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小花花(師尊送花給我,我抱緊了師...)
在輸血過程中, 老酒頭壓制修為的結界被打開。
重越正盤腿於屋頂打坐凝息,感知到手術結界內散發的元嬰修為,眼眸睜開。
他起身從屋檐落下。
在青瓦上趴著的阿布崽, 不知主人為何中斷凝息, 一臉迷惑得歪了歪大腦袋。
窩在阿布崽後頸長毛里打盹的小鴕鼠, 揮著翅膀圍繞它打圈,對重越突然中斷凝息的行為也十分不解。
重越來到大堂, 見眾人正守在結界外,圍觀高h給蕭岑輸血。
一簇簇纖細血流湧入蕭岑身體, 再有他體內的練氣異獸靈根加持,很快將外來的血液融合, 化為己用。
他的氣色逐漸恢復紅潤,因痛苦而緊繃的身體也逐漸放鬆。
重越的目光落在老酒頭身上, 良久, 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那位成天揪著他小徒弟傳授刀法的黑衣人到底是誰, 顯而易見。
這裝瘋賣傻的老頭, 藏得倒挺深。
宋以鹿見重越回屋, 立刻給他添了茶水, 畢恭畢敬邀他坐下,不敢怠慢。
重越落座, 悠閑飲茶, 攥著茶杯把玩,好整以暇打量著手術結界內的高h。
阿布崽趴在主人腳邊,仔細打量主人, 也察覺到主人對高h的與眾不同。
若主人是普通人, 它會簡單粗暴地認為他對人類女孩情根深種了。就像它對漂亮的母狗有慾念那般,想佔有喜歡的一切。
可主人並非普通人。
他封印了一身魔氣, 也沒有心,不可能對一個人類姑娘生出情愫。
高h多番在死亡邊緣試探而不自知,主人之所以一次次縱容,並非真的寵溺及喜歡她,而是單純地惜才,亦或是好奇。
主人封印了魔氣,不如從前嗜殺。他努力偽裝地像正道人士,十分注重言行舉止,他對高h的寵溺,大抵也只是為了掩蓋身份裝出來的叭。
阿布崽如是想,並默默地對高h表以擔憂。
它害怕某一天,師尊解了魔氣封印,會將小姑娘一掌劈得粉身碎骨。
想到這裡,阿布崽把下巴擱在一雙前爪上,眼神十分憂鬱,喉嚨里發出「嗚嗚」地聲音。
金丹長老也坐在一旁,飲茶同時,打量著坐在對面的重越。
他勉強可以窺探到對方是元嬰大能,他心頭不免一陣失落。只怕,這次他是真拿不走築基異獸靈根了。
一個時辰后,輸血完畢。
高h額間細汗密布,渾身都被汗濕。
她摘下口罩囑咐老酒頭:「沒事了,接下來你好生休養,多吃點補血的東西。」
老酒頭坐起身,竟覺兩眼發昏,他從宋以鹿手裡接過紅棗糖水,「咕嚕嚕」喝了兩口,才問:「蕭老弟什麼時候醒?」
高h:「我不能確定,他還沒度過危險期,且再等等。」
眾人從結界出來,留蕭岑一人休息。
月陽宗金丹長老對重越拱手:「閣下可是忘憂宗岳重?我乃月陽宗第十三長老。」
重越看他一眼,眉眼冷漠,並未搭理。
金丹長老見氣氛有些尷尬,又厚臉皮道:「岳掌門,貴宗從羅靈手裡搶來的築基異獸靈根,您是否應該拿出來?各大宗門同氣連枝,築基異獸靈根世間難有,若貴宗願意貢獻此貴物,月陽宗願與貴宗百年修好。」
重越蹙眉。
高h差點沒啐他一臉唾沫。
此人忒不要臉,就差沒把明搶寫在臉上。
見重越依舊不言,金丹長老顯然也有些著急,又道:「不如這般,我宗願意拿十階靈草與貴宗換築基異獸靈根。如此,貴宗既能與我們結盟,還能拿到高階靈草,並不吃虧。」
高h聽不下去了,淡淡道:「呵呵,抱歉啊。什麼十階靈草,我們忘憂宗漫山遍野都是,餵豬都不吃的。」
金丹長老一陣無語:「……」小師姐,餵豬就過分了吧?
