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辭從接到余意的電話起就想起昨晚以及Omega這兩天的所作所為,氣就不打一處來,語氣很差的問:「什麼事?我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沒事別來煩我?」
余意原本想找他借錢的打算霎時被打消的乾乾淨淨。
小雨落在臉頰眉睫上,絲絲涼意鑽入心扉,他舉著電話垂眸眼裡滿是委屈與難過,臉頰很燙微微泛疼。
余意不說話,就在顏辭疑惑他難道是將電話給掛斷時,聽筒里才傳來余意緩緩的一句,「對不起。」
余意哽著嗓子又補上一句,「沒什麼事,我就是……就是想告訴你,我前天晚上太困不小心睡著了,不是有意掛你電話,希望你.……別生氣.……」
顏辭在電話里冷笑一聲,諷刺道:「怎麼昨天沒見你打電話過來道歉,余大少爺這反射弧未免有些太長了吧。」
一陣風吹過,余意下意識的抖了抖,雨漸漸下得大起來,頭髮上的雨水與睫毛上的雨水彷彿浸入了他的眼中。
余意站在空曠的郊區路上,佇立在淅瀝瀝的雨中,他舉著電話無聲落淚,單薄清冷的身影猶如靜止。
「喂?!余意,你究竟要說什麼?」顏辭見他遲遲不開口,惡聲惡氣的問。
「我說完了,你掛吧。」余意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平常無異。
顏辭本來就挺忙也沒細想直接就將電話掛斷了。
余意收起手機在雨中走了近二十分鐘才看見有車,他沒帶口罩一身狼狽的上了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里打量起他,然後笑著開玩笑,「小哥你長得可真好看,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特別像個明星?」
余意坐在後排看著前方啞著嗓子問:「是嗎?」
「是啊!我想想,那個叫什麼來著.……意,余意!對就是他,我女兒之前看他演的電視劇可喜歡他了,你別說你們還真有像,你剛剛一上來我還以為你就是他呢。」司機笑著說。
余意卻側頭看向了窗外,淡淡道:「沒有人說過,而且有哪個明星會混成這樣啊。」
司機哈哈一笑說了一句也是。
余意一身濕漉的回到家裡,原本想徑直上樓,顏辭請的保姆看見他回來卻立馬笑著道:「小余先生回來啦,您吃飯了嗎?」
此時都已經過了午飯的點了,余意這才想起從昨晚開始自己就沒吃什麼東西。
他身體微微發顫頭也有些暈,像是低血糖了,便輕輕點了點頭柔聲道:「麻煩你隨便做點什麼給我吃吧,我上去洗個澡再下來。」
洗澡出來以後手機上有餘成樹發來的簡訊,他提醒余意今天已經十一號了,說再過不久要打贍養費給他了,還問余意顏辭出差回來了沒有,問他們周末的時候能不能回去?顏辭是不是把自己的手機號給拉黑了,為什麼自己打不通?
亂七八糟一大堆的話余意只瞟了兩眼就后槽牙磨出聲。
他恨余成樹,自己如今的一切全都是拜他所賜。
為什麼從小就不受他待見,早早離家工作賺錢的自己要在他落魄的時候成為他的棋子,余成樹就像個吸血鬼而自己就像是他的血袋。
余意廢了好大勁才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隨後他又坐在電腦面前看了會兒電腦,在保姆敲門後下樓吃飯。
回家、洗澡、吃飯、余意與平常無恙。
他安靜的吃飯溫和的回答保姆的問題,吃過飯以後又回到房間午睡了一會兒。
Omega這一覺睡的很沉,等到他睡醒以後天都快黑了,余意坐在床上看了看了一會兒窗外發了會兒呆,然後起身將身上的家居服換下,穿著舒適的休閑服帶上一個黑色鴨舌帽跟口罩就出門了。
「欸?小余先生您不在家吃晚飯啊?」保姆看著他出去便問道。
「不吃了,劇組有點事情,忘記提前告訴你了,不好意思。」
「哦,沒事沒事,您先忙,那菜我放在廚房裡,晚點您回來要是餓了可以放微波爐里熱了再吃。」
余意打車到了市區邊上,這裡是個城中村。
人來人往,電瓶車自行車與小汽車開在一條狹窄的小路上,街邊還搭著雨棚裡面擺放著木頭桌椅,紋著紋身的青年beta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擼串喝酒,聲音粗狂髒話滿天飛,賣水果賣菜的背著個吉他賣唱的,小孩兒哭鬧聲夫妻爭吵聲情侶嬉笑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余意帶著帽子跟口罩,他貼了信息素阻斷貼,沒人發現這兒出現了一個年輕漂亮的Omega。
余意沒有東張西望低頭朝著街尾深處走去,走到末尾處以後余意進了街邊的一家便利店買了包煙跟打火機,出來扯下口罩點了一支,然後發了一條消息,【我到了。】
他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繚繞的白煙冉冉上升。
余意沒有煙癮,只有特別心煩焦躁的時候會抽上一支。
在等人之際有兩個站街女經過調笑著問余意,「帥哥,要不要玩玩兒?」
余意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兩人也不尷尬反而繼續道:「長得這麼帥,不收你錢也可以啊。」
余意輕輕搖了搖頭,這時街尾一條巷子里鑽出來一個壯漢,瞥了一眼余意冷聲道:「就是你聯繫的我?」說著他舉起手中的手機晃了晃。
余意點頭,壯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後道:「行,跟著我來。」
Omega就這麼跟著他進入了一個小巷子,然後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走了近十分鐘后終於到了一棟自建房那停下。
「進來吧。」
余意跟著這人走,進入大門上樓時卻聽見了一陣凄厲的慘叫,余意腳步一頓,前面那壯漢卻嘖了一聲,低頭咒罵了一句「吵死了。」
余意乾咽了一下喉嚨繼續跟著這人上樓,終於進入一扇門以後屋子裡站了七八個高高壯壯的青年,坐在中間皮椅上的男人撩起眼皮開口道,「錢在那,規矩我再說一遍,九出十三歸,晚一秒少一分,你的腎還有眼角膜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