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審判開始
「系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席凜會突然讓人抓我回來？！」夏長安在心裡對著系統瘋狂咆哮。
原本他今天應該在舞台上發光發亮，用實力告訴所有人，他比皮修優秀！
他會打敗皮修，他會贏得一場漂亮的勝仗！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沒有舞台，沒有聚光燈，沒有勝利，沒有粉絲的尖叫歡呼……
他設想中的一切都沒有，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審訊室，和一台對著自己眼睛照射的白熾燈。
如果說在被帶回來之前，他還心存僥倖，覺得是父親想自己了，或是有事情要與自己商議。那麼此刻坐在這把冰冷的椅子上，被白熾燈對著照，他再也無法心存僥倖。
這很顯然是對付犯人的手法。
夏長安滿心只有一個念頭，他暴露了。
他完了。
系統此刻也很憋屈，夏長安對它吼，它也想吼夏長安。
「你問我我問誰？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在揮霍我的能量，要不是你一直讓我清理網上的痕迹，我的能量至於用的這麼快嗎？至於連席凜跟夏漾的動向都檢測不到嗎？」
「你不是說你把親子鑒定的結果更改了嗎？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一人一系統開始互相指責，互相甩鍋。
「我確實把結果更改了，我很確定！不對，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變故，該死的！如果我能量足夠，也不至於錯過重要信息！」系統恨恨道。
夏長安咬著嘴唇，眼神陰翳沒有說話。
系統不止一次向他表示過能量不足，只可惜他沒有當回事。他總覺得系統就算能量不夠也能夠掌控全局。
可他的忽視導致的結果就是，他暴露了。
夏長安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最後的審判，亦或是轉機。
在漫長的等待中，夏長安的心情從最開始的忐忑焦慮轉變為暴躁不安，直到此刻變得平靜下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
在這一片看似平靜之下，有些東西開始翻滾沸騰。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身穿軍裝的人，在他身後，緊隨著夏漾跟席凜。
夏長安一看到二人，就瞬間僵直了身體。
「父親，爸爸。」夏長安看著二人，從眼底不自覺地泄露出一絲緊張。
這輕微的變化被席凜跟夏漾精準捕捉，若是不知道真相，他們或許會以為夏長安是因為害怕而產生的緊張情緒。
可得知真相的他們斷然不會這麼認為，這分明就是心虛。
「父親，爸爸，為……為什麼帶我來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夏長安問道。
席凜面無表情地拉開夏長安對面的椅子，讓夏漾坐下，自己則拉開旁邊一把椅子坐下。
兩人的表現讓夏長安的心跌入谷底。
「知道為什麼會帶你來這裡嗎？」
「不知道。」夏長安搖搖頭，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爸爸，你們是在跟我玩什麼遊戲嗎？」
夏漾涼涼地勾了勾嘴角：「是啊，我們來玩一個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我來問，你來回答，如果選擇不回答或者回答錯誤，那麼就要接受懲罰。你覺得這個遊戲怎麼樣？」
夏長安的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他意識到，夏漾真的知道了什麼。而且，可能比他以為的知道的還要多。
可是為什麼？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夏長安心裡慌亂不已，但仍努力保持鎮定。
「為什麼突然要玩這個遊戲？」夏長安問。
夏漾沒有回答夏長安這個問題，而是眼神冷漠地看著他，直接開口問道：「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麼？」
夏長安笑了一下，臉上的肌肉隨著這一笑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呵呵，爸爸您真會開玩笑，我是長安啊？您說我叫什麼？」
「回答我的問題，多餘的話不需要你說。」夏漾敲了敲桌子，表情越發冷漠。
夏長安的表情有些強撐不下去，看向旁邊的席凜，「父親？」
席凜單手撐著下巴，一直側頭看著夏漾，由著夏漾的想法來，並未試圖阻止。聽到夏長安喚他轉移視線看向夏長安，只是表情跟夏漾一樣冷。
夏長安下意識渾身一抖。
「系統！救我！他們肯定知道了！」夏長安在心裡瘋狂呼喚系統，寄希望於系統能夠救他一命。
「宿主！鎮定！這個時候你越是慌就越容易暴露更多信息！目前還不確定他們到底掌握了那些證據，你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系統在腦海中喝止道。
夏長安聽了系統的話，努力保持鎮定。可微表情卻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和心虛。
「回答我的問題，你叫什麼？」夏漾再次問道。
「夏長安。」這次夏長安沒有試圖轉移話題，也沒有試圖喚醒對面二人內心的父愛。他老老實實地開始回答問題。