他倒是有耐心,厚著臉皮又對重越拱手:「岳掌門,您――」
他話到一半被打斷。
重越唇齒輕啟,睨他一眼:「滾。」
金丹長老:「啊?」
重越齒音很重,沒什麼耐心:「讓你,滾。」
金丹長老沒想到正道宗門裡除了酒刀,還有其它掌門會這麼暴躁。尤其是重越這般紅衣似火,風光霽月的模樣,暴躁地不符合他長相。
高h也冷冷瞥了眼不要臉的金丹長老:「讓你滾,聽見沒?」
眼看兩廂就要吵起來,宋以鹿打斷他們:「不好!羅靈的結界被破!」
老酒頭喝完一盅糖水,擦嘴道:「不可能!就她那個小廢柴,如何能破元嬰結界?」
院內方向忽地被一道血紅光芒籠罩,刺得屋內眾人有一瞬睜不開眼。
高h下意識拿手擋了一下,等雙眼適應這股詭異的紅芒,這才朝院內院內看去。
只見原先困住羅靈的地方,被一道紅色血芒籠罩,羅靈被緊裹其中。
重越眼神驀地一沉。
同樣身處院內的高瑜苒和袁崇,目睹了全過程。
片刻前,高瑜苒為了突破金丹長老的結界,動用了上古神玉。
上古遺留的神器靈力之強,不僅融了困住她的結界,同時也將幾步外困住羅靈的結界一併融掉。
羅靈失去雙腿,自知命不久矣,索性以血祭祀,召喚五羊城所有異獸冤魂。
女人被一枚血繭裹住,四周黑風陣陣,頭頂高懸的明月變成血紅。
高h不明白所以,便問:「她這是要做什麼?」
宋以鹿瞪大眼,萬沒想到她竟以靈魂為祭,召喚被老祖宗封印在地底的血獸。
她一臉不可置通道:「瘋了,她真的瘋了!她想召喚被老祖宗封印在五羊城下的血獸!」
老酒頭一邊啃紅棗,一邊道:「管它什麼獸,有我風光霽月的師尊在,怕什麼?」
宋以鹿攥緊拳道:「此獸沒有實體,以怨氣形式存在。它修為不強,可它卻能操控所有異獸的思維,從而控制異獸。五羊城各類異獸都有,若它們都是失去理智,成千上萬的異獸同時攻擊我們……我們……」
她怎麼也沒想到,羅靈竟會動用禁術,召喚血獸。
召喚血獸,不僅僅是以她自己的靈魂為代價,還是以全程百姓的生命為代價。
五羊城是異獸的水貨市場,因為便宜,城內魔修幾乎人手一隻異獸坐騎。若萬獸瘋狂,城中百姓,必然會慘遭踐踏。
宋以鹿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從脊骨拔出彎刀,朝院內血化的羅靈劈砍過去。
然而她這一刀,直接把血繭給劈開,已被血化的羅靈變得不人不鬼,渾身籠罩著一團血氣,與血獸融為一體。
羅靈完全失去理智,她僅僅只是微一抬手,宋以鹿便被被騰空。
小姑娘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進蓮池,撲通一聲墜水,渾身濕透。
高h等人從裡屋出來,站在院內圍觀羅靈。
只見一枚懸浮在空中血紅間,包裹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準確來說,並不是人,而是羅靈與血獸的融合體。
一團濃稠的血裹著一個失去人皮的怪物,她的肌肉脈絡都可看得清楚,沒有雙腿,身體便被一團血霧托著,詭異至極。
她在咧嘴笑,那雙眼睛黑洞洞地,不知在看誰,抬手指向阿布崽,喉嚨里發出詭異地「咯咯」聲音。
