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這就是你的五音不全？
「所以你就是因為要唱插曲才這麼愁眉苦臉的？」
皮修被辜戚寒摟在懷裡，渾身跟沒骨頭似的軟塌塌地靠在辜戚寒身上。
「是啊。真不知道導演怎麼想的，找專業歌手不好嗎？」他唱歌又不好聽。
辜戚寒有些詫異，覺得這麼不自信的皮修有些罕見。
「你不想唱？」辜戚寒問。
「不想。」皮修搖頭。
「為什麼？」辜戚寒又問。
皮修欲言又止，表情有些微妙。
「嗯？」辜戚寒見皮修不說話，湊近了些，抵著皮修的鼻子再次發出疑問。
皮修微微後仰想躲開，卻被辜戚寒的手掌抵住後腦勺，不得躲開。
「就……唱的不好聽。」皮修微囧。
其實皮修不太清楚自己的唱歌水平到底是算好還是不好，只是前世給別人唱過，大家的反應似乎都不太美妙。
有人隱晦地表達出讓他以後不要再唱歌的意思，這不是說明他唱歌不好聽嗎？
要是好聽，誰會說「你以後不要出來禍害人了吧」這種話？
辜戚寒挑眉，顯然不信。
不過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沒有聽過皮修唱歌。
「要不你唱給我聽聽？我給你評價評價？」
皮修有些為難，踟躕片刻道：「還是算了吧，我怕把你嚇死。」
辜戚寒做出震驚的表情：「這麼難聽？」
「對啊。」雖然確實是自己希望辜戚寒get到的重點，但被這麼直接問出來，還是讓皮修感覺到有些微妙的不舒服。
誰知下一秒辜戚寒反而更加興緻盎然，「那我更要聽聽看了。」
皮修是真的不想在辜戚寒面前丟人現眼，但辜戚寒鐵了心要聽他唱歌，不唱就折騰他。
皮修沒辦法，最後只能清唱了一小段前世自己最熟悉的一首兒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皮修唱完已經做好了被辜戚寒嘲笑的準備，等了半天卻沒有等來辜戚寒的聲音，不由地疑惑抬頭看去。
卻見辜戚寒一臉怔愣地盯著自己看，臉上倒是沒有他以為的隱忍和嫌棄，但怎麼說呢，這個表情也很奇怪啊。怎麼好像……聽傻了？
皮修忐忑地推了一把辜戚寒：「喂？你不會被我唱的難聽傻了吧？」
辜戚寒回神，表情逐漸微妙，盯著皮修的眼睛問道：「寶貝，到底是誰告訴你的，說你唱歌不好聽？」
「啊？」皮修愣住，「就……以前的朋友們啊。」
辜戚寒的眼神逐漸發冷，「你確定那是你的朋友？」
「啊？」皮修沒太懂辜戚寒的意思，心下越發感到怪異，「什麼意思？」
「寶貝，如果你這樣的歌聲也叫難聽的話，那世界上算得上好聽的歌聲恐怕所剩無幾。」辜戚寒抱緊了皮修感慨般地說道。
皮修：「？？？」
等等，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他的歌聲好聽？
辜戚寒不會是在騙他吧？其實就是害怕他受到打擊所以安慰他的？
不是沒可能啊……
辜戚寒像是猜到了皮修的心思一般，趕在皮修問出心中疑問之前開口道：「寶貝，我不是在安慰你，你或許需要重新認識一下自己。」
「怎麼認識？」皮修懵逼地問。
辜戚寒道：「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好。你問。」皮修點頭。
辜戚寒問：「是誰告訴說你唱歌不好聽的？」
皮修答：「就是之前的朋友。唔……不過現在已經沒有聯繫很久了。」
確實是沒聯繫了，想聯繫也聯繫不上，隔了一整個時空呢。
聞言，辜戚寒的臉色稍有緩和，又問：「他們是怎麼告訴你，你唱歌不好聽的？」
皮修微微皺眉：「也沒有直說我唱的不好聽吧，就是表現的聽我唱歌很難受一樣。然後建議我以後不要唱歌了，這難道不是我唱歌不好聽的意思嗎？」
辜戚寒皺眉，剛想說什麼，就聽皮修又道：「而且，確實有人說過我唱歌不好聽。他說我唱歌找不準音調，還專門錄了我唱的歌讓我自己聽。跟他唱的一對比，我唱的確實有些……不堪入耳。」
能用不堪入耳來形容自己的歌聲，可見當時皮修聽到的自己的歌聲有多可怕。
也因此皮修才會堅定地認為自己唱歌難聽，屬於五音不全的那一類。
辜戚寒卻皺緊了眉：「他是怎麼給你錄得音？」
「就是在他的錄音室里，錄完當場給我聽的，沒有經過任何的後期處理。所以我覺得他應該不是故意誆騙我。」皮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努力證明自己真的不是蠢。
皮修的話讓辜戚寒陷入了困惑，他可以確定皮修剛才唱的那首兒歌沒有任何的走調，而且音色和感情都非常棒。
如果不是因為皮修太熟悉這首歌的關係，那就只能是那次的錄音有問題。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辜戚寒對皮修要求道：「這樣，寶貝你再唱一首歌，換一首唱給我聽聽。」
「唱什麼？」皮修問。
「你還會唱什麼？」辜戚寒問。
皮修想了想，唱了一首英文歌。
他雖然不怎麼開口唱歌，但聽歌還是聽的。或許是因為被人說過自己五音不全，因此他聽歌的時候更喜歡聽外語歌，彷彿這樣就能用語言蓋過五音不全一般。
皮修忐忑地唱完半首英文歌，看著辜戚寒問道：「怎麼樣？」
辜戚寒表情深沉，盯著皮修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
皮修的心跟著一緊，嘆氣是幾個意思啊？
「寶貝，我確定了，出問題的不是你，是你的朋友們。」辜戚寒總結道，「如果不是他們集體對『五音不全』這個詞有誤解，就是他們故意設套騙你。」
「騙我？」皮修不解，騙他這種事有什麼好處？
