏辭朝著保姆大喊:「叫車!趕緊叫車!!」
幸好顏辭剛剛才回來,司機並沒有走太遠,接到電話后立馬飛馳往回趕。
時間大概過了七八分鐘,這七八分鐘里顏辭猶如身在地獄,他抱著余意看著他皺成一團的小臉,看著那雙通紅的眼眸還有毫無血色的臉,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狠狠攥住。
「余意.……不哭了,我真的錯了,我馬上帶你去醫院,你千萬不要有事!回頭你怎麼撒氣都行,你別哭了,你別害怕我!」
時間一分一秒過的無比煎熬,終於司機回來了。
保姆取來一件厚外套遞給顏辭,顏辭接來將縮成一團的余意好好包裹起來,然後打橫將他抱起,大步流星的往樓下走。
余意被他抱著,溫暖的懷抱與熟悉的信息素圍繞在周身,顏辭低聲的道歉與誘哄一直響在耳邊,這讓余意更加委屈難過。
心中的酸楚怎麼都壓不下去,Omega一路上緊緊揪著顏辭的衣服。
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撲簌簌的一直往下落,顏辭本就不會哄人,各種知道的好話說了個遍余意卻依舊在哭。
余意的眼皮已經腫起來了,嘴唇也變得很乾,他躺在自己懷裡輕的像沒重量。
他本就瘦弱身子也算不上太好,之前自己逼他在會所喝了許多酒導致他急性胃炎時,送去醫院檢查醫生就說了他貧血還營養不良。
之後雖然養好了點,但又懷了孕,胃口不好整天蔫蔫的。
更是好不容易在最近的相處中兩人的關係更近一步了,可這一切都在今夜毀於一旦了。
匆匆忙忙的趕到醫院,醫生帶著Omega進去檢查。
顏辭在門口等待,胸口那塊地方有些涼,低頭一看自己胸前的襯衫竟然都被余意的眼淚給打濕了。
顏辭十分懊悔的坐在門口等,口袋裡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來電人是柯誠。
顏辭蒼白著臉接起,「喂?」
柯誠第一句話就是問:「你今晚跟我說的話不算數吧?」
顏辭今晚喝多了酒丟下一句「這部戲不許余意拍!」就走了。
柯誠回到家以後越想越不對勁,他太了解自家這個大侄子的性子了,一番斟酌下還是決定打個電話過來勸說一下顏辭。
「不作數!我今晚喝多了.……」顏辭心不在焉的說。
柯誠聽他狀態不對,再加上電話里傳來的聲音不像是在家。
「顏辭,你怎麼了?你現在在哪?」柯誠問。
顏辭撐著自己的額頭,啞著聲道:「醫院.……我在醫院,我……我把余意氣著了,他.……」
顏辭的話還沒說完,診療室的門就打開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問道:「家屬呢?余意的家屬呢?!」
顏辭顧不得電話那頭的柯誠,一邊站起身一邊收了手機慌張道:「在這兒!」
他從未有過如此害怕的感覺,連聲音都微不可查的顫著,「醫生,我的Omega還有我的孩子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