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替嫁本彪彪「來得正好，本彪打……
高玥盤腿坐在地上, 捧著臉仔細看水鏡里自己，如第一次看見這幅樣貌般，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地一聲脆響過去, 高玥覺得瞌睡都清醒了幾分, 可水鏡里人卻依舊未變。
滿臉絡腮鬍子彪壯大漢緩緩轉過臉, 看向旁邊定定站直的女嬌娥：「師尊, 你還能復活時空老者嗎？」
「不能。」
越攤手心時空珠，沉默一陣后, 安慰高玥：「我能為小狐狸造就一個身軀。」
這個消息讓蕭杉雙眼一亮，心底亦燃起希望。
高玥卻心如死灰, 哭喪著臉道：「師尊, 我怎麼覺得, 你這是在挽尊呢？這難道就是傳說中，東邊不亮西邊亮？」
越心情複雜，卻強壓著想捏碎時空珠憤怒, 淡聲安撫高玥：「小徒弟，福禍所依。」
明明弒殺大魔頭，卻非用一派正道人士姿態去規勸小徒弟。
這是他做正道人士以來，頭一次覺得舉步維艱。
高玥淚眼汪汪看他：「師尊，我覺得你在自我安慰。」
越：「……」
被拆穿心思后心情更複雜了。
蕭杉懷裡小狐狸軀體越來越透明, 她死死地將小狐狸撈住, 起身衝到重越跟前, 滿眼希冀：「岳重掌門，你救小狐狸的方法對嗎？岳重掌門，懇請你救救小狐狸，我願付出任何代價，換她一名。」
懷裡小狐狸拿爪子去刨蕭杉, 透明的爪子卻撲了個空：「姐姐，你還年輕，天賦靈根，修仙路漫，假以時日，定能成就大道。姐姐，我已活了上千年，大限將至，認識您，此生再無遺憾。姐姐，我今天，與你無關，不內疚。」
狐狸眼裡溢出晶瑩淚水，她努力咧開狐狸嘴，學人類『露』出一個微笑：「紅玉常聽姥姥說，人類無情無義，可姐姐大情大義，亦有小情小愛，紅玉真很心，能遇見您……」
越冷眼看著蕭杉懷裡小狐狸，提醒道：「每多說一個字，便多泄耗一分靈根之力。」
蕭杉注意到小狐狸的身體透明地更快，聽見越提醒，立刻打斷小狐狸。
她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涌，喃喃道：「不說了，不說了。」
女孩把臉埋在小狐狸的腦袋上，泣不成聲：「我做不了女嬌娥，我所做不到的事，都被你做到，是你圓滿了我人生。小狐狸，你是女戰神，可以肆無忌憚著釵裙，我羨慕你自由的人生，我希望你自由。」
蕭杉說到這裡更咽了一下：「可我沒想到，給你自由反而害了你。所人都覬覦你妖丹與靈根，若從一始，我不放縱你，或許結果不會這樣……都是我錯。」
蕭杉並不讓她再說話，跪在重越跟前：「岳重掌門，求你救救她，我願付出任何代價。」
「你真願意付出一切代價？」越負手而立，垂眼看她。
蕭杉：「我願意，哪怕生命。」
越：「我不你命，我你放棄現在的身份，你可願意？」
蕭杉不暇思索，斬釘截鐵：「願意。」
越抬眼看向彪壯大漢高玥，又看向蕭岑：「本尊須動用忘憂秘法，你二人出去守門。切忌，不許任何人進入。」
身高斤八尺彪壯絡腮鬍子大餅臉高玥，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自己紅彤彤的眼睛，喉嚨里委屈巴巴，帶著股撒嬌意味兒：「師尊，你這樣真可以嗎？你現在……」
她打量著眼前身材瘦小，皮膚白皙，腰身盈盈不堪一握的師尊。
嬌小可人越淡淡道：「身體雖暫時不能恢復，靈根卻脫離了時空壓制。救一隻狐狸，尚餘力。」
彪壯大漢高玥紅著眼囑咐他：「師尊注意身體，儘力而為。」
她勾了勾自己比師尊腰還粗胳膊，心更痛，卻苦中樂：「師尊，本彪很強壯，若需幫助，一定叫我。」
男人聲音依舊穩冷淡：「嗯。」
等高玥蕭岑離開房間，越一道結界將房間隔絕，並打了通往魔界通行門。
蕭杉抱著小狐狸，看見這道魔界之門，驚訝道：「這……是……魔界之門？你是！？」
越一攤手，掌心裡出現一枚玉雕狐狸，他道：「這是千里古玉雕琢而成，可作為狐狸軀體。蕭杉，你可願捨棄正道修士身份，修魔道，去往我魔界，為青丘之城永世守將？」
蕭杉點頭：「願意。只要魔尊願意出手救她，任何代價，我都願意。」