辜戚寒道：「對，騙你。至於目的，大概就是為了讓你不要輕易開口唱歌。」
皮修剛想開口問為什麼，突然想到什麼。臉色微微一僵，而後黯淡下去。
辜戚寒注意到皮修的表情變化，立刻追問道：「想到什麼了？」
皮修將頭埋進辜戚寒的懷中，「我不願意把他想得那麼壞，可是好像他就是那麼壞。」
他怎麼就相信了一個一心想要搶走他一切的人的話呢？那個人說他唱歌不好聽，他居然就真的信了。直到辜戚寒開口之前，即便他早已不再信任那個人，可還是對於唱歌這件事選擇了相信對方。
原因正是因為錄音棚里的那次錄製。
那是他親耳聽到的自己的歌聲，確實如同那人所說，不堪入耳。所以他才會深信不疑。
可現在辜戚寒卻告訴他，是那個人騙了他，他的歌聲並不難聽。
相比起那個人，他肯定是選擇相信辜戚寒的。所以如果真的不是他的問題，那麼就是那份錄音的問題。
可那次的錄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一切操作他都是看在眼裡的，那個人確實沒有動手腳。那麼那份五音不全的錄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皮修皺著眉，想不明白那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到底是怎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的？
想不明白的皮修索性將問題拋給了辜戚寒，「所以當初那份錄音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真的不是我唱的差，那他到底是怎麼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我的錄音變成那樣的？」
「可能是因為你不懂怎麼後期混音，所以不知道他動了哪裡？」辜戚寒猜測道。
皮修搖頭：「不會，我後來專門學習了後期混音，那天錄製的過程我都看在眼裡，包括後期的調製，我確定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奇怪了，你唱的沒有問題，他也沒有動手腳，那錄音是怎麼回事？」辜戚寒也跟著陷入了困惑中。
一個問題得不到答案，便會在一個人的腦海中紮根，遲早要揪出答案才會抹去。
只是在尋找答案的過程中，有些人變得偏執，有些人順其自然。
皮修就是屬於順其自然的那一種，畢竟那個人已經死了，偏執也沒有意義。
一周后的某天，皮修跟辜戚寒一起跟著導演來到租借的錄音棚內，準備錄製角色單曲。
有了那天辜戚寒的肯定，皮修如今對自己的唱功倒是有了那麼一點自信。唱是敢唱了，就是還有些緊張。
相信辜戚寒是一回事，覺得自己會搞砸又是一回事。
「這個錄音棚還是夏長安友情出借，只有一天的時間，你們兩個可要抓緊時間，提高效率啊！」柏谷與走在前面回頭沖辜戚寒跟皮修說道。
辜戚寒沒什麼反應，倒是皮修在聽到夏長安的名字時怔了一下，臉色微微變得有些不太好。
辜戚寒注意到了，低聲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皮修搖頭，「沒事，有些緊張。」
「別緊張，你唱的很好，相信我。」辜戚寒輕輕順了順皮修的後背。
「嗯。」皮修沖辜戚寒笑了笑。
柏谷與在前面聽到身後兩人的動靜，忍不住想翻白眼。
這兩人還真是走哪兒都膩歪，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他們的關係似的。
原本皮修跟辜戚寒的錄製時間是錯開的，但辜戚寒不同意，柏谷與只能把兩人安排在一起。
皮修先進去錄音，對於自己要唱的那首歌皮修已經很熟悉，進入錄音棚后迅速進入工作模式。第一遍因為緊張稍微有些走音，詞也唱錯了幾處。
皮修大受打擊，辜戚寒當即衝進去安撫。
第二遍的時候果然好了很多，作為一個演員來說，這個程度已經可以了。就連外面的錄音師都覺得可以用，皮修卻突然對自己要求嚴格了起來。
於是一臉錄製了四五遍，皮修終於滿意。
外面的錄音師跟柏谷與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隨意逐漸變得認真，最後滿意地展露笑顏。
皮修出來后，柏谷與拍了拍皮修的肩膀，「說實話，你之前說自己五音不全是謙虛對吧？就你這還五音不全？都能直接出道了！」
皮修臉紅，「哪有那麼誇張，我又不是專業歌手。」
柏谷與擺擺手：「我看你比專業歌手也不差多少，你要是出道當偶像歌手，絕對爆紅！」
說完又連忙搖頭，「不行不行，你還是別當歌手，你演戲更適合。」
皮修失笑，「老實說，我確實更喜歡演戲。」
以前他也喜歡唱歌，也不是沒想過能不能成為一個歌手。但因為被那些所謂的「朋友」打擊過後，他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即便是現在被告知他其實唱歌很好聽，他也沒有想當歌手的想法了。
當演員挺好的，當演員才能跟辜戚寒演對手戲不是嗎？
皮修回頭看向辜戚寒，對上對方飽含溫柔和愛意的雙眸，在看到皮修看過去時，眼底瀰漫上一層繾綣笑意。
皮修眉眼一彎，眼中流光溢彩。
辜戚寒看著整個人都散發著光芒的皮修，心底隱隱升起一抹晦暗的佔有慾。他突然不想讓其他人看到這麼閃耀的皮修，他想把他藏起來，藏在只有自己看的見的地方。
這是他的太陽，只屬於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