下一刻,阿布崽陡然膨脹數倍,從一隻普通大犬,變成了大象般,繼而又膨脹成霸王龍體型。
它一雙眼睛腥紅,抬起前爪,想要踩死高h等人。
一爪拍下去,地面列出一條深壑。
高h下意識攥緊重越,被男人摟腰一帶,飛躍至高空。
老酒頭爬到樹上,瑟瑟發抖:「這什麼情況啊!阿布崽這是怎麼了?」
金丹長老手握長笛懸於空中,皺眉道:「只怕是被控制了。」
這一切發生地太快,高瑜苒望著院內的羅靈以及那頭巨大化的吞雲獸,終於察覺到哪裡不對。
那是築基期的吞雲獸,強悍如斯。
上古神玉預測,她能得到一頭築基吞雲獸。可不知哪裡出了問題,她至今都未獲得一頭吞雲獸。
如今看見高h的吞雲獸巨大化,她頓時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她的機緣,一次又一次地被高h搶走了。
吞雲獸如此,蕭岑如此,築基異獸靈根亦是如此。即便她不想承認,如今的高h,已是她的勁敵。
袁崇見她發獃,低聲詢問:「高師妹,你沒事吧?」
高瑜苒看了眼高h方向,久久未言,好片刻,攥緊了手中玉簫,回答:「袁師兄,我沒事。我們得想辦法阻止那個女魔頭。」
袁崇點頭稱是,詢問不遠處的金丹長老:「長老,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金丹長老看著眼前這個實力遠超金丹的女魔頭,額頭大汗淋漓。
他轉而看向抱著樹,瑟瑟發抖的老酒頭:「酒鬼!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老酒頭從樹上溜下來,拔腿就跑,留給眾人一個背影:「還能做什麼,莫裝逼,跑啊!」
老酒頭跑回屋內,背起昏迷不醒的蕭岑拔腿就跑。
高瑜苒不明白長老為何要詢問一個外宗弟子,只當那老頭是長老曾經的故人。
她同袁崇的目光緊緊地鎖緊金丹長老,片刻不敢鬆懈,只等長老一聲令下,立刻發起攻擊。
就在兩人準備作戰時,金丹長老也收了武器,轉身便跑:「快跑。」
高瑜苒:「……」
袁崇:「……」
不是金丹長老沒骨氣,他此來目的是為救蕭岑,現在人也救了,還留下作甚?
女魔頭如今實力遠在他之上,貿貿然衝上去,只怕屍骨無存。
再者,酒刀那個元嬰期大能都跑了,他還留下作甚?
赤霄掌門酒刀,那可是僅次於柳青峰的元嬰強者!
正道宗門撤退,留下高h重越與宋以鹿。
以防自己墜下高空,高h抱緊了師尊的腰身:「師尊,羅靈與血獸融為一體,阿布崽被控制了。」
然而被控制地不僅阿布崽,還有躲在阿布崽後頸毛髮下休憩的小鴕鼠。
小鴕鼠從狗毛下鑽出來,揮著一雙翅膀懸在空中,一雙眼血紅。
這兩隻異獸宛如行屍走肉般,木訥獃滯,狂躁不安。
重越一手攬著小徒弟腰身,一手拎劍,淡淡道:「這可真是難辦呢……」
高h望著師尊,總有一種師尊是傲嬌病態中二少年的錯覺。
可這種錯覺很快被師尊那張冷俊的面容衝散。
重越又道:「本想留她一命。她既如此不惜命,那就,殺了吧。」
高h聞言一愣,而後反應過來:「師尊,你……你剛才果然是認真地手下留情!」
重越垂眼看懷裡的小徒弟,不甚耐煩:「嗯?」
沒懂女孩的腦迴路。
高h哼一聲:「師尊你果然喜歡胸大翹臀的美女!」
如若不是,為何想要留她一命?
重越眉眼一冷,手一松,將她丟下高空。
高h驚恐大叫,要摔到地面時,被宋以鹿接住。
高h落在宋以鹿濕漉漉地懷抱里,鬆了口氣:「謝謝鹿鹿。」
宋以鹿將她放下,搖頭:「姐姐不用跟我客氣的。」
高h仰著腦袋,攥緊雙拳,氣得小聲嘀咕:「師尊道貌岸然,果然還是喜歡性感尤物。」
宋以鹿摸摸鼻尖,看了眼高h胸前的高挺,小聲嘟囔:「姐姐,我覺得你的身材比羅靈更好看呢。」
「是嗎?」高h心裡瞬間舒坦了,又沖著重越方向冷哼道:「男人都是膚淺生物,師尊也不例外!」
重越手持魔劍,將滔天殺意聚攏,就要朝羅靈劈砍過去。
然而羅靈感受到對方強大靈力的壓迫,並不念戰,直接化作一股血霧,鑽進地底,遁地而逃。
那團血霧逃跑的速度奇快,將地面拱出一道凸土。
羅靈逃跑后,□□控的阿布崽與小鴕鼠也跟著她離開。
與此同時,五羊城內的異獸全被魔化,從不同的建築物里奔出來,朝著同一個方向跑去。
巨大的吞雲獸與無數異獸在黑夜中狂奔,「轟轟轟」一陣巨大噪音充斥於天地間。
所經之處,房屋坍塌,地面崩裂。
原本靜謐的五羊城,灰塵滔天,人聲鼎沸。魔修們從睡夢中醒來,會飛的御刀懸在空中,不會飛的只能於地面找個安全形落躲起來,以免被巨大化的異獸們踩踏。
重越提劍去追阿布崽,高h同宋以鹿同乘一刀,於後面追。
城內街道混亂不堪,尖叫聲、哭喊與罵詈聲此起彼伏。
即便是高空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會飛的異獸在空中橫衝直撞,一隻碩大飛禽異獸撞在刀柄上,兩個女孩直接從高空跌下。
好在高h及時取出擒魔鞭,抓住宋以鹿的同時,拿鞭子纏住了高處建築,借著鞭子在空中一盪,穩妥落地。
所有異獸都隨同羅靈往城郊方向去,最終停在了四大宗門落腳的宅院外。
宗門結界被無數異獸同時攻擊,很快碎裂,朝院內宗門弟子攻擊。
柯為聽見動靜,推著輪椅從裡屋出來,抬頭看見天空密集的異獸,震驚不已。
高瑜苒抓住他的輪椅,準備帶他撤回宗門:「師叔,回宗門的通道已經打開,我們速速回宗!」
宅院外火光滔天,上百隻飛禽異獸於空中衝刺下來,抓咬著宗門弟子。
這些異獸修為雖不高,卻因數量眾多頗為難纏。
有宗門弟子道:「這是什麼鬼玩意!」
回宗門的通道門已經打開,袁崇招呼大家:「各位師同門師兄弟,莫要戀戰,回宗的通行門已經開啟,趕緊撤至後院!」
大家收到指令,紛紛往後院撤退。
期間有弟子被飛禽拖走,高瑜苒一一將其救回,頗有當家大師姐的風範,也籠絡不少人心。
幾十名弟子隨同金丹長老護送柯為來到後院通行門前,然而,他們還沒能把柯為送進通行門,一道烈焰從天而降,將通行門燒毀。
一隻焰火獸直衝而下,俯低飛行,翅膀掠過所有人頭頂。
烈火沾衣就燃,有幾個宗門弟子修為太低,頃刻間就被燒成白骨。
金丹長老指揮宗門弟子:「大家莫慌!築基中期及以上弟子列陣!築基中期以下弟子,隨我重新召喚通行門!」
通行門就是一個高階的傳送符咒,同時送數十人離開需要消耗大量靈力。
也就在這時,羅靈已至,圍著他們在地面拱出一圈黃土,「砰」地一聲便從地面鑽出來,一道血芒直刺而來,將列陣的弟子們悉數炸開。
羅靈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柯為,笑得詭異:「想走?柯郎,莫要離開,陪我下地獄吧,好不好?」
柯為萬沒想到羅靈會變成這樣,他攥緊輪椅扶手,聲音顫道:「阿靈,你如何會變成這樣?」
羅靈的喉嚨里發出異常刺耳的「咯咯」聲,她笑得十分凄涼:「柯郎,我為何變成這般,你難道不清楚嗎?」
她朝柯為逼近,所過之處,宗門弟子化作白骨。
她繞著柯為的輪椅轉了一圈,最終湊到男人跟前,那沒有皮的手撫摸上男人的臉。
她的五指觸上男人的皮膚,男人面頰上的皮肉瞬間就血肉模糊,甚至露出白色臉骨。
柯為疼得青筋暴突,雙眼充血,眼睛里流出血流,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阿……靈……回頭是岸。」
「哪裡是岸?」她拿手掐住男人的臉,笑聲猖狂詭異:「柯為,你告訴我,哪裡是岸?」
柯為怒道:「你已經殺了我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兒,你還想如何!你這個女魔頭,沒有心嗎?」
「心?」羅靈笑了一聲:「柯為,你說我沒有心?在你親手將我推下懸崖,害死我孩兒那一刻,你可曾有心?」
柯為四周燃起烈火,高瑜苒和袁崇想突破障礙救柯為,無數從天而降的飛禽拿身軀在兩人四周築起屏障。
更甚至,一群陸行異獸踏碎了圍牆,「轟隆隆」來到院內。
上百異獸將兩人護在圓圈裡圍起來,導致眾人無法靠近。
高h感到時候,看見異獸們築起的銅牆鐵壁,感慨「好傢夥」。
阿布崽已經失去理智,宛如羅靈最忠實的寵物,一旦有人靠近羅靈柯為,它便拿爪子將對方拍得粉碎。
她看向懸在空中的師尊,沖他招手:「師尊!」
重越劍指在畫了個半弧,高h的身體頓時被一股無形的氣體托起來,整個人飛至空中,來到重越身邊。
為了以防自己摔下去,她一把抱緊重越的腰身:「哼,師尊休想再扔我下去。」
她說話時並沒有去看重越表情,而是從上往下看柯為和羅靈。
高h總覺得這兩人有故事,可在原著里並沒有寫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重越垂眼望著她,冷漠道:「鬆開為師。」
高h將他腰身圈得更緊:「不松!」
――休想再摔她!
重越並未再與她廢話,直接帶著這塊黏皮糖朝羅靈飛去。
由上往下衝刺的那種刺激感,讓高h覺得宛如在蹦極。她抱緊了師尊的腰身,閉上眼睛在男人懷裡「啊啊」大叫。
很快,重越帶著她平穩落地,耳畔喧囂的獸鳴聲消失了,空氣中的硝煙灰塵的味道也消失,隨之替換的是一陣令人心曠神怡的畫香。
耳畔鳥鳴陣陣,高h一睜眼,發現已是另一片天地。
青青草原,鮮花遍地,頭頂天空湛藍,萬里無雲。
高h打量四周,於不遠處看見一男一女。
青衣男子容貌俊秀,正立在樹蔭下。
紫衫女子身材極好,是高h喜歡的翹臀大胸類型。
羅靈一把扯住柯為的衣袖,道:
「柯郎,我已無礙。與你分離這半月,想了許多,此刻亦平靜不少。柯郎,你我今後結為道侶,還要一起度過百年千年,日後我會收斂些小性子,不會再與你胡鬧。柯郎,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柯為將手抽出,望著她道:「阿靈,你我已經分開,便無法再回頭。」
羅靈以為只要自己服軟認錯,柯為一定會順勢而下,與她和好。萬沒想到,竟被拒絕。
羅靈追問:「為何?」
柯為道:「抱歉,阿靈,我心上已經有人。」
羅靈以為他在開玩笑:「柯郎,你莫要氣我。你我分離不過七日,況且,我們也不曾正式分開。我以為,我們只是還在冷戰期,不是嗎?短短七日,你怎麼可能喜歡上其它人?」
柯為淡聲道:「阿靈,我對你的愛意早在你一次又一次的胡鬧中被消耗。我決定離開你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愛。你莫要鑽牛角尖,我如今已有心上人,你我再不能回頭。」
羅靈依舊不信。
他們分別不過七日,柯為怎麼可能喜歡上別人?
況且,他們一年多的感情,怎麼會說不喜歡就能立刻放下?
至少,她放不下。
一年前柯為下山歷練,途徑文山鎮,與羅靈相識,兩人一起捅了一窩妖魔。
在這一年裡,兩人相識相戀,如大多情侶那般,經歷了熱戀,進入磕絆爭吵期。
七日前,兩人因為小事大吵一架,選擇暫時分離。
柯為卻在這七日里,誤入幻境,與一個叫夏黎的女孩相識,並在幻境里度過了數年歲月,日久生情。
幻境數年,外面七日。
柯為與夏黎走出幻境后,情愫依在。
夏黎是與羅靈完全不同的性格。前者溫柔體貼,後者熱辣似火。
他膩了羅靈,戀上了性格與前任完全相反的夏黎。
羅靈沒想到柯為竟然真的說不愛她便不愛她,從前她從沒想過,有一日柯為會不愛她。
她從未想過,曾經與自己夜夜歡好,說要給她一生一世的人,竟因與她吵架,放棄愛她,轉而愛了別人。
柯為看了眼即將落山的太陽,低聲說:「夏黎還在等我回家,不便多留了。」
目送柯為離開,羅靈依舊如木頭一般愣在原地。
她依舊無法理解,為何男人可以說不喜歡便不喜歡,乾脆利落地沒有一點徵兆,突然得讓她措手不及。
高h看見這一幕,才小聲問重越:「師尊,這是柯為的幻境?」
重越:「是羅靈的心魔。」
高h不解:「為何我們會看見她的心魔?」
重越難得耐心,與她解釋:「羅靈與血獸融為一體,若直接殺了她,被她控制的異獸從此便無思維。須得先將她與血獸分離,讓被血獸操控的異獸脫離控制。」
高h明白了:「所以我們要先擊碎羅靈的心魔?那,羅靈的心魔在何處?」
重越:「找。」
他帶著小徒弟往前走,周遭的環境如電影一般飛速掠動,不停轉換,全是羅靈的回憶。
他們步子越快,畫面場景也就轉換越快。
原來夏黎是半年前被羅靈和柯為救下的女修,對柯為早就暗生情愫。
為了得到柯為,夏黎重金求到一枚幻境畫卷,特意給柯為羅靈兩人製造矛盾,並趁機而入,拉柯為進了幻境,與她在幻境里日久生情。
原本夏黎所做一切天衣無縫,可做過的事,就一定會留下痕迹。
羅靈和柯為分開后,意外發現自己懷孕。
她沒打算把懷孕的消息告訴柯為,打算帶著孩子回五羊城,生下來,若是長得好看,就抱去給宋以鹿炫耀。若是長得丑,便偷偷藏起來養。
她回城繼續做一方霸主,做回那個無憂無慮的女魔修。
可她沒想到,在決定回城前一日,意外得知了夏黎在她和柯為感情里從中作梗,並利用化境畫卷乘虛而入的事。
羅靈憤怒發狂,攥著彎刀,一路殺進柯為家裡,一刀捅破夏黎的肚子。
夏黎苦苦哀求她:「羅姐姐,放過我……只要你繞我一命,我便遠離柯郎。」
羅靈的刀在她腹中攪動,露出食人魔修的利齒,雙眼腥紅:「放你?放過你,我和柯郎的幸福就能回來嗎?」
夏黎痛得尖叫,她道:「羅靈,蒼蠅不叮無縫蛋!柯為早就不愛你了!若非他對你沒了感情,我又如何能趁虛而入?」
羅靈切開她的肚子,掏出了她腹中胚胎,攥在手裡,當著她的面,一點點將胚胎吃掉。
夏黎驚恐尖叫:「你……你是食人魔修!」
羅靈笑容詭異:「是呀。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去,我會帶你回五羊城,用死泉之水養著你,讓你不生不死,一輩子活在痛苦裡。失去的什麼狗屁愛情,我統統不要,我要讓你餘生在痛苦裡度過,讓你後悔做這個第三者。」
夏黎的肚子被破開,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涌。就在她覺得自己要流血過多而亡時,她的肚子又被羅靈拿靈力縫合。
她惶恐哭嚎。
若她知道羅靈是食人魔修,即便給她九條命,也不敢去招惹柯為。
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柯為從外歸來,正好撞見這一幕,他氣到渾身發抖,當場從脊骨拔出武器,朝羅靈殺過來。
羅靈修為不如柯為,可她有一頭逼近金丹修為的野豬異獸,兩廂打鬥不相上下,竟從白日鬥法至黑夜。
夏黎因恐懼羅靈的殘忍,當場切腹自盡。
柯為並不知妻子所做的那些事,只當羅靈嫉妒妻子,因而必死了夏黎。他不再對羅靈手下留情,一掌將她打下山崖,並拿蝕骨釘刺穿了她的腹腔。
羅靈跌下山崖,腹中胎兒沒了,她苟活下來,回到了五羊城。
休養一年後,羅靈抓了柯為,砍斷他的雙腿,把他折磨地不人不鬼。
羅靈從未告訴過柯為真相,她覺得沒有必要,她不想看柯為後悔的樣子,那會讓她覺得噁心。
……
等高h和重越走到羅靈的記憶盡頭,那裡有一團凝聚的黑氣,便是她的心魔了。
重越一劍刺穿羅靈心魔,那些記憶畫面變成琉璃碎片,逐漸消散於虛無。