越道：「莫要這般著急下結論。你若與吾結下契約，將永世與青丘之城綁定，城滅你毀，城生你生，永世不滅。一旦入魔道，永生永世，你都無法再回歸正道，你可願？」
「我願。」
小狐狸阻止她：「姐姐不！姐姐您天生正道，大仁大義，不可為紅玉墮魔！你若墮魔，從今往後，眾叛親離，正道唾棄。姐姐是戰神，是百姓心中光明偉正的神，若你墮魔，永生不復。」
蕭杉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笑意：「正與魔，到底什麼分別？些人自稱為正道，卻干著極惡之事。人生而為魔，卻天生善心。我心中若始終堅定保護之人，便不畏懼身份劃分。生而為魔又如何？亦有堅守大道。為了想保護的人成魔，無怨亦無悔。」
「決定了？」越問她。
蕭杉點頭：「決定了。」
越：「不悔？」
蕭杉斬釘截鐵：「不悔。」
紅月身體愈發透明，就在快徹底消散時，精魄與靈根被越收進了玉狐狸。
越抬起掌心，問掌中小小一隻的精緻玉狐狸：「小狐狸，你可記得與本尊約定？」
玉狐狸周身紅光一閃，突然被賦予了生命，竟始活靈活現動起來。
她雙前爪跪地匍匐，沖重越俯首稱臣。
一枚紅『色』元靈從她心臟部位浮出，宛如生命般，「噗通噗通」跳動著。
那枚紅心嵌入了越胸腔，彌補了魔尊越胸腔之下一小處空缺。
在狐狸真心嵌入重越心臟那一剎，他感覺胸腔瀰漫一股酸澀，疼癢難耐，卻又道不明是何種感覺。
越把小狐狸送入通行門，對蕭杉道：「進入通行門后，你便成為魔界一員。青丘城的命脈是紅玉，而你為契約守城人，從此以後，將與紅玉永生永世生活在那裡，直至你使命結束。你若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後悔。」蕭杉絲毫沒猶豫，起身朝通行門走去。
她走到同行門前，又停住，回過身看越。
狂風吹『亂』她披散的長發，這一刻她眉眼溫柔，卸下所冷硬殺伐，才真正像個女孩。
越挑眉：「怎麼？後悔了？」
蕭杉再一次搖頭，笑著解釋說：「世人都道魔尊無情，十惡不赦，可我見過正道大能中，魔尊您是我見過，唯二情之人。」
越問她：「第一個是誰？」
蕭杉：「一個瘋癲癲的老頭。在你們來之前，一個瘋癲老頭找到我，向我討要時空珠秘法。只有此等秘法，才能帶著身體回到過去。想必，他想拯救之人吧。可我並沒給他秘法。」
越瞬間察覺到蕭杉口中瘋癲老頭是誰，立刻抽取了她腦中關於老酒頭的記憶。
臨走前，蕭杉把手擱在胸腔部位，問他：「小狐狸若無心，還會再喜歡我嗎？還會記得，我是她最喜歡的姐姐嗎？」
「會。」越低聲道：「魔祖情義，深入骨髓，不屑用心。九尾狐族體質特殊，假以時日，便能養出新的心臟。」
蕭杉：「謝謝你。」
越受到高玥感染，一句「不客氣」正要脫口而出，卻又覺得古怪，嘴角一陣囁嚅，把到嗓子眼的話吞了回去。
蕭杉消失在通行門前，越望著空中那逐漸消散的光芒，下意識拿手捂著胸腔，腦子裡竟一幕幕浮現小狐狸與蕭杉在一起時的畫面。
她們攜手戰，同一被窩說悄悄話，誓死不離。腦子裡又出現旱魃與孫女相處一幕幕溫馨。
胸腔內各種情緒交織，緊而，他腦子裡被迫出現一幕幕和小徒弟相處畫面。
高玥的鬼靈精怪，小氣不羈。總能給你不同驚喜，時常能讓他耳目一新。
忽地，腦子裡又不斷浮現小徒弟破鏡時一絲不著玉\體，宛如時間最熾烈毒『葯』。
他那不完整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知何時，小徒弟竟彷彿變成他血『液』，他靈魂，再無法被割捨。
對高玥的慾望緊緊纏繞著他心臟，眼底湧現紅『色』的魔。
他從未像今日這般，如此渴望得到一個人。
如血魔渴血，殺神弒殺。
就在重越眼底魔愈發濃烈時，外面傳來高玥中十足的聲音：「老子說不能進去就不能進去！是本彪握不動刀了，還是你們這些人飄了？信不信老子一個天馬流星拳砸死你們！」
「放肆！」
門外傳來國師聲音：「皇族族碑之上，蕭杉墮落成魔，我等奉梁王之命前來捉拿成魔二皇子殿下！你等速速讓開！」
高玥的拳頭蠢蠢欲動，正愁沒地兒發泄一身蠻力：「國師？我知道你，就是你，不分青紅皂白殺了小狐狸。來得正好，本彪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