聽到夏長安的回答，夏漾的表情卻更冷了，盯著夏長安的眼睛道：「我問你的，你自己的名字，不是我兒子的名字。我再問一遍，你叫什麼？」
夏長安瞬間瞪大了眼睛，瞳孔一陣劇烈地震顫。心臟彷彿被一雙手緊緊抓住，稍微一用力，就能置他於死地。
「爸爸，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不就是您的兒子嗎？您在跟我開玩笑嗎？」
夏漾的表情看上卻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聽到夏長安的話后，冷笑一聲：「看來你確實知道很多東西，見你之前我還抱著僥倖心理想，如果你只是被人矇騙，我可以選擇原諒你。可惜，我想多了。」
夏長安眼皮一跳，驚惶地看著夏漾。
「給他看看。」夏漾對站在旁邊的那個部下說道。
對方迅速那出幾分資料放到夏長安面前。
夏長安心中有預感，這些東西可以要了他的命。他不敢打開。
「這……這些是什麼？爸爸，你是不是被人騙了？我是長安啊！」
「閉嘴！」夏漾喝道，用下巴點了點他面前的文件夾，「打開。」
夏長安滿心充滿抗拒，可面對這樣強勢的夏漾，他根本無力反抗。就像很多次，夏漾為他制定了學習計劃，無論他多麼抗拒最終還是會按照對方的要求執行。
他知道的，即便擁有系統，他也無法抗拒夏漾的要求。
夏長安顫抖著手打開面前的文件夾，當看清文件夾內的東西后，瞬間瞪大雙眼，雙手顫抖的更加厲害。
在此之前，他猜想過，夏漾可能知道了他不是親生的。可當他真的看到這些親子鑒定后，還是陷入巨大的恐懼和不敢置信當中。
「不是的……不是的……假的！這些都是假的！我是夏長安！我是你的兒子！我是！」夏長安扔開手上的文件，略顯癲狂地沖著夏漾吼道。
夏漾跟席凜完全不為所動，看著夏長安在那吼叫。
直到夏長安意識到，自己無論怎麼叫喊，對面的人也不會起一絲惻隱后，才慢慢平靜下來。
夏漾見他安靜，才再次開口道：「安靜了嗎？可以繼續談了嗎？」
夏長安沒有說話。
夏漾繼續問道：「你叫……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叫什麼了，我只問你，當年我去接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知道你不是我們的兒子，你故意欺騙了我們。」
說是問，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夏長安知道，狡辯已經無用，於是乾脆不說話。
夏漾見他不願意配合，輕笑一聲，道：「不說話也沒關係，至少你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測。我只問最後一個問題，是誰告訴你那些我們一家私下相處的事情的？」
夏長安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仍是什麼都沒回答。
他當然不能回答，難道要告訴夏漾，那些都是系統告訴他的嗎？
那他是不是還要回答系統是什麼？系統來自哪裡？系統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這些問題就像個無底洞，回答的越多暴露的問題就越多。最終甚至牽扯到上一世。
見夏長安不回答，夏漾閉了閉眼睛，心底最後一絲惻隱也消失。
再睜開眼睛時，眼底只余深深寒意和刺骨恨意。
「凜哥，接下來交給你了。之後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我得去找皮修，我不能讓他繼續一個人在外面流浪。」
「去吧，這裡一切有我，等處理完這裡的事情我就去找你們。」席凜吻了吻夏漾的臉頰，安撫道。
「嗯，我在帝國等你。」夏漾回以一吻，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審訊室。
夏長安見夏漾當真走了，還說要去找皮修，眼中的絕望更甚。
「完了，系統，我完了。」
系統並沒有回應，它的絕望不比夏長安少。
席凜不知道夏長安內心的想法，等夏漾離開后，審訊室的大門再次關上。席凜收回視線，剛才還滿含溫柔與愛意的眼神瞬間變得冷若冰霜。
夏長安對上席凜的眼神，登時一個哆嗦。
席凜冷冷勾起嘴角說道：「這些年我始終想不明白一個問題，為什麼我的兒子會對我如此懼怕呢？」
夏長安顫抖的更加厲害。
「明明在走丟之前，他那麼粘我，總是喜歡騎在我的肩膀上要飛高高。你被找回來是，明明記得以前的事情，卻變得如此懼怕我，我怎麼都想不通。
「我一直以為你是創傷後遺症，所以你怕我我就不跟你住在以前，給你更多的空間。
「只是現在看來，果然還是我想錯了，你怕我不是因為什麼創傷後遺症，因為你，根本就是個假貨！你偷了我兒子的人生，你當然心虛，當然害怕。害怕有朝一日被我發現真相。」
隨著席凜的訴說，夏長安的臉色逐漸變得毫無血色。
因為他確實正如席凜所說，他害怕席凜是因為怕被席凜看穿自己的偽裝。
席凜冷笑連連。
「皮特。」
夏長安渾身一抖，猛地抬頭看向席凜。
席凜眯起眼睛，看著夏長安道：「這是你進入孤兒院時的名字對吧？你說你失憶了，那個名字是綁架你的人給你起的。其實這就是你的本名對吧？
「皮這個姓本該是你的，而不是皮修的，你偷走了皮修的人生，卻又把自己的姓氏給了他。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挺仁慈？」
夏長安一句話都不敢說，他甚至不敢反駁席凜的話。
皮當然也不是他的姓，皮從一開始就是皮修的姓，皮是皮修贈與他的姓氏。
可這些話他不能說，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