很快,高h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強大引力拖回了現實。
圍繞羅靈柯為的異獸們紛紛散開,阿布崽也變回了普通成犬大小,它茫然地望著一片狼藉的四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阿布崽只覺渾身酸疼,搖著尾巴朝高h跑過去,委屈巴巴地拿爪子扒她的腿。
高h蹲下身,狗子立刻將雙耳壓褶下去,一個勁兒在它懷裡蹭,喉嚨里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像極了一隻撒嬌委屈的無耳小海豹。
她揉了揉它狗頭,繼而拍著狗子寬大的脊背安慰:「崽崽乖,沒事了,媽媽在。」
阿布崽:「嗷嗚嗷嗚!汪汪!」
羅靈已經徹底與血獸分離,恢復如初。
血獸鑽入地底,正欲逃跑,被重越赤劍一劍釘在了地上。
地下發出一通悶悶地嘶吼,那隻血獸變成一團血霧消散。一枚血紅的靈根從地底鑽出來,被重越收回掌心。
他拿大手拖著一枚紅色的靈根,遞到高h跟前。
小徒弟卻興奮喊道:「啊,好漂亮的花!師尊你是什麼神仙師尊!嗚嗚嗚嗚,師尊你好帥,hh比昨天更喜歡你了。」
她一邊彩虹屁,一邊用雙手將血紅的靈根接過來。
因她的話過於露骨,重越的濃眉不動聲色挑了一下。
失去雙腿的羅靈趴在地上,失聲痛哭,她道:「柯為,只要我一口氣在,我定與你不死不休!」
剛才羅靈的心魔幻境,柯為也看得清楚。
以她視角了解事件全過程,柯為方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他道:「抱歉,阿靈,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會信嗎?若我告訴你真相,你會親手殺了那個女人,殺了她腹中胎兒嗎?」
柯為沉默。
他不會。
羅靈冷笑:「既然不會,又為何要告訴你?」
柯為無言以對。
她掌心拍地,借力一躍而起,朝柯為撲過去。她趴在柯為身上,露出鋒利的牙齒,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頸。
她吸食著柯為的血,到嘴裡的全是酸澀。
柯為的血以及皮下肌肉一點點流失,直到變成皮包骨,羅靈方才停下。
她問:「柯郎,你有沒有愛過我?」
柯為:「嗯。」
她又問:「你更愛我,還是她?」
這一刻柯為也不想瞞她,直言不諱:「與她一起,我更快樂。」
羅靈明白了,繼續吸食他的血肉,直至對方變成一堆白骨。到這一刻,羅靈才真正把柯為從心中剔除。
再也不愛了,自然也不再恨了。
再回首為之所付出的一切,竟覺可笑。
羅靈丟開身下的一堆白骨,仰天長嘯,身體逐漸被烈火燃燼。
宋以鹿望著羅靈,心頭竟有些傷感,眼睛酸脹難忍。
高h嘆息:「狗血愛情。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柯為渣男,他不配。」
重越側目看她:「何為渣男?」
高h:「負心郎。」
重越無心,並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柯為有何錯。
他道:「柯為無錯,何來負心一說?」
高h一臉震驚看向重越:「師尊,你這是人說的話嗎?他都那麼渣了,你還替他辯解?師尊,我對你很失望!」
重越冷哼:「柯為何錯之有?」
淦!
高h知道師尊直男,但沒想到對方會直男到這種地步,居然為渣男說話?
在她心裡,為渣男說話,就等於和渣男有共情。
和渣男有共情,就等於會和渣男做一樣的事,是個渣男!
高h把手裡的紅色靈根花丟回重越懷裡,氣鼓鼓道:「還給你!」
重越覺得女孩生氣,莫名其妙。
高h拿腳尖點了一下阿布崽:「崽,我們走!」
阿布崽不敢跟她走,怯生生地望著主人。
高h彎下腰,將大狗撈起來扛在肩上,轉身就走。
然而她走了沒幾步,又頓住,轉身把築基異獸的靈根花也丟回給他:「這個也還給你!」
高h是打心眼討厭渣男,以及一切為渣男辯解的鋼鐵直男。
渣男沒得洗,用什麼水都無法洗白!
重越:「?」
柯為何錯之有?
他又何錯